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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断续春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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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哥,自从你承包上工程,已经帮衬我家不少了,我怎能再收你的钱呢?"小东红着眼睛低声说道。

"咱们是多年的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凌波微笑地摆手道:"你现今别的话也不用多说,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小东走后,凌波又唤过阿标,商量了一会春节期间看守工地的事宜,瞧着工人们都已领完工钱,而天色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凌波便也朝自己的自行车走去。

可还隔着十来米远,他就已看到他摆放自行车的角落边上,竟早已伫立着一个身影了,瞧他紧张而又踯躅的模样,显是等待自己许久了。

凌波走近一看,原来却是工地上最为老实本份的李厚泽师傅。

"凌老板。"李师傅见凌波走近,略显不安地唤了一声。

"你是我的师傅,咱们共事多年,你怎的唤起我老板来了?这可万万不敢当了。"凌波急忙说道。

"你领着大伙儿赚钱,这原是应该的。"李师傅强笑道。

"李师傅,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凌波微笑地摇了摇头,问道。

"我想,我想……"李师傅犹疑了好一会儿,方才鼓起勇气说道:"你能借我1500块钱吗?"

凌波知道李师傅是工地上最为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一个,如今开口向自己借钱,定是遇上极大的难事了,不禁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能告诉我吗?"

"此事说来惭愧,没的令人心酸。"李师傅低叹一声,将自己的难处缓缓地告诉了凌波。原来,他一家五口人,除了他和平日收拾废品的老伴之外,家里却还有一位七十余岁的老母亲和一对在北京读大学的双胞胎女儿。因家中生活全靠他和老伴维持,生活极是困苦,两个双胞胎女儿在外地念了两年大学,竟没能回家一趟,今年秋后他老母亲染上了重病,眼看已活不过几个月了,极是想念她那两个在外地的孙女儿,可是家里偏偏却又凑不起两人回家的路费,不得已,便只有来寻求凌波帮忙了。

"你却怎的不早说?现今年关将近,她两人还赶得回来过年么?"凌波急道,拉开手上的皮包,却忽然忆起,他皮包里的几千元钱方才结算材料款的时候,已经全部付了出去,现今里面只有几张小额的钞票了。

"我现今身上却是没有余钱了。"凌波抱歉地对李师傅说道:"这样吧,我晚饭之后筹措一笔钱来,径直送到你家里去,你明天一早便将此事给办了,省得误了她两人的行程。"

李师傅走后,凌波只觉得满心酸涩难当,却也不推车了,就近寻了一块破砖坐下,掏出一根香烟默默地吸了起来。

"阿波,你怎的还不走?"张玉忠师傅巡视完工地,推着自行车从附近经过,瞧见天色晚了,凌波却还一个人低头坐着抽烟,不禁问道。

"张师傅,你过来一下,咱们商量件事儿。"凌波站起,招呼张师傅道。

张师傅支起车子,走了过来,凌波重又掏出香烟,两人分别点火吸了起来。

"张师傅,咱们工地像小东,李师傅这等困难的人家还有多少?"凌波问道:"我现今一力在外奔波,工地上的人员情况却也生疏了。"

"这却多了。"张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这工地,本就是穷苦人家混迹的地方,别的工地我不敢说,便只这个工地,和小东,李师傅境况相似,甚至更惨的,至少来说也有七,八家,比如在工地上背砖的小梅,若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谁又肯上工地里来,又比如安全员小王,他的妻子去年得了白血病,光是医药费就花了二十几万,如今外面还欠着十余万的外债呢,他母亲现今早已上街拾破烂去了,还有,。。。。。。"

"你说的这几个我也都懂,只是咱们能力有限,却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凌波叹道,沉默了一会,他对张师傅说道:"这样吧,你和阿标斟酌斟酌,挑选出工地上生活极为困难,最需要帮助的十五个人来,咱们以公司的名义,发放给他们每人五百元钱的困难补助,以尽咱们一点绵薄之力吧。"

"这却是一件极大的善举了。"张师傅看着凌波,沉吟道:"只是这一下便要花去7500元钱,你承包这个工程,现今也不知道赚多赚少,家里又有两个读书的妹妹,却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这却不必考虑了。"凌波摇头叹道:"他们跟着我吃苦,我却也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只是我能力有限,现今只能做到这些,原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儿,不过是聊表一下心意罢了。"

"那好,我今晚便和阿标商议去。"张师傅点头道:"等名单出来之后,我便前来找你。"

"你明晚和阿标上我家来,径直领了钱去,这困难补助,便由你们两人代劳发放吧。"凌波说道:"只是这十五人中,却不要包括李师傅了,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吃罢晚饭,凌波找到公司的出纳员小余,谁知小余手上发放完工资,便也只剩下几百元的零钱了,若想要再多,便只有等明天一早银行开门了。凌波略一思索,便来到了张晓天位于繁华商业街的"彼岸"咖啡屋,此时虽是寒冬,但咖啡屋内却是暖意融融,舒适安详,浑若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今儿古怪了。"张晓天看见凌波,不禁笑道:"早起瞧见院子里那株沉寂多年的老梅绽了新枝,我便纳闷不已,现今你这大忙人又亲临小店,敢情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凌波笑道:"我今晚急需一笔款子,特地向你求援来了。"

"你现今已是总督三军的大首领了,还用得着叨扰小女子么?"张晓天笑道。

"张家摇摇头,龙江的水儿朝西流。"凌波笑道:"你富甲全城,我不叨扰你,却又叨扰谁去?"

"也有这般吃大户的么?"张晓天笑道:"那都是我祖上的事了,现今不提也罢。"

"我只借三千元钱,明日中午便还你。"凌波笑道。

"现今临时临头的,也不知凑不凑得齐?"张晓天说道,从身上的挎包里取出钱来,数了数,却只有一千余元,她又拉开收银台的抽屉,瞧见里面却也尽够,便将剩下的差额补了上去。

"这却是三千元钱了。"她将钱交予凌波,笑道:"若还想要,便和我回家一起取去。"

"这却够了。"凌波接过钱,笑道:"我现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充一充庙堂前那尊全然无用的门神了,若当真较起真来,莫说打肿了脸,便是吃下十斤的发酵粉,也充不了那胖子去。"

他边说边走了出去,而张晓天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简直不知所云,她正待相问,谁知凌波却已走得远了,她摇了摇头,只得暂且放下这事,重新打理起店里的生意来。

凌波来到街上,买了些年节的礼品,便骑车来到李师傅的家中。李师傅却正和老伴在外间坐着,商量些过年的事宜,瞧见凌波来了,自是欢喜不迭,急忙让座砌茶,殷勤招呼他坐了下来。凌波转头四顾,却只见房屋狭窄,家具简陋,仿佛较之他初接两个妹妹进城时的状况犹还不如,而里屋时断时续地传来一位老人痛苦的呻吟声,更增添了屋子里凄凉而又压抑的气氛。

"这里有三千元钱,一半是你向我借的款子,一半是公司发放给你的困难补助,你现今且收下吧。"凌波将方才从张晓天处借得的钱取出,递予李师傅道。

"这私人企业,也发放困难补助么?"李师傅怔怔地望着凌波,木讷地说道。

"咱们三建公司也是区政府的一家下属企业,对于有实际困难的职工,自然是应该发放困难补助的。"凌波笑道:"这是区政府新近下达的一份文件精神,你且放心收下就是了。"

"这却谢谢你了。"李师傅听得这话,喜之不尽地说道:"有了这笔钱,不但我两个女儿能够回来,一家人能欢欢喜喜地过个好年,便是我母亲的病也能应付一段时日了。"

"公司今年刚刚成立,发放的困难补助却也有限。"凌波看着李师傅,微笑道:"这钱你只管安心使用,却也不必声张了出去,这原是国家的一项援助政策,并不是人人都有份的。"

"这我却晓得,晓得。"李师傅急忙点头道。

"还有,像你家这种一口气培养出两位女大学生的家庭原也难得。"凌波又说道:"我方才和区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公司每月额外补助你家三百元钱,也算是为国家的未来贡献一点绵薄之力,这三百元钱,你每月打一条子,直接找我领取便好了,却也不必到公司财务去,到时我自去公司冲账,也还方便些。"

"这却如何敢当?这却叫我如何谢你?"李师傅感动莫名,只一味喃喃说道。

从李师傅家出来,凌波走在街上,只觉得工地虽然放假了,但仿佛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料理似的,一颗心总也闲置不下来,可具体到哪一件事情,他却又一时茫茫然的没有明确的目标,他在街上独自走了一会,复又转身来到张晓天的咖啡屋。

"去而复返,定是事有未逮,说吧,这次又打算借多少钱?"张晓天见他又折了回来,不待他开口,便笑道。

"这次我只需一杯上好的咖啡便行了。"凌波笑道:"红袖添香销永夜,等闲身后寻常事,我也学一学今人的雅致,领略一番你店里的风光。"

"却不知今夕何夕,劳动得你放下了所有的心思,敢情这上天下了两场雪,当真开眼了不成?"张晓天看着他笑道。

"天生就是这般劳碌命,你就莫要取笑了。"凌波摇头一笑,转眼四顾起来。

"你却不用找了,我自留着一个位子呢。"张晓天说道,领着凌波来到一处幽静的角落,在一张洁净,雅致的空桌上坐了下来。

"一桌一瓶百合,你却也舍得下本儿。"凌波注视着桌上瓶插的五,六枝鲜艳欲滴的白色百合,对张晓天笑道:"这一天下来,光是桌上瓶插的鲜花,恐怕就得七,八百元吧?"

"开这咖啡屋,讲究的就是情调二字。"张晓天笑道:"若是说到钱,则未免大煞风景了,倒不如上街卖烤红薯去。"

"也只有你这般格调雅致,却又豪富多金之人,方才行得如此风流大方之事。"凌波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是仗着先辈们的勤勉,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张晓天笑道:"哪像你,暗香浮动月黄昏,所有的芬芳便只放在自己心里独自品尝,也不告诉人一声。"

"芬芳闻所未闻,倒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向你倾诉呢。"凌波闻言,不禁苦笑道。

品着浓香的咖啡,听着轻缓的音乐,欣赏着美丽多姿的插花,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自得情不自禁泛上凌波的心头。

"窗外风雨凄迷,屋内却温暖如春。"他忍不住对张晓天喟叹道:"这人生的境遇,有时便如这片薄薄的玻璃一般,虽然清澈透明,虽然一览无余,但却永远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无论进入或者逃离,都得经受一番难以言明的痛楚和欢乐。"

"不改变是麻木,有改变是痛苦,这人生的境遇,原也极难说得清楚。"张晓天点头道:"至于那些许的欢乐,不过是人生长河中几朵小小的浪花罢了。"

"风月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你能说出如此透彻觉悟的话来,当真是难得了。"凌波赞道。

两人悠然相对,直消磨到晚上十点,方才走出咖啡屋,因天气寒冷,凌波却也不载她,两人只一路说着话,慢慢走回家去。

其时,凌霜,凌雪业已放假,两人在家消遣了几日,看看年关将近,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上朱家湾过年。凌波因有两年未上朱家湾看望舅舅,舅妈了,况且现今事多,便是春节期间,也有许多应付不完的各种关系和人物,倒不如随着两个妹妹上朱家湾过年,以图一时之清静,凌波计较妥当,便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将年节所需打点拜访的各类权势人物,一一对付完毕,又郑重地交待了阿标和张师傅一番,便将心一横,随着两个妹妹上朱家湾过年去了。

凌波上一次来到朱家湾,却还是他休学之后的第二年夏天,屈指算来,至今已有两年半了,见着舅舅,舅妈后,双方免不了欢喜感叹了一回,凌波瞧着舅舅朱文贵犹还可以,舅妈许秀兰则仿佛又憔悴苍老了许多,而且身体羸弱,时复咳嗽,显是病情仍旧没有丝毫的好转,凌波心里不免有叹息感伤了一回。

凌霜,凌雪自从进城读书之后,每年便只寒,暑两假各回来一次,而凌波更是两,三年了方才重上朱家湾,一家人能够这般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当真是许久未曾经历的场面了。朱文贵夫妇喜悦之余,不禁倾其所有,高高兴兴地忙碌开了,磨豆腐,蒸年糕,制米果,做酥糖等等,朱文贵夫妇将农村年节里的一应活动,从头至尾一一演练了一遍,做出了许多精美丰盛的食品来,一时间,整个家里洋溢着一种轻松欢快的喜庆气氛,临到大年二十八,朱文贵夫妇又请人宰杀了一头大肥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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