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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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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下,灯笼掉在地上,慕容玖避开他的目光,垂首怔怔的看着那盏灯笼。素白的灯身上被火光燎成了黄褐色,很快变得焦黑,火焰吞噬了罂粟,艳红的花色在火光中显得异常妖异而美丽。

良久,慕容玖才看向了他,嘴一撇喟叹:“真是可惜。”

不远处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吆喝,老汉掀起锅盖,白色的水雾席卷而来,顺风飘来混沌香。慕容看向纪如卿:“公子这回带银子了么?”

纪如卿浅淡的笑了,点了点头,两人要了两碗混沌,老汉过来给他们收拾桌子。

慕容玖道了谢,微笑道:“我看你这里,生意倒是很好。”

老汉摆手直叹气:“生意好是好,就是赚不了多少银子,现下要到冬天,东西难买还一直涨价,我这儿是小本生意,又不能昧着良心涨价坑客人,时间长了哪能吃得消?”顿了顿笑了:“要不是看做这行三四十年,跟主顾都有感情了,小老儿早就回家种红薯去喽。”

慕容玖撑着头,一手晃悠着扇子:“人家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但是依在下看,这种红薯还不如去贩卖大豆,豆子卖不出去还可以磨成豆浆或是豆腐,即使豆腐卖不出去,还能做成臭豆腐来卖,一本万利。”

老汉抹布甩了一圈,搭载肩上,憨厚笑道:“公子说话真有趣儿,得,老汉我记下了,要是在这儿混不下去,就改行卖豆子去,到时候要是赚了钱,发了财,就请人画张像,天天烧香把公子当财神爷供着。”

慕容玖摆摆手笑道:“烧香就不用了,给我们多放些混沌就好。”

“得嘞!”老汉又扬了下抹布,乐滋滋的去做混沌了。不一会儿端过来:“二位公子慢用。”

纪如卿伸手把碗摆在一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慕容玖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他只坐在那里看着她吃,忽然听她问:“公子家里还有何人?”

纪如卿淡淡答:“在下父母已逝,仅我一人。”

慕容玖的手一顿,微微的一笑:“这一点,倒是跟在下很像。”一边吃着混沌,一边道:“在下的母亲很早辞世,父亲在三年前也跟着去了。”混沌的热气氤氲着白雾,她的神情落在他的眼里显得有些恍惚。

慕容玖的父亲就是先皇慕容轩,他的一生戎马天下,琰谷一战中,在粮草匮乏又以一抵十的情况下,硬是将北朝大军杀退,夺取了大半个天下。

六年前,北缙又吞并了夹在两国之间的宣国,就此跟北朝势同水火。多年来,两朝之间摩擦不断,形势紧张到一触即发。宣国一战的三年后,北朝终于耐不住野心,大军侵扰。当时的先皇还在位,令慕连恒率大军前去抵挡,气势和手段十分的强硬。

但是没想到大战开始仅过了半年,先皇突然驾崩,北缙差点就陷入一片混乱。幼主新登,诸王虎视眈眈,而主将却在关外。所以在后来,即使慕连恒在济襄城取得了胜利,还是不得不班师回朝。

自古能够当上皇帝的人,都是三分仁慈,三分毒辣,另外几分,全凭各人而异。但是,先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恐怕,就连他的近臣都说不清楚。

慕容玖道:“在下的父亲严厉却也温和。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是一个真正的枭雄,所有人都很敬佩他。”顿了顿:“我也很敬佩他。”

纪如卿颔首,有些感慨:“琰谷一战,确实值得后人敬仰。”

慕容玖却是摇头:“琰谷一战成就了他的传奇,却也是他一生的伤疤。”顿了下:“因为在那里,在下的姑姑,殁了。”

她吹着混沌的热气,平淡的说:“我从未见过姑姑,父亲却一直拿姑姑的过去来要求我,他想让我成为她那样的人,却又怕我成为那样的人。”顿了一下,对着他笑了:“显然,我不会像她那样傻。”

纪如卿眸光淡淡,慕容玖的姑姑慕容婧,也就是后来的清城公主。传闻她曾跟着先帝走南闯北,一杆银枪能耍出七十二路漂亮的紫薇枪法。这样叱咤沙场的巾帼女子,最终却殁于琰谷之战。

但是,也有传闻说清城公主是在琰谷之战前死去的,因为那日的大战,清城公主并未随军出征。这件事涉及皇家秘辛,至今没有人敢去探知。

慕容玖现在是没有半点清城公主的影子,那么,许多年前呢?那个真正的她,是不是和清城公主很是相似?

“至于母亲。”慕容玖端着勺子:“在下的母亲从前很喜欢混沌,她的手艺很好,每次我跟哥哥要吃的时候,她总会替我们做。”

似是得意般:“从前大哥一直跟着父亲,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跟哥哥是陪伴母亲最多的。大哥就没有那样的好福气,所以他现在只记得父亲,都快把母亲给忘了。”

纪如卿静静的听着,传闻端静皇后温柔可亲,贤良淑德。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因为暗害宫中皇子,被赐死在懿德宫中,端静皇后的娘家也在不久后树倒猢狲散,到现在也该有十年的时间。

按说,有罪之人是不能再保留皇后头衔的,但是先皇非但没有摘去她的尊号,甚至还跟她一起合葬皇陵。有人说先皇与端静皇后夫妻情深,毕竟她为先皇诞下了三个龙嗣。也有人说,端静皇后是被人陷害。

然而,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经历了十年的光阴,到现在也已经无人得知。

“母亲一直很想带着我跟哥哥去洛阳,她喜欢那里的牡丹,还说等我及笄时哥哥也就可以得到分封,到时候,她就能用牡丹花瓣做点心给我们。”慕容玖看着混沌发呆,半晌苦涩的一笑,叹了口气:“可惜,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抬头看向纪如卿:“公子你呢?”

纪如卿眸光平静,犹豫了会儿,摇头淡淡道:“山野乡村中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玖却是笑了:“我记得许多年前有个才子与公子同姓,那人仅用三个时辰就可写出万言绝艳之文,曾在帝京中声名大震。”

“是么。”纪如卿看向别处,平静道:“或许,就是家父吧。”

慕容玖闻言,愣了一下。近于迫切的问:“你父亲是纪桡棠?”

纪如卿面色清淡,轻着声音:“家父在许多年前,是曾用过这个名字。”

慕容玖袖中的手渐渐收紧,半晌松开,低低的笑了:“我明白了。”

纪桡棠,江南人,曾经在科考中被地方官举荐来帝京考日试万言科。所谓日试万言科,就是参考的贡生要在一日之内写够万字,且不能试卷上出现墨污,文理也要清晰大气,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可想而知这种考试会有多难。

传闻中,纪桡棠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写出万言之字,文章从论古今,到评社稷,无一不是精品,在江南一带甚负盛名。

这种人本来应该在朝廷上得到重用,可惜江南的书生都改不了文人的习气,纪桡棠也不例外。科考期间,他在帝京里闭门谢客,连济舫请他去赴宴都被拒绝。

当时的纪桡棠可能是觉得来帝京应试,为表忠心,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皇帝,而不愿跟哪家的臣子有牵连,但是却在无意中就此得罪了济舫。他没能参加那年的日试万言科,因为济舫进言将那一科禁考了。

她父皇又岂能不知济舫的私心,之所以答应在那年禁考日试万言科,不外乎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考验纪桡棠是否真的能够担任朝廷重任,如果他只是个意气用事的书生,就没必要再参加什么考试了。

二是如果纪桡棠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转考其他的科目,那他就一定会是那年的新科状元,纪桡棠也会因科考之事跟济舫结下梁子,日后好为她父皇所用,用来牵制济舫。

没想到这个纪桡棠却是个硬骨头,没了日试万言科,其他的科目也不再考了,收拾行李回归老家,再也没有过音讯。

纪如卿这次来帝京,本就别有目的。纪桡棠因为济舫终生不得志,空有满腔的抱负和才华,却只能隐居山野田林,最后郁郁而终。可笑济舫还不自知,起初还试图拉拢纪如卿到自己的门下。

纪如卿却是摇头,看向了别处平静道:“家父临死前曾告诉过在下,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不要为了该忘记的事情,而忘记了应该记住的事情。”顿了顿:“家父从未埋怨记恨过,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慕容玖盯着纪如卿看了许久,他的面容虽不像往日那般温暖和煦,却也足够平静,这才笑了,悠然的点头:“是挺可惜。”

同时疑惑的问道:“那你这次来帝京是为了……”

纪如卿低头看着桌子:“父亲一生的遗憾就是没能清君侧,稳朝纲。”

慕容玖稍怔,勺子掉在了碗里,低低道:“原来如此。”理了理衣袍,声音平静:“在下却认为,公子该有你自己的抱负,何必为了令尊做到如此地步?”

纪如卿摇头:“父亲的志愿就是在下值得倾尽一生来完成的抱负。”

慕容玖愣了片刻,笑了,展开折扇,并着腿,轻摇了几下扇子徐徐道:“在下在帝京待了数年,很多事情比公子你清楚。我还是那句话,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也不是你该来插手的,不值得就是不值得。”

纪如卿淡淡道:“这世上的事,从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顿了顿,目光坚定:“信念之所以为信念,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会有人去完成,甚至绵延后代,也从不改变。”

“是么……”慕容玖看向他,微微低首,折扇压着声音,风度翩翩:“那在下就祝公子你好运了。”

撩了下衣摆起身:“有劳公子解囊,混沌很好吃。”抬手理了衣袖离开,纪如卿摸了锭碎银放在桌子上紧跟着她,两个人又在长街上转悠了会儿,最后站在石桥上赏月,月光皎洁,倒映在水中波澜不惊。风声阵阵,隐约有黑色的流云从旁边划过,很快湮灭了踪影。

水面上飘来了盏盏荷花灯,不远处的姑娘们站在河岸边双手合十,闭目祈福。最后手牵着手嬉笑着结队离开,笑声像银铃般回荡了许久许久。

慕容玖怔怔的看着水中的荷花灯,眸中溢出淡淡的神色,恍然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盏盏莲花灯温柔了夜色,也温柔了帝阙里的一场京华。

不远处的阁楼上渐渐的升起了笙歌,丝竹管弦的声音穿透夜色飘荡过来,琵琶声碎,羌笛幽怨。楼上的姑娘凄凄的唱着离人的歌儿——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哀怨的声音似悲似泣,引来客人们的倒彩声,姑娘怯怯的退下台去,有人上来连声抱歉,说那姑娘远征戍边的亲人未归,适逢佳节不免想起了故人,还请诸位客官海涵。紧接着,欢乐的曲子终于响了起来。

这是欢乐的一天,所有悲伤的情绪都是罪过,所有悲伤的记忆都不应该被想起,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遗忘,什么都可以隐藏,什么都可以被埋葬。

歌里繁华,梦里烟花。谁还记得许多年前,曾有人站在这里引歌长啸,剑试霜华?谁还记得许多年前,曾有人浅笑回颜,白衣胜雪,一颦一笑倾尽了天下?

而如今,画船雕龙,微波荡漾。隔着湖水,小楼上的人们把酒言欢,歌女的声音婉转若莺,已经开始唱起了绿树后庭花。

时光荏苒,明月楼上的月光皎洁依旧;流年偷换,碧落黄泉生死相随的誓言却早已碎成了灰。北塞边的雁阵不归,黄沙里的忠骨已寒。到现在谁还在说着那样的谎话,我欲与君相知,此情此意至死永不移?

此去经年,珊珊的雁子又飞过了一个来回。荼蘼落尽,济襄城远,今时今日,谁还敢再问上一句真心已付,未到白首,我还在这里,君为何仍旧不回?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慕容玖指尖轻扣石桥,低低的念了最后一句,就再也没了声。迈步沿着石桥走下去。

时隔数月,原本柳色垂荫处已经一片白霜,镜湖翠绿,微云低垂,青石板上似乎都泛着冷冷的寒意。

“街也游完了,灯也看尽了。”慕容玖神色淡漠,负手站在河边:“纪大人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么?”

纪如卿看着她,黯淡了目光。不知为什么,每次这样看着她,她的背影都是萧索和寂寥。想到这里,忽然的,他问不出口了。

指尖微收,半晌他缓缓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只消回答是,或者不是。”

慕容玖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着头转过去。

纪如卿问:“秦家的事,是你安排的?”

慕容玖漫不经心:“是。”

纪如卿继续问:“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丽妃死?”

慕容玖点头:“是。”

纪如卿又问:“你故意把林公公放在我身边,算准了我会帮你?”

慕容玖稍怔,缓缓笑了,许久,才淡淡答:“是。”

纪如卿低下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慕容玖转过身看他:“你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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