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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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砌着瘦骨嶙峋的太湖石，整座园林的布景高雅别致，轻风拂过时各式红花绿草争奇斗艳摇曳生姿，一派人间胜景令人心旷神怡。

只不过这副美景中却掺杂着不和谐的音符，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实男子面目肃穆，一丝不苟地在花园中巡视穿行，冲淡了不少美感。

远远看见三人进来，那些壮实男子并不上前加以拦阻，而是遥遥地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尔后继续巡逻。

这个易老头看来身份大不普通，风过野暗暗揣测。

“这是前朝哪位王公大臣府邸的后花园吧？”一路心情舒畅地前行，风过野赞叹道：“没想到在现今寸土寸金的京城还能保存下来。”

“不错，这原来是一座贝勒府。”凌小山道。

“真是个清心怡情的好去处，现在它应该属于国家了吧？”风过野心里的话其实是想如果这里现在是属于某个私人所有，那么这个人的权势在华国可就是炙手可热了，在天子脚下能拥有这么一处住邸可非仅是富甲一方就能轻易办得到的。

“风兄弟原来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凌小山看他一眼，笑道：“贵师门派你来参加兰亭会就什么也没跟你招待吗？”

狗屁的师门，自己只是给那个老猴子临时起意抓来跑腿的罢了，风过野想起就来气，摇摇头照实道：“我连兰亭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可得好好跟你讲讲了。”凌小山也是颇感无奈地摇摇头，对风过野如此不负责任的师长大为不满。

……

“什么？”风过野瞠目道：“兰亭会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就是华国武林界的老前辈们吃饱喝足了，心血来潮的时候纠合后生晚辈们凑到一块，打打拳耍耍把戏让他们乐呵乐呵？”

“怎么能这么说呢？”凌小山有些尴尬地望望自己的师父。

“那要我怎么说？不就是看人耍猴子把戏么？还附庸风雅叫个屁的兰亭会，干脆叫个比武大会还来得直接了当。”风过野觉得自己纯粹地让老猴子摆了一道，心里大是光火，说话也就不那么讲究了。

“咳咳。”易老头又清清嗓子咳了两声，捋捋颌下的银须笑道：“小野啊，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兰亭会其实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闲得无聊找乐子弄出来的，而是为国家选拔武术人才而设的一个选秀项目，凡是在兰亭会中技艺出众表现优异的人，再通过一些必经的考核后，国家就会把他招进一个秘密组织。”

“哦，是不是所谓国安局情报局之类的组织？进去后就成为象前朝那种大内密探，或者也可以称作带刀侍卫的那种身份，手握尚方宝剑见官大三级的牛人罢？”风过野开玩笑道，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词眼：秘密警察，心跳陡然有些急促起来。

“呵呵，你是不是电影电视太看多了，想像力倒是蛮丰富，现在的社会制度不是君主制，哪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易老头摇头笑道：“不过说真的，这个秘密组织确实是一个执法机构，对外掩人耳目的名称就叫华国安全秘密事务局，内部就都统一叫秘安局，它的权力虽然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但是比起在公众监督下的执法部门还是要大了不少，不过……。”易老头又来了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您快说呀。”风过野原本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但是在初相识的人前，城府不能表现得太过深沉，便适时地催促他。

“不过只限于在执行秘密行动时没有曝光的情况下，这种特殊权力才能生效，不过……。”易老头笑眯眯地再来了一个不过。

“还有不过？”风过野让这个爱吊人胃口的老头弄得哭笑不得，刚想再问下去，突然心生警觉，怀疑地说道：“您说的这些应该都是国家机密吧？为什么要说给我听？就不怕我泄漏出去？”

易老头不以为意地摆手道：“对普通人甚或是一般的武林人来说这的确算得上机密，但对你来说就不成其为机密了，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至于泄漏，你总该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泄漏出去罢？呵呵。”

这老头怎么如此看得起自己？严格来说自己甚至还算不上是一个正宗的武林中人，风过野有些惊疑。

“用不着奇怪。”易老头看出他的疑惑，说道：“这几十年来四象门一直不问世事，你是他们唯一派出来的传人，不管你合不合符考核的要求，秘安局都会把你招进去的。”

“这么说您一定是秘安局其中的某位主要负责人了？”风过野听出端倪。

“呵呵，孺子可教，小伙子果然聪明，一点就透。”易老头哈哈大笑。

第二卷　第二章　风动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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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三人已经穿过后花园，进入一道月形拱门，行路途中举眼望去，前面还有一重重的庭院，根本看不到正房在哪里，只能偶见红红黄黄的琉璃飞檐在青翠林冠中隐现即没。

一入候门深似海，风过野暗暗苦笑，这个比喻虽然不怎么恰当，不过跟他现在的心境倒是颇有几分贴切之处。

易老头既然毫不在意地将这个所谓的秘辛透露给他知道，显然对引进他加入秘安局一事是志在必得。

对于加入以国家为后盾主体的秘密组织风过野并不抗拒，相反他还颇为渴望，只要同意加入，他便会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常人所不能企望拥有的特权阶级一族，对他以后的发展前程实是有着莫大的助益。

问题是任何事务都有正与反的两面性，亦就是说得到与付出总是成正比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这种特权，但从最起码的一点来说，在此之前，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一切事务，风过野都能巧妙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排除外来的干扰，胸有成竹地统筹把持好，使它的发展趋势偏向有利于自己的这一方，但是一旦加入一个系统的有纪律的组织当中去，很多事就不再是个人所能左右得了的了，这也就会在他之后所要行走的道路上增添许多不可预见的因素，这种改变所带来的利弊更是无法清晰预测的了，所以风过野才会有这种微妙的心境。

“看来不管我自己同不同意，您老都要把我招进来了，那么请您继续说说还有什么不过罢。”对即将成为事实的东西风过野不愿意再多余地投入心思，主动去多了解一些情况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小伙子很沉得住气呀。”易老头很欣赏风过野端凝的气度，笑道：“不过嘛，因为你还不是组织的一员，这个不过要等你真的加入后才能具体地告诉你了，相信那时你会很意外的，呵呵。”

“是吗？”风过野耸耸肩膀，换了一个问题，“那么作为秘安局未来的一个新成员，您的新下属，我可以稍为了解一下组织和您的一些基本情况吗？”

或许是风过野代入角色的转换速度太快，让易老头都怔了一怔，笑着摇摇头道：“小伙子真的不错，这么快就能接受的新身份，不过，你就不怀疑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吗？”

这老头怎么这么爱说不过两个字？风过野有点腻烦他贫瘠的词汇，无所谓地说道：“到目前为止我又没有损失什么，再说我也暂时看不出您对我会有什么企图，用得着怀疑吗？”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随便，这副姿态是故意摆出来的，只是让易老头认为他对这件事看得很淡，并不是怎么热衷。不管有没有目的，随时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态已经成了风过野的习惯，就象呼吸一般自然。

没想到他是这么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易老头微有些意外，要知道能被国家征召入秘安局任职，即便是身份特殊的武林人士也觉得是一件莫大荣耀的事，历届兰亭会中，为争夺有限的名额加入到秘安局来，那帮后生小子们可都是憋足了劲争得不可开交，这家伙却完全不拿它当一回事，倒真是个异数。

转念一想，易老头又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四象门的门人有几十年没有现世了，与这个时代的社会脱节已久，派出来的弟子年纪也还小，不懂其中的奥妙也就不稀奇了。

说话间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再转过一道月形拱门，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块块方形青砖铺就的大石坪。

风过野一阵错愕，这块大石坪竟是一座小型的演武场，场上摆满了各种俱如刀剑枪戟等冷兵器，一伙年轻人围在场中，饶有兴致地在摆弄着各自感兴趣的物什，还有一群年岁大一些的人则在场边笑呵呵地指指点点。

“不是吧？”风过野讶然道：“这年头还真有人练这些玩意？也太落伍了吧？”

“呵呵，怎么没有？传统的武器中，除了棍棒枪戟那些不好携带的长大兵器练的人少点，象刀啊剑啊之类稍短少的兵刃还是必须要练的，尊师长就没教过你这些吗？”易老头笑道。

老猴子哪教过这些玩意？就连四象门的基础拳术招式都是周方代教的，风过野含糊其词道：“我连本门的拳法都没能精通，没空练这个。”

“哦，我倒忘了贵门是以拳术见长，这些兵器类当然不怎么涉猎了，不过不要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学。”易老头当真以为风过野是拳术没练好，他的师父怕他贪多嚼不烂耽误正业，所以才没传授他这些，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这时演武场边上的那群年长者中有人看见他们过来，高声叫道：“易老倌，大家都等了老半天了，你这个地主是怎么当的？反而比我们还来得晚。”

易老头抱拳作了一个环揖，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有点小事耽搁了，害各位久等，请多多原谅。”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走出人群，也是呵呵笑道：“不怪不怪，只要你易老倌想想办法，答应给我们这些在场的老伙计一人一件国宴专用的茅台陈酿，绝不会有人怪罪你故意摆架子给大伙儿看，大家说是不是啊？呵呵呵呵！”

“对对对。”那些老家伙们登时应声附和。

“一人一件？”易老头脸色突变，连连摇手道：“亏你老酒鬼说得出口，你以为国宴茅台是用水灌的么？一人一瓶还差不多。”

“不行不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满脸皱纹的老酒鬼不满地说：“你当是在打发叫花子么？莫不是你易老倌现在官当大了，就不把江湖上无权无势的老兄弟放在眼里了？”

易老头苦笑道：“老酒鬼你这不是在挤兑我这把老骨头么？我这算个什么官？劳心劳力两头受气，谁不想过清闲富贵日子？要不是上面硬压着不放，我还真想撂了这副挑子，老酒鬼你要是愿意干，我甘愿让贤。”

听了这句话，老酒鬼倒是没什么反映，后面那群老家伙的表情却是各异，颇有耐人寻味之处，风过野一一都看在眼里。

第二卷　第二章　风动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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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老酒鬼再说什么，易老头赶紧道：“各位老哥带的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就都拉出来遛遛罢，咱们老兄弟聚一起也不容易，早点完事好早点去舒舒筋骨。”

场中那群年轻人听后都是精神一振，兴奋地围上来，个个面带喜色跃跃欲试。

“到这边来编号。”凌小山不知从哪拎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招呼他们过去，噼哩啪啦敲了一顿，输入资料后进行随机抽取，把他们两两分开，刚好分成了六个小组。

“为了节约时间，两组一起开始吧，都注意点不要下死手，点到为止啊，凡是恶意犯规的一律取消资格。”易老头拍拍手道：“好了，一组二组先来，小伙子们都好好加油干吧。”

风过野感觉他象个二流的球队教练，连鼓气都是干巴巴的。

上场的四人两两相对敬礼后，各各退后摆开架势，然后又各自展开套路招式你来我往对攻起来，个个拳脚如风身形如电，场上顿时劲风四溢。

呵哈，嗨哟……

看见被指定出场的年轻人就这样呼喝着捉对徒手拼斗起来，而那些老家伙们却在一边嘻嘻哈哈，自在轻松地指点讨论场中各人的表现，风过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秘安局就是如此儿戏地选拔人员？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场上的打斗看着热闹非凡，个个拳来脚往拼得煞是激烈，不过最终一拳轰到人身上时却是轻飘飘软绵绵，象赶蚊子一般，时间不长四个人就分出了胜负，跟着再是两组上场。

呵哈，嗨哟……

花拳绣腿再次上演，很快六组都比完了，凌小山将六个胜出者再分成三组继续比试。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比试全部结束，胜出的三名优胜者除了有一个人脸上青肿了一小块之外，其余的两个都是毫发无伤，易老头宣布这三人正式被秘安局接纳为新成员。

这三个年轻人固然是眉开眼笑，那九个败北者却也并不是如何羞愧，只是给同来的师长训斥得微微有些沮丧而已。

把风过野和那三个年轻人交给凌小山后，易老头带着一批老家伙就走了。

“走吧。”凌小山招呼四人跟上他。

原来以为轰轰烈烈的比武大赛就这么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