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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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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赢不解,提出疑问,“皇上,为何如此决定?”

君卿夜浅浅一笑,朗声道:“风雪之夜行军辛苦,敌人也必然会丧失警惕,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行军。然而,决胜的时机往往就在出其不意之间,这就是所谓的绝对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大周的铁军终冒着大雪向敌人挺进,当大军抵达叛军的营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然而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并没有立刻对他们发动进攻,而是埋锅做饭、安营扎寨。

君卿夜带着飞鸿骑跋山涉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到达南岭,而此时的叛军没有任何准备,如若现在发动进攻,全军溃败只在旦夕之间。而君卿夜却毫无动作,只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同将士们有说有笑,甚至还主动帮他们架起了起炊用的大锅。

看着君卿夜如此淡定,风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十分清楚此时是进攻的最好时机,毫无防备的叛军可谓是一击即溃,可君卿夜偏偏没有下令进攻,虽不能理解,但他相信君卿夜一定有着更深的考虑。

安顿好军队后,风赢来到君卿夜的大帐,想知道他的打算,君卿夜却只是淡笑着问了一句:“朕想派你一人去叛军大营,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不过,皇上意欲何为?”风赢身经百战,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之人,又怎么会在军前胆怯?只是,他此番更加好奇君卿夜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劝降。”短短二字足以表达他的意思,风赢却愣在了当下。

“皇上……劝降佑亲王?”风赢犹豫着有些说不出口,表情是相当的别扭。

君卿夜凝眸望他,淡然解释道:“这里没有佑亲王,只有南岭知州霍怡林。”

风赢未曾想到君卿夜有此一说,顿时吃了一惊,“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在这里,若是他在,定不会如此松懈,看看那些人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了。”君卿夜是个冷静的人,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把君卿欢看做是对手,但对于这个弟弟的真正本事,他倒有几分了解。

行军打仗,凡事必定谨慎,君卿欢身边的那个军师时利子更是不可小看,若是他们在此,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大军逼近呢?是以,仅凭那些士兵看到他们时的模样,他已迅速得出了这个结论。

沉默良久,风赢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原本还郁结的眉头也瞬间松了开来,恍然大悟道:“皇上,末将明白了,末将马上就去。”

来到叛军之处,风赢气定神闲地自报了身份,那守门的小兵见他气宇轩昂不若凡人,又听说是大周神将风赢,心中暗生仰慕之心,便客气道:“原来是风大将军,烦你候一会儿,小的马上进去通传。”

那小兵去得快,回得也快,不多时,便急奔而出,领了风赢朝内而去。

与君卿夜所想一致,到了叛军军营,见到的首座之人并非君卿欢,而是南岭知州霍怡林。就官职而言,风赢自是在霍怡林之上,然而现在立场不同,风赢倒也并不讲究这些,只客气地抱拳相向,唤了一声“霍知州”。

“风将军,请上座。”霍怡林自然也相当客气,让下面人赶紧给风赢搬椅子。

其实他掺和这夺位之争,本也是无奈之举,这天下无论是谁的,都绝对不会是他的,哪个当皇帝,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太大。若不是君卿欢当初以一家老小性命相逼,他决计不会明着举这反旗。现如今大军压境,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有苦难言。

“霍知州,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此番前来,是想和知州你签一个城下之盟,不知你意下如何?”风赢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在他看来,这霍怡林若不是个傻子,自会权衡一切。

“这个,这个……”霍怡林自然不是傻子,清楚这个所谓的城下之盟就是招降的意思,也就是说得好听点而已。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拼死一战算是不行,但他若是真降了,万一君卿夜过后来个翻脸无情,他这小命也就彻底不保了,也就更没有戏可唱了。

风赢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顾忌,先讲了一通君卿夜对于他们的宽大政策,“我也知霍知州你有所顾虑,那我便先说说皇上的意思吧。皇上知道这一切都是佑亲王妖言惑众,尔等都是受他蛊惑,好在尔等还未做出伤天害理、损国利匪之事,便酌情宽大处理,只要能重新归顺大周的,一律不再追究责任。”

此话一出,霍怡林精神一振,但仍旧犹豫着不敢一口答应。

风赢倒也不急,又慢吞吞地开口道:“霍知州想必也是个明白人,皇上之所以按兵不动,是顾念旧情,想要给霍知州一个机会,假若你还是冥顽不化的话,就只能决一死战了。”风赢直接把形势摆在了他的面前,虽未点明结果,意思却很明显: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话到这儿,其实也不用风赢说太多了,霍怡林心中已有了决定。正待开口再试风赢几句,却听营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霍怡林眼神一转,叫了一个小兵进来一问,却听小兵道:“大人,那些声音是飞鸿骑的将士们在磨刀。”

隔了这么远,飞鸿骑磨刀的声音都听得见?闻言,霍怡林冷汗如雨,心想再不投降,磨刀石就要换成自己的脑袋了,这个城下之盟不签也得签啊。最终,霍怡林决定投降了,不降肯定死,降了要死,至少还能拖一阵子,或许还能找着机会开溜。有了这样的心思,他终于安心地和风赢一起去君卿夜的营中签那个所谓的盟约了。

南岭一战,君卿夜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霍怡林的十万叛军,自此,军心大振,一路披靡。

…文…许是时间仓促、人心虚浮,君卿欢的军队自南岭一战后,只要是遇上君卿夜所领的飞鸿骑便溃不成军,主动归降的半数,另有一些顽固分子死不归顺的,君卿夜毫不留情,谈不拢便打,绝不手软。

…人…一路势如破竹,仅仅月余,飞鸿骑所创下的赫赫战绩已震惊了全国,连一直隐于幕后不出的君卿欢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军师,现在该怎么办?自南岭而下,崇关、阳罗、密古、金州,我们损兵折将无数,再这么下去,我军还能撑得住么?”

…书…“王爷少安毋躁,如今虽形势对我方不利,但君卿夜所行路线均在老夫算计之中,若不出意外,只要他在三日内抵达晋同关,王爷同样可以兵不血刃,要他有去无回。”自举反旗之日起,时利子便不再尊称君卿夜“皇上”,而是直呼其名讳,此刻,时利子抚弄着美须,信心满满,倒让君卿欢安心不少。

…屋…只是这时利子个性古怪,最爱故弄玄虚,有许多事都只在最后告知,让他猜得好生辛苦,现下一听时利子说有办法,君卿欢自是再也忍不住,焦急问道:“军师可有良策?”

“良策倒有,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时利子既有雄才伟略,又通天文地理,自然有着自己的一番计较,眼看着君卿夜一路披荆斩棘、势不可挡,他却根本不惧不怕,但这也绝不仅仅是胆大无畏。

每每时利子流露出这等表情,便一定会有惊人之举,是以,君卿欢对此亦十分好奇,“何谓东风?”

“东风自是我等无力左右,但王爷却可以帮君卿夜送那东风一程。”

抚着自己的右腿,想着从今往后不可能健步如飞,君卿欢恨不得马上就亲手结束掉君卿夜的性命,是以,对时利子的这一番说辞,自然不会反对了,“那本王应该如何做?”

时利子见君卿欢十分配合,便问道:“王爷觉得,如今的君卿夜最在意的是什么?”

“自然是皇位了。”生在帝王家,他对皇位的野心越来越大,自然认为在君卿夜的眼中,皇位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时利子摇了摇头,“除了皇位呢?”

“本王以前一直认为他最在意的除了皇位以外该是萱儿,可后来本王发现,原来他在意的其实是弯弯,可现在,无论是萱儿还是弯弯都已不在人世,现在的他,除了皇位,该是什么也不会在意了。”突然提到了她,君卿欢的心骤然一痛,竟也有几分叹息之意。

“王爷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一直不曾发觉而已。王爷可知道君卿夜为何没能及时赶回上京?”时利子提醒般问着,君卿夜亦老实地回答:“本王听说他在那断崖处寻了她九日九夜,才耽误了行程。那断崖处怪石嶙峋、高逾万丈,弯弯又如何能活?”

“只要他君卿夜相信她还活着,无论半月弯是死是活,王爷都能再好好利用她一回。”时利子本是不择手段之人,此番话也尽显其无情之处。

君卿欢心头一颤,竟说不出话来,已死之人还要利用,他真的有几分不忍了。可转念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弯弯生前已是愿为他付出一切,那么自不会在乎死后再帮他一把。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竟又平静下来,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时利子道:“军师想说什么,尽管直言,本王定会满足。”

“并非难事,只要王爷找出一名长得和半月弯相像的女子,再散播一下消息出去便可,就说有人在晋同关外的梅塔丽沙漠中见过她。”时利子平静地说出了他的要求,君卿夜却是再度疑惑,“为何要说在梅塔丽沙漠中见过她?”

“因为老夫要让君卿夜带着他的军队进入梅塔丽沙漠。”说到梅塔丽沙漠,时利子一脸阴狠,那地儿长年飞沙,若是君卿夜敢进去,他相信定是有去无回的。

“那可是个进得去出不来的地方,军师难道认为他是那般愚蠢之人么?”虽不服君卿夜,但对于他的能力,君卿欢还是佩服的,是以,对时利子的说法他不敢认同。

“他自然不是愚蠢之人,但再精明的人也会有冲动的时候,老夫相信,若是他心中真的有半月弯,他一定会去。”世间的情情爱爱,时利子不懂,但君卿夜心伤未愈、手筋被挑,却仍旧在那断崖寻人,便足以证明其重视的程度了,是以,他才会出此绝招。

“可即便他肯去,军师又何以认为他会带着军队一同进入梅塔丽沙漠?”在君卿欢的印象中,君卿夜机敏睿智,做事最为顾全大局,是以,这等冒险之事,他实不敢相信是君卿夜那样理智之人会做的选择。

君卿欢不明就里,当然怀疑。时利子却只是眯眯一笑,自信道:“这便要借那东风的神力了。”

夜幕降临,一弯新月悠然而出,嵌在墨蓝的夜空里,碎玉一般。

月华如雪,透过重重树影,照在君卿夜略显单薄的身影之上。他一袭长袍,修身玉立,竟是借着月光望向院中某处久久不语。未曾想,在这样极寒之地,仍能看到孤傲枝头的清雅梅花,明明花期已过,竟还有一枝独留。

失落地抬腕,那粉色的伤痕依旧,太医说尽力了,但他的右手仍旧变成了他身体的累赘。假若是她,一定能治好他的手吧?只是,若是她还在,又如何肯为他医治?苦涩一笑,他望着那无力的右手自嘲而语:“或者,你留下这样的手臂给我,便是想要彻底成为我的噩梦吧?你想时刻提醒我你曾经存在过,是吗?”

略带磁性的嗓音低沉而浑厚,但更多的却是透着一股子凄凉之意。在失去她以前,他一直不懂得什么叫心痛、什么叫痴苦,现在他都尝过了,也懂了,可她却不在了。虽然他也曾坚信她尚在人世,但在一天天失去她的消息的日子里,他最后的自信似也要被磨灭掉了。月,依旧清冷,他的心也似被染上寒霜,便是那连日里的捷报频频,也对他失去了吸引力。她,真的不在人世了么?他始终不愿相信。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所思所想,几乎在同时,风赢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淡然相问:“为何这么晚还不休息?”

风赢倒也不瞒他,直接回复,“皇上,末将方才得一探子密报,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来了,不是想要告诉朕么?还说什么当讲不当讲?说吧,有何军情令你如此心急,朕倒真想听听了。”他笑着说道,明白若非要事,风赢定不会如此深夜还来他处禀报。

风赢面有难色,但还是如实告知,“末将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有人在梅塔丽沙漠一带见过一名白衣女子,其音容酷似迷蝶。”

本以为是紧要军情,不想意外地听到了这个名字,君卿夜有一瞬间的恍神,末了,竟只是喃喃重复,“酷似迷蝶?”

“是。”风赢重重点头,面上可见兴奋的红晕。

“是她么?她真的没有死?”明明一直坚信着这个事实,可当真听到了她的消息,他竟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愿接受,而是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假若真的是她,他又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三日后,晋同关。

初春的早晨一如往日的凄寒,守夜的士兵睁着蒙眬的睡眼,等待着来接替自己的人。守了整整一夜,他们浑身都泛着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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