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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把桃木梳-第35章

小说: 一把桃木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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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刚刚冲员工发了顿火……嗯,我半小时后回去。”

男人是比女人更善于忘记的,同样受伤,男人不会记恨,是时候便断得干干净净,区分得泾渭分明,尤其是在他有了一段新的感情后,你说是朋友则是朋友,你说毫无(奇)关系便绝不会再(书)有瓜葛,如同李月琴,对周于谦来说,她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前妻。若她想在这时回头,并纠缠不休,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透过窗户,她望着那辆驶离的跑车,心里顿时住进了个负伤的野兽,为自己的伤痛哀号着,却也不忘了虎视眈眈地盯住伤过它的人,好伺机而动。

“喏,你要的薄荷茶!”来茴把托盘里的茶端出来,斟到茶杯里,递给周于谦。杯子接了,手腕也被扣住,周于谦拉她到腿上坐好,吻着她头顶的发,问道:“你洗过澡了?”

“今天的菜弄得我一身油烟味,难闻死了。”她揉了揉头发,又识趣地道:“好了,你先工作吧,我出去了!”

说着起身,被周于谦又拉了回去,手臂扣住纤腰,他看了眼电脑,懒懒地道:“工作做完了,你今天都在家干什么?”

“没干什么,睡到十二点才起来,看了会儿电视就出去买菜了。”来茴倾身趴到桌子上,拖着鼠标点开扫雷,捻熟地玩儿了起来。

“你倒是好命!”

“什么………好命?我无聊呗,不睡觉………干嘛?”鼠标按得“啪啪”响,她专注在屏幕上,断断续续地回应。

“我不是叫你出去走走吗?”

“走?走去哪儿?……啊!该死!”她沮丧地望着那张小哭脸,和炸开的几颗雷,可惜道:“只差三颗雷,我就可以破纪录了。”说完,她点了Restart,准备新一轮地奋战,被周于谦给抱了回来。

顺手合上电脑,他捏着她的耳朵重复道:“我问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来茴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失误惋惜,心不在焉地答道:“没地方可去,许诺和程兰都要上班,妈这几天情绪不怎么好,我不敢去!”

周于谦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想工作吗?”

来茴也不掩饰自己的渴望,看了他很久,才低头小声说道:“暂时不想!”

“为什么?想工作我会给你安排!”他其实是不怎么愿意的。但他不能太自私,束缚她太长时间,害她这几年孤孤单单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着就觉得心疼。

如果工作能让她开心,就给她工作吧!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来茴摇摇头。“暂时不要!”合约结束,就彻底分开了,那时再去找工作吧,这两个月,她想陪着他。“快过年了,你今年回美国吗?”

“应该不回去,怎么了?”

“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除夕那天我要陪妈妈,陪完她我就回来做年夜饭,晚上一起守岁可以吗?”她偎到他胸口,细声细气地征求。

周于谦心头一热,点点头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chapter 50

张宗祥在病房门口踱了好几圈,额头的皱纹堆起,像晒干了的榆树皮,暗褐色的裂纹攒到一块儿,夹了些棕色的斑点。佝伛着背,不知真是因为年岁大了,还是因为愁成这样的,踱个一步就颠了几颠。身上的穿着比起初来A城时倒是称头多了,像模像样的竖条纹黑西服,蹬了双圆头牛皮鞋,头发往后梳了用发胶水固定,黑油油的反光,斑白的双鬓像是大冬天戴了对白毛耳罩子,两手揣在西服上衣的大口袋里,与这身儿装束极不协调。

又颠了个圈儿,他定住步子,“笃笃笃”地敲了几下门,无人来应,半晌才看到门框上装了个门铃,想也没想便摁了下去。开门的是小余,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没多问便引他进了内室。

来如芸见是他,惊讶得张了张嘴,尔后招呼了声坐。

小余去外间给他泡了杯茶,张宗祥接过来,从衣服里掏了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笑道:“嗳!嗳!小姑娘辛苦了,这钱拿去买点儿吃的!”

小余像是捡了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推回去,连连摆着双手,以示自己不得空拿钱:“老先生太客气了,这钱我可不能要!”

张宗祥不高兴地呶了呶嘴。“小姑娘嫌钱少是不?你看我昏了头,来探病也没买点儿东西,就当老人家请你帮个忙,下楼买点水果上来,好不?”

有多年看护经验的小余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要支走她,询问的眼光投向来如芸,见来如芸眨了眨眼睛,便收了钱,从衣架上拿了外衣跟张宗祥笑道:“我这就去买!”

“身体还好不?痛不痛?”他问来如芸。

“痛就好了!”来如芸白了他一眼。

张宗祥喉咙里哽了口水,呛了几声道:“哎,看我这张嘴,真该有人来扇我个耳聒子。”

来如芸也不计较,有个新鲜人跟她说说话是求之不得的。“算了,当你是好心。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小茴知道不?”

张宗祥眼神闪烁了几下,说道:“哦………她不知道呐。”

“那你来找我啥事儿?”

“是有关小茴的。”他回话的声音细如蚊蝇,除他自己外无人能听见。

假期的早上,平日里忙碌的人可以睡到自然醒,若醒来便有丰富的早餐和香浓的咖啡,这样的生活怕是很容易使人堕落。周于谦连续堕落了一个礼拜,并大有继续堕落的倾向。来茴在水龙头下冲完最后一个碗,无奈地看着倚在门口、眼睛半眯起的周于谦,解下围裙把他拉进电梯。

“要不你再睡会儿?”她的建议略含了几分讥笑的意味。

“嗯?”周于谦睁开眼睛,使劲揉了几下耳朵,才回道:“不睡了!”

“你耳朵很痒吗?”她踮起脚尖,拉着他的耳朵看了看。“真脏!”

两人进了二楼起居室,落地窗边铺了新西兰灰白色长毛地毯,矮桌上有咖啡和几样茶点,四周散落了好几个不同颜色的软垫,观景的落地窗是陡斜的,如同蔚蓝色的海水倾泻而下。透过蓝玻璃窗看去,是南岭的公共花园,A城气候宜人,冬天的草地仍是绿茵茵的,紫红的杜鹃花一簇比一簇艳丽。今天的阳光很好,淡淡的金黄色晒进室内来,来茴散了发背靠着窗户,阳光在她头顶落了个红红的光圈儿,周于谦侧身躺着,头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偶尔伸伸腿………

“不是叫你别动吗?”来茴缩手把棉签扔到烟灰缸里,换了根新的,吹吹他的耳朵,再警告道:“不许再动了啊!”

“嗯!”鼻子里嗡了个声儿,他摸到个垫子搁手,便听话地纹丝不动了。

来茴把棉签伸到他耳朵里,轻柔地捣了几捣,扔掉脏棉签换了新的,又伸进他耳朵里,一点儿也不厌烦地重复着。“我们住的这里不禁烟花爆竹的对吧?”

“嗯!”

“那下午我们去买些回来!”她冲他耳朵猛吹口气。周于谦只觉得耳朵凉凉的,很舒服,手往上伸,摸到她的脸摩挲几下,说道:“这种小事儿交给小李去办不就行了?”

“我要自己去买!可以选我自己想玩的!”

“麻烦!”他垂下手,好半天耳朵都没了动静,才睁开眼睛,阳光刺目的很,他恍惚看到那白皙的脸蛋儿黑了几分,闭眼妥协道:“依你行了吧!但不许买爆竹,那东西危险得很!”

“知道了!”正待说下去,桌上的手机响了,她顺手抄起,跟他道:“欧阳打来的!”见他点点头,她滑开手机盖贴到他耳边。

来茴听他并不认真地谈些员工放假或是上班的事情,无聊的用手梳着他的头发,周于谦一边和欧阳笑谈,一边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十足的惬意。聊了近两分钟,他突然握紧她的手,然后坐起身,眼睛也睁开了。

“她什么时候去找那老头的?……三天前?你现在才跟我说?还有,程兰怎么会告诉她老头在哪儿?……算了,欧阳,我现在没空听你解释。”他看了一眼来茴,怒火滔天地对手机吼道:“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次最好是没事儿,有事的话你就等着餐厅关门,给我滚回东北去!对了,还有程兰也一样!”

“砰!”地手机被丢到窗角,周于谦低头深吸了口气,才对来茴说道:“赶紧打电话给你爸,问李月琴跟他说了什么!”

病房里,一样的淡金色阳光照进室内,来如芸又问了一遍:“你找我有啥事儿?”

张宗祥耷下脑袋,过会儿又东张西望,干咳了几声,神情似是在挣扎,两手紧张地揣进大口袋里,狠攥了几下,想起那个漂亮女人的话………

………虽然我离婚了,但我一样可以告你女儿!她以前的行为是违法的。

………你以为我老公会帮你们一家人?你知道他有多少情妇?如果我告你女儿,他一定会让律师辩护说是你女儿先勾引他。

………不信?你去跟酒楼的员工打听,这家的老板多少情妇?我老公的财产是他的十倍不止,你想想看他有多少女人。

………我会跟我老公复婚,你叫她赶紧离开。

………她只听她瘫子妈的话?那你就叫她的瘫子妈劝她离开,她要是现在离开了,我还肯给你一百万安家费,如果不离开,反正我手上有证据,你就等着让你女儿去坐牢。

他的头如同被锤子狠砸了一下,透过皱眯了的眼缝望着来如芸,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茴犯法了!可这怎么是犯法呢?”

“什么?”这次来如芸倒是听清楚了,但她一点儿也不愿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大声问道:“小茴怎么了?”

“没……没什么!”张宗祥发觉自己说不出口,右手探进衣服里摸到那张一百万的支票,不说的话支票就要退回去,而小茴也要坐牢,她怎么斗得过那些有钱人啊?

“你说不说?”来如芸见他直冒冷汗,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强烈到她的心脏狠狠的收紧,她不自觉地拔高了音,厉声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你就带着你那家人滚出我的房子,以为我瘫了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是不?你忘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二十多年前你们没被打够不?”

张宗祥虽然脸皮厚,但二十多年前赤条条地被打一顿的事,想起来总是觉得受了羞辱,而口袋里的一百万正好给他壮了胆,他也回骂道:“不住就不住,你当你自己多正经,女儿被你教得好哇,当了别人几年情妇,人家的老婆都叫着要告她!”

站在门口的小余忙把水果扔到沙发上,几步跑到走廊,拿着手机拨出了电话。

手机从耳边滑到地毯上,来茴心头一阵剧痛,俯低身子捂住了胸口,为了忍痛,她咬着牙揪紧了睡衣。周于谦连忙扶住她,一下下地抚着她胸口,好让她顺气。他知道事态严重了,更有预感,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善了,而她的怀里的女人………

他突然抱紧了她,脸贴着她的脸,手臂死死地箍住那虚飘飘的身体,像要把她揉碎了填进胸口般,嘴里吐出一句脆弱得不可思议的话:“别离开我!”

可惜,怀里的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没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只一个劲儿地想蜷起身体,缩到地底里去,她自私得只想一死了之,那也好过去面对伤心欲绝的母亲。

但老天总是适时地还给她理智和勇气,恐惧是短暂的,当心头的痛平复了后,强烈的太阳光射进她的眸子,酸痛得直掉眼泪。

会掉眼泪就昭示着她又该坚强了,抹掉了泪水,她撑起身体晕晕忽忽地跑进卧室,扯开睡袍换了件套头毛衣,细细硬硬的毛刷过她的皮肤,是痒又痛,却也管不了了,拎了件大衣便冲向电梯口。

周于谦跟着换了衣服,追上去拉住她,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开几步冲他吼道:“你去干什么?去当证据吗?向我妈证明我是情妇的证据吗?”

周于谦还想去拉她,却给她躲开了,他空扬着一只手,哀求道:“不要恨我!”

她掀唇苦涩地道:“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几年来我一直怕有这天,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我懂,可为什么是这几天?为什么?”她怔了一怔,突然觉悟到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讲废话,于是,看也不看他,便进了电梯。

周于谦还是跟着进去了,不顾她的推攘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安抚道:“相信我!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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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贴不下,贴到这里来好了。

咳咳……某无良人正式宣布………开虐了!~

呃,有关婚姻法的东西,查了些资料,如下:

婚姻法规定:第三条 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和遗弃。

新的《婚姻登记管理条例》(1994年1月12日国务院批准,1994年2月1日民政部发布)发布施行后,有配偶的人与他人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的,仍应按重婚罪定罪处罚。

但最后好像还是要有结婚证才算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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