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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龙语实用教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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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点点头,拿起一串香喷喷的烤肉,对于矿脉地址他有保密的义务:“跟我走下去,迟早会到的。”

确认地点并采集到更多原石之后,这个矿脉的情况将被上报到巴萨帝国本土,相信会有不少商人对它感兴趣。等待国家将矿脉开采权拍卖完毕,艾姆卡大陆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各式各样的人涌向矿山,组建城镇、做他们的生意。当然,矿山的名字大概可以被命名为热炉吧,或者矿工镇又叫斯杜雷小镇?啊,这个前景十分美妙!

矮人一面想一面快活地眯起眼。

“没有意外的话,两天后我们将见到一条峡谷,那里是鸟的区域。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基本能吃的鸟蛋!哈哈哈!”他张嘴咬住烤蛇肉,把它从焦黑的木串上撕下。

第二天清晨考察队准备继续前进,但他们无法掩饰扎营的痕迹,因为那具还剩一大半的蛇尸实在没办法挖个坑埋起来。“如果有人胆敢跟踪咱们,让他跟这条蛇一个下场!”矮人的宣言听得摩南一阵冒汗。

领主顺手救回来的哈莫似乎比昨天小了一圈,不过也可能是他的错觉。这只小东西已经苏醒过来,睁着黑豆般的小眼睛与摩南对瞪。

摩南拔开草丛,在腐烂的木头下面找到拇指大小的蘑菇。“吃吗?”他用两根指头拈起小蘑菇,送到哈莫面前表示友好。

哈莫没有动静。

一直等到摩南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哈莫才突然张大嘴巴,啊嗯一口连同摩南的指头一起包在嘴里。

“你的手指被咬住了。”收拾好睡袋的安格走过来提醒摩南。

领主点点头,不过哈莫似乎没有尖锐的牙齿,他只感到温暖而灵巧的舌头正在抢夺那朵蘑菇,平齐的牙齿轻轻地合拢在他指头上下两侧。他恶作剧地夹紧了蘑菇,哈莫一急,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掌。

“它在嚼你的指头。”安格蹲下,用研究的眼光看着这两个生物。

他们身旁的士兵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摩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中断孩童似的游戏,又连接塞了几个小蘑菇给哈莫食用。对方是一口一个毫不含糊。

上路的时候,哈莫就跟在他后面。

也不怕被高大的人类踩倒,绿色的小家伙死死盯着摩南的包裹,仿佛里面有无穷尽的美味蘑菇。

“我说,你要是还不喂它,会被它吃掉的。”矮人乐呵呵地拍摩南的背。

“……”摩南无语地沉默了片刻,转头问安格,“你知道长蘑菇的龙语吗?”

这回轮到安格无语。他看了看执着地混在人群中的哈莫,回答说:“你已经知道怎样让被子植物生根发芽,或许孢子也是一样吧,改动一些细节试试。不过要小心,菌类对自然力特别敏锐。”

“好嘞!”说完,摩南立刻兴冲冲地施法。

士兵们屏住呼吸等待传说中的龙语法术显示威力,可林地里没有丝毫变化,鸦雀无声。

摩南挠头,再来一次。

依旧。

他有些狼狈地清了清嗓子,转身换个方向重新念龙语,并且开始手舞足蹈。

安格终于忍不住笑了,悄悄地蹲下用手掌触摸地面。

只听哗哗一阵响,森林中突然冒出数不清的彩色蘑菇,嚓嚓嚓地纷纷窜到一人多高。顿时,人们几乎陷入了蘑菇的森林里。

哈莫开心地跳了起来,黏到一朵离它最近的蘑菇上。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几十只哈莫也眯着眼撒娇地抱住了大蘑菇。

“好!到处长着比人还高的蘑菇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全部都是毒蘑菇?”

矮人的咆哮声响彻山林。

跟着摩南的那只哈莫飞快地用爪子抓刨着蘑菇伞的底部,花了几十分钟才把大蘑菇的伞柄刨断,它美滋滋地顶着看上去显然十分沉重的蘑菇伞顶,呼哧呼哧往人类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五十四章 继续前进!

嗯嗯,这几个字在人类亲眼看见峡谷之前一点也不可怕。

伯得斯大裂谷(矮人临时起的名字)慷慨地将自己展现在考察队面前。在最接近地图上蛇区森林的地带,峡谷高耸的峭壁间至少相隔两百码,谷底是湍急的水流和乱石。藤类植物和青草爬向峭壁边缘,顺着石质裂缝往下延展。

“到底有多深?”矮人往谷底丢了块石头,半晌以后他手脚并用地爬回树荫下,“也许我有恐高症……”

人们尝试用投石索将系上绳子的石头抛过去,但无法固定住对面的绳端;他们考虑攀登峭壁,这个危险的提议也被地质学者否决了。

矮人拿出地图,避开地质学者迪比特好奇的目光,认真研究大峡谷的走向。

“我想,目前必须把进行路线修正一下。顺着伯得斯大裂谷往南地势会逐渐降低,绕道沼泽地之后,我们再北上。”他说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会经过这个区域,但我不明白这鬼画符代表什么东西。”那符号很简单,一条弯曲的长线,中间横着两根短直线。

峡谷里不停地刮风,呜呜声在两壁间回响。

在地图上,这里属于鸟的区域,但人们没见到任何鸟类在峡谷上空盘旋。岩壁上倒是有些孔洞,不知是否有鸟巢。

考察队沉默地前进着。沿峡谷一侧往南走了不久,密林便被耸起的巨大山岩遮挡到后面,满眼都是黄褐色的土石层。这里可以行走的横断面越来越窄,顶上也没有树叶遮挡阳光,烈日晒得人们全身的皮肤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扶着土壁的时候,一块块干燥的岩土片会应声剥落,扬起令人窒息的尘土。

一面是摔下去别想活命的深谷,一面是疏松的峭壁,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窄——根本不能算路:他们必须翻越垮落的巨石、跳过断裂的缺口。那不到鞋底宽的最窄处,人们只能在两面拉了绳子做保护,一个个贴着山壁挪过去。

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让人心情愉快,何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走着走着就没路了。

摩南迫使自己分心,不要考虑眼前的艰苦环境。

他正在琢磨龙语法术的成功率问题。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洪水般的失败中,自己偶尔又会成功那么一两次。根据奥术分析的理论,一切宏观偶然都是微观必然的产物。而如果无法找到造成这种必然的原因,摩南的龙语将永远停留在三流水平。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按照上世纪制定的标准,摩南知道自己的奥术能力大概在十二至十四簇。短时间内使用的奥术总量超过这个数值,下场就是如同一个月前那样的暂时性精神错乱。不,也许再次触及底线的话,他就没那么容易恢复正常了。

那次的战斗让他对奥术的感情产生变化。不知不觉地,单纯的好奇中出现了一丝敬畏,到现在为止他都谨慎地尽量不使用奥术,哪怕是点火照明这种小把戏。

就像逃避未知的危险一般,他宁愿将注意力转向同样奇妙的龙语。

龙语并不要求协作施法,但他总得在安格的帮助下才能捕获自然力流动的信息,否则脱口而出的龙语不会带给他任何施法感。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根本是一点龙语天分也没有。值得庆幸的是,关于收集南瓜、树枝之类的简单龙语,即使没有施法感也运作得很好,好歹给了他一点安慰和鼓励。

唯一一次例外的是昨夜那一颗树种。施法的时候摩南第一次感到自然粒子从某处进入自己体内,悠闲地转了一圈,然后从他触摸泥土的指尖里流了出去,将他与树种联系在一道。他知道那粒树种在泥土中的具体位置,知道它将要朝什么方向伸出嫩芽,摩南甚至听到树种快速成长的声音和自己的脉搏同时在耳侧响起。真是有趣的体验。

“昨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发生吗?”他认真回忆着,继续寻找奥术理论中指出的那份必然。

施法前没有吃什么罕见的食物……

身体状况,有点累,但是总的来说还不错……

也没有用任何施法材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拭去眉毛上挂着的汗珠,发现遮挡日照的风帽已经湿透,换句话说,他的头发又一次被汗湿了。

他的思绪回到眼前的跋涉上,担心着拐过前面那个转角会不会就无路可走,峭壁吞噬这个梯层,大家既不能上也不能下。所有人也许很快就必须回头再顶着烈日走上几小时,然后重新定订路线。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又热又累,最重要的是,缺少希望。

正在此时,默默地拿着镐子走在最前面的矮人突然打了个响指。

声音很小,而且立刻被峡谷间的风声淹没了。

矮人抬起手又来了一下,被汗湿的手指很滑顺,这回响指声吸引了更多人注意。矮人斯杜雷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一面走一面用响指打节奏,唱起在巴萨人人都熟悉的乡村民歌:

有人说人是南瓜做的

你就是还没熟透的南瓜

等等吧,别急小男孩

总有一个姑娘看上你,把你放上车,带回家

她长着金色的长头发,等你给她买发夹

她围着餐桌转,把你放在正中间

你还要什么别的想法

这首歌广为流传,因为它欢快简短曲子简单易学,而且歌词并没有一个准儿,随口乱唱也不会错。

“我愿意是一块马铃薯!”后面的队伍里响起一个捣乱的声音,引来一阵窃笑。

矮人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打拍子,唱:

你说你是马铃薯做的

就算剥了皮也顽固又狡猾

告诉我,马铃薯男孩

放在窗台上面的,你的未婚妻,为什么发芽

“哈哈哈!”士兵们哄笑起来。有几人附和着打起了响指,接下这个节奏继续唱他们的歌。

正热闹着,前面拐过一个转角,出现了大片的平坦土层。

“大家在这里歇歇吧!”矮人下令,随后躲在阴影下咕咕地喝水。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五十五章 图拉巨隼墓场

山崖投下的阴凉角落里,摩南也挤到了一个位置。

背靠着土壁,他能听见松动的泥块落到自己风帽上的声音,尘土从眼前滑下。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掌心几乎都是泥浆。

铁刃兵就地坐下。有两个人斗起了瘾,你一句我一句地拼着歌。清澈的水流就在峡谷底部,停留在峭壁中段的人们却大多只能顶住烈日炙烤,喝着充斥皮革臭味的饮水。不过,对吃惯了长官苦头的士兵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尤其是现在,他们心情甚至可以说是满不错的。

“奇怪的是峡谷里没有见到鸟的影子,”矮人说,“也许它们居住在对面的森林里。”

他指向峡谷的另一边。那里同样是高耸的山崖,几条横裂的断层爬在峭壁上,如果季节合适的话,或许会有山羊什么的从岩壁走过也不一定。穿越这峡谷便又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摩南收回视线,看看这群满面尘土的山羊。

云层飘了过来,遮挡住直射的阳光。轻微的咕咕声从不知什么地方钻出,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人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谁的肚子在响?”矮人哈哈地笑起来。

蹲在一旁的、瘦小的地质学者摇了摇头:“好像是鸟叫。”

类似野鸽叫的声音持续着,但并没有越来越响亮,对面山岩的那些不明孔洞内,探出几乎看不清的飞禽头部。有只灰色的飞鸟被挤出巢穴,它扑棱着翅膀,钻进另一处洞穴。考察队所在的小路上下方,也都有这样的鸟巢。

云层飘过之后,深谷间立刻又安静下来,仿若这里没有任何住客。

“看来煮鸟蛋的点子得搁一搁,除非我们长了翅膀。”矮人摊开手,悻悻道。他哗哗地翻开图册,从上面找到关于这种鸟的记载。白喙鸽,一种即使在巴萨也常见的野生群居鸟类。“其实我满期待见到这个。”他翻到另一幅插图,对摩南说。

摩南发觉那张图所描绘的巨鸟十分眼熟。隼一般的头部与爪子,浅色羽毛在胸脯和脖子间围出一圈漂亮的领子,展开的翅膀比树冠还要宽大。这不就是那位戴羽毛的原住民女孩的坐骑吗?

“这种鸟叫图拉巨隼,传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鸟类。你想想,要是能抓到一只再驯服它,我们这些没翅膀又不懂得魔法的可怜虫不也能到天上去转转了嘛?”矮人兴致勃勃,指向那朵飘向远处的云,“说不定云层里面藏着比大地上更多的矿物,哦,还有满身羽毛的鸟人!”

摩南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算是像他这样呆在边远封地的小领主,也听说过矮人斯杜雷轰动一时的歌舞剧《鸟人》。它描写了一个幻想的时代,人们使用几组齿轮产生的能量飞向天空而不需要任何魔法。这个短剧最令人难忘的地方是矮人坚持自行出演“英俊博学的人类王子”,同时首府的三位美艳女舞者扮演追求王子的痴心女。

“……那是什么?”矮人的指头没有收回来,他一脸纳闷地望向天空,甚至从山体的阴凉处走了出去。

有个黑点围着厚重的白云飞翔,时而钻入其中,时而从另一头滑翔出来。然后它调了个头,离开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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