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谍-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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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爱国听完连声称赞：“好计谋，好方法。麟儿，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就这么安排。中共和日寇奸细看见我们这么开心见诚地公布，想必不疑有诈。麟儿，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准备，现在我相信的只剩下你和燕子了。”
梁麒麟颔首，长叹一口气道：“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李定贵这个流氓有文化。孩子把玩具当朋友，成人把朋友当玩具。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倾诉心声的朋友了，在山城，我能相信的也只有爸爸和燕子了。我想去探望生病住院的彭司令员后就分别会晤反玉虎行动小组的各个成员，晚上跟着去醉乡楼摸底。李定贵在醉乡楼根深蒂固，我个人认为醉乡楼很可疑。我有个预感，我们收网的时间不会太长。”
梁麒麟说完，拿起电话拨打军统办事处陈副科长的保密电话，“陈副科长是吧，我是梁麒麟。请你马上召集几十名兄弟待命，晚上我有急用。”
梁麒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陪同柳爱国去探访病中的彭司令，彭副司令员彭棒子旅长和刘参谋长、李局长已经在彭建国的病房中。
彭建国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没有一丝神采，连精光闪亮的光头也灰暗起来。彭建国看见梁麒麟和柳爱国进来，努力着想挣扎坐起来，却只能徒劳无功而返。他绽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柳爱国说：“柳市长，梁组长，看我……这个孬样，不……行了。”
柳爱国安慰着说：“彭司令健壮如牛，休息几天会没事的，山城离不开彭司令你呀。”
彭建国叹口气，无奈地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恐怕不能继续工作了……我可能要……回后方的乡下静养身体了。我刚任命彭副司令员为代司令员，负责……守备旅全面的工作，刘参谋长大力协助。山城的……安危就靠在座的各位了。”
彭副司令员彭棒子露出笑脸，呵呵，谁一下子坐上山城守备旅最高统帅的位置，谁也开心。刘参谋长目光游离不定，脸上看不出悲与喜。
彭建国转头对着梁麒麟说：“梁组长，山城现在危机四伏，谍影重重，就有劳梁组长多费神思了。”
梁麒麟叹口气，说：“彭司令，你安心养病，党国的安宁离不开你这等猛将的护航。”
彭建国凄然笑笑，虚弱地对彭棒子说：“兄弟，现在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你去处理军务吧。”
“是！”彭棒子对着彭建国、柳爱国、梁麒麟三人敬个军礼，欢天喜地地离开。谁突然间由二弟变成一哥，谁走起路来都会像彭棒子一样连蹦带跳。
第120章 谍影重重2 等彭棒子的离开病房很久，彭建国才对刘参谋长说：“刘参谋长，不是我不让你暂代我的职务，而是你指挥不了山城的守备旅。”
刘参谋长突然听到彭建国如此直白地说，他的脸皮虽然够厚，但是也不禁尴尬地笑起来。
“刘参谋长，彭棒子跟我十几年，他的……性格我还是清楚的，他望眼欲穿地想坐我的位置，他为了巩固他的权力，可能会不择手段，你要做好监督作用。你若……发现彭棒子有异常，干出有悖党国宗旨的行为来，要……紧急联系柳市长和梁组长。现在是多事之秋，刘参谋长你……还是速回军营，不能让……彭棒子只手遮天。”彭建国说完这段长话，气喘吁吁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定，让人绝难以相信健硕如牛的一个人一两天之内就变成这个样子。
“是！彭司令！”刘参谋长听了，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欢心的笑容，对着彭建国和柳爱国、梁麒麟敬个军礼，离开病房。
柳爱国对着李局长道：“李局长，山城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各种的事务千丝万缕，你还是回局里坐镇，稳定山城的秩序。”
彭棒子，刘参谋长和李局长分别让彭建国和柳爱国打发离开了，难道有什么机密不能让这三人知晓？
彭建国等李局长三人离开病房很久之后，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脸色流露出深深的伤感。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想说出来。
梁麒麟和柳爱国静静地等候彭建国说话，病房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沉闷得令人压抑。
良久，良久，彭建国脸上凄然之色更浓，他挣扎着说：“彭棒子跟着我打天下打了十几年，曾经在枪林弹雨中救过我三次命……”
彭建国哽噎着说下去：“我和他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可以为对方挡子弹的……兄弟，他……如果……如果不是有心危害党国的安危，危害山城的安全，我……我绝对会视而不见的……”
彭建国没有说下去，目中留下两行鳄鱼泪。他用颤抖的手取出一张纸条，哆嗦着递给梁麒麟，颤声说：“梁组长，这是我平常观察得到的结果。彭棒子……是不是怀有异心，有待你的证明。梁……组长，我有一事相求，如果彭棒子叛逆之事确实，希望你……能给他一个……痛快。”
梁麒麟接过那张纸条，沉重地点点头，说：“彭司令，放心，彭旅长毕竟有功于党国，若彭旅长真的误入歧途背叛党国，我保证我会给彭旅长一个痛快，不会让彭旅长受苦的。”
彭建国听了梁麒麟的保证，如释重负，缓缓闭上眼睛，一会儿就沉睡过去。
梁麒麟和柳爱国静静地离开病房，柳爱国把彭建国的主治医生叫来，问彭建国是什么病。主治医生叹口气说彭建国常年劳碌，酒色过度，引起肝等器官功能衰竭，要静养一大段时间。
梁麒麟和柳爱国相对而坐，桌面上摊开着一张纸条，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就像大战来临前的沉静。
柳爱国仿佛承受不起这么沉闷的气氛，站起来背负着双手习惯性地踱步。当踱步的路程几乎到达M市时，他才停下来，脸上凝重得就像他老爸生病住院要他在手术台上签字似的。
梁麒麟抓起桌面上的小纸条，轻声念出来：“彩蝶数次色诱我揭竿而起，投靠中共，现在我弟棒子和彩蝶打成一片，彩蝶之心路人皆知，情况十分严峻。为了向党国表忠心，为了挽救我弟于危难之际，建国泣血相告。”
柳爱国目光灼灼地盯着梁麒麟，问：“麟儿，你认为彭司令的话可信度是多少？”
梁麒麟说：“可信度非常高，据我们的资料显示，彭副司令员彭棒子三番五次救彭建国司令员的命，最危险的一次是彭棒子用自己的身体为彭建国挡子弹，彭棒子为此几乎丧命。最紧张的一次是彭建国还是当土匪头儿时，有人想夺他兵权，彭棒子死命护驾，粉碎了对手的阴谋。在守备旅彭棒子也是彭建国最忠心的部下，对彭建国的地位造不成严重的威胁，如果事情不是过于重大，彭建国没有理由出卖他肝胆相照的兄弟。”
柳爱国频频点头，说：“麟儿言之有理。”
梁麒麟说：“经过我初步的综合分析，黄彩蝶确实非常可疑。山城实权人物例如彭建国、彭棒子、刘参谋长、李局长等身边都晃动着黄彩蝶的影子，而中共特工嫌疑人李定贵却是醉乡楼的总管，事情也太巧妙了吧？黄彩蝶身份特殊，在她的媚功之下男人很难严守纪律，她很容易套取到有用的情报，所以我也相信她是中共特工。”
柳爱国道：“想不到饮誉山城的风尘女子竟然是中共特工，真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爸爸，还有令你更意外的。”梁麒麟说：“经过军统缜密的调查，城隍帮的南派是地地道道的亲日派，由守备旅的刘参谋长罩着，刘参谋长是匿藏在我们国军中的日寇内奸。今天下午我设计除去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可惜老刘牺牲了；城隍帮的中间派，由警局李局长罩着；城隍帮的北派控制醉乡楼，负责人就是原帮主的情人黄彩蝶，却由彭司令和彭副司令员罩着。北派在李定贵的操控下，成为中共秘密联络点，为抗战出力。而中间派在李定贵洗脑下，也逐渐向中共靠拢。”
“哦？原来城隍帮的水这么深，涉及军警一把手。麟儿，根据线报，日寇将会在七天后的中秋佳节发动秋季攻势，扫荡盘踞在盘山重镇附近的八路军。中共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实施玉虎行动计划，而日寇也将不顾一切粉碎中共的玉虎行动计划。现在中共和日寇在山城的秘密联络点我们都弄清楚了，并且已铲除了日寇的联络点，我们下步工作计划有变化么，怎么展开？”
“营造气氛，双管齐下，一箭双雕。”梁麒麟说，“然后也实施我们的玉虎行动计划。”
“哦？我们也进行玉虎计划？”柳爱国的表情很奇怪，就像看到恐龙和蚂蚁入洞房一样。
第121章 谍影重重3 “爸爸，事态的发展令我们始料不及，我的计划根据事情的发展有点小变化，具体如下：第一、黄彩蝶不知道她的身份已暴露，我们表面大张旗鼓地监视李定贵，逼黄彩蝶亲自行动，这样也能迷惑彭棒子。第二、黄彩蝶的监视工作不能用我军统的人，就由燕子配合我全程跟踪。第三、我们表面上集中力量监控梁卫国，迷惑刘参谋长，暗中则严密监控刘参谋长。第四、这次监视的目标众多，而山城军统的力量比较薄弱，为了保证有充足的人手监视目标，我想向中统借点人手。爸爸也清楚，军统和中统为了向老头子争宠一向面和心不和，但这次为了山城的安危，军统和中统必须抛开成见精诚合作。爸爸，有劳你出面和山城中统的领导人洽谈，抽调一些人手让我调度。”
中统的全称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统计调查处，中央党部调查委员会，国民政府统计调查局。因其始终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所掌控，故称其为中统。中统局负责除军、宪、警等军事部门外的情报安全工作。实际工作中也是基本上维持在这个范围之内的，因为军统局也不允许他干涉越权。中统局的工作重心在党政机关内部，另一个重点就是暗中打击一切反对派政党，尤其是共产党。此外对于社会舆论、思想言论也负有监控责任（类似现在美国的FBI）。
在四十年代以前，中统的势力非常大，因为实际上国民党的各级基层党组织，都是中统的特务网延伸。许多基层党部的负责人，本身就是中统的基层负责人。抗战以后，由于国民党的情报工作对象有所改变，从以对付中国共产党为主向对付日本侵略者为主转变，因此中统的地位开始下降，而军统的地位不为提升。同时，由于大片国土沦陷，中统的组织系统严重破坏，而其又不能及时的联络这些基层组织。逐渐为军统所取代，加之军统头子戴笠是黄埔6期的学生，没什么背景，戴笠对蒋有知遇之恩和师生之情，对蒋言听计从。
而中统的领导陈立夫是跟蒋介石一起玩大的 他们一是不屑与戴笠这种鸡鸣狗盗之辈共事；二是嫉妒军统的人资历浅却能被蒋介石委以重任；三是工作的对象确有不同。主要的是中统为国民党CC系的大老陈立夫、陈果夫叔侄所掌握，在人事上蒋不能直接控制，也逐渐失去了蒋的扶持。到了国民党退台后，中统实际上已经丧失了全部组织系统，而军统的组织系统倒是得以保存和发展。
由于中统与军统在争夺秘密工作的主导权上，进行了长期的明争暗斗，双方的合作非常有限。国民党逃台后，蒋介石对两个特务组织进行了改组，成立了国家安全局和军事情报局。这实际上就是中统与军统的延伸。对双方的工作范围也进行了区分，明确了国安局以对内安全为主，重点是侦查岛内的中共组织。军统以对大陆为主，重点是对大陆侦察、派遣、破坏和武装袭扰。但到蒋经国后期，特别是“江南事件”以后，蒋经国开始改组台湾情报特务组织的系统与任务范围。国安局逐渐取代军事情报局，成为岛内最大的情报机关，并开始掌握对大陆的特务与情报活动的主导权。而军情局反而变成了单纯的军事情报机构了，主要负责对大陆军事系统的情报工作。
柳爱国道：“为了党国的安全，军统中统早该如此。向中统方面借兵就有我出面交涉，你把主要精力放在今晚的行动上。”
“我今晚去醉乡楼踩点，亲自接触黄彩蝶。”梁麒麟说到这儿，眼睛习惯性地扫视空荡荡的密室，然后压低声音在柳爱国耳边耳语几句。
柳爱国脸上的愁云就像被飓风吹过，顿时烟消云散，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