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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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风过野应承就任特别顾问一职，丁威打趣道：“风老弟，别看你现在还是在校的学生，在阳山市的级别和身份可比我还要高了。”
“这话怎么说？”风过野讶道。
“嗨，你以为能当上健华公司顾问的都是些什么人？告诉你，把你的那位准岳父和我家的老头子都算在内，整个阳山也就那么四五个人罢了，连孙彪他老爸也没能排得上号，这几个顾问中任谁跺跺脚，阳山也得晃几晃，你说，能拥有这种地位是什么概念？啧啧，也就是老弟你不知道，还推三阻四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丁威毫不掩饰他的羡慕。
噫，没想到这个劳什子的顾问名份还挺尊贵，风过野虽然大觉意外，但也没很放到心上去，别人能轻易予取予夺的虚位根本没有半点可贵之处，最紧要的是自己要有实力，能将别人的生杀权柄牢固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正途。
“平时没事的时候老弟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我就不去打搅了，不过老弟也应该让人能方便找得到才行，所以我想给你配一部手机，以便能够随时联络。”祁三貌似正经道：“只不过要是有些电话打得不巧，在某个重要的时候煞了风景，还请老弟在弟妹面前多多担待哟。”
看来他跟江晶晶的关系似乎已经是路人皆知，风过野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见时候不早，围观的人群也已泰半散去，三人谈笑几句之后正要分道扬镳，风过野转眼望见杨心心在已渐有寒意的秋夜凉风中孓身抱臂瑟瑟，小脸上满是凄凉愁苦，显是忧心母亲的安危，从眼眸中泄出极度的无助和悲切，让风过野心为之一愀，回想起多年之前自己痛失亲人时，那份椎心的痛苦无望，暗叹一声叫住祁三和丁威，将杨心心的事说了一遍，向二人讨教主意。
“这件事得着落在钟名山的身上，老弟少不得要跟我去见见他。”祁三的想法正与风过野一致，考虑到丁威的警官身份，为免让绑架杨妈妈的那些人有什么误会，就让他先行离去了。
祁三带了十来个人来，却仅指令两人押着那个小胡子进了夜猫夜总会，余人都叫他们守在外面等候，风过野想左了，以为是礼貌上的问题，祁三为他释疑道：“前段日子我们健华公司为了扩大地盘经营业务，跟别的帮派起了很大的冲突，当时这个钟名山很吃了些亏，最后认输让出了不少场子，对我们存有戒心，如果人去得多了，恐怕他会不敢相见。”
“哦，那我们就去这几个人，三哥就不怕钟名山趁机下黑手？”风过野道。
“哈，我祁三会怕这个？就算他钟名山舍去那张老脸，情愿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骂，付出以后不能再在道上混的代价来动我，我也不会惧他山猫丁点半分。”祁三傲然道：“在阳山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能让我祁三服过软。”又笑着试探道：“老弟，你可别跟我说害怕这个。”
对他这份所谓的“豪气”，风过野大不以为然，心想你只是在阳山才敢如此大言不惭么？当下不置可否，亦是一笑了之，叫过杨心心跟随他们进入夜猫。
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七八个壮年汉子分成两排站着，钟名山端坐在一张老板桌后面，心神不安地向门外张望。他已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仪表也很洁净，从相貌五官上看，年轻时的风流倜傥还略有存留，颇有一些成功男士的风度，只是眼圈发黑，眼袋浮肿松松跨跨地坠着，显然是夜生活过度造成。
见到祁三和风过野等人进来，钟名山从椅上站起，虚手邀祁三入座。
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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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那些环着臂膀怒目而向的壮实汉子，祁三大刀金马地在钟名山的对面坐下，风过野也自行落落大方地拉着杨心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这个旁若无人的奇特少年引起了钟名山的注意，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祁三见状介绍道：“这位老弟是我健华公司的特别顾问风过野，风老弟，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夜猫董事长钟名山。”
风过野望住他含笑颌首示意：“钟董事长你好。”
听祁三不客气地直呼已名，钟名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听明白这少年的身份之后，转瞬又换为惊异，“这个小兄弟会是健华的顾问？三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罢？”言下极是不信。
“相不相信在你。”
钟名山被祁三硬邦邦的话语堵得心口发闷，却又不敢恶颜发作，悻然道：“三哥今天大驾光临，敢问有何贵干哪？”
“哦，没别的事，就是想跟钟老兄再商榷一下你我双方各有的场子和地段的归属问题而已。”祁三开门见山。
钟名山仿佛给一只大马蜂狠蛰在屁股上，面皮胀得发紫，勃然跳起，咻咻叫道：“祁三，你也太毒了吧？本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道是求财不求气，上次的事我钟名山自认势不如人认栽也就罢了，如今你姓祁的要是还不肯罢休，想赶尽杀绝的话，我钟名山虽然明知斗你们不过，但是既然你要把我往绝路上赶，我钟名山说不得，只好跟你姓祁的拼个鱼死网破不可了。”
边上的壮汉见大哥暴跳如雷七窍生烟的模样，面色均是一紧，各自踏前一步将祁三隐隐圈住。
杨心心见势紧张不已，望一眼风过野，见他神色如常，浑不在意，忙悄悄向他移近贴紧而坐，心中才有些安稳。
“喂，我说钟老兄，你别惊惊咋咋行不行？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脾气也不迟嘛。”祁三显得很轻松。
“你是什么意思？”钟名山翻着眼白道，当真要跟祁三扯破脸大干一场，他确实还没这个胆子。
“以前的不愉快就不多说了，钟兄，我想把以往属于三花公司的场子归还给你，不知钟兄意下如何？”祁三端正面色，一语惊人。
“什么？”钟名山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前些日子拼死拼活抢了去的东西眼下却又双手奉还，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还有，原本属于各帮各派的地盘我们健华现在都想一一物归原主。”祁三又道。
这姓祁的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钟名山暗自嘀咕，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把进了嘴的肥肉吐出来吧？
偏生祁三说话很有条理：“只是那些帮派跟你们三花不同，前段时间中我们健华伤了他们不少人，弄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所以我希望钟兄能在中间周旋周旋，替我约见他们，说说我的这个意思，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怎么样，钟兄愿不愿意当这个说客？”
这次阳山黑道大火拼中，三花公司因为见风势不对，早早地偃旗息鼓投了降，是以地盘虽丢，但人手的损失并不严重，仅仅是经济受创罢了。其余的帮派则不然，硬抗下人员皆是损伤惨重，若不是卓二因故离去后健华不得不提前撤兵，只怕大多数帮派会被连根拨起，从此在阳山除名，因此那些帮派对祁三恨得是咬牙切齿，与之势成水火，若祁三贸然前去，那些老大们顾忌道上的规矩，表面虽不会对他怎样，但恐怕其手下的人抽冷子打黑枪，可就防不胜防了。
钟名山几疑是在听天方夜谭，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不相信祁三会有这么好心，道：“要我当这个中间人也不是不可以，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们健华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肯把已经到手的好处白白地拱手让人？这话就是三岁娃娃也不会相信吧？咱明人也不说暗话，你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钟兄，天下堂的名头你一定听过罢？”祁三脸色凝重地说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说实话，强敌眼见即将要到，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不齐心协力与之抗衡，到时被人各个击破，基业尽落敌手后，悔之也是枉然莫及。
“天下堂？”钟名山倒吸一口冷气，惊道：“你说的是不是天子脚下的那个天下堂？”
“你说华国还有哪个天下堂？”祁三反问。
“可是，天下堂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钟名山不解道：“虽然天下堂号称为华国第一大帮，人多势强，根底雄厚，东北三省的黑道人脉基本上都让他们垄断了，但他们的根据地在北方，一向足不及南，跟我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祁三哂道：“哼，什么足不及南？天底下哪有不吃羊的狼？天下堂早就在南边安置了不少暗桩，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再过不久，天下堂就要派出大批人马南下，准备捞过界了，我们省是南部各省份的礁头堡，也是他们挥军南下的必经之地，所以是他们定好的第一个目标，只是具体是拿哪个地方开第一刀就不清楚了。”
“是吗？”钟名山颇有些幸灾乐祸：“湖南省的黑道一向由你们健华一统天下，大头的油水都给你们捞得干干净净，只有剩下不要的骨头才扔给我们啃，这次既然人家欺上门来，想必御敌的重任也是责无旁贷，由你们健华一力承担了。”
“话说的不错，天下堂既是有心来犯，我们健华肯定就是他们的拦路虎、眼中钉，首当其冲的必是健华无疑。”祁三冷笑道：“但是你们就想安安逸逸躲在壁上隔岸观火么？”
那自是当然，钟名山默不作声，心中甚至还有些期待天下堂的快些到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边是过江的猛龙，一边是盘踞多年的强势地头蛇，任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双方说不定就会两败俱伤，自己这些小帮派岂不是有了出头之日？
“嘿嘿，钟名山，你在发春秋大梦吧？”从钟名山神色不定的表情中，祁三瞧出他在打着的小算盘：“实话跟你说，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帮小派的狗屁大哥们，之所以今天还能在这儿跟我祁三平起平坐，大模大样地说着话，全是我们健华念着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人，多少有点人络纠葛，不想把事做得太绝，所以才给了你们一口饭吃，要不然，哼哼，你自己想想罢。”
见他如此藐视自己，钟名山眼圈更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二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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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我祁三今天索性给你点透。”祁三毫不在意几近老羞成怒的钟名山，冷笑一声，又道：“你以为健华独霸本省黑道数十年，凭的是什么资本？仅是靠着能打能杀么？哼哼，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们健华能有今天，依仗的就是有本省的政权军权在全力支持，我们的卓老爷子……”说到这时，祁三停了一下，指指头顶：“上面通着天呐。”
钟名山倒吸一口凉气，欲发的怒火顿时化为乌有，讷讷道：“你是说你们健华上次来的那个卓老爷子后面是……”
“不错，天下堂以前之所以不把手伸到南边来，你以为又是什么原因？我再告诉你，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上头的人没罩着我们健华的大老板衔头大，后台硬，不得不让着我们几分。”
“那天下堂现在怎么又敢来了？”骇于健华的后台来头竟如此之显赫，钟名山不敢乱发脾气，只是胸口一口闷气没处可泄，便不阴不阳顶了他一句：“莫非是你们的大老板如今失势了？”
“这个嘛，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不要问得太多。”祁三只是健华的一个高级头目而已，许多机密他还没有资格知晓，其实对内情了解得也不是很多，语焉不详地含糊道：“这就是上面的事了，轮不到我们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语匆匆带过，加重语气又厉声道：“不管怎么说，总之你们要明白一个理，本省的黑道只要有我们健华在主持，你们这些地方上的大哥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日子多少也还算是过得风光惬意罢？不过，一旦天下堂占据了本省的地盘，你们都用脑子去多想想，他们那些外来人会给你们好果子吃么？”
“管你们谁来当龙头，我们这些人的日子还不是照旧这样子过？这世上所有的地儿，所有的事，总归不会让哪一帮哪一派就全占了去，独个儿大包大揽，这地方上的事，总得让我们本地帮派的人来做罢？”钟名山不以为然地嘟噜。
“对啊，看不出钟兄头脑还真是灵泛得很哪。”祁三嘴角的那抹讥嘲之意，连纯洁得跟张白纸似的杨心心都能得看出来。
“地方上的活事当然得由当地人来干，但做事的也得有个牵头的人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他们不用自己人，他们还会让你们这些原来的老油子继续干下去么？这年头稍为有点心计本事的人谁不想出人头地？只要有人扔下一根骨头，拼了命去抢的多得海了去，我就不信到了那时候，你钟名山还能安安稳稳坐着这个位置，搂着小姑娘人五人六地使唤着小弟。”
“再换个角度往后想想，真要到了那一天，取代你钟大董事长宝位的是你从前的小弟辈，你自己说，他会把你这个曾经的老大哥当成太上皇，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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