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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神笑-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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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仿佛回归平静,一时间什么声响都没有,安静得令人心生不安。

伍儿心中恻然,低着头沉默。绯尧伫立树顶,朝她投去一瞥,眼神微含苦涩。狠心吗?在旁人看来,他定是寡情薄幸,心硬如铁。可是感情一事如何分对错?他只不过不愿意拖泥带水,只不过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一丝丝伤害。如果这是一种自私,那么他确实很自私,他认了。

墨隼把两人的神情看在眼底,勾了勾薄唇,淡淡启口:“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当断则断,当抉则抉。”

伍儿轻轻抬起脸,转眸对着他的方向。他是在和她说吧?梵山仙门的人还静静守着,不论他们是守株待兔或伺机而动,她都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跟他们回去受刑,或者坚持自己的清白,力争自由。

空中响起衣袂飞掠的窸窣声,她感觉到绯哥哥的气息,他落至她身后,无声守护。

而她的右手边,魔气萦绕,似在宣示主权。

距离三人数丈远的地方,凌通子与众弟子举目望来,目光中饱含戒备的敌意。他们所面对的,一个是魔,一个是妖,还有一个是半魔半仙的人。若要细算,这三人都是敌人。

“轮到你们了。”墨隼率先开口,姿态慵懒而轻鄙,“今日我不想开杀戒,你们现在要撤还来得及。”

凌通子踏前一步,肃然道:“这是我仙门的家务事。伍儿,你站出来,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认不认自己是仙门的人?”

伍儿十分乖顺,敛眸上前,应道:“是,我永远是霁月仙门的弟子。”

凌通子满意地颔首:“那好,你过来,随我回霁月山。”

伍儿再跨出一步,忽觉臂膀一紧,被人强力扯住。

凌通子沉着地观望,并不焦急。今日魔君和妖王都在此,他不宜与他们正面交锋。既然这个女孩对两大邪魔如此重要,他只要带她回仙门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以后便能对付这两个孽障。

“我应该回去。”伍儿转身,向墨隼和绯尧无奈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你回霁月山可以,但不必跟他们走。”绯尧来得晚,不清楚来龙去脉,只觉梵山仙门的人来意不善,而伍儿又不知为何眼盲,他怎么也不能放心让她就这么走。

墨隼不啰嗦,挑眉觑着,唇角微微带嘲。她这般死心眼,不吃点苦不会觉醒。照此想来,暂时放她离开倒也未必是坏事。

正僵持,地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泥地一块块龟裂,陷出一条条裂缝。

“糟了!”绯尧一个箭步冲前,扣住伍儿的腰,“桃千杀打算玉石俱焚!”

墨隼横插一手,握住伍儿的手腕,悬浮而起,散漫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口气闲淡,眼光却陡然犀利,单手扬袖一挥,狂风骤起,森然的魔气沉沉压在林子上空,形成一幕结界,将梵山仙门几百人困在原处。

下有裂缝,上有无形屏障,凌通子脸色突变,大喝道:“大家稳住!协力突破魔气结界!”

地壳持续震动,一株株桃树轰然连根而起,四处飞撞,看似乱无章法,实则瞬间布成诡谲阵法,把所有人都困于其中。

伍儿被两个男子夹在中间,悬空半浮,只感到凌厉的风刮过脸庞,风中夹杂粗糙的沙石,磨着脸,一阵阵生疼。

她没有看见,墨隼与绯尧交换了一个眼神,杀气暗起。

天色昏暗,邪风呼啸,这小小一方林子仿若陷入末日,处处皆是走石飞沙,树木如有生命般冲撞攻击,更有一道道厉光劈入魔气结界,引起声声惨叫。

“你们在做什么?!”伍儿闻声心惊。

“在破桃千杀的地裂诀。”墨隼回答得非常轻巧,手腕轻旋,玄铁重剑挟着刚猛杀气直击梵山弟子。

伍儿不信,追问道:“绯哥哥,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趁机诛杀梵山仙门的人?”

绯尧默不吭声,长链脱手飞击,妖光犹如烈火一般燎原,但凡被红链触及的梵山弟子立时如火烧般厉叫起来。

四周一片惨象,阴错阳差的,三股邪魔歪道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梵山仙门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凌通子面无人色,咬牙死死挡在众弟子前面。他少年时就修得仙身,素来心思缜密,极沉得住,可谓是修仙者中的佼佼者,怎料到如今为擒一个仙门叛徒而惨遭巨变!

满腔羞愤,他咬紧牙关,凝聚全部仙力在丹田,一举击出!

阴暗狂乱的林子里,仙光乍现,魔光和妖光随即迎上,只听隆隆巨响,爆破之声惊空,上方的结界登时破了一个大洞!

凌通子勉力顶住两股奇强的邪力,急喝:“所有弟子听命!撤!”

众弟子从大洞飞身逃窜,仓惶间转头回顾,见掌门面色苍白,赤目欲裂,皆不忍地含泪大喊:“掌门!快撤!”

凌通子瞠大眼睛,暴怒厉叱:“速回梵山!一个都不准留下!违令者逐出师门!”

众人远去,凌通子无力再支撑,双目一阖,呕出一口血来。玄铁重剑横穿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一棵桃树上,似火的妖链缠着他的脖子,寸寸勒紧,直至勒断他的气。

魂魄飞散,徒留他死去的肉身在原地。

死亡之气渐渐弥漫,伍儿浑身战栗,眼眶热烫,想哭却哭不出来。周遭死了多少人?她看不见,但她心里清楚,他们的死全因她而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她猝然暴出一声尖叫,双拳重力一握,体内异气澎湃激荡,竟一下子挣脱墨隼和绯尧的牵制,纤瘦身子如一支羽箭般直冲云霄,再于空中旋腰一转,俯身折回,双手朝下一拍,力量惊人,潜藏地底的桃千杀和无数精怪惊惶躲藏,震颤不止的地面刹时恢复宁静。

白裙无染,瞳眸冰蓝,伍儿挺直站着,深深呼吸,并未察自己调动了些微魔气。墨隼却是敏锐,举步靠近,低沉道:“你能看见东西了?”

伍儿一惊,抬起眸子来,怔仲望他。

墨隼扬眉,似笑非笑。

伍儿移开视线,扫视周围环境。凌通子的尸体仍钉在树上,脑袋无力地耷拉,嘴边染着血丝,猩红触目。林中狼藉,有几名梵山弟子横死当场,尸身落入裂开的地面,随着裂缝一点点合拢而消失无踪。

“梵山仙门的掌门死了……”伍儿木然地喃喃。

“死了便死了。”墨隼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他是被他自己害死,我已给过他逃生的机会。”

伍儿愣了须臾,猛地转回头,一把揪住墨隼的衣襟,逼近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你答应过我不杀生!你明知道这一切的罪责都会怪到我头上!你分明是蓄谋陷害!你不安好心!”

她怒红了眼,磨着牙几乎想一口咬上他。墨隼只是淡笑,云淡风轻的,胸有成竹的,平缓道:“朝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冤枉你的人并非我,对你不公的人也非我。如果你对你的同道有信心,就不需要恼羞成怒。”

伍儿圆睁眼眸瞪着他,狠狠抓着他的衣口不放,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

“你怕了。令你恐惧的不是妖魔,是你当作同类的那些仙者。”墨隼抬手,轻轻拂开她的手指。

伍儿蓦然松手,趔趄后退两步,深受震撼。

是,他说穿了她内心的恐惧……即使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要背负所有的罪。

第十七章:怀璧其罪

林子外,断臂的玉机子和美人鱼莫莫一步步后退,步履虚浮,惊慌且恐惧。他们目睹天地变色,目睹魔君和妖王为了伍儿而联手,目睹梵山掌门惨死于妖魔之手,这一切太震慑人心,太让人惊恐,他们本能地僵在原地,然后本能地逃。

隔着很远,墨隼往林外投去轻飘飘的一眼,唇边勾起意味莫名的弧度。

绯尧全副心思放在伍儿身上,不理旁事,低沉说道:“伍儿,仙门已对你起疑。天地辽阔,你并不需要将自己困在霁月山。随我走,自此遨游山水间,自由自在。”

伍儿怔怔失神,默不吭声。她何尝不想悠游自在,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命运之手把她推到悬崖边,使她举步维艰。她没能按照初衷牵制住大魔头,反而让自己泥足深陷。梵山的凌通子死了,她难辞其咎,只怕仙门再也容不下她。

体内隐隐翻腾的气流一再提醒她,她确实有着魔之身,那股力量蠢蠢欲动,一被外力激发就难以控制。如果不是师父早前用神奇的法子压制住她的魔气,方才她就已经入魔。

想及师父,伍儿心头一酸,默默举步前行。她到异世之初,不曾想过正邪的问题,毫不怀疑地认为自己应该归属于正道。后来师父收留了她,无论她闯了什么祸,他都没有放弃她,如今她又怎能背叛倒戈?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两个男子各怀心思地跟随,并不上前打扰她。

一行三人离开林子,路过莫河,伍儿忽然步伐一顿,盯着河面发愣。

“斩草除根,如何?”墨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伍儿浑身一颤,迅速抬起头来。她竟生出心魔!竟想捉了莫莫,以免她将来乱说话。

“除了那美人鱼,还有逃生的梵山弟子,我替你统统杀干净,如何?”墨隼再道。

伍儿转身瞪着他,冷冷开口:“我不是你,你不用妄自揣摩我的心意。”

墨隼挑了挑眉梢,不紧不慢地道:“你想回归仙门,就必须铲除所有不利于你的人证,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伍儿抿紧了唇,神色沉郁。就算她能堵住莫莫的嘴,也堵不住梵山弟子的悠悠众口。唯今之计,只有去冥界带回亭兮师姐的魂魄,再返师门向师父请罪。不管她将受到什么惩罚,都决不能在此时行差踏错。

墨隼和绯尧静观其变,任由她时而漫步时而疾行,不阻拦,只紧紧跟着。

伍儿已是老马识途,不多久便来到大陆交界地。那一片烟雾缥缈的荒地仍在,却明显不同于从前,伍儿眉头紧锁,神情更加郁悒。琅琊已经更改了冥界入口?他不希望她来找师姐的魂魄?为什么?

她脸上的沮丧如此分明,绯尧看得心疼,静静走近,轻声道:“伍儿,你想做什么?”而他,可以为她做什么?

伍儿席地坐下,颓然地抹了一把脸,将脸庞深深埋进膝盖。她只是想为师姐、想为师父做一点点事,为什么连这个小小心愿都达不成?

绯尧弯下身,轻轻搂了搂她纤瘦的肩头:“伍儿,如果你无处可去,和我一起回妖界好吗?”纵使天地不容她,还有他,他的怀抱永远为她敞开。

伍儿没有挣脱,也没有回话,埋头不动。

墨隼冷眼旁观,似嘲非嘲地望着他们两人。伍儿走到今日这境地,不可否认是他暗中动了点心计,但也非他单独之力所致,她注定仙路坎坷,注定与妖魔有缘。

静默良久,伍儿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沉静说道:“绯哥哥,我现在要回霁月山,如果来日有缘,我们再见。”

她说得肃穆庄重,显然是痛下决心。绯尧嘴唇微动,最后终究没有劝阻。她有她的选择,他应当尊重她。

伍儿倾身,拥抱了绯尧一下,旋身而去。

她不看墨隼,也不与他道别,好像他并不存在。墨隼唇角噙着一抹嘲笑,目视她离去,竟也一声不出。

伍儿孤身飞行,直往霁月山的方向。

熟悉的山峦映入眼帘,她放缓御风的速度,突觉周围环绕危险的气息。

距离霁月山只剩几里,一处夹山窄道中,凌空飘着几个人,仙风迎面扑来,夹杂隐约的凌厉之气。伍儿俯身飞下,立在众人跟前。

“霁月山的伍儿?”站在最前面的老者沉声问。

“是。”伍儿应话,心如系着大石,重重坠下,砸得生疼却发不出声响。她来时已有预感,这个劫数怕是逃不过。梵山仙门差点被灭门,梵山掌门惨死,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因她而起,仙界终于不再淡定,终于派人来清理“叛徒”。

老者颔首,手一挥,他身后的四名白衣女子立即上前,每人手执一条飘逸白绫,当风一撒,那绫缎如蛇般缠绕上伍儿的身子。伍儿昂首静立,不反抗,不挣扎。

捆仙绫将她层层包裹,眨眼间她便犹如一只蚕茧被缚住,只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你可有话要说?”老者语气肃冷,面色沉凝。

伍儿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一事,出声道:“我想见我师父。”

老者沉默片刻,扫视四周,双目中闪过厉色,缓缓闭上眼,才道:“你师父已下山,转瞬就至。”

伍儿“嗯”了一声,白皙小脸浮起一丝无奈的微笑。这个老者不知是天庭的什么仙官,法力果然厉害,若不是他刚刚那一瞥,她也没发现异状。绯哥哥一定是不放心她,所以悄悄尾随,而又见她被困,略显气躁,曝露了行踪。

空中拂过一阵清风,便见银光闪耀,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撑伞落下。他一落地,那宝伞咻地缩起,滑进他的宽袖中。

伍儿心生奇怪,师父一向不用仙器,今日为何需要借助法宝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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