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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懿安皇后-第58章

小说: 懿安皇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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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连连摇头,泪水涌了出来,“不会的,陛下,不会再有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天启喃喃说着,红了眼眶,缓缓站起身,爱抚着她头发,一遍又一遍地说,“会有的,会有的。”

“陛下!”张嫣站起身,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天启什么也不再说,只紧紧抱住她。

他始终不甘心,召来太医院所有人,命他们想办法。有些人此前给张嫣诊脉时就已发现,此刻才敢放开了胆子说。连李清和都摇头的病,太医院其他人也束手无策。天启焦躁憋闷,又让人广搜民间术士,各样办法试过,两人被折腾得不轻,可还是没有结果。

皇后不能生育的事传到外廷,这伙人急了。谁都知道皇帝不喜女色,后宫除了皇后,其他人连皇上的影子都捞不到。他们也看得出来,天启身体不好,还不一定有他老爹蹦跶得久,皇嗣一事必须及早定下来。

奏疏一封一封送进宫里,天启看也不看,张嫣却坐不住了。奏折里面虽未明说,却隐隐含着对她的指责。她不想成为大明王朝的罪人,也不想将来到了地下无颜见祖宗,更不想成为万贵妃那种女人。这种独宠的甜蜜她现在丝毫体会不到了,只感到压力重重。往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劝天启临幸其他人,天启总说再等等。后来他再到坤宁宫歇宿时,张嫣就称病不伺候了。

“再等等吧。”他拥着她,又一次恳求。不知是向她,还是向老天。

张嫣坐起身,把他也拉起来,正色道:“陛下,我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你心里有我就够了。现在这样,我于心不安,以前我太自私,把我身为皇后的责任都丢了。我是真心的,不顾大明江山也不顾你,却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人独宠,我做不到。”

天启抱她入怀,庄重地起誓:“我的心里只有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天启四年十一日十日,距离皇帝万寿节仅有五日,司礼监接到一份奏折,来自辽东经略孙承宗。这是位大人物,他的上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疏中说,他现在在蓟镇巡防,离京城只有几十里,三年未睹圣颜,如今巡防到此,离京只有数十里,很想在皇上万寿之日,跟大家一起看看您。

他还报请了日程计划,即十二日入都门,十三日早朝面君,十四日随内阁大臣贺寿,然后另择日向皇上面奏军机。

贺寿是假,面陈朝政才是真。三年未见,远在山海关的他这才发现,皇帝已经不是那个虽然顽劣却灵光的小孩子了,皇后给他的信里,把朝政形势陈述得一清二楚,并恳请他回来当面一劝。

他虽然不是东林党,却也不愿与阉党同流合污。于公于私,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走这一趟。他相信,以他的威望和谋略,肯定能说动皇上疏远那个乱了朝纲的大太监。

怕阉党起疑,他在奏疏里还说:如今朝中事体纷纭,他本不该冒昧入京,但边防有未决之事需要请示,陛见之后,当速出国门,以免猜疑。

话,说得滴水不漏。

然而正是这不漏,引起了魏忠贤的怀疑。魏忠贤此时的韬略,已不是三四年前的赌徒水平了,他咂摸着,这孙阁老,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他的党羽们因为没有权力幻觉,比他看得更清楚。这伙人一听孙承宗将入京,如闻晴天霹雳。魏公公固然霸道,可那脑袋瓜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孙阁老吗?

这话当然不能明说,于是大家会意,纷纷造谣说,孙阁老此次来,肯定有异动!魏广徽更是失魂落魄地跑到魏忠贤的宅子里,大惊小怪地说:“孙阁老提山海关兵数万,正驰往京师,声言要清君侧。公公,孙阁老一来,您可就立即被辗成粉末啦!”

魏忠贤吓得脸色惨白,魂飞魄散。

☆、徽媞

大祸即将来临,魏忠贤心中大惧,顾不得夜深,急忙赶去乾清宫奏报皇帝。天启此时已经歇下,魏忠贤硬是把他叫醒,汇报时还不忘把谣言修正了一下,使之更具可信度:“孙承宗已带着甲兵五千,离开山海关向京城进发,内外合谋,欲清君侧!”

“唔?”天启一惊,登时没了瞌睡。

清君侧?怎么清?难道要拥兵把他废掉?

天启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从龙床上蹦跳下来,在殿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怕,心慌意乱之下,竟倒退着走起来。

魏忠贤本是要激怒皇帝,现在一看,这孩子竟像是被吓傻了。他顿时崩溃,也跟着皇帝来回踱步,捶胸大哭:“万岁爷若放孙阁老进宫,老奴活不成了!”

他这撕心裂肺一哭,叫天启猛然清醒,是啊,以他对孙承宗的了解,兵变绝无可能。大帅想回来一趟,也就是回来,倒是魏公公给吓成这样,着实可怜。

他笑道:“孙先生就是回来看看朕,没别的,你不用害怕。”

魏忠贤看皇帝不吃他那一套,心中着实慌了,于是不管不顾,嚎啕大哭起来,这次他哭出了新花样,绕床痛哭,皇帝走到床头,他哭到床头,走到床尾,他哭到床尾,坚持到底,永不妥协。皇帝被他搞得很无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办法,他放出一句话:“拟旨让孙承宗回去吧。”

魏忠贤心满意足地走了。

圣旨经皇帝批准,未待天明,于半夜时分即打开大明门,宣召兵部尚书入内,命他速发三道飞骑拦截孙承宗,传达圣旨。为了防止意外,魏忠贤还盗用皇帝的名义,命令把手城门的宦官:“孙阁老若敢进入齐化门,便傅来杀了!”

孙承宗到达通州,被飞骑拦上。听罢圣旨,他不由地仰天长叹,皇帝果真不是三年前的皇帝了。没有丝毫犹豫,他拨转马头,沿来路回去了。夕阳下,一人一马。

孙承宗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虽然世人都晓得魏忠贤一贯喜欢假传圣旨,但孙承宗敢肯定,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他还没有那个胆量,这道圣旨一定得到了皇帝的批准。如果继续前进,后果不堪设想,跑,是最好的选择。

天启四年冬,天寒彻骨,吵嚷了三年的朝堂像这个深冬一样,归于沉寂,除了阉党偶尔的喧嚣,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东林党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他们在一片静寂中等待命运的裁决。

这年的第一场雪在黑夜悄无声息落下,到第二天清晨,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张嫣倚在窗边,看宫女堆雪人嬉闹,神色郁郁。

“我真是对陛下失望了。”吴敏仪走到身边时,她两眼放空凝望窗外,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一向从中和稀泥的老成宫女也不言语了,皇上和皇后的为人处世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这巨大的鸿沟不是她几句话就能填补的。

她忽然站直了,眼睛也清明起来。吴敏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八公主和段纯妃来了。

张嫣一眼扫过去,竟觉徽媞比段雪娇还要夺目,倒不是因为她穿了一身梅红色斗篷,白雪里更加耀眼,而是她身上透着一股子活力。她身姿纤细,眉目清秀灵动,说话时,眼珠更是转个不停,全身上下洋溢着朝气。

比着她,段雪娇都显老了。

进到暖阁里后,两人跟她行了礼,各自坐定,上茶。徽媞捂着通红的耳朵说:“好冷。”

段雪娇道:“斗篷有帽子,你怎么不戴?”

徽媞道:“帽子太大了,风一吹就刮掉了。”

张嫣抿嘴一笑,道:“八妹,趁着今天你在,我把事儿给你说了吧。”

段雪娇放下茶杯,好奇听着。徽媞讶然笑道:“什么事儿啊?”

张嫣道:“我跟你皇兄商量过了,你的课业到此为止,明年不用上了。”

徽媞愣了片刻,正色问道:“皇嫂的意思是,明年春天就不用上了?”

“是这样。”张嫣点了点头。

徽媞托着茶杯,手指摩挲着杯子,喃喃道:“可是今年冬天的课结束时,没听先生提过啊。”

张嫣微微一笑:“不怪他,我和你皇兄才不久才商定的,他还不知道呢,不过,会派人跟他说的。”

“嗯。”徽媞垂下头,点了点头,接着抬起头来,笑道,“好啊。”

这下张嫣惊讶了,不由地看向吴敏仪。吴敏仪与她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徽媞。

“其实,我早就想和皇嫂说了。”徽媞黯然道。

张嫣道:“说什么?”

徽媞放下茶杯,突然起身走到张嫣面前,蹲在她膝下,“皇嫂,我求你一件事。”

张嫣被她的举动惊住了,段雪娇本在发怔,这下也移目看了过来。

徽媞把胳膊放在张嫣膝上,一手托腮瞧着她。

张嫣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什么事,你说。”

徽媞道:“你帮我跟皇兄说一说,让卢先生到外面做官吧,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你不知道,皇嫂,他前一阵子上课老是长吁短叹的,有时候还老跟我提什么赵高啊、刘瑾啊,害得我有一次跟皇兄说话,赵高就溜出嘴来了。皇兄还问我,是不是先生教的……”

“你怎么说?”段雪娇立即问道。

徽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面向同样担忧的张嫣,笑道:“我说,皇兄,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从小不读书,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些不用教我都知道。反正我把他挖苦了一番,把他气得不得了。”

一圈人被她逗得直笑。张嫣刮了刮她脸颊,笑道:“你真是长大了。”

“可不可以?”徽媞摇着她膝盖软语撒娇。

张嫣道:“方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皇兄已经说了,明年改授他大名知府。”

徽媞小声咕哝道:“这个地儿好吗?”

张嫣嗔道:“你还挑三拣四?他的升迁速度很多人拍马都赶不上,天启二年当的官,短短两年就从一个部的主事提到知府,你不用担心,他前途无量着呢。再说大名府这地方也是沿途防线,我瞧正合他心意。”

徽媞一下子跳起来,叫道:“皇兄万岁!”

张嫣抿嘴一笑,段雪娇也微微地笑了笑。

临走时,张嫣让吴敏仪从柜子里拿出一顶雪白貂帽,戴在徽媞头上。那帽子上镶嵌有珍珠,走在院子里,阳光下一照,闪闪发光。高永寿大摇大摆从她身边走过,意识到不对,忙忙折了回来,新奇地打量徽媞,惊叹:“原来是公主,好阔气!”

徽媞扯着他出了坤宁宫大门,边走边道:“你什么时候从山海关回来的?那里好不好玩?”

高永寿眼里,就没有不好玩的地儿,当下给她胡吹乱侃了一番。

徽媞瞪大眼睛听着,欣羡道:“我真羡慕你,还能出宫,还能去其他地儿走一走,我就整天憋在这个地方。”

张嫣站在窗边,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讶道:“我还以为要费好大的功夫呢,没想到这么容易。”

“八公主……”吴敏仪摇了摇头,“不好说,我看不透她。”

一路回到哕鸾宫,徽媞的笑容渐渐黯淡下来,高永寿说着,她只听着,并不插话。进了宫门,她远远一瞧,正殿里,西李炕上坐着,表妹宝莲趴在她膝头嬉笑玩闹。她便折到厢房去了。罗绮正趴在书桌上写字,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瞧,眼睛亮了起来,“好一个雪娃娃。”

她绕过书桌,来到徽媞面前,左瞧右瞧,不住地点头,笑问道:“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徽媞腼腆一笑:“皇嫂亲手做的。”

“我们这位皇后啊,真是心灵手巧。”罗绮笑赞。

徽媞笑一笑,走到书架旁,随便翻书看。

罗绮见她不太高兴,不解地望向高永寿。

高永寿悄悄到她跟前,附到她耳边低低道:“皇后娘娘把她的课业停了,从今往后,她都见不到她那位俊俏的先生了。”

罗绮道:“她有准备的,几天前她跟我说,卢象升不可能教她一辈子,早晚要走的,左右就在这一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徽媞已经走到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书。罗绮正要上前说话,高永寿忽然哼哼道:“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宝莲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罗绮不爱理她,高永寿把身子转了开去。

“怎么我一来,都不说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样藏着掖着。”宝莲笑眯眯地围着两人转圈。

“我出去看一看,是不是该传午膳了?”罗绮说着出了门。

宝莲拦下跟在她身后的高永寿,得意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商量着斗鸡是不是?。”

“斗鸡?”高永寿给她一个斗鸡眼,扯过袖子,扬长而去,“还斗鸭呢。”

宝莲气得直跺脚:“干什么都不带我!”

徽媞从她身边走过,跟把她当空气似的,连个目光都不睬。

宝莲一把抓住她,凶巴巴道:“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把你前几天晚上出去斗鸡的事告诉姑妈,到那时候,你少不了一顿好打!”

那语气,那脸蛋儿,简直与西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徽媞心生厌恶,一把甩开她,道:“爱告不告!”

宝莲气得浑身直打颤儿,一抬眼,见她和罗绮站在庭院中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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