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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江湖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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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慕人也有了三分火,冷冷一笑,抖双掌硬迎过去。



只听砰然一声,呼延海人在半空吃了亏,身形飘退数尺落地,费慕人却被震得血气翻动,跄踉数步。



呼延海须发微张,神态怕人,怒笑说道:“今日我若留不了你,从此武林除名。”



费慕人心中火陡增几分,道:“呼延前辈,这不是生死折斗,奈何……”



“住口!”呼延海一声冷叱,道:“你尽量施为,我要看看费家武学能在我手下走几招?”



费慕人如今不但胸火又增添一分,豪气也为之陡然万丈,轻笑一声,道:“晚辈不敢弱了家父声威,敢不勉力施为?”



说话间,呼延海已然挟怒扑到。



费慕人抖双掌迎了上去。



立时,这“祝融”极巅被一片罡风劲气所笼罩,但见砂飞石走,尘雾满天,两条人影闪电交错,难辨谁是谁。



费慕人是“中尊”之后,呼延海是当世五大奇人之一。



一个为的是乃父声威,一个为的是自己名号。



一个是全力施为,一个是绝招尽出。



这一场,称得上石破天惊,能使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惊天动地,泣鬼惊神。



第四十八章



毕竟,费慕人略逊一筹,五十招过后,他日被呼延海逼得步步后退,而且是守多攻少。



又几招过去,只听呼延海冷笑说道:“费家武学不过尔尔,你还不……”



一句话又听火了费慕人,只听他一声长啸裂石穿云,直逼长空,接着,“嘶”地一声,



呼延海袍袖被他那天龙八手扯下一大块。



随听呼延海一声怒笑,一声冷叱,接着是费慕人一声闷哼,再看时,费慕人青衫狂飘,



一个身形连翻飞起,直上半空,呼延海冷笑一声,如飞跟至,探掌便抓。



“嘶!”地一声,他也扯落了费慕人一只衣袖,然而那只是一只衣袖,费慕人的人却殒



石一般地直向“祝融”极巅边缘,那千丈断崖下落去。



呼延海须发暴张,大喝一声,出双掌虚空猛抓。



费慕人身形下落,转眼间变成淡青一点。



呼延海两手空空,费慕人那只断袖就在断崖边缘上随风飘动,飘动,呼延海整个人呆在



了那儿!



蓦地里“祝融”极巅掠上两条人影,那两条人影一个高大,一个瘦削,如飞射落呼延海



旁。



那赫然竟会是“东邪”与“北旗”。



厉勿邪落地急道:“呼延老儿,我那费贤侄呢?”



呼延海身形猛地抖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厉勿邪机伦一颤,骇然色变,瞠目大叫:“呼延老儿,你该死。”



扬掌便向呼延海劈去。



呼延海一动未动,龙飞大惊,要喝止。



厉勿邪突然沉腕收掌,须发俱动,垂下了头。



龙飞脸色铁青,哑声说道:“呼延老儿,你错了,你太错了……”



接着,把该说的由头至尾说了一遍。



听毕,呼延海突然开了口:“你两个来得迟了一步,太迟了,我无意击他下去,但……”



摇头一声悲笑,接道:“毕竟,他是死在我手中……”



厉勿邪忽地抬头,双目赤红,道:“看你日后如何见费云飞……”



呼延海惨笑说道:“我有办法,这只手给他,这条命留交费云飞。”



扬左掌向自己右腕砍下。



龙飞冷哼一声,挥手如电,一把扣上呼延海左臂“曲池穴”,沉声说道:“呼延老儿,



留着你这只有用之手,日后再断不迟。”



呼延海默然无语,倏地低下头去。



厉勿邪老脸抽搐,道:“上代恩怨未了,后代新怨又结,这恩恩怨怨,何时得了,该担



的,咱们担了,走吧。”



伸手抓住呼延海右臂,三人并肩,转身缓步行去。



转眼间,这祝融绝峰一片空荡,寂静,只有费慕人那只断袖,犹在断崖旁随风飘动,飘



动……



然而,“祝融”极巅空荡依然,寂静却未能持续多久。



突然,一声轻笑由那门窗紧闭,油漆剥落的精致小楼内响起:“走了,都走了,冷遇春,



你如今可以用嘴了。”



没听冷遇春话声响起了,却听这阴鸷话声带笑又道:“怎么不说话?是悲痛还是愤恨?悲



痛不必,当年害费云飞你也有一份,费慕人一死,你就可安心活下去了,愤恨却要找对人,



把费慕人击落断崖的不是我,而是呼延海。”



忽听冷遇春笑道:“皇甫大侠说得是,我一不悲痛,二不愤恨,我既高兴又感谢皇甫大



侠带我来看这出戏。”



“南令”皇甫林那阴鸷话声说道:“冷遇春是真感谢我么?”



冷遇春话声说道:“自然是真的。”



“南令”皇甫林道:“既是真的那就好,咱们走吧,把这消息尽快地送到宇文琼那丫头



耳朵里去,我要看她心碎肠断的模样,及她挟悲怒向呼延海寻仇的那付狠态。”



未几,由那小楼背后一片铁青穿云的竹林里转出了两个青衣老者,那正是“南令”皇甫



林与冷遇春。



望了望断崖,冷遇春忽地抬头说道:“我很奇怪,厉大侠三位怎不到崖下看看……”



皇甫林道:“看什么?”



冷遇春道:“看看费少侠究竟死了没有。”



皇甫林阴阴一笑,道:“怎么,你想下去看看?”



冷遇春淡然摇头,道:“人是呼延大侠打下去的,他应该去看看。”



皇甫林笑道:“别忘了,费慕人对你有解毒之恩,休也该去看看。”



冷遇春道:“我更记得费少侠他日要找我寻仇。”



皇甫林道:“这么说,你是希望他死?”



冷遇春点头说道:“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皇甫林笑道:“那你定然如愿以偿,费慕人他是死定了,他带着伤摔落千丈断崖,焉得



不死,便即他摔不死……”



抬手一指附近诸峰,道:“你看,断崖下这死谷,是由‘祝融’与附近这两座峰头围成



的,四周成桶形,峭壁插天,到处滑不留手,便是猿猱也难渡,何况是人,今生今世费慕人



是出不来了。”



冷遇春循指投注,眉锋为之微微一皱。



皇甫林说的确不错,“祝融”峰断崖下这谷地是像个桶,四周也均是插天峭壁,而且一



望难见底。



人落崖下,万难幸免,要不游人游“舍身崖”,坐在“会仙桥”,怎会心惊胆战,不敢



俯视。



他那里眉锋方皱,皇甫林又笑了。



“冷遇春,这出戏完了,你我该去等候另一出更精彩的戏上演了,走吧,别站在这儿发



呆了。”



说着,他当先向孤峰之后绕去。



冷遇春默默地跟在身后,数度扬掌,但都忍了下去。



无他,行走处距离断崖有一丈距离,他没有把握。



转眼间,他跟着皇甫林转过孤峰后不见。



一阵清朗吟哦由“祝融”峰下响起:“我来万里驾长飞,绝壑层云许荡胸,浊酒三杯豪



气发,朗吟飞下祝融峰……”



随着这阵吟哦,透过迷涛云雾,再拨开遮天林木枝叶,找那吟哦的发起处,毫不困难地



便可看见那蜿蜒下降的小路上走着两个人,那一个是皇甫林,一个是冷遇春。



他二人不知由何处下“祝融”,好快。



行走片刻,到了一处,皇甫林突然停了步,回身说道:“冷遇春,你可知道这儿是什么



所在?”



冷遇春摇头说道:“这趟是我生平首次登临‘南岳’……”



皇甫林不等话完,抬手一指面前道左一个石台,道:“这就是有名的‘磨镜台’。”



冷遇春“哦!”地一声,道:“莫非七祖磨砖启示道一和尚之处?”



皇甫点头说道:“正是,你仔细看看,台上还有七祖磨砖之痕迹在。”



冷遇春忙走前数步凝目望去,而适时皇甫林抬手一指点在他昏穴上,他身形一晃便倒。



皇甫林阴阴一笑,目光转动,道:“如今你可以出来了。”



这旁古枯林内应声闪出一人,那是个身材瘦小,穿着一袭黑衣的老者,一付奸猾像,近



前躬下了身:“属下见过主人。”



皇甫林摆手一笑,道:“北岳之老樵夫又来南岳,莫非恒山林木日尽了么?”



敢情,黑衣老者正是那位老樵夫。



他躬身笑道:“属下有大事禀报……”



皇甫林道:“冷遇春已昏卧道旁,说吧。”



黑衣老者应声说道:“禀主人,近日来在武林中出现两个可疑之人……”



皇甫林“哦!”地一声,道:“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黑衣老者道:“一男一女,男女均着白衣,男的头上始终戴着一顶宽沿大帽,女的脸上



始终蒙着一块白纱……”



皇甫林双眉一扬,道:“怎么样?”



黑衣老者道:“属下怀疑那是否……”



皇甫林目中寒芒一闪,道:“身材可像?”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男的较他瘦一点,不过属下以为事隔多年,岁月流转,人总会



有些改变的………”



皇甫林猛一点头,道:“不错,女的呢?”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纱巾覆面,难见特征。”



皇甫林目光一转,道:“这两个最近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黑衣老者道:“几日前有人曾在‘长沙’ ‘天心阁’看见过……”



皇甫林双眉一掀,言道:“登其楼以望‘潇湘夜雨’,飘渺烟迷,景趣悠然,登临赋诗,



发抒所怀,有点像,可惜不能下断,如今呢?”



黑衣老者道:“如今已不知往哪里去了。”



皇甫林冷冷一笑,道:“‘长沙’、‘南岳’近在咫尺,莫非怀念他那故居?特潜来一游?



即刻起,全力搜寻这二人下落……”



黑衣老者答应了一声。



皇甫林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他,那一切的一切,何愁不能轻易到手?还有,在附近也



派几个人守候,看看那费慕人是否福命两大,能逃不死,倘有动静……”



黑衣老者截口笑道:“主人多虑了,当年他那忠仆也在‘祝融’危崖堕下,至今十多年,



未见一点动静,费慕人又怎能幸免?”



皇甫林阴笑说道:“但愿如此,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其实,费慕人不应该活着,



跟他那忠仆做个伴儿多好?”



一顿,接道:“翡翠宫那方面可有消息?”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属下已派人暗中跟踪那丫头,只要她是回转‘翡翠宫’去,何



愁不能知道‘翡翠宫’所在?”



皇甫林点头笑道:“好,好,这件事办得好,记住,全力搜索那两个人的下落,一有发



现立即报我,去吧。”



黑衣老者应声躬身,一闪又隐入古松林中不见。



皇甫林一个人站在那小道上,薄薄的嘴唇边,掠起了一丝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浓,越



来越浓,终于笑出了声。



跟着,他拍手一掌拍向地上的冷遇春。



冷遇春一震而醒,翻身跃起,脸色如常,拍了拍身上的土溃,淡淡说道:“那七祖磨砖



的遗迹看不得,一看便脑中昏然,人事不省。”



皇甫林目光转动,笑道:“你知道为什么?”



冷遇春摇头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凡事还是少知道一些好。”



皇甫林点头阴笑,道:“对,这是做人的道理,也是避凶趋吉的好办法,到今天你算是



大澈大悟了,冷遇春,你后福无穷。”



冷遇春道:“谢谢皇甫大侠,但愿如此。”



皇甫林笑了笑,道:“天色已然不早,我请你山下喝一杯去,走吧。”转身当先行了下



去。



冷遇春跟在后面举了步,那一双眼,却直瞅着皇甫林的耳后,看着,看着,他渐渐皱起



眉锋,脸上也掠起了一片困惑神色……



第四十九章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心,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



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洒,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严疆。



潴者,流者,畸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得来?”



这儿是八百里烟波浩瀚的洞庭湖,那高筑于城垣上的“岳阳楼”上,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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