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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道长,带我回家-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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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动声又大了几分。

陆少卿便蹲下/身子,伸手也朝着地面轻轻叩击三声。

那叩击音方罢,我俩便见到梳妆台下的地面,猛地朝上翻起。

那一刻我差点以为,会有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自地底爬出。可当地面朝上翻起后,当我瞧清楚那露出的半个头后,不由很想打人。

这人明明是暗夜时分搅了人家好事,明明是自不该爬出的地儿爬到我们房内,明明是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可他却态度从容自若。竟似为了赴约赶了千里万里路,方在此时到了朋友家门外,方叩门便被等得早已心焦的朋友热情迎入屋。

他虽与陆少卿有三分相像,可身上又独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那气势仔细想来,仿佛是因他长久发号施令,所造就的,浓浓的优越感。

他着一身杏黄袍子,大大方方自翻开的地板下爬出,大大方方的朝陆少卿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我是陆云锦。”

呃?这位自打凤城外匆匆一瞥便消失,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阎罗爷,是特特来搅局的?

☆、出事了

嗬。今个却热闹了!

我只差将被子直接拉得盖住头脸了。一想起方才与陆少卿缠绵;我便不敢去瞧陆云锦的脸。暗自揣测着也不知这位阎罗爷到底来了多久,又看到多少。我突然希望;白日里的隐身术并未被陆少卿收回。

偏陆云锦故意与我作对;竟直直将目光投向我;似有意似无意道:“陆道长好兴致。”

我便不再希望自己有隐身术了。而是希望可以将那隐身术用在这位阎罗爷身上,免得他立在地中/央碍眼。

此场景,再加上陆云锦故意调侃的话,若是从前的陆少卿必然早已红透了脸。可眼下陆少卿却出乎我意料的笑了笑;万分自然地回一句:“九王兴致更胜少卿。”

“可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九王觉得何时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陆道长是在双修?”

“九王已管辖地府几千年;想必忘了,人间事并非九王管辖。”

“我只是随口一问;何况你我是旧识。”

“少卿已不记得前尘往事。少卿私事,更是不劳九王费心。”

“可我如果是你,一定会先弄清楚这身下的人是谁。”

“九王此话何意?”

“咳咳!”我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我,我本想故作潇洒地朝他们摊手,可被子底下的肉身子所着衣衫实在是少得可怜,不得不改摊手为摇头。我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便当我不存在吧。”

陆云锦却叹了口气,万分忧伤地回我:“本来我也很想当你不存在的。可是今夜我来打扰你们,就要说的话,必须有你在场!”

“有我在场?”我指自己鼻尖,又发现春/光大/泄,忙不迭将手臂放回被子里,只觉一张脸滚烫滚烫。

陆少卿就蹙眉,而陆云锦竟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并顺手拿起那面菱花镜。

“花锦绣,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呃?陆云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你到底要将共用肉身的事隐瞒他到何时?”

好么,这回子不用我纠结,这位阎罗爷直接将话挑明了。只是我与鸣萱共用一具肉身的事,他又怎知?

而比我更惊讶的自然是陆少卿。但我不得不佩服他长久以来的修心养性,早已令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恢复镇定。

“若少卿未猜错,九王不止为了告诉少卿这个秘密?”

“对。可这其实也不算秘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不该被蒙在鼓里。”

“正好,少卿也有事要找九王。”

“哦?”

“凤城发生了凶/案,想必九王早已一清二楚?”

“我多少知道一些。”

“九王应该也为了那隐藏的魔道中人而来吧?”

陆云锦翻弄着手中菱花镜,就道:“我来的目的的确有好几个,可惜目前还不到说的时候。”

陆少卿便勾了勾唇角,将目光投向窗外。可窗已关合,他又在瞧何处呢?

我默默听着二人对话,早已急出了一头一脸汗水。而暗暗观察陆少卿,却见他言谈举止皆从容淡然,竟似并未听到陆云锦与我的对话。

明知瞒不住,我只好主动将与鸣萱共用一具肉身的事说出。本以为陆少卿会气会恼,却不想他直到我说完,方轻叹一声,道:“锦绣,其实少卿早已知道。”

“呃?!”

这话倒是大出我所料了!我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会知晓。将目光转向陆云锦,却见他也一副吃惊表情,显然并非他将实情告知陆云锦。

我正猜不透,陆少卿就道:“那日你我缠绵,瞧见菱花镜内景象的,不止锦绣。”

我说不清是何心情,傻愣愣地瞧着陆少卿,只觉口中干涩,好半响方说出话来:“那你今日还这般?是因那前缘么?”

这话令本一直摆弄菱花镜的陆云锦,紧张的自椅子上弹起,无疑我的话令他无比紧张。倒也是,他本就暗暗欢喜鸣萱,如今又提起那前缘,他如何不在乎?

可紧张的,在乎的,何止他一个?

屋内空气似凝固一般,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良久,陆少卿方缓缓道:“锦绣,少卿早已忘记所谓前缘,少卿只记得花锦绣。少卿今夜之所以如此,只是希望锦绣不要对少卿有所隐瞒。”

他说得似乎极有道理,可我心内就是有些不舒服。偏自己有错在前,如今却是无法发火了。

气氛便尴尬起来。

而陆云锦率先大笑,将这尴尬气氛打破。他将菱花镜重又放回桌上,就道:“花锦绣,陆少卿,你们也不必怀疑我怎么知道这共用一具肉身的事。我只能说,身为十殿阎罗之一,我自有我的办法。现下既然话都说开了,我觉得有必要我们四个人面对面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我知他的话万分有道理。于是就点头,道:“那好,我便唤出鸣萱,咱们四个从长计议吧。”

正要掀被子下榻,又忆起自己的狼狈样儿。我只好干咳几声,那二人都是极聪明的,立马背了身子,令我有时间将衣衫整理妥当。

待到我将一切整理妥当,便下榻,而二人皆回首,却都闭紧了口,不发一言。我踱步至那梳妆台前,陆云锦忙起身让开。深吸口气,我便坐上梳妆台前那把椅子,面对那面菱花镜。

就觉空气中似有异动。而镜面晃了晃,就露出内里景象来。

却见一个浑身火红的姑娘正趴伏在地,一头青丝铺陈了开来。

陆少卿双眉紧蹙,轻轻按了下我肩头,仿佛是在安慰我。而陆云锦却紧张地失了镇定:“她怎么了?”

我也有些奇怪,最近鸣萱总是不愿出现,而我每每用镜面照,也只见她趴伏着睡不停,好像几百年都未睡过囫囵觉呢。

手指轻轻敲击镜面,我唤她:“鸣萱?”

那趴伏在地的人肩头就动了动。

陆云锦差点没一头撞进镜面中。他心急地指着那镜内人,不停问我:“她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元神要被耗尽了?”

经他提醒,我这才忆起当初鸣萱的话来。想必两个元神共用一具肉身,终是不妥。于是便也紧张起来,我忙忙唤那镜中人:“鸣萱,你醒醒!”

唤了好半响,镜中方传出一句十分虚弱的话来:“我很累。”

“怎么个累法?鸣萱,还能听出我的声音么?我是云锦啊!陆云锦!”陆云锦将脸面紧贴着镜面,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瞧着这景象,心内也不好受,只觉是自己弄丢了肉身子在前,如今若因此连累了鸣萱,倒令我多背负一层感情债。

“鸣萱,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个累法?”

陆云锦语音颤抖,哪还是方才那镇定自若的阎罗爷?他一把拿起菱花镜,一叠声道:“鸣萱,你倒是说话啊?!”

我与陆少卿对视一眼,皆长叹口气。想来都是有情之人,自然对陆云锦此刻心境深有体会了。

“陆云锦,都是我不好,应该时不时的与鸣萱说话。可这些日子我白日忙着寻云少海,夜里又睡得沉,竟将她忘了。”

话到后来那音便越发低。我无比内疚的垂下头,却被陆云锦一把揪住领口。他大怒道:“花锦绣,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自己用的谁肉身难道也记不住?为何不常常看一下她的情况?今个她若是死了,我就拿你是问!”

我仰起脸来,透过眼前朦胧水雾去瞧陆云锦脸面,那张脸早已因暴怒而扭曲。可我的确如他所言,是没长脑子了!

“陆云锦,都是我的错。你这就将我元神逼出吧。只要我元神出窍,她便会好了。”我抹一把眼泪,认真说道。

于是那揪住我领口的手,便松了松。旋即又抓紧,陆云锦显然也很纠结;“你以为我不敢?”

“动手吧。我是认真的。”

“别逼我!”

“放开她。”

陆少卿淡淡道。

他直直走到陆云锦身前站定,缓缓开口,语气竟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你与花锦绣也已认识了五百年多年,难道真的为了救鸣萱,而忍心亲手逼出她元神?”

陆少卿顿了顿,又道:“你我都知道没有肉身,再被逼出元神后,会是怎样结果。难道你愿意亲手令她灰飞烟灭?”

“可是,我深爱鸣萱!”

“鸣萱?哪个鸣萱?她们都是鸣萱,也都不是鸣萱。”

陆少卿无比残忍的说出这事实,令陆云锦彻底冷静下来。陆少卿便将陆云锦的手拿开,一把将我圈入怀。

“锦绣,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鸣萱有事。”我不由瞧镜内那一动不动的鸣萱,只觉心内百味陈杂,竟不知如何是好。

陆少卿冷冷地瞧着呆立的陆云锦,残酷道:“既然都是鸣萱,这具肉身本就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我们谁都没有权/利替她们做出选择。除非,你自私的以为,花锦绣早已与陆少卿在一起,而鸣萱对于你来说,还有机会。”

陆云锦便徒然的跌坐在冰冷地面上,奋力拍击地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懂陆少卿的话到底对不对,只觉一颗头真的变成两颗大,而陆少卿就将眉头蹙得更紧,沉吟道:“也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变故

一句话令我与陆云锦皆将目光锁定他。而陆少卿就道:“锦绣可曾记得当初少卿所中点金术?”

那段日子陆少卿时时刻刻受点金术折磨;虽痛在他身,却是对我最大的煎熬了。我怎能不记得?!

于是我便点头;道:“至今仍觉记忆犹新呢。”

“金化发作时;少卿便会觉得浑身剧痛;竟是不能自持。若不是锦绣始终不离不弃,少卿恐怕早已放弃自己。”

“你又何必见外?恩爱夫妻本就该不离不弃。难不成只有甜时方一处?苦了却要各奔东西?”

陆少卿便定定瞧我的眼,他那双眼中深情却是浓得化也化不开了。

“锦绣,你可还记得;当日少卿是怎样抵御金化发作之痛?”

“那不止是你痛;我比你更难过,又怎会不记得!”

“少卿知道锦绣一定会记得。当时首先是由少峰师弟为少卿加持法力;以抵御金化——”

陆少卿话并未说完,我与陆云锦就异口同声道:“你是说,我们也可以为鸣萱加持法力?”

陆少卿便缓缓点头。而陆云锦就兴奋起来,也顾不上别个,只毛头小子般立起身来,一把揪住陆少卿领口:“你确定可以救她?”

“确定。”

“不会出事?”

“若出事,你就拿少卿的命相抵。”

“你的命我不稀罕。”

“那花锦绣的命呢?陆云锦,你若嫌弃少卿的命,便拿花锦绣的命来抵。”我道。

当下便不再啰嗦。我们三个简单商量下,发现只有陆云锦才是为鸣宣加持法力最适当人选。

原因却是我法力全无,形同废人。陆少卿身上毕竟带有魔性,我们又不敢确定经过他法力加持后,鸣萱会变成何种样。所以,这重任便只能落在陆云锦肩头。

陆云锦也不推辞。竟想也不想的盘膝端坐。他将法力拧成两股,分别通过双剑指,传输进了菱花镜内。我知他与鸣宣前缘,自然懂得他此刻焦急心情。于是也不多说,只与陆少卿静立一旁,紧张地注视镜内情形。

足足一炷香功夫,我方见那镜内人动了动。而又过了两盏茶时候,镜内的鸣萱方有气力盘膝坐起。

她自然比我聪明,居然很快便弄清形式。盘膝坐起后就立刻双手掐剑指,与那传输法力的陆云锦隔着一层薄薄镜面,剑指相接。

这一番法力对接,不但令镜面晃动不停,便是连空气中,也隐隐起了震荡。到了后来,就腾起一团金光,将陆云锦与梳妆台笼罩在内。场面竟是万分震撼人心。

窗前放着的油灯,灯花猛地炸起,旋即便噗的一声爆掉。

陆少卿凝眉。随之便有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并伴随着人声:“客官,客官?!”

我与陆少卿便对视一眼。而后者就急步到了门前,将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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