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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心男动真情-意品悠游-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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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教你什么剑法?”昙继续小声追问。 
  “分花拂柳剑……”长孙淹终于侧头,瞧瞧是什么人在与她说话,“……呀!”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6)   
  “什么——”躲避在四周的数名部众蓦然大叫,“夜多窟主教你分花拂柳剑?” 
  余音震震,长孙淹不禁掩耳。 
  鬼叫什么,那剑术很厉害……吗?她看向一直伴在身后的楼太冲,以眼神求证。楼太冲颔首,却因三言两语无法解释清楚,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怔想之际,早已响起昙笑呵呵的声音—— 
  “一年前,友意以分花拂柳剑击败‘香山剑’向暇生。” 
  “向暇生是谁?” 
  “江湖上风头最盛的剑痴。”昙一句带过,想了想,又补充几句,“向暇生的剑术以灵、幻、快称誉江湖,他没事的时候常常找些剑派剑庄去切磋剑术。这人天姿奇绝,切磋数次就能将对手的剑术学会。这些年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剑派剑宗已经被他切磋得差不多了。他大概觉得实在没地方切磋,竟然跑到青山帮去,友意当时正与青山帮的……” 
  昙蓦然停语,双眸微眯,似笑非笑。 
  ——青山帮是长江下游的一个小帮派,背靠青山,前有大江,做些船商渡口生意,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而帮派一但有了名气,加之天时地利,难免会生些恶霸心思,令得过往商船在行经青山河段时都要看看他们的脸色。很不巧,某一天,他们拦下了七破窟的一艘商船,梁子也就这么结下。青山帮帮主有一大一小两名夫人,大夫人持家有道,小夫人国色天香,正对了“玉扇公子”的好色胃口。所以啦,友意一听结了梁子,喜颠颠跑去勾引人家的小夫人,也正好遇上前来切磋的向暇生。 
  跳过这些琐碎细节,昙也不卖关子,只道:“友意与帮主的小夫人正游江赏景,为讨美人欢心,他以分花拂柳剑制敌,将向暇生的剑挑落江中。向暇生败后,不怒反喜,追着友意要学这套剑法。” 
  长孙淹非常怀疑地瞥去一眼,“这不是杀野猪的剑法……吗?” 
  “杀野……猪?”昙转头看她,眼中绝对是揶揄大过惊讶,“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重重点头。 
  这剑术,她很听话地学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基本上,那些招式她已经记得很牢了,当听说是杀野猪时,她曾想能不能忘掉……想了想,她禁不住向前又挪了一些——近点近点,这样看得比较清楚。 
  远方,刀光剑影又纠缠在一起。突然,两人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一片落叶纷纷,没人看到闵友意在贝兰孙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想知道遥儿在哪儿?乖乖地……向饶老头赔个罪。” 
  “黄泉路上,你亲自向他赔罪去。” 
  ——“啧啧,我们……为什么在这儿打斗?你要杀我?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扯远了,贝兰孙,老子是来比赛的,而你,是我的筹码。” 
  “……”死到临头还想着比赛!贝兰孙嘴角抽搐,寒气暴涨,银牙舞出逆鳞狂蛟,铺天盖地,卷起长枝落叶直扑闵友意。 
  眼见银牙扑面,夜多窟主持剑微笑,软绵绵刺出一剑,剑势轻飘飘,如絮如丝,仿佛只是在春日柳堤边,他握着一条柳枝,轻轻为身边的女子拂落飘于发丝的落叶。电光火石,青冷的剑尖与银刀刀锋相抵相撞,再飞速分离。突然,轰天巨响,狂风肆地,如翻涌的气浪向四下卷散,远观众人暗叫不好,纷纷躲避。 
  这罡气四射,只因闵友意借那一剑,罡气自剑身溢出,如无数细毫,将贝兰孙聚合的寒气从中爆破开。 
  躲着沙石,杏花眼有一丝懊恼——贝兰孙这家伙,冥顽不灵,怎么劝也不听,代父赔罪会死啊…… 此时的他似乎完全没想到,赔罪是要自断手足筋的。他只知道,以贝兰孙这么死硬冷硬的态度,迫他不得不使出最卑鄙的一招…… 
  边躲边闪边向自家部众靠近,闵友意扬手,将那沃丁的剑钉在一棵树干上,正待转身,却听到树后传来一声细细的呻吟。喉间一紧,他转过树干,脸色难看地瞪着缩头掩面的——女子。 
  小小的身影缩抱着蹲靠在树干边,天碧罗裙上堆满沙石枯叶,宽大的衣袖盖住小脸,瞧不清神色。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7)   
  看外表,似乎没受伤。 
  “淹儿……”他慢慢蹲下,抬手向抱捂头的手探去,指尖,不可自控的轻颤。 
  罗裙轻轻一动,女子缩缩肩,并不答他。 
  心头一紧,他一把拉开掩面的手臂,袖上点点血迹令原本紧抽的心更加窒息。小脸露出来,他呼吸刹停,抱起长孙淹,眸光一转,看到昙的身影后,立即掠过去。 
  “庸医,救她。” 
  “我……” 
  “老子求你。” 
  “我……” 
  “到底要我怎么求你,你才会救她?” 
  嘴角抽搐,昙忍无可忍地大吼:“你让我先看看。” 
  昙一眼扫去,长孙淹满脸是血。他不急于止血,仅侧目吩咐“取水来”,一名部众应声离去,他走到长孙淹身侧,抬起她两手,摇了摇,轻问:“痛吗?” 
  她摇头,“我……” 
  “腿呢?”昙以微笑止了她的话,转而曲指叩叩她脚足和膝盖。 
  “不。” 
  昙正要问其他,头发被人扯住,“庸医,你给老子认真些。” 
  头皮隐隐有些痛,昙白了他一眼,“你再拉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当一个月和尚。” 
  “淹儿的……” 
  “血嘛,我看到了。”拉回被某蝴蝶扯痛的一缕发,适时部众取水回来,昙接过湿布将她脸上血迹拭净,口中不忘安一安闵友意的心,“她没事,只不过脸上被罡气削了几道伤痕,洗干净就没事了。” 
  “没事?” 
  闵友意呼口气,长孙淹正想抚抚自己的伤口,突听昙大叫:“别动。” 
  “不动不动,淹儿乖!”他急急握住她伸出一半的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牵在一起,再不放开。可惜,脑袋被某庸医借机报仇地狠狠一拍—— 
  “不想让她脸上留下伤疤,你就让开。” 
  闵友意乖乖让到一边,一只手仍然牵着小手,盯着昙的动作,一个小小细节也不放过。 
  昙从腰边小袋掏出一只白瓷小瓶,薄薄的瓷身近乎透明,他倒出一颗豆粒大小的墨丸,掬起手掌,滴下数滴清水,让墨丸在掌心化成一片浓浓黏黏的墨汁,然后,他伸出食指,指腹蘸上墨汁,在长孙淹脸上的伤口涂涂抹抹……涂涂抹抹…… 
  片刻,掌中墨汁用尽,他摇摇蘸墨的手,站起,“好了。” 
  闵友意推开他,小心翼翼蹲下,定眼一看,双眼睁大,侧手一抓,提着襟口,将准备洗手的昙一把扯过来,低吼:“庸医,你在她脸上画什么?” 
  “上药。”丢去看白痴的眼神,昙拍开他的手,按原计划洗手。 
  上药?他上的什么药?洗去血迹的脸上渗着丝丝猩红,可见横横竖竖交错的细长伤口,被昙涂上那乱糟糟的墨汁后,素净的脸上横一笔,竖一笔,像小孩子捏着毛笔在墙上胡乱涂画一样,滑稽,难看。 
  臭庸医,他拿淹儿的脸画画? 
  画得好,他没意见,春花秋月下的描眉不也是男人拿笔在女人脸上画画吗,问题是,庸医根本就是乱画一气…… 
  被他定定看着,长孙淹只觉脸上麻痒难耐,前一刻涂药时只有冰凉,如今冰凉变成麻痒……痒,好痒……脸上刺痛,她忍不住红了眼,用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想摸摸自己的脸。 
  今日莫非是她的黑煞日,不过是想靠近看清楚些,谁知一阵强风扑面吹来,脸上先是一凉,然后是巨痛,她尚不及反应,耳边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巨响,成堆的石头四面八方飞过来,如雨点般打在身上……拜托,这不是细针扎手,她也不是坚强女子,如今脸上又痛又麻,哭一哭总可以……吧? 
  “胭脂泪,留人醉……”他呆呆看着眼前这张画满药墨的花脸,情不自禁伸手,指尖沾泪,别样情怀。 
  情愫妖娆,在眼中徘徊不去,偏偏耳边响起煞风景的声音—— 
  “胭脂泪,留人醉,只可惜,人生长恨水长东!” 
  满目情愫,被迫敛去。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8)   
  “庸——医——” 
  “在这儿,在这儿!”昙撇撇嘴,以为他要追问会不会留下伤痕、什么时候愈合之类,谁知—— 
  “淹儿,不哭不哭,很痛吗?我把庸医的脸也画花了给你取乐。” 
  “……”这是人话吗?俊美的脸狰狞起来。 
  闵友意瞥他一眼,欲说什么,某庸医已经挂着狞笑抢先一步开口——“我这儿有五颗药墨,每天涂一颗,涂完全愈,绝不会留下疤痕。” 
  “……谢谢。” 
  “嫣,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话。”狞笑不变。 
  “说什么?”闵友意心思全在湿润的乌眸上,无暇顾及那张欠揍的脸。 
  “你求我。” 
  闵友意一僵。 
  “别忘了你在客栈说过的话。”狞笑变浅笑,如春风化雨,落在昙俊美的脸上。 
  闵友意白他一眼,牢牢握着挣扎的手,低眉安慰,“乖,淹儿乖,别摸,没事的……” 
  “好……痒……”她困难地动动唇,抽不回手,只得努力眨眼,让泪意淡去。 
  “不能摸。”他的声音中有丝紧张,在得到她的点头后,他才轻轻松了手,长身立起,瞪了同样满脸焦急的楼太冲一眼,“你只会画画吗?” 
  楼太冲垂眸,眼中不掩自责。的确怪他,他竟未察她是何时移到前方去…… 
  怒瞪之后,闵友意胸中愠意难消,眸底渐渐镀上一层冰霜,他转看寂灭子,“遥儿呢,抬出来。” 
  一声响哨,四名夜多部众不知从何处抬出一张床。白纱帐,绮罗香,众人的视线一时聚集在突兀出现的绣床上。 
  “贝兰孙,老子说过,遥儿在老子床上。”投个嚣张的眼神,闵友意掀开纱帐,扶出一名绝色女子,赫赫然正是梅非遥。 
  梅非遥衣饰整齐,只是眸含怒焰,似被人点了穴道,行动无法自如。 
  闵友意将她揽入怀中,贴在耳边低问:“遥儿,想看他重视你到什么程度吗?” 
  卑鄙!怒眸如此述说。 
  “遥儿,我不会伤害你。”他贴得近,阵阵热气吹动她的发丝,暧昧不清。 
  不远处,白衣俊颜神色不动,杀气却如日当空。闵友意感受着这份地狱冰火般的杀气,冷冷一笑。 对,就是这种杀气,他要的就是他的杀气。气到极至的人常常会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人最容易被激得做出不可能的事。 
  五指成爪,扣在梅非遥的脖子上,他扬声道:“贝兰孙,简简单单,你自废一手一足,向饶老头道歉。” 
  “放开非遥。”贝兰孙慢慢走向他。 
  “别动,对,就是那儿,转转身,饶奋藻在那边,只要你赔罪,我就……将她安然无恙地还给你。否则……”话到此处,突然一断。 
  “否则如何?”贝兰孙目无波澜,眼中只有妻子。 
  五指遽紧,闵友意摇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竟然用江湖上最不入流的以人为质来威胁贝兰孙? 
  如果有人不以为然,那么,寂灭子接下来的话,足以打消所有人觉得此法不屑的念头。寂灭子说——“贝宫主,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夜多窟主不杀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骇。 
  是,人人都知玉扇公子怜香惜玉,却没人说过——夜多窟主不杀女人。 
  卑鄙吗? 
  承让! 
  贝兰孙的步子果然止住。 
  冰眸怒瞪,脚步,却钉在了地上。 
  这只该死的花蝴蝶,他竟敢以非遥的性命相胁……瞧得妻子盈盈大眼,贝兰孙纵是恼怒难忍,亦不由迟疑:闵友意是七破窟夜多窟主,而七破窟的人素来行事乖张,正邪莫辨,他不能拿妻子的生命作赌。近来咫尺,以他的武功,安然救下妻子而不伤分毫的把握……眸色沉了下来。 
  没有十成,他,不敢赌。 
  可……向饶老头赔罪,他也不屑为之。 
  “闵友意,放开她。”   
  第十一章 乌夜点绛唇(9)   
  “哦,你想通了?”明明卑鄙的人,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卑鄙的痕迹。 
  该死的蝴蝶……冰眸遽然一灿,如焰火在熄灭前最后的闪亮。罢罢罢,若能换得非遥的安然,一手一足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舍不得。 
  冷冷的眸看向饶奋藻,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见银牙如电破空,白衣之人手腕上、脚踵处各添得一道猩红。 
  情势急转,转得众人来不及反应。 
  他不为比赛,只为她。 
  以渐海鳞牙为杖,贝兰孙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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