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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碧桃花开-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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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啄她的唇,她便咬他的鼻,他偷袭她的乳尖,她便探手去抓他的下体,缠绵嬉闹,欢声笑语,由床头滚到床尾,由他上她下颠覆到她跪骑在他腰腹处,她说压抑的久了,果真神力非凡,他戏谑的回她:“彼此彼此,你我二人果真是对实力相当的奸夫淫妇。”

结果被她在他另外一侧的胸口添了新一排齿痕。

天将破晓,她才因累极而服帖的窝在他身边,头枕靠着他的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声,脸上挂着欣慰的笑,似睡非睡的呢喃:“原辰,听见你的心跳声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感觉真幸福。”

雪歌闭眼遮住眼底的情绪流转,一手轻抚着她的肩背,另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柔声回道:“听听心跳就幸福了,还真容易满足。”

兮若不服气的撅嘴,“你服侍的这么卖力,我若再说不好,岂不是卷你面子?”

雪歌但笑不语,天亮时分,她终于陷入沉睡,一只手贴着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攥了一缕发丝,雪歌发现时很是愕然,他竟未察觉什么时候她将自己的发与他的一缕编了截小辫子,他看着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的粗糙发辫,心底五味沉浮,结发夫妻——泉谷的传说在新婚之夜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今生今世便可不离不弃,自然,外头也有类似的传说,不管她信不信,只要听见一则关于可以相伴一生的传说她必要去完成,他知唯有心底不安的人才会如此在意,她其实对他们的未来已有所预见了罢!

看她不甚踏实的睡颜,雪歌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展臂将她纳入怀中,拉了婚被遮盖住两人斑驳的身体,雪歌将自己的下巴抵靠着兮若光洁的额头,幽叹道:“我爱你,舍不得你,真真的不想离开你!”

兮若缩在他怀中的身子打了个颤,雪歌不知是要将她缠得更紧还是要放开她,可她却愈发向他怀中钻来,先前放在他心口的手改换成紧紧揽住他的腰身,头往他肩窝处噌了噌,腿也抬起缠住他的腿。

雪歌莞尔,轻喃:“睡相这么不好,还妄想当淑女,明天一定要取笑取笑你!”

雪歌说完之后她老实了很久,他不想睡就可以不睡,舍不得让这一刻的美好静谧轻易的溜走,便一直静默的凝视着她,不管她睡相如何,只觉得怜爱将他曾经空荡的心里充盈的满满当当的。

逐阳和廷昭有赵氏夫妻照看,他们不必担心,柳轻烟在帮着布置时还暧昧的说过只要不饿死,在这床上滚它三天才尽兴,结果她说完那话就被赵丹枫扛走了,那一对夫妻极好,他想自己会报答他们的。

因心底有数,也不急着将兮若叫醒,即便是露天地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在这方面,泉谷的居民很有高度配合性,即便十分好奇也绝对不会轻易搅扰他们的。

纱帐厚幔也遮不住阳光的穿透力,兮若的睡容被一片朦胧的亮色笼罩,抿着的嘴角终于放开,舒展出柔和的弧度,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娴静,她的手臂还是紧紧的揽着他的腰身,轻言呢喃道:“原辰,千万不要离开我,我没丢下你一个人,你也不要丢下我,不然我就不再爱你了。”

雪歌静默着,良久,柔声回道:“如果我丢下了你,那你就忘了我吧。”

她勾着他腰身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良久,呜咽道:“千万不要抛弃我……雪歌!”

第三卷 碧桃花开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云变幻

德昭二十七年三月,张皇后于历阳别苑诞下十九皇子,请名继业,同年八月携十九皇子回宫。十月,立十九皇子为太子。

十一月初,市井之间盛传十九皇子乃妖后与奸佞所出,月底,张方碧以为十九皇子祈福之名设千叟宴,集年逾古稀者一千九百人,席间,命人特特将十九皇子抱到几位告老还乡的旧臣席前,说是沾些长命百岁的人瑞福泽,其后,谣言渐止,因旧臣皆信誓旦旦的言说十九皇子肖似其皇兄,确为南国凤氏之后。

德昭二十九年六月十九,凤兮若三周年祭日,德昭帝御驾亲临蛟鱼潭,只留心腹大总管高兴陪侍左右,两个时辰不见回返,侍卫心中惶恐,却无人敢上前探察,直至带军平定南方叛军的墨羽风尘仆仆的骑马冲上蛟鱼湾后,侍卫才将事情梗概告之墨羽。

墨羽率侍卫火速赶到当初兮若投潭的巨石前,却未发现德昭帝和高兴的身影,随后墨羽调御林军千人搜山,无果而返。

张皇后将随德昭帝出行的侍卫投入大牢,严刑拷打后未得半分有价值的线索,恼羞成怒,尽数绞杀。

七月,张皇后昭告天下德昭帝投潭而亡,两年又三个月的太子登基,改年号廉昌元年,封墨羽为北安王,代主政事,朝堂市井间皆知北安王为当朝摄政王。

八月,摄政王革故鼎新,任前朝状元郎易孤松为南朝百年间年岁最轻的尚书令,后起之秀蓝玉为尚书左丞,一夕间跃升不下十数人,多不赘述。

易孤松接任尚书令当天,纪柳柳为其诞下一子,取名之凡,易孤松尤其宠爱易之凡。

当初同娶纪柳柳和张巧翎,易孤松与她二人相敬如宾,不偏不向,纪柳柳曾以为易孤松一心惦记功名利禄,无心男女私情,可不经意在易孤松书房里发现一张《血凤凌空图》后才恍然,易孤松不是冷漠之人,他只是偷偷的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女子,他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纪柳柳发现了,那幅血凤原本是纯白的,上面的血迹已斑驳,那是真真的血染成的,下面是碧潭岚烟,兮若赴死的那天,蛟鱼潭就是这样的场景。

雪歌还在的时候曾考过她关于易孤松的背景,她记得清楚,易孤松尤其擅于画凤,他给凤仙桐画的最好的屏风上面那只凌空彩凤,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画的是凤兮若。

许是母凭子贵,亦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有了之凡后,易孤松待纪柳柳愈发亲热起来,易孤松虽是状元出身,并不染酸腐之气,即便纪柳柳风尘出身,又是二嫁,却不见易孤松有嫌恶的表现,纪柳柳曾就此想法问过易孤松,易孤松不屑的回话:“我喜欢还是不喜欢你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他人何干?我不喜欢你了,他们就能过得舒坦安稳?我喜欢你了,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么?”

先前他无情她无意,他娶她是因形势所迫,她嫁他是为与墨羽换取寻见锦槐的机会,可那日易孤松与纪柳柳说了这样一番话之后,纪柳柳竟感觉瞬时怦然心动,到底从身到心的接受了易孤松——在他们的儿子出生后。

纪柳柳有胆量试探易孤松对世人诋毁的态度,却始终不曾问过兮若在他心中如今占了什么比重,说不出是不在意还是不安。

他们两个浓情蜜意了起来,易孤松足有半个月不曾走进张巧翎的房间,叫张巧翎恨得牙痒痒,专门差人去堵易孤松,却被他以刚刚升迁,神劳体倦为由搪塞过去了,可当晚易孤松却宿在纪柳柳的房间里,张巧翎得知后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破口大骂纪柳柳是被千人骑万人跨的破鞋,易孤松有眼无珠,捡了鱼目当珍珠,还宝贝的什么似的,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张巧翎怎能不恨纪柳柳,她先前怀过两次孩子,第一次因贪玩累掉了,第二次张方碧命她离间易孤松与墨羽之间的关系,张巧翎思索再三,决定拿腹中五个月的骨肉赌一把,却没想到孩子掉了,自己也险些搭上一条性命,可非但没将纪柳柳扳倒,自己反倒却落得个无法再生养的下场,虽易孤松待她看上去与从前无甚区别,可她知道自己已在易孤松心里埋了阴影。

张巧翎知道平妻的说法只是摆出来好看的,究竟谁能得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关键还是看谁先养得出儿子,她第二个流出来的孩子已经成型,是个儿子,流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看见纪柳柳生出了易孤松的长子之后,张巧翎更是悔不当初,且易孤松向外宣布易之凡为嫡长子,谁是被易孤松认定的当家主母已一目了然。

易孤松是个清俊的男子,且才华横溢,撇开身份来说,张巧翎对易孤松也是满腹爱恋,先前他对她和纪柳柳一视同仁,张巧翎就妒恨把她大了四岁,可看上去比她还柔嫩的纪柳柳,而今易孤松夜夜耗在纪柳柳房间里,张巧翎岂会善罢甘休?

十月,张巧翎给易之凡要饮的水中下了当初张皇后毒死十八皇子用过的毒,无色无味,且银针也试不出,张巧翎千算万算,却未想到亲自看护之凡的纪柳柳怕那水烫了孩子,就唇抿了口,随即察觉异样……

那次张巧翎堕胎血崩险险的捡回一条命,可易孤松从此对她疏离开来,此时听着进进出出的婢女、婆子说纪柳柳生死未卜,张巧翎甭提多开怀了,暗想毒不死小的,毒死大的更好。

张巧翎的兴奋没过夜,易孤松竟拎着砍刀冲进了她的房间,尽管后面有人死命的抓着易孤松,可他还是剁掉了张巧翎的右手,那么个斯文的人不斯文起来还真吓人!

当夜,易孤松一纸休书将张巧翎还有她的断手一起送回了娘家,那时张皇后因忙着应付墨羽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进犯南西番,实无暇理会一个没用的废物。

易孤松的字体苍劲有力,而那休书却略有些潦草,想是怒极后随意所书,不过还是条理清晰的罗列出了张巧翎所触七出之过,尽管易孤松母已亡故,父不详,可愣是将七出凑了个齐全,不孝这条例举的是张巧翎使性子用花瓶砸得其生母头破血流,倒也贴靠。

张皇后看罢,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巧翎很是不满,直接告之其父母将张巧翎送入尼姑庵,省得丢尽他们张家颜面。

经蓝玉引见,易孤松求得凤九相助,救回纪柳柳一命,自此,纪柳柳与易孤松再无嫌隙。

廉昌二年元月,经张皇后以张家大半个库房相保,南西番得以保全。

张含蕾给赤德赞普生了个儿子,之后逼赤德赞普废牟刺,改立小王子为储君,牟刺是西番百年难得一见的全才,赤德赞普这个提议自然没多少臣子买账,拖拖拉拉了三个月,赤德赞普突然暴毙,遗诏传位给张含蕾所出的小王子。

赤德赞普死前几个月,张含蕾以各种借口阻止牟刺和赤德赞普相见,待到赤德赞普一死,张含蕾立刻对外宣布小王子登基。

时局十分混乱,有拥立牟刺的忠臣,也有被张含蕾收买的佞臣,一时间分成两大派各不相让,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西番终于一分为二,南方有张含蕾摄政,北方属于牟刺。

张皇后能坚持到今天,就是因为有张含蕾掏空南西番相助,是以墨羽与牟刺联手对付张含蕾,张皇后自然要倾囊相助,因为南西番垮了,她张方碧也就没多大能耐了。

墨羽无功而返,张皇后万般欢喜。

廉昌二年三月,张皇后懿旨将幼帝寡居三年多的‘十五皇嫂’赵香容下嫁墨羽。

四月初,没有婚宴,赵香容抱着十五皇子遗孤,携两个贴身侍婢坐马车来到了在墨将军府旧址翻新扩建的北安王府,直接入住王府主宅,当夜,墨羽留宿赵香容房间。

那时春儿已与莫桑完婚,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看着赵香容搬进了主宅,极其不满,扯着莫桑的耳朵叫骂了半宿,莫桑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上一句。

廉昌四年二月,四海皆传首阳山的碧桃花这一年开得出奇的美,不少文人骚客相约而至,自然也有些寻常人辨不清深浅的隐士高人。

日傍西山,天色越显凉薄,古道愈发清冷,单驾辎车却悠哉悠哉的缓行于路上。

转过一个山坳,驾车的人竟瞧见前方有一个身着墨紫色素袍的瘦高身影,静默的站在路边偏头看着一株还未抽展出新芽的小树。

那人看的很专注,他们刚拐过山坳的时候他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他们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还不见他有丝毫改变,等他们已经赶超过他之后再回头看去,那人的姿势竟还没丝毫变化,连散在颈侧的发丝都没移移。

光阴荏苒,转瞬已界六年,六年前的二月,她没来得及看最喜欢的碧桃花妖娆绽放便匆忙踏上了行程,一步步陷进他为凤氏设下的局,六年后,他还在为她设局,今时却不同于往日,彼年他谋的是凤氏江山,而今他谋的是她一世安然。

才进首阳县地界便遇上了故人,当真有缘!

其实走出泉谷时便想过再遇故人,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遇上的竟是他,也好,想来这世上再没哪个像他爱兮若爱的那么纯粹,全无私欲,只一心一意巴望着她能幸福。

辎车不曾停留,与那身着墨紫色素袍的男子擦肩而过,再转一个山头就是首阳县城,这个时节不好野宿,他们在那里侯着,一定能遇上他。

其实这本该算作意料之中的事,他追着大江南北的碧桃花跑,至今已追了五年,岂会错过首阳山上开的最好的碧桃花,而且这里本就是她成长的地方,早晚有一天他会找来这里的。

风卷铃响声声脆,卷土扬沙,辎车渐远,那墨紫色的身影偏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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