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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甜园福地-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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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起的发髻重新规整成蓬起的发辫,两腮侧两条细长的垂髫儿,用粉色的小花装点着,乌黑的刘海儿略略拱起一丝丝弧度,烘托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活泼生动,腮红横扫,自然的晕染,红唇轻启,可爱又魅惑。

杨小姐的丫鬟直接哭了,女孩子家嘛,习惯用这种行为代表激动,嘴巴一瘪一瘪的还在夸赞:“小姐——呜呜——你真好看——呜呜——”。

“七仙女”自己也看呆了,镜子里那个粉嫩嫩的美人儿是自己吗?每走动一下都带起了一圈圈儿荷叶边的涟漪,就好像踩着九天祥云。

“再——为我做两套这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只换个颜色,我想好了,以后,就穿这种式样的衣服,只在您这里买!”

杨小姐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化妆的银子已经交了,再递上衣服的费用,按照原价?那可不行!这是独一件专门为自己设计的新衣,您不收贵点儿,根本对不起自己!

“那个——这几天——先别给别人做这种衣服行不行?等我新鲜个三五日的。”杨大小姐可是个聪明丫头,下定决心这三五天就不在家呆着了,要完完全全过够出风头的瘾儿。

采莲笑着点头:“没问题!过个六天我们再摆上这件的样品,其实要是胖人的话,穿出来还真不好看,不得跟个陀螺似的啊!”

绿柳拽着阿圆往院子里走,长吐了口气下了判定:“我看着咱家小姑子完全没有异常,该做啥就做啥还挺欢喜,这肯定是早就忘记了什么喜欢别人的事儿了,嫂子,赶紧的,问一问跟胡大公子有没有戏?”

就说爱说媒几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吧?绿柳这态度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人家小姑娘伤心那也得伤在心里,总不能当着顾客的面儿就哭哭啼啼。

“反正跟胡夫人说好了先相处一段时间,要是再跟采莲挑开了说,两个人呢见面就会尴尬,还是顺其自然一点好了。”

阿圆其实就是喜欢放羊式的教育方式,对待孩子们,还有对待弟弟妹妹。

最好是只需要引着“羊”走到理想的牧场,吃不吃草的就不用咱操那份儿闲心。

阿圆真没打算再做采莲的思想工作,她也觉得小姑娘其实不需要再安慰,爱情本来就是镜花水月,谁还能天天拿它当真?

如果不是恰好在睡觉前到院子里转了一遍,透过窗户看到了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请帖泪眼如注……

女人总是这样要经过千锤百炼,感情的熔炉谁也逃不过去,采莲喜欢的一定就是贺聪,那张请帖非常熟悉。

难为这孩子表面上做的那般镇定,与贺聪在一起也没曾泄露半分,经营起“美丽坊”来也没有乱了分寸。

每个人的苦痛总得每个人自己去抹平,阿圆悄悄地退回房中,胡不语比贺聪可得算强,最起码家世上比开赌场的可说得过去。

这几天得再给胡大公子制造点儿机会,治愈失恋的最快良方就是重新培养一段爱情,难得胡家母子都对小姑子很感兴趣,明儿起就多留在朱阳县几天,找店铺开皮影戏园子总得跟胡家打交道吧?

此刻的县衙后院里也是一番热闹,胡夫人拽着长子的手反复询问端详,你觉得那个采莲姑娘怎么样啊?给娘哄来做儿媳妇咋样儿?

胡县令只在一旁咧着猪嘴笑,在家里全是夫人做主他很满意,大儿子长的精神又有出息,县衙里的事务有时候比自己这个当爹的都理顺的清晰。

再看看小儿子就更高兴了,这小子总算身上有了自己的影子,最起码,这张嘴巴的轮廓是一模一样的,不辜负咱深夜里埋头耕种大战无数回合。

“不离,你听懂了你娘说的是啥?”胡县令对儿子说话可真温和。

二儿子正瞧着大哥面红耳赤的开心呢,闻言扑倒老爹的怀里:“爹,凭什么只给大哥找媳妇儿?不离也要一个!”

“哈哈哈——”,胡县令笑得分外开心,二儿子胡不离才七周岁,也是个聪明孩子,虽然模样不如他大哥讨喜,但是比自己这个当爹的,可算是好看的多得多了!

“老爷,妾身是真相中了那个采莲姑娘,这么点儿的年龄已经支撑店铺好几年了,还能越做越大越有名气,嫂子是郡主,大哥是将军,她身上愣是没有半点骄纵气儿,照样稳稳当当的开她的店铺,这可真不容易。”胡夫人对采莲赞不绝口。

胡不语不多说话,眼睛里却是闪烁着莹莹光彩,今日见到的那名女子表情淡淡,却绝对不是原来见过的那种高官贵族家里的千金小姐的高傲态势,也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们那种夹夹缩缩唯唯诺诺的劲头儿。

或许她的模样不是见过的最漂亮的,却一定是最夺目的,尤其是眼底里似乎还隐藏着一抹哀伤,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一下。

原来女人的自信也可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在这个女子大多隐藏在家人的庇护里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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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帮忙

胡大公子这几天成了“美丽坊”店面前方的一道靓丽风景线,男子不能进到里面,他就稳稳当当的在马车前等着,有时候是来接郡主在县城里寻找合适的店面,有时候是来接三位女士到县衙吃饭,有时候是为胡夫人送东西……

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两个嫂子好几天没见到孩子们了,倒是每天都有小厮来问候一下,顺便说一说小主子们都在玩啥。

据说就连丫丫都没哭闹着要过母亲,跟着亲爹大概更加自由,“幼儿园”已经一天一个模样在改变,孩子们成天呆在里面都不嫌烦。

“二掌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干草皮,铺在院子里可舒服啦,还说等开了春就可以继续长,根本用不着重新播种。”

“将军正在安装大滑梯,木匠师傅们就在‘幼儿园’里面施工,那种螺旋式的可真不好做,老王师傅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尽管心里惦记着孩子们,难得出来放松一下,绿柳也下定决心过过瘾儿,这几天把朱阳县的犄角旮旯都逛了一个遍,首饰衣服布料把半张炕都堆满了。

“嫂子你再多画几张衣服样子,我们三个好好到贺聪的喜宴上露一小脸儿。”绿柳又恢复了小姑娘的心性,披着布料在身上比划。

很明显采莲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手里的首饰也滑到了炕上,那是一只银质的绞丝镯子,差点儿被小姑娘握的变了形。

“贺聪的好日子就是这个月底吧?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呢,来得及做出最漂亮的衣服,采莲现在聘用的这个裁缝娘子手脚可够利索的。”阿圆一本正经的接着绿柳的话茬儿,别逃避伤痛,多经历伤痛就会很快麻木,捂着盖着哪辈子才能痊愈?

事实上就算是两个嫂子肯给小姑子捂着盖着。现实也不会允许。

贺聪兴致盎然的来到了“美丽坊”,在这个初冬的黄昏。

“美丽坊”已经没有了客人,自然。相熟的男士可以进入后院。

“采莲妹妹,这次你可真得帮帮为兄的忙。你的新嫂子,她想请你在成亲那天亲自去帮她梳妆,咱朱阳县可是都知道你的手艺,就算是丑成无盐,也能给画成天仙!”

贺聪的声音里面满满的欢喜,对着采莲一躬到地:“妹妹这次帮了为兄,等你以后成亲时。为兄和你嫂子,那肯定要送一份大礼!要是妹夫敢欺负了我的采莲妹妹,你放心,就算是大哥二哥小阿文都不在身边。我肯定去揍他个满脸开花,给妹妹出气!”

幸亏阿圆还没来得及从房中出来,这会子也顺手拽住了绿柳的衣裙,采莲的心里肯定如同烈火焚烧,自己帮不上忙。最起码,别站到外面让小姑子觉得难堪。

两个女人贴着窗户往外偷窥,采莲的身影纤细的令人*,最后一道夕阳正斜穿过她的脸颊,少女的脸上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心上的男人。

或许她的心里正流着泪,或许她其实想要吐露心扉,但是此刻她在夕阳下微笑,贺聪直起身子来时,也在霎那间觉得这笑容触目惊心。

“怎么?妹妹——很忙?还是——不乐意?”

让爱慕你的女人去帮你的新婚妻子化妆,这他娘的根本就是欠抽的提议,谁会乐意?

采莲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就像那张笑容一样虚幻:“怎么会——不乐意?聪哥哥想让采莲去帮忙,采莲——很欢喜……”。

阿圆的鼻子一酸,不知怎的,就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来:“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有时候,爱情是卑微的,卑微的真要被踏入泥土里去。有时候,你的无数个回眸,未必能看到一个擦肩而过。你拿出天使的心,并不一定换来天使的礼遇。

贺聪的声音还是那么欢快,也许,他真的并不知道,对面的小姑娘,是怎样的想要投入他的怀抱,告诉他最深厚的情意。

“采莲,我给你送来了几块漂亮布料,都是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有一块儿银红色的蜀丝缎,最是难得,你新嫂子那里都没有,我单单给你留下的。你手巧,做件最美的衣服到我的喜宴上穿,为兄最喜欢啦!”

绿柳的脊背一下子绷得笔直,眼珠子也瞪了起来,贺聪这小子太坏了,既然马上要娶亲,还对自家小姑子这般示好做什么?

阿圆拍着绿柳的胳膊安慰,作为一个拥有前卫思想的女人,她认为,此时冲出去是不合时宜的,应该让采莲自己解决所有的纷乱思绪。

“我给阿文也去了信儿,他有官职在身,是一定没时间吃我的喜酒的,不过我还真的给他捎了一坛‘状元红’去京城,那是我爹在我一出生,就效仿别的书香人家在地下埋藏的好酒,只可惜我没有考状元的命,送给阿文一坛是正好。”

是呢,贺聪曾经那般渴望过走上科举之路,为此跟他爹闹了不少时间,后来是贺大当家差点中风,这小伙子才万般无奈之下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转而接管了鱼龙混杂的赌场家业。

是不是这个原因?更让贺聪羡慕小阿文的存在?与阿文的情谊才愈发深厚?从而对采莲才百般照顾,从而——俘获了小姑娘的一片芳心?

每一段爱情都不尽相同,每一个结局都是缠绵悱恻的,张爱玲也会宁可重新回到尘埃之中,也不甘让胡兰成时时仰望。胡兰成也曾经一直愚笨到想像张爱玲永远是他窗前的那轮明月,他只要抬头,就时时都能仰望见她的。

更何况凡俗之中的贺聪与采莲?

终究有一天,这段感情淡薄的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采莲会走向新的生活,会有一个懂得她心爱她的男人陪伴此后的岁月。

就像万重阳,不也曾那般为齐阿圆伤神痛苦懊悔,然后现在也娇妻在怀。享受幸福美满婚姻生活了吗?

现实就是这样寡淡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最终的寡淡而轻视这种年轻时期的爱情。因为只有在这个时期,才会存在这种男女之间的极致的喜欢。

就像是一个自己与另一个自己在光阴里的隔世重逢。愿为对方毫无道理地盛开,会为对方无可救药地投入。这时候,若只说是脾气、情趣和品性相投或相通,那不过是浅喜;最深的喜欢,就是爱,就是生命内里的粘附和吸引,就是灵魂深处的执著相守与深情对望。

两个妇人坐回炕沿儿。因为她们再不忍望见采莲的眼睛,那种最后的燃烧般的留恋。

水一旦流深,就会发不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凸显在外表的。反而是淡薄。

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伤。人与人之间的这份郑重而留恋的对待,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值得她们尊重。

一直到采莲送走了贺聪,两个当嫂子的都没有出头儿打声招呼。

胡不语送来了店铺的契约。已经在县衙做了报备,阿圆不打算派人去京城召唤来桑七主持皮影业务了,太远,费神儿。

反正底下的几个丫鬟护卫都是看熟了的,就让他们先摸索着做着。朱阳县寻几个能唱的艺人还是很容易的,多训练一下估计就能成。

那匹银红的蜀丝缎,到最后也没被采莲裁剪成衣服,贺聪成亲那天,三个女人穿的都是重新设计的服装,采莲起早去女方家里化妆,阿圆和绿柳与从“幸福苑”赶来的白家兄弟一起赴宴。

四个孩子全部没来,据说他们想要在“幼儿园”的院子里堆一座小山,正在拼命苦干,连丫丫都舍不得手里的“工作”,做梦都在往竹筐里装沙子……

孩子的世界是神奇的,只要随便他们去祸害,黄土和沙子就能构成一个天堂。

迷糊阵的贾师傅也来喜宴上了,在男子的席面上见到白家兄弟俩儿,很是不满意郡主大人至今没到迷糊阵去看一看:“哪有回来却不进家门的道理?砖窑厂的弟兄们可都眼巴巴的盼着东家回来呢,还有迷糊阵的老老小小,街面上都清扫了八回,只等着将军和郡主衣锦还乡,都跟着乐呵乐呵。”

贾师傅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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