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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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封远缓缓从黑暗处走出,方才那两声清啸自然都是出自于他。
“很惊讶吗?你送那个番国使者出城时,十分不巧的被我碰到了。”望着眼前脸上焦急恐惧的一块红一块白的伯爵府管家,封远冷冷的说道。
“原来你是那边的人!”死死的盯着封远,锦安恨恨的说着。他看到对方不屑的眼神,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他伸出五短的手指,指着封远开始疯癫的大笑。
笑毕,锦安的眼中闪现出幽绿色的光芒,他尖声叫道:“别以为你赢了!小姐早已服下‘碧玉逆血丹’,那个小皇帝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哈哈哈哈。。。。”
碧玉逆血丹?封远眼瞳急缩,心叫不好。将残局交由属下收拾,而自己身形一动,急速向皇宫方向掠去。
第二十四章 大婚之日(中)
良辰吉日,金碧辉煌的承乾宫里无数的红烛一齐燃烧,将室内照的恍如白昼。做工精细的金兽鎏金香炉飘散出淡淡的麝媒芬芳,奢华至极的硕大婚床上铺着镶有金丝边的蚕丝被。一进门的位置,高高贴起一个大大的囍字,显得十分的喜庆。
一身大红霞披的少女沿着婚床的边沿正襟危坐,她的脸被红色的喜帕所遮掩,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与神情。
安静。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少女细小的呼吸声以为,再无任何响动。这一刹,眼前这个全天下最幸福最高贵的女子——皇后,却恍若置身梦境,连耳畔偶尔传来远处的隐约乐曲声都显得极不真实。
前几日还只是一个即将做太子妃的少女,今天却一跃而成受万众瞩目的国母。自八岁起便在心中树立的奋斗目标、真的竟然实现了么?
这一瞬间,少女的心情十分复杂,而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爹爹他、一定十分高兴吧?
……
经过繁复的过程,李懿轩终于在大群侍从的拥簇之下,来到了“承乾宫”的门前。即位不足半月的新帝玉立门前,默默凝视着面前这扇镂空图腾的厚实大门,良久,薄唇微启,轻声、却又隐隐透着不容冒犯的威严:“退下”。
大婚当夜屏退侍从的命令是史无前例的,但侍从们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匆匆与旁人交汇下疑虑的眼神,便齐声行礼退下。
屏退左右后,李懿轩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终于,还是要以这种方式面对么?
他微微闭眼,嘴角泛出些许苦涩,也许,这就是自己选择这个黄金之位的、所付出的第一个代价吧。
可恶!
他发泄似的猛推殿门,大力之下,门几乎难以承受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于是,布置得极尽奢华的婚房就这样烛火通明地裸露在年轻皇帝面前。
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端坐于华丽婚床上头盖喜帕的盛装少女。
那是普天之下,最令人瞩目的新娘。
即将母仪天下的少女始终保持着她端坐的姿势,门口发生的响动,以及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都不为而动。但李懿轩觉得,似乎有一股令人安静的神奇力量正从她身上汩汩地流淌出来,给他一种淡定、从容的舒适感
一步、两步、三步。。。李懿轩慢慢地向少女走了过去。他的眼神凝聚在从名分上已是他妻子的少女身上:在宽大婚床的映衬下,她显得格外的娇小,柔软。缓缓走到了少女面前,他定了定神,正欲伸手去揭少女的喜帕—不料,居然被人抢了先。
李懿轩怔了一怔,却见面前的少女正昂起小巧的头颅,用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身着华丽嫁衣的少女不施粉黛的脸上神情从容,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紧紧抓住喜帕的右手,暴露了她淡定外表下的紧张。
迎着少女清澈的目光,李懿轩瞬间将心内的波动隐藏。他嘴角一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久不见。”
在大婚之日敢以素颜面君的皇后,锦瑟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只见她缓缓起身,对着刚刚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盈盈一拜:“锦瑟、参见皇上。”在自己夫君面前,她并未以“臣妾”自称,而是坚定的、重重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直到此时,她清丽无双的面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始终沉静若水。
听出对方话中的深意,新帝眼中的笑意中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原来,失去抉择权的,并不是只有朕一人。”充满揶揄的语气里,略带自嘲。
“锦瑟哪里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她浅浅一笑,目光落落大方的停在对方俊秀的脸庞上:“承蒙皇上屈尊迎娶,您能为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忍让至此,锦瑟却是望尘莫及。”
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李懿轩不禁哑然:“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顿了顿,又眯起一双迷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正色道:“或许,朕对这场婚事、对于你,都十分满意呢?”
“皇上严重了,锦瑟可不敢当。”锦瑟的神色带着微微的嘲讽:“倘若您对这场婚事有哪怕有一点期待,当初又怎么会将那支下下签的事情禀告太后呢?或许,太后当时对此事无谓的态度,令您十分失望吧?”
“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李懿轩闻言,剑眉皱起,说道:“我并未将苍灵寺的事情禀告母后!”
“是吗?”锦瑟不置可否的一笑,似乎对对方的话保持着极大地怀疑。
李懿轩见她不相信,心下一急,连忙加快语速说道:“我真的并未将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告诉过母后,连当时你打了我一记耳光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别人!”
说完,他发现对方的神色始终淡然,并未因自己的解释而动容一分,心中蓦地一痛,黯然的说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么?”
男子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俊美无比的面孔满是焦急之情,这样的情形画面令锦瑟有一霎那的恍惚:难道、自己信或不信,竟对他这么重要么?堂堂的天子之尊,为何要对自己这般低声下四的解释呢?况且,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极有可能是太后派的眼线查出来的。又怎么能一昧怪他呢?
这样想着,终于抵不住对方灼灼的目光,锦瑟低下头,良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我信。”
也正是这微涩地一低头,让锦瑟错过了男子在听得她说“我信”时眼里放出的莫大光彩。
此时,房间内的红烛燃得正旺,在阵阵麝香烟雾氤氲中,年轻英俊的男子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深情款款地望着面前低头垂眼的清丽少女。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幅和美的画卷。
外面的琴玄合鸣声声动人,渲染得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可惜,这样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很久,一直低着头的少女忽地抬起头来,仿佛被对面男子大大的笑容所刺痛,令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刻意错过对方的视线,低声问道:“时辰已经不早,皇上难道没有别的事情要问锦瑟么?”
就是这样极轻极轻的一句话语,轻易的令男子唇边的笑意生生僵住。
是啊,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自己怎么会忘了正事呢?眼前这个俏丽的少女,除了是自己的皇后,是自己一见倾心的对象,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伯爵锦天候之女!
锦瑟的话令李懿轩将自己的思绪再次集中起来,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又忍不住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先帝的计划是在截获确凿的证据后才将锦天候等图谋不轨之人一网打尽,而作为继承人的李懿轩,并没有做这样保守的打算!
不满二十岁的新帝有着同龄人不可比拟的杀伐果断,他的想法简单而直接,那就是:既然知道有人意图不轨,不管有无实证,都要抢先动手,给予对方雷霆一击,将所有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至于其他方面,李懿轩相信,在登基之初就能够这样坚决彻底的扫除朝中一大隐患,只会增加自己的威信,树立自己威望。
况且,杀一儆百之下,势必再不会有人胆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在先帝逝世的三天内,李懿轩做出的决定——锦天候必之死,势在必得!但是,在这样谋反篡位诛九族的大罪之下,众人目光灼灼之中,又如何能够保住锦天候的亲生女儿呢?
望着眼前这个屡次拨动自己心弦的少女,李懿轩的眼中蓦地出现极大的悲哀与痛惜。
第二十五章 大婚之日(下)
将男子复杂的神情瞧在眼中,纵然猜不到对方心下所作的决定,但以锦瑟的兰质蕙心,自然是看的出他的矛盾与…些微疼惜。
在这个身不由己的漩涡之中,在被父亲与封远相继漠视之后,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关怀之情的居然是这个被自己再三称之为“登徒浪子”的人,真真是讽刺啊!想到这里,锦瑟的心里渐渐泛出一阵苦涩。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是不是又太晚了呢?
良久的沉默过后,依然是锦瑟打破僵局。她第一次拿眼望向皇帝,眼眸里闪现着真诚的光芒,说道:“皇上有什么事情,但问无妨。锦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句话是何用意?是告诉朕,愿意告发自己的父亲吗?可是,朕又如何能够逼你到那种田地?李懿轩默默想着,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薄薄的嘴唇紧抿,并没有开口问话的打算。
这令锦瑟大感意外,意料中,他与先帝派封远在伯爵府卧底半年之久,不就是为了搜查父亲锦天候通敌卖国的罪证么?为何到了眼下,竟一句问话都没有?此时的她,断然想不到,皇帝的绝口不提居然是不愿意看到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锦天候之将死,是早被盖棺定论的。不过,锦天候是被皇帝雷厉风行的诛杀,还是被自己亲生女儿出卖致死,这两者或许在旁人眼中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在锦瑟这里,势必不同!倘若她真的选择大义灭亲,这样的抉择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残酷!最为重要的,如果父亲真的因自己而死,以锦瑟这样的性子,又岂能独活?正因为如此,李懿轩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绝对不会逼问锦瑟只言片语。
可是,这样的用心良苦锦瑟又如何能够体会?她只是诧异的望着对方,以为对方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再次说道:“如果皇上以为,以锦瑟贵为皇后至尊,锦家前景再无忧虑,如此这般便足以令父亲大人就此颐养天年…。:”
“那么,我要告诉您。”微微敛襟的少女眼帘稍垂,沉静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决绝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恐、怕、未、必!”
闻言,李懿轩心中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总是显得如此柔弱温和的少女居然真的做出了大义灭亲的抉择。在这个时刻,他的心中不但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有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身体里的某处传出。
望着少女竭力保持平静的面孔,李懿轩眼中疼惜之情大作。这个笨女人、为何要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忽然,殿外一直未停的奏乐之声提高了许多,喧嚣而喜庆的琴玄合鸣从门外,一声声的传送了过来。
是喝合卺酒的时候到了么?
李懿轩望着桌上的碧玉酒壶,眼神之中显现出一丝犹豫。然而,锦瑟却径自走过去,将两只酒杯斟满,又端起靠近自己方向的玉杯,笑语盈盈的向皇帝一邀:“这杯酒,权当谢谢皇上对锦瑟的两次救命之恩。”
说罢,不等对方作何反应,直接托起杯底,欲一饮而尽。不料,就在酒杯接触嘴唇的一霎,对方霍地伸手,动作飞快的从她手中夺过酒杯。
捏住酒杯的五指一紧,李懿轩微微侧头,躲过女子带着诧异的眼神。说道:“这酒不忙喝。方才你说令尊并未安心打算安心养老,何故?”说着,顺势将手中的玉杯放到桌子的另一侧。
看着被拿远的酒杯,锦瑟的脸上出现恍然得微笑。她再次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没错,他确实太过年轻,年轻到几乎令人忽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然而,自己却确定,这位年轻的君主必定是谋略非凡,又极善隐忍。洞悉一切而不动声色,恐怕等到雷霆一击时,天地间都会为之变色!
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啊。为什么总是自作多情呢?方才对自己的怜爱显得那么的真实与诚恳,几欲令自己心动,哪知竟也是虚幻做作的。锦瑟在心中默默一叹,有一种惋惜悄然在心头滑落。
“父亲大人处心积虑,抱负绝非一朝一夕,又岂会因为我而有所收敛。只怕,”娓娓道来的少女话语一顿,眼神蓦地一黯:“只怕我也只是父亲局中的一枚棋子,用完即弃。”这时,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被淡淡的忧伤所掩盖。
李懿轩一时哑口。被父亲利用的感觉、与背叛父亲的感觉,哪一个来得更痛苦些呢?她这样毫无保留的向自己坦诚之后,又作了什么打算呢?他张了张口,似乎想劝慰一下眼前这个鲜少露出受伤表情的少女,却喉咙一阵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要找的证据确实就在我这里,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一定亲手交给你。如何?”慢慢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