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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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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何资格生气?!

登时,汐瑶是真的恼火起来,咬着牙冲他嚷道,“我认错人了不行么?什么叫他碰得?王爷当我慕汐瑶这这般轻浮的,见谁有权有势都想巴结?我怎不好好巴结你?!”

他可是皇上最看中的,不惜亲自绸缪,为他将前路的阻碍清除,而她呢?

她只能过着忧心忡忡的日子,每步都行得瞻前顾后,要不是因为他,皇上也不会动了那心思,还是为了保全他?!

想着,汐瑶只觉更加委屈,觉得他以前几次三番救自己,那都是为了将她摆在身边做个烟幕。

不提祁明夏还好,一提,她那才压制住的慌乱心绪又开始作祟。

命都快丢了,还要被这不相干的质问一二,她才不受这窝囊气!

“我叫你放手!”

随着不耐的话语出口,就是汐瑶都没想那么多,抬腿来一脚踢在祁云澈的靴子上。

此举罢了,她才有了反映,冒犯大祁王爷,罪加一等!

不由悄悄倒抽了口凉气,再望祁云澈更是沉面瞪她,深眸中火星跳耀,随时会将她烧成灰烬。

若他没抓着她还好,可她人在他手心里,就是溜都溜不得,再被那横在腰上的手死死往自己身上扣,她本就矮他一个头还要多,这下整个人似要嵌到他身上去一般,弄得汐瑶又羞又急!

“认错人?”祁云澈冷冷一笑。

是觉得往日他太好说话了,竟让她冒犯到头上,连脚都动起来了。

若今日由得她糊弄过去,他冷面云王的威名何在?

“那就是说你等的另有其人?本王倒没看出来,还有谁能比本王更值得你巴结。”

闻言,汐瑶一窒!

所以他由始至终都觉得,能得皇上指婚,让她这武安侯府的小孤女做云王妃,更甚将来做大祁的皇后,都是她该感恩戴德的?

可要真如前世那样,得了指婚又如何?做了皇后又如何?

凭他满口戏言,说会护她爱她一生一世又如何?!

统统都是假的!

前生她蠢不堪言,想来最蠢的就是信了他的话,眼眶唰的一红,汐瑶恨极!

撇开脸去,声已淡然。

“且不说我今日等的另有他人,即便就是明王,与王爷你有何关系?放眼大祁,王爷却是我慕汐瑶最该巴结的人,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与王爷有半点瓜葛,行吗?”

她不愿意……和他,有半点瓜葛。

总算是说出来了。

以往祁云澈总因此而反复不定,到底她不愿与他,还是不愿和皇族有牵连?抑或者,两者都有?

可是这里头终归要分个主次。

她对他有情,虽那情说不清道不明,更不知因何而起,他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得到。

若只因她在十二辰宴时担忧的那些,难道她对自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帝王无宠,他确实无法为她将整个皇宫虚设成空,徒留她一人,这旷古至今都是不可能的。

自然,如今看她决绝的态度,早就不对他作此奢想。

但他并非没有想过,所谓的‘帝后同尊’,她是唯一让他起了那丝念头的人,想要与之分享的,更不仅仅只是这片河山。

可而今总算明了,她由始至终抗拒的都是他这个人,而并非他的身份,和他将来会成为谁。

她对他的感情至深宛若前世绵延而留,却在将他打动之后,又再告诉他,今生已无缘再续。

慕汐瑶的心,狠绝非常!

禁锢着她纤纤素腰的手,在这丝念头中默然的松开了去……

得此,汐瑶忙移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再去看他脸色,他正也望着自己,深眸中溢着和几分从未有过的缺憾和……嘲笑。

他在嘲笑自己么?

气氛僵凝沉重,汐瑶退开来后,也不知当如何,更不知为何就与祁云澈争吵起来,说到了伤处。

他这般落寞神色,她前生也是见过的,每次如此,她都觉他离自己异常遥远。

也或许,原本他们就没有走近过吧……

深深沉了一口气,汐瑶道,“时候不早了,恕汐瑶无法作陪。”

言毕,便要规矩对其福身作礼。

谁料就在这时,身后就近的那卖灯笼的摊子走来一个老婆子,二话不说就将灯笼塞进汐瑶手中,笑呵呵的冲她说,“这盏灯送给夫人,不值什么钱的,添个喜庆吉利,大过节的,小两口吵嘴添个热闹,过了就罢了,莫要往心里去。”

她说完,站在摊子那头的男人对她粗声粗气的喊,“要你多管闲事,还不快回来!人家会稀罕你这破玩意?!”

老婆子回头瞪了他一眼,再眯笑着对汐瑶道,“夫人可别见怪,我刚出嫁那会儿子,和我家男人也是三天一大吵,刀枪棍棒都要使上了,我看这位爷愿意陪夫人逛灯市,想来是个疼人的,莫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彼此的心才好。”

说完,她还宽慰一般的轻轻拍了拍汐瑶的小手,这倒把那二人给弄得反映不及,一时大眼瞪小眼,不知从何说起。

卖灯笼的老婆子见他们同时面露尬色,不由跟着‘哎呀’一声,忙活着给自己圆场。

“我就是这性子,刚才二位从我们摊子路过时,我还和男人说这夜来来往往那么多对儿,就属爷和夫人最相配,却见你们没行多远争执起来,我一时心急,就……”

她自说着又笑了一阵,那嗓门极大,末了也不管祁云澈是和反映,竟抓了他的手放在汐瑶那只提灯笼的手上,再重重的按了按,满意道,“这样才对吖,日子要吵,更要和和睦睦的过!”

想来竟被误会了,汐瑶开了口解释道,“我们不是……”

“走吧。”

话未说完,祁云澈淡声道了句,拉着她便行远了。

那老婆子站在原地看着那对背影远去,满眼美滋滋的,不住念叨着‘合适,相配’,直觉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

离了灯市那条街,祁云澈便松开抓住汐瑶的手,这回倒干脆得很。

他走的是武安侯府的方向,她不得不跟着,转眼转入一条狭长的小巷,倒是得她手中那只绘了图案的灯笼照得些许光亮。

无话。

只有交叠的缓步声响在耳边。

离了市集,这处静悄悄的,连那皎月都被云端遮挡住了,更让人心随之怅然。

不过是个上元节,竟是过得几分曲折。

汐瑶已没力气去担心祁明夏会怎样了,而陈月泽呢?

不由,她往四下环顾。

也许在长乐坊时,正是他发觉祁明夏在附近才没有贸然出现,反倒是她鲁莽行事。

上元节确实是个见面的好时机,却也因此,大街小巷上,人挤人的,她又大出风头,只顾着想要见的人,不曾留心周遭可是有人认得她。

那么……他现在还在吗?

刚想到此,走在前面的祁云澈忽然顿步,这让汐瑶跟着停下。

他未转身来,只平静的问道,“你觉得你等的那人,现在可还在?”

汐瑶惊了惊,难道自己的想法被他看穿了!?

得她方才顾虑起人多眼杂,之前她与那么多皇亲国戚在一起,而那些人虽看上去行动自如,那身边周围怎可能没有暗卫?

如此一想,她更为恐慌,再仔细看向四下最漆黑之处,那当中可是藏着人?

或者从一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将她紧盯?!

祁云澈才是缓缓转身,至深的视线看的却不是汐瑶,而是她身后的某处,再道,“还不出来吗?”

还不出来吗?!

汐瑶跟着回身看去,得见幽深的小巷尽头处,那大街上的光亮几乎都快看不见,却在这当中,忽然得一人从旁边的转角移了出来……

欣长的身裹着黑色的狐裘大衣,那里面正是淡紫云纹的锦袍,只这人已经褪下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陈月泽。”祁云澈冷森一笑,叫他的名字。

由是这一声,汐瑶忽觉身后有道劲风滑过——

再定眸,祁云澈已如闪电之姿,杀气腾腾的向陈月泽疾步靠近,迅猛如暗夜中出没的兽,作势要将其撕碎!!

你舍得看她去死?

云王的冷漠众人皆知,看到他身如闪电的袭来,即便赤手空拳,可单那一身明显的怒意和杀气,足以让陈月泽暗自惊动。爱殢殩獍

再想这夜一路跟随在汐瑶身后,即便自己离京数月,也看出他二人之间定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

脑中思绪未罢,祁云澈已然近身!

陈月泽武功不弱,在军营这几个月,更是日日勤加操练,得来人杀到眼前,全凭身体反映挡去一招!

他和汐瑶自小一起长大,早就将她当妹妹看待甾。

如今武安侯不在了,就算眼前的人是王爷,也不能容他随便将人欺负了去!

杀上来更好,更称如他心意!

沉下此念,索性心一横,放开了手脚与之应战涂。

祁云澈见他躲过一瞬,面上闪过微诧,暗光涌动的深眸再一定,转而比方才更加迅猛,那一招一式,快得简直花了人眼,从侧面擦过的拳风,阵阵浑然有力!

转瞬间,陈月泽就被逼得只能抵挡。

说起来他二人还有层表亲关系,只因自己父亲出身草芥,由是从小他都与那些所谓皇亲国戚的不对路子。

他觉得祁云澈不过高在身份,哪里会知道他的真本事?

想到自己才夺了那鸳鸯台上的魁首,心里根本不愿承认敌不过眼前的人!

方才见他在灯市上对汐瑶举止轻浮,横眉冷眼,陈月泽更不服气,更想教训他!

而拳脚往来间,更像是祁云澈在故意诱导挑衅他,以此嘲弄他的不堪,且是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怒气上涌,心思闪烁间,一个不防疏漏,一记重拳击得他连连后退数步!

“陈月泽!”汐瑶急得大喊了声。

可同时,有个比她还要紧张的声音将她的喊声盖住,连祁云澈都暗生疑惑,才顿步下来,就见方才陈月泽走出的那转角后,急急行出一个身形娇小的人儿来。

是个……女子?

这下,汐瑶也懵了……

要说她和祁云澈在一起,那是迫于无奈,可这陈月泽是怎么回事?

那突然钻出来的女子周身被一件红色的火狐裘莲蓬衣裹住,单只望狐裘的色泽都价值连城,一看就是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

再闻她快步去到陈月泽身边,对他关切道,“你没事吧?”

这话语声霎是好听,如那四月间晨醒枝头上的鸟儿,脆生生的唱着小曲儿。

汐瑶忽然想起上次陈月泽在信中告诉她,张悦廉的嫡孙女对他心生爱慕。

张家的嫡出小姐统共两个,一个就要做煜王妃了,一个即将入紫宵观出家祈福,那这个是打哪儿钻出来的?

若不是张家的人,那又是谁?

“民女拜见云王殿下,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汐瑶正想着,那边的人儿已经先一步走到祁云澈跟前,摘下了帽子,将自己俏生生的容貌赫然显于人前。

“你是何人?”

祁云澈淡眸清浅的将其注视,并未显得太疑惑,只又看了看陈月泽,而陈月泽,却是在望汐瑶。

遂即,祁云澈也转了身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刚行到自己身后的女子看。

汐瑶一愣,忽觉尴尬。

这眼神间的相互传递,愈发明朗。

且不说这连她都不知身份的人儿是谁,单陈月泽擅离军营,此便是重罪一条,倘若祁云澈要深究的话……

心里正打着小鼓,这狭长漆黑的小巷子,忽然响起一道清亮又无辜的声音——

“民女张氏清影!”

……

早先还真让汐瑶懵对了,她小女子一个,都得沈家两名暗卫贴身保护,那些皇亲国戚于上元节出行,身边怎可能连个随护都没有?

祁云澈早就知道她错把祁明夏认成别人,而那个人是否还紧跟其后,他故意带着她绕了几个圈子,也终于把陈月泽诈了出来。

那么……

王爷要逛灯市是假的咯?

王爷在灯市上发作也是假的咯?

只有汐瑶真得不能再真了……

回了武安侯府,已是三更天,以往这时候,张清颖早就该置寝了。

汐瑶将她安顿在自己的珍华苑里,顾忌着陈月泽和祁云澈还在花厅,担心那两个几句不合又打起来,便想快些过去。

岂料人都没来得及转身,张清颖从被窝里将手伸出来,一把将她拽住,道,“汐瑶姐姐,与我说会儿子话吧。”

见汐瑶面露难色的望了望外面,她再冲她清甜的笑了笑,“放心,方才云王只拿月泽哥哥出气,你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若真有情,早就有了,王爷不会不知道的。”

这小人儿实在冰雪聪明,但她说的这番话就……

汐瑶没辙,只能在床边坐下。

自来封臣的子女出家祈福,必有两个条件:一则为嫡出,一则要留在京中的寺院或道观。

嫡出珍贵,放在京中更有做‘质’的意思,说来还是节度使权利太大的缘故。

可要让皇帝收回那兵权,又是谈何容易的事?

跟在陈月泽身边的张清颖才是真的,此女更是他信中所说,张悦廉那对他上了心的宝贝嫡孙女。

而代替她出家的,乃张家庶出小姐,名唤张清菲。

张家远在河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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