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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如果水浒传-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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厩而去。

西门庆心情大好,哼哼着小曲,迈着方步,进了药铺,他没在前堂停留,而是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甚至没有注意王安回来之后去了哪,因为西门庆毫不担心。说到底,王安只是给买卖人,而文书对于纯粹的买卖人有一种天经地义的约束感,况且现在的西门庆内心深处倒有些希望王安马上逃走,那样的话,他将终生攥着王安手里的把柄,岂不是一种快哉无比的感觉。

想到这,西门庆的心里更加高兴了,他把嘴里的调子变了一变,变的更加粗俗,在调子里,年轻的小伙子肆无忌惮的调戏着附近的姑娘,而姑娘们似乎也不惧怕这种调戏,红着脸做出种种的反唇相讥,这些曲子西门庆一哼就觉得浑身有力,脸上热辣的感觉也能够略微的驱散,属于冬天的寒冷。

这个冬天太长了。西门庆无数次感觉夏天就要来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时间仍然停留在十一月,在这个十一月中,发生了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太多事,充斥着种种情节桥段的时间,被人为的无限度拉长。似乎每天已经不仅仅是十二个时辰,而是无休止的翻倍:四十八、七十二、九十六……不管怎么说,不管结果是胜利还是失败,西门庆都本能的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再来了,他所希望的生活,仅仅是能够闲情逸致的唱唱这些粗俗的小调,再调戏调戏漂亮的姑娘,仅此而已。就好像在过去的很多年,在武松没有出现的漫长时光了曾经发生的那样,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西门庆,没有经过其他生活的比较,并不明白,平淡以及无聊所带来的独特幸福。

西门庆在思索当中脱掉了外衣,虽然外面阳光很足,可是冬日的朔风早把这层外衣彻底吹的冰凉,而由于种种情绪所渗出的汗水,也让外套有一点点潮湿,甚至在个别的地方结出了冰碴。“幸亏是在上半身,要是在下半身的话,被人看到,还以为我尿了裤子。”西门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算是自我解嘲吧。

衣服脱掉之后,西门庆轻轻的一抖,啪嗒一下,有个东西到掉了地上,西门庆低头一看,发现是折好的纸张,不用打开看也知道,是他刚刚跟王安签订的赌约,王安的身家性命,都写在这张纸上。

西门庆鄙视的看着这张纸,他没有弯腰去捡,他想就让它这么在地上躺一会,这样能让西门庆的心里感觉到无限的畅快。王安的算计、谋略、果决,不过如此,只是形成了一纸悲哀的文字,然后躺在我的地上而已。

调子稍稍中断了片刻,便被西门庆继续的哼起,他接着更换了裤子和内衣,在彻底的更换了之后,人的精神马上的好了起来,就着旁边的湿面巾,西门庆又擦了擦脸,虽然说有些凉,可也让他清爽无比,仿佛获得了新生。

一切都穿戴妥当,西门庆把刚才脱下来的内衣,简单的卷成一个卷,这样的话,方便下人进行清洗,好在是留下了两个伙计,否则的话,洗衣服这种事,可能都要西门庆亲自动手,毕竟这种贴身穿的衣服,送出去洗的话,太让人笑话。在这个时候,西门庆突然觉得,要是身边有个女人的话,也不错,毕竟这些洗洗涮涮的事,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想到女人,西门庆禁不住的摩挲了两下衣服,就好像那些衣服是柔软的身体,可连贯的动作突然间就停止住了,西门庆的手指有些发抖,因为他分明的感觉到,在内衣上有一些油脂的渗透物。

内衣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油脂的,只有一种可能。反应过来的西门庆把手中的衣服赶忙扔下,从地上捡起和王安签好的文书,用颤抖的手缓缓的打开。

果然,跟刚刚他所担心的一样,菜汤所按下的手印,在汗水和体温的作用下,已经完全的浸润开来,看不清任何手指的纹路。不光如此,浸润开来的油纸,把西门庆和大茶壶所写下的名字也完全污染,那本该清晰无比的印记,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墨色和油渍所交融的混沌一团。

第二百七十五节 迷雾之后

这意味着什么,西门庆很清楚。他跟王安的赌约彻底的消失了,今天所冒的危险,所付出的计谋都白费了。就在刚才,西门庆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放王安一把,卖个人情给他,可在现在,西门庆连卖人情的能力都没有了。因为要卖人情的话,就必须要把这份文书给王安来进行处置,可是文书一旦给了王安,他只需要打开一看,就会发现西门庆放弃索取打赌赌注的真正原因,这人情,怕只会是变成耻笑。

可是西门庆怪不了别人,菜汤是他一时兴起的提议,现在想想,如果是当时都咬破手指,用鲜血按手印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麻烦了。还有,连大茶壶的假文书还知道装在给信封里,而后再揣在怀里,可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把这墨迹刚刚干的,还和着油脂的东西,就这么胡乱的踹了起来,来回的揉捏撕扯,怎么可能不变的一团糟。说到底,在赌约作废的这个问题上,西门庆怪不了别人,这是他的咎由自取。

那么,这已经被毁的文书应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思考,必定要对王安保密。现在的王安,还不知道赌约文书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要不让他看到,那王安就会认为赌约文书一直存在,虽然不足以要了王安的命,可暂时牵制一下,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可是……藏在哪保险呢?

西门庆深知,如果自己把文书藏匿起来,而不是直接拿出来逼王安就范的话,王安一定会穷尽一切办法来进行寻找,因为哪怕是用偷窃的方式获得了文书,就可以不用执行文书当中的事,王安在西门药铺工作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了解,放在哪里都不足以让西门庆觉得安心,哪怕是再放回父亲所修建的那个地窖,也难保不在进地窖的过程中,被王安所发现。

那么……只能毁掉这文书了,被毁掉的东西,是永远不会被寻找到的,正如死人不会说话一般。但是,撕碎是不行的,一点点碎片都会让王安警觉,王安这么精明的人,一定牢牢的记住了桂花楼提供纸张的样子,所以纸张的碎片能够传达给王安的信息会惊人的多;烧掉也不可取,我这屋子里本来就没什么纸张,下午的时候,卧室里还没有点炭火盆,纸张的灰烬会把一切都暴露出去。

思来想去,西门庆发现,他只有一种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把这张纸吃掉。完整的吃掉,藏在藏在肚子里,等它再从身体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看不出来了。而且吃掉,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想到这里,西门庆没有任何犹豫,抓起文书,撕了一大块放在嘴里大口的吞咽,他知道,一定要尽快处理,才会更加安全。谁也不能保证王安不会跟早晨似的,突然如同疯子一般,把门撞开,来跟西门庆求情,而要是赶上西门庆正在吃纸,那这画面也显得过于滑稽可笑了一些。

纸张的味道比想象的要好,也许是因为油脂的参与,使得原本就有些嚼劲的纸变得有些肉筋的口感,只是在上面出现的墨迹略微发臭,这种臭味让本来是刚刚从锅里轻油做出的肉筋,变成了在盛夏中放了整整一天的肉筋,因为腐败参杂着跟各种古怪的味道。这些古怪的味道当中,包括了:懊丧、后悔、不甘,以及,一点点的侥幸。

之所以有侥幸,是因为今天赢的实在是太幸运,要不是自己用了带有猪油的菜汤来做按指印的印泥,然后无意中按到了香上,那很可能今天就会输了,可谓是成也猪油;猪油最后导致了文书上手指印和签名的损毁,也可谓之败也猪油……

西门庆突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实在是太巧了。现在想想,王安的推断难道不是鬼神般的精准吗?如果没有意外,在香燃尽的一颗,大茶壶应当正好出现在桂花楼的门口,那样的话,我就毫无疑问的输了。可是在此之前,通过那些种种的推论,我曾经认为自己必胜……

王安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依靠着推断。西门庆确定这一点,他在咽下了最后一块纸张之后,打了个饱嗝,这个饱嗝让他的思路更加的清晰了。因为香是自己点的,虽然大体上的时间能够确定,可具体什么时候点,那都是自己说的算,因此这已经脱离了推断的范畴,那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安和大茶壶串通,事先约定好了,在桂花楼发难,并且将进门的时间固定了下来。

不对,不可能固定那个时间。王安固然可以利用谈话的技巧控制节奏,把时间拖到一个大体上的范围里,可是我多说个五六句话之后再点香,和直接点香到最后的时间相差巨大,这些已经不可以靠约定来解决,那么说来,一定是王安给大茶壶发了什么信号。

会是什么信号呢?整个过程当中我都紧盯王安,他应当没有机会的。如果不是王安送出的信号,那就应该是大茶壶自己获得的香什么时候燃尽的信息,可这也不可能,姑且不论做法,就从大茶壶是在香燃尽后的片刻,才进来的这一点也足以说明,他是不能够时时观察香的燃烧状态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一炷香的时间把握的这么精准,西门庆使劲的抓了抓头,然后重新的默念了三个字“一炷香”,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其实一切很简单,虽然不同香的燃烧时间不同,可是同一批,同一种规格的香所燃烧的时间却能够保持惊人的一致。实际上桂花楼的伙计再拿上来香炉、火折子和香的时候,香就不仅仅是一根,而是几根一模一样的。这种平常的东西,大茶壶应该很容易就能和桂花楼的伙计要到,然后,他只需要在我点着香的时候获得信息,同时的引燃手中的香,在他手中的香燃尽的时候,走进桂花楼就可以迎接我那出现的惊讶的如同痴呆一样的眼神。

现在回想起来,王安曾经把一个关键性的条件隐藏在平淡的对话当中,他说在香的燃烧过程中,我不能去干扰,这样的话,就会导致结果的不公正性,当时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王安的这层条件,只是为了保证两根相同的香同时燃烧结束。可是王安千算万算,却遗漏了我手指上蘸着的油脂,正是这油脂为香的燃烧提供的两段加速,使得两根香的燃烧时间出现了微妙的差距,只关注手中燃烧的香的大茶壶,当然不会知道这一点,恐怕当大茶壶走进桂花楼的时候,还以为赢定了,准备跟王安平分我的两万两吧。西门庆想到这些,越发觉得后怕。

事情的发展至此已经完全的解释通了,大茶壶今天的试探拥有着双重含义,要是一切顺利,能够顺利的接收桂花楼的话,那么王安就可以拿着手里的真房契和地契,拥有桂花楼,把两张废纸,变成让人人艳羡的产业。即便是不成功,他也可以凭借恰如其分的出场时间,赚取我的两万两。真正的左右逢源,商人嘴脸。

那么,当计划的细节被想清楚之后,剩下的就是,王安和大茶壶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西门庆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可能出现偏差的时间点,结果却发现,这种可能性惊人的多。

在最开始去城南小树林探查那具尸体之后,神秘的女人在马鞍上留下了字迹,指引我前往水榭阁,我虽然是单独前往,可是王安也知道这层信息,他完全可以在我之后,也学着我的样子前往水榭阁,并且通过打听,一样的找到大茶壶。

至于说他跟大茶壶约定的时间,那可能远在今天之前,王安在今天早晨告诉我拿到房契和地契之前,完全可以先行跟大茶壶做好约定,甚至做好计划的细节,因为王安了解我,我必定会找一个人进行试探,而试探的人必须足以被信任,却又跟我没太大的关系,大茶壶无疑是最合适的。

然后是我和大茶壶制定的试探计划,实际上,不管我说出什么样的计划,都肯定跑不出房契和地契的事,而大茶壶可以大包大揽的说,一切由他来负责,也就是说,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建议,大茶壶都可以把最后的目标放在桂花楼,然后在我回到药铺之后,再由刘林对我进行指引。

一系列的看似偶然发生的事,实际上被必然的线索所牵引,像他们预定好的一样,一步一步的发生着,而作为被他们玩弄的提线木偶,我却浑然不觉。如果不是手指上的几滴油渍,这种天衣无缝的局,我又如何能够避过。

时也,运也,命也。

第二百七十六节 揣在心里的桂花楼

武大

对于武大来说,过去的一夜并不平静。他不知道胖子是谁,但是胖子却以为知道武大是谁。胖子把武大带到了一家颇为豪华的客栈,安排下去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临走告诉武大,第二天晚些时候,会来探访,让武大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就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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