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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仙鹤神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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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叟忆刚才动手时,玉真子几次剑下留情,心中一阵惶愧,垂下头答不出话。

玄清道入微笑着从旁慰道:“十年岁月,虽然不长,但也不算太短,等你疗治好蛇毒之后,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我要好好陪你十年。”

玉真子愁苦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嘴角间也隐隐透出笑意,转眼旁顾,微带娇羞,但却掩不住苦心里一片喜悦。

突然听得几声喝叱,追风雁聂桂身负《归元秘笈》,手握虎尾鞭,当先从去路崖上跃下,八臂神翁杜维笙、云中雁姚真一先一后,跟踪紧迫。

三个人去而复返,看得玄清道人甚觉奇怪,正想拦问,陈彪已抢先发动。他顾不得左臂断骨刚续,纵身一跃,横右手飞龙棒拦住了追风雁聂桂去路。

追风雁虎尾鞭横扫一招“神龙摆尾”,陈彪侧身半转,飞龙棒“迎云捧日”,斜撩鞭梢。聂桂收鞭敛步,人已逼到陈彪身边,左手平推一掌,右腕回带,虎尾鞭倏尔收回,鞭尾倒卷,斜肩劈下。这一用招的奇妙难测,十三节虎尾软鞭由中间一折,鞭尾回打,变出意外,陈彪几乎又被打中,百忙中向右翻滚数尺,才算躲开一鞭,可是陈彪这一挡之势,杜维笙已自追到后面,“画龙点睛”猛点聂桂背后命门穴。

追风雁横里一跃,杜维笙青竹杖一点落空,招式不收,腕势一转,碧光如电追打过去,迫得聂桂学陈彪一样,贴地向左翻滚出去。

聂桂避开八臂神翁两招,云中雁姚真吴钩剑也已攻到杜维笙的身后,剑卷寒光,横断中盘。

八臂神翁并不翻身迎敌,“一鹤冲天”全身凌空而起,闪开姚真一剑,借身子下落之势,青竹杖“潮泛南海”,仍是猛攻聂桂。

追风雁大喝一声,虎尾鞭卷风还击,点苍二雁合手并攻,双战八臂神翁,一霎时,剑风鞭影,杀气漫天。

八臂神翁力斗双雁,二十招后展开了八十一手伏魔杖法,青竹杖有如天马行空,化作一团碧光飞旋。

双雁全力迎敌,也不过勉强支撑着不败。

激战中突闻一声长啸传来,两崖峭壁上人影翻飞,不大工夫,已落入谷底。

玄清道人细看来人,左面是苏朋海和川中四丑,右边并肩站着三个人,最右一个背负青钢日月轮的,是天龙帮红旗坛坛主百步飞钹胡南平,中间一个紫脸长衫、背插九环刀、腰挂镖袋的,是天龙帮白棋坛坛主子母神胆叶荣青,靠左边腰系软索三才锤的,是天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苏朋海落入谷底后,龙头拐一招“分浪裂流”架开八臂神翁青竹杖和点苍双雁吴钩剑、虎尾鞭三般兵丸,笑道:“三位暂时停停,听我苏朋海说几句话如何?”

杜维笙看四周高手云集,收了青竹杖,笑道:“苏帮主有话尽量吩咐,杜维笙洗耳恭听。”

苏朋海先看了追风雁聂桂背上《归元秘笈》一眼,眼光转射到玄清道人脸上笑道:“道兄秘笈失窃,被老朽把偷窃的人给挡回来了,不知道兄准备作何处理?”

追风雁聂桂只听得脸上发热,原来他从陈彪手中抢得秘发,登上崖壁后,被苏朋海暗用真力到处兜裁,追风雁在峰上东跑西窜,每每都受一股潜力逼退,竟是无法离得开那十余丈方圆的顶峰,心知遇上高人。他在峰上略一耽误,八臂神翁已追上峰顶,紧跟着云中雁姚真也追上来,聂桂和杜维笙拆了两招,姚真已接上手,追风雁脱得身子反从崖上跃下,因为他知道这山峰上暗藏着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绝难冲得过去,不如再下幽谷,沿着谷底逃走。

杜维笙和姚真都看着暗觉奇怪。不过这当儿姚真无暇追问,聂桂也无暇说明。

八臂神翁见聂桂又下谷底,青竹杖又逼开云中雁的吴钩剑也追下来。他追聂桂,姚真追他,三个人去而复返,看得玄清道人等也觉不解,此刻苏朋海一语道破,大家才恍然大悟。

玄清道人拱手答道:“那《归元秘笈》已非贫道所有了,我把它送给了陈彪兄啦。”

苏朋海笑道:“道兄真是慷慨得可以,苏某人佩服极了。”说完,又望着陈彪笑道:“那么陈兄定是受之有愧,又把秘笈转送给点苍双雁了?”

蛇叟脸上一热,答道:“陈某人如何比得上三清观主的宏量,我是被人家突下辣手抢去了。”

苏朋海大笑道:“这么说,大家都可动手硬抢了,天龙帮也凑个份儿,热闹、热闹吧。”

杜维笙冷笑一声,接道:“争夺《归元秘笈》自然是大家有份,不过也总得有点规矩,贵帮中五旗坛主来了三个,加上苏帮主和川中四丑,总共有八个人,实力最大。这规矩得苏帮主自己订,我们都当遵从约言。”

川中四丑见杜维笙直呼他们绰号,个个脸上变色,他们最恨别人直呼川中四丑,熟人见面,都称他们川中四义,此刻,如不是因帮主在侧,早已和杜维笙动上手了。

苏朋海微微一笑,道:“杜兄说得不错,天龙帮来人虽多,但却不一定都要出手,这个请你只管放心……”

海天一叟话未说完,猛见追风雁聂桂一跃而起,杜维笙心中大急,正待施展上乘轻功追截,苏朋海已扬手一掌打去,一股劲风随手掌卷出,但闻得一声大叫,聂桂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云中雁姚真急赶过去,扶起师弟,看他面色惨白,急声问道:“你运气试试,看看内伤轻重。”

追风雁一张嘴,喷出来一口鲜血,道:“我伤得很重……”

姚真一阵伤心,转眼对苏朋海道:“苏帮主这一掌打得很好,点苍三雁有生之年绝不敢忘怀。”

海天一叟微皱两道白眉,从怀中取出一粒金色丹丸,道:“你先服侍你师弟吞下丹丸,至于你们点苍三雁要报仇一事,老朽在黔北随时候教。”

云中雁着师弟伤势很重,大有旦夕不保之险,此刻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伸手接过丹丸,还未及放入聂桂的口中,猛觉扶着师弟的右手一松,追风雁已强忍伤势,解下背上《归元秘笈》,挣脱身子,抖开黄绢,劈碎玉盘,两手高举三本薄薄的册子,仰脸大笑。

苏朋海、杜维笙见追风雁聂桂要毁《归元秘笈》,心中大忌,不约而同一齐出手,海天一叟夺宝不忘攻敌,左手闪电般去抢聂桂手中积发,右手龙头拐猛点杜维笙。

八臂神翁青竹杖横接一拐,只感右臂一震,前冲劲力受阻,身子由空中落下。苏朋海右手一拐挡住杜维笙,左手已抓住追风雁的右腕。聂桂困兽犹斗,左手一用力,三本《归元秘笈》已被他撕开,海天一望见他撕破奇书,心中大怒,左腕加劲一收一推,追风雁立时骨断腕折,闷哼一声,晕倒地上。

苏朋海出手太快,云中雁站在师弟身侧,竟是抢救不及,待他吴钩剑出手,苏朋海已把聂桂撕破的《归元秘笈》抢入手中,龙头拐反臂一扫,当的一声,震飞了姚真手中兵刃,他只觉右臂一麻,吴钩剑脱手飞出去两丈开外,自知功力和人相差太远,再动手是自找苦吃,转脸看师弟,人已晕死过去,一阵伤感,急扑地上,扶起聂桂,替他接续断骨。

八臂神翁见苏朋海抢得《归元秘笈》,心中急怒交加,探手入怀,取出一把金丸,正待施展弹指金丸绝技。

猛听背后冷冷的声音鸿道:“弹指金丸何足为奇,比我飞钹如何?”

杜维笙回头一看,胡南平手握一口轮神月大小的铜钱,蓄势待发,子母神胆叶荣清也正扣着一对子母神胆,飞钹和神胆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暗器,威力奇大,只要自己一发金丸,飞钱和子母胆必将同时袭到。刚才他接了苏朋海一拐,已知非人家敌手,如再加上天龙帮三个坛主和川中四丑,那无异自寻死路,心念转动,强接下心头怒火,冷笑一声,把一把金丸又放回袋中。

八臂神翁刚刚把金丸收好,突听苏朋海一声大笑,把撕破的《归元秘笈》掷给他,人却缓步迫近玄清道人,冷冷问道:“怪不得你肯把秘笈慷慨送人,原来已有准备——以伪乱真,你们好坐山观虎斗,这办法实在高明。”

玄清道人怒道:“我取得《归元秘笈》后,从未翻阅,你不要含血喷人!”

苏朋海冷笑两声,道:“众目睽睽,我就是以伪换真,也换不了,再说也无此必要。”

玄清道人还未及答话,悟空大师已插嘴接道:“三清现主从不打进语,他确未翻过《归元秘笈》。”

苏朋海怔一怔,道:“这么说起来,是我错怪好人了。秘笈现在杜兄手中,大家过目,便可了然清楚的了。”

八臂神翁手拿秘复,慢慢走到两人跟前,放在草地上拼好,天龙帮三位坛主、川中四丑、马君武等全部围拢过来,欲一睹这部武林奇书。

玄清道人蹲下身子,翻开红殊砂写的“归元秘笈”四字封面,但见里面一页上写道:“巴豆吃不得,吃了拉肚,酱燉豆腐最下酒,又不生燥。”再往下翻,尽都是画些鸟兽之类,画的人似是毫无书画修养,只是大略绘出形态而已,可是笔力沉厚道劲,直透纸背。

待翻到第三本最后一页,却见写道:“酬谢往返徒劳,特绘禽兽赠阅,请一评书画如何?”

玄清道人急取怀中藏真图,摊开来和秘震上字迹比较,这一看,立办真伪,不但书法不同,而且墨色亦异。苏朋海和玄清道人都是绘画能手,一望即知,秘笈上墨色不过只三十年左右时间,那藏真图却是数百年以上遗物。

玄清道人掷圈一叹道:“《归元秘复》真本,早已为人所取,我们受人作弄不浅。数百年武林中传言奇书,至此成谜。”

大家都不禁呆了一呆,苏朋海察言观色,料知玄清道人所言非虚,转头一望,云中雁姚真已背负着垂危的师弟去远了。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候,晚霞流熙,红云如火、海天一叟望着姚真背影消失后,慢慢回过头,对玄清道人、杜维笙拱手笑道:“三年之内,天龙帮当柬邀九大正宗门派比剑,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手扶龙头拐,在川中四五簇拥中,缓步而去,开碑手区无发等三位坛主,一个个单掌立胸,躬身相送。

直待苏朋海背影消失,区元发才看着陈彪冷冷问道:“你那半年履约天龙帮的诺言,还算不算?”

蛇受冷笑道:“姓陈的如果不死,当然要按期践约的。”

胡南平笑着接道:“我们当恭候陈兄大驾早临,别忘了你也是江湖无门派的草莽,武林中纷争一起,号称九大正宗门派的高人,决不会容你立足江湖。孤掌难鸣,你要多想想。”言时一片傲色,说完,三个人同时转身退走。

悟空大师见胡南平走,手提禅杖就要追去,却被三清观主一把拉住。老和尚叹息一声,望着李青鸾浮现一脸凄然神色。

杜维笙眼看天龙帮都走完,笑对玄清道人道:“天龙帮雄心不小,咱们也得早作准备,小弟要先走了一步了。”

他刚转身欲走,猛听陈彪冷笑道:“杜兄慢走一步,我还有话请教。”

杜维笙回过头,道:“你还要怎么样?”

陈彪道:“我们两笔帐加起来,不算少啦,总该作个了断吧?”

八臂神翁杜维笙长笑一声,横杖答道:“我们现在来算算如何?”

陈彪摇头道:“不行,我还得替玉真子疗治蛇毒。”

杜维笙道:“我在华山绝峰等你,随时敬候教益。”说毕,几个纵跃,人已消失。

陈彪待八臂神翁去远,回身走近玉真子道:“女侠尽管放心,以你精湛内功而论,三五个时辰以内,蛇毒当不致攻心,加上我一瓶玉露解毒丸之力,足可支持两三天时间。只要一出括苍山就可配药疗毒。”

玉真于淡淡一笑道:“死没有什么可怕,你给我医好了,当心我要报仇。”

陈彪大笑道:“大概遍天下还没有能使你恢复功力的灵丹妙药,报仇的事,只有你两位师兄代劳了。”

玉真子一阵伤心,闭上眼不再答话。

玄清道人从旁插嘴,笑道:“先不谈这些事,我们该早些赶路啦。”说罢,李青鸾和龙玉冰一左一右扶着玉真子,沿幽谷出山,可怜名驰武林的一代女侠此刻如深闺弱女一般,竟难自行举步。

李青鸾一边扶着师父赶路,一面看着师父流泪,她似有千万句话要说,但又若无从说起,一副欲言又止、无限凄婉的神情。忽然她转过头问马君武道:“武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药可以医好我师父的伤?”

马君武被她问得一楞,摇摇头苦笑一下,答道:“我不知道。”

李青鸾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陈彪道:“你那小金蛇坏死了,要是碰上那大白鹤,它一定会把你小金蛇吃掉。”

玄清道人被李青鸾两句话触动心事,猛然忆起来一位风尘奇人,回头问蛇叟道:“陈兄,金钱蛇毒,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能疗治吗?”

陈彪冷笑道:“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不妨请几位名医试试。”

玄清道人笑道:“江西鄱阳湖妙手渔隐招公义,善治疑难毒症,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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