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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楼窃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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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可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呢!这才发现,原来飞凤岛上不只有女人,也有男人,不过多数因为之前的战事而死亡了,重伤者如今全躺在碉堡里接受众女子的保护。

看来他这两天吃了不少排头,花阴茴忍不住噗哧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三岁就订亲了,对象是鹰岛少主。」

「鹰岛?那里不是东瀛浪人的集中地吗?」

「之前不是。百年前,鹰岛和飞凤岛本是一家,後来才分开的,但一直保持联络,直到我父亲当家,希望将两岛再度合并,便为我和鹰岛少主订下婚盟。」

「那……那位少主现在……」

「已经过世多年了。」

「就这样?」很难相信耶!事情果真如此单纯,为何所有飞凤岛的岛民皆不愿对他谈起此事?

「是的。」只不过她省略很多罢了。

她没说,当东瀛浪人开始在附近海域劫掠过往船只和两岛粮食、财货时,她父亲主张反抗,但鹰岛却坚持纳献,以保暂时的和平。

她也没说,在东瀛浪人攻击飞凤岛时,鹰岛不仅没看在同宗的分上施予援手,还与那些浪人合作劫掠他们,导致她爹娘惨死,飞凤岛元气大伤。

她更没说,在那场战役里,她亲眼看到她的未婚夫残忍地持刀砍杀她的亲人和朋友。

鹰岛的人以为助东瀛浪人攻下飞凤岛,就可保住自己的性命财产,但他们忘了一件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劲良弓藏。

在飞凤岛因场场战事而败退後,东瀛浪人接下来的目标就转向鹰岛了。他们只花了一天就打下鹰岛。

而她则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将可用的人力、物力搬进爹娘生前倾尽全力兴建而成的碉堡里,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抗战岁月。

八年後,她终於如愿从东瀛浪人手中重新夺回飞凤岛,尽管是块伤痕累累、又贫困弱小的地方,但他们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家。

他知道她没说谎,可是也没说实话。

显然她尚未完全信任他,这真教人泄气。

不过算了,能够知道她的未婚夫早亡,她目前是自由之身,他已经很满足,其余细节就留待日後他俩更相熟後,再来问她吧!

他伸手解开束缚住她的腰带,并恢复她的功力。

「因为我不晓得你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强行运功逼毒的方式为你解毒,过程会有些辛苦,你能耐得住吗?」

她知道运功逼毒很痛,但对经年累月在战场上打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她而言,那并不算什么。

比较令她惊讶的是——「你要为我运功?」那很伤身耶!

「我答应过你了。」他坐到她背後,双手抵住她背心。

「慢著。」她不能无端承受别人这么大的恩惠。

「干么?你怕痛?不然我点你昏穴好了。」虽然对他来说会更费力,不过无所谓。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没好气地说。「运功逼毒非同小可,你可能会数日、甚至数月功力大失,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这么多。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不要被人说食言而肥。」话才落,他双手已吐出浩瀚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

「呃!」她顿觉全身骨头似要解体,肌肤的每一处都有针在扎。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发出一个音,只感觉到她的心,在他的盛情下微微一缩,然後,像被灌进什么东西,正缓缓地发热、融化。

第四章

匡云北的功夫真是不错,她都没把握在为人运功逼毒後仍能活蹦乱跳,像似活龙一尾,然而他却做到了。

真想跟他打打看,在她伤势痊愈,精神气力全数恢复到最完美的状况时。不知她与他之间,何人的武艺高一些。

「你知道吗?你那种眼神对男人的自尊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为她运功逼完毒,匡云北打了半趟拳、略松筋骨後,停下来,满脸无奈地看著她。

在他打拳的时候,花阴茴一直专注地凝视著他。

本来,被女人专心注意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偏偏她一脸的兴奋,闪闪发亮的眼底尽是挑战的光彩,没有其他。

真是让他伤心啊!亏他这么努力在她面前力求表现,她却只想挑战他的强,丝毫不欣赏他的尽心尽力。

「我的眼神?」她不解地低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头,长喟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和你打的。」

「你……」他怎会知道?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不待她说完,他直接给答案。

她会意地颔首。

「那你愿意与我切磋一番吗?不比刀剑也行,我们可以较量一下拳脚、轻功。」她以为他拒绝与她交手是怕刀剑无眼,万一伤著了彼此,不大好。

却不知,他心中根本另有答案。「不必了,不管比什么,只要是跟你较量,都没意思。」

「为什么?你看不起我的功夫?」口气立刻冲了起来。

他好想哭。「没有一个男人会蠢到跟自己中意的女人对打。打伤了你,我心疼,打败了,我自尊心过不去,怎么样都是输,你说,这种仗有啥儿好打的?」

「有……有有……」她一句话都说不全,怀疑自己耳鸣了,听到可怕的话语。

「我对你很有兴趣。」他说。

她一副大受惊骇的表情。

「你不必表现得像见到鬼吧?」他会很伤心的。

事实是,他的话语比鬼怪更恐怖。

「四皇子,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她与他,别说八竿子了,再加一倍,十六竿子也不可能凑到一块儿去。

他是堂堂一国皇子,她是偏远孤岛之主,两个人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原生地;对於他的好意,她只有敬谢不敏。

「我自己的心我还会搞不清楚吗?」不过他了解她的恐慌,也就不再相逼。「算了,这件事暂且不提,先说说你的箭伤。我虽已运功为你逼出箭毒,但你元气耗损甚重,还是应多加休息,切不可过度劳累,以免留下可怕的後遗症。」

他说「算了」耶!可见他的心意并没有那么强烈,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吧!她松口气之余,也有股莫名的惆怅。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过去,曾对她表示好感,後又因现实问题而选择离开的男子,匡云北不是头一个,料想也不会是最後一个,她该习惯了。

虽然这一次除了无奈外,她还感到一点点空虚、懊恼、烦躁,还有……理不清楚,这真是挺莫名其妙的。

「也罢。」她咕哝。

「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不会乱来的。」扫去满心烦忧,她故作欢颜。情感不是她现在该在乎的,岛务才是。

是喔!他要相信她有如此理性,他就真的该跟她改姓「花」了。

但他不会在此时此刻与她强辩,地点、时间都不对。他们两人的身体目前都不大好,休息最重要。

「那你好好保重,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再见。」

她冷下脸,眉间的皱痕好深好深。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本岛,『再见』二字是禁忌。」而且,她敢保证,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警告他了,她搞不清楚他为何不遵守?

「你是说过。但我也记得,我问过你原因,你没回答。」要人家遵守那种诡异的规定,总得有个理由吧?什么都不说,却非要他答应不可,这很奇怪耶!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但她也非泛泛之辈。

「入境随俗,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是够,那好吧!我不说再见,我们……晚上见。」

「差别在哪里?」不管是「再见」、「晚上见」、还是「待会儿见」,她全都讨厌。

「『再见」两个字,『晚上见』三个字,中间差了整整一个字。」他眨眨眼,大笑地走了。

她坐在床上,吹胡子瞪眼睛地目送他的身影离去。

在走出房间、关上大门的瞬间,他还回过头给了她一记俏皮的眨眼。

她愣了半晌,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家伙……呵呵呵……」从没见过像匡云北这般特出的人,以後大概也遇不到了,她想。

不可讳言,这次多亏有他,飞凤岛才能逃过一劫,但她对他的戒心并未消失:越亲密的朋友,背叛起人来越可怕,她永远都忘不了十多年前那场教训。

「我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居然听见姊姊在笑。」一阵嘎吱声後,花阴茴闺房的门二度被开启,走进一道窈窕身影,是花阴舞。

「阴舞。」花阴茴下床,请妹妹坐下。

「咦,你能下床啦?」她记得匡云北说过,在花阴茴毒未全清前不让她下床的,难道……「刚才四皇子为我运功祛尽毒素了。」花阴茴解释。

「原来如此。」看来这匡云北对姊姊挺费心的嘛!花阴舞唇畔含笑。

「别胡思乱想。」妹妹的诡笑让花阴茴头皮发麻。

「我有吗?」

「你为什么对四皇子提起我订亲的事?你的用意为何,我岂会不知。」

花阴舞默默地提起几上茶壶,倒了杯水,缓缓轻啜。

待她喝完,花阴茴又为她倒了一杯。「阴舞,四皇子的身分非比寻常,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

但匡云北是近三、五年中,唯一让花阴茴另眼相看的男人。

一个女人要独自撑起一片家业是很辛苦的,事实上,别说女人了,男人也是一样,孤独最易摧折人心。

因此,花阴舞一直很希望姊姊能够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携手共度难关。

「阴舞……」花阴茴还想劝妹妹放弃为她寻伴的念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打扰了,不好意思。」房门三度开启,匡云北手里端著一碗热腾腾的药汁走进来。「你的药。」他把药碗放在花阴茴面前。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别人也许很难相信,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战神很怕喝药,但她确实是。

而他也很轻易地看穿了她的心思。

「倒数第二帖了,你就勉为其难喝了它吧!」他笑。

她真的觉得他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对人心了若指掌,她一举手、一投足都瞒不过他。

这样的人让人欣赏、也令人畏惧;今朝,他们是朋友,他对自己也许可以千依百顺;但他日,若不幸意见相左成了敌人呢?

过去的经验教会她,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所以她不想跟匡云北赌这一局,一点也不想。

面无表情地,她端起药碗,一口喝尽苦涩的药汁。

「真乖。」他突然这么说。

她觉得才入喉的药忽地反呛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著他。

「奖赏你的听话,这颗果子给你甜甜嘴。」他送了她一颗芳香四溢的艳红果子。

她目瞪口呆。

他收了药碗,朝她挥挥手。「你们慢聊吧,我先走了,晚上见。」

她没反应过来,看著果子,看著他……

良久——

花阴舞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破满室的沉窒。

「他在哄你呢,姊!」真难得,花阴茴也有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时候。

花阴茴只觉好气又好笑。「那个家伙,真不知他几时才是正经!」

「而这样的他却让你笑了。」多久了?打父母亡故之後,她们姊妹俩就不知欢乐为何物,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记得怎么笑。

听到她的话,花阴茴却沉下脸。长久以来,她日子过得辛苦,却不感到痛,因为习惯了。

如今,有人给她快乐,她很感激;但也不禁深怕喜悦过後,她已忘了要如何去适应那种疲累。

与其有了梦想,再去尝到梦想破灭的至痛,她宁愿从不知梦想是什么。

「别说了阴舞。」她不愿再提。

「最後一句了。」花阴舞起身,走到门边,淡淡地说了声。「他说了禁语,而你没有反应。」这是自从父母亡故後,花阴茴首度对犯了禁忌的人不予处分,其意义之深远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啊!

花阴茴目送妹妹离开,默默地想著这个乍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他不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兴趣的人,但为什么,她没办法如过去般等闲视之?

她的心在改变。

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岛主的光环并不如想像中光灿,其背後的责任是很沉重的;而她一个人背负了十余年,身、心都累了,难怪会反常。

也许该想个办法尽早送走匡云北,省得她起了懈怠之心。

只是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要瓦解他的固执,肯定是门困难的功课。

夜半三更,银月如霞,飞凤岛中央的静水湖边,有一条颀长的身影正在沐裕乌亮的黑发披在匡云北古铜色的裸背上,夜风吹起,带起一串晶亮的水珠,和著几许惑人的邪魅,构成一幕惹人遐思的奇景。

有幸欣赏到的人一定会终生难忘,但前提是,他得突破香香的防卫。

香香是个身长六尺余的大汉,人高马大、身材壮硕,怎么看都像个力拔山河的霸王,只除了他有一副爱哭的脾气。

匡云北虽然跟他主仆十余年,很是了解他的个性,但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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