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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天可汗 [精校版+6章隐藏结局]-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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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好衣服从暖阁里出来时,左右没看着刷牙的东西也没早饭,便打算回起居室叫裴娘侍候。出门后正遇到孙氏,孙氏一大早已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端庄极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薛崇训道:“妍儿和奴婢们没侍候薛郎?”

薛崇训道:“我叫那丫头做别的事去,回去叫裴娘给弄。”

孙氏面有微怒,“果然不省心,我不亲自过问,她们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薛崇训笑了笑心道:这些奴婢可是我买来的。他也不说什么,问了安便赶着走了。

第二十一章 治法

薛崇训觉得做任何事擅长不擅长还在其次,最重要是要把时间“泡”在上面。就如此时那些参加科考的士子,甭管才华智商如何,首先要坚持不断地反复诵读典籍才行;而前世薛崇训学习数学也是同样的方法,反复训练演算,题海战术。

如今他做了权贵亲王,成了一个政客大部分是出身决定的,他没有仔细去想过自己是不是适合官场,是不是擅长政治……既然要靠权力生存,只有尽量多把时间泡在上面了。

除了去朝廷的日子,白天他一般就呆在亲王国里。宰相们通常下午会陆续到这里拜访说说事儿,一如以前太平公主府那样。大臣出入亲王国,本身就是在表示一种阵营站位。全部六个宰相(陆象先辞职,崔湜被刺,刘安补户部),刘安是薛崇训的嫡系铁杆;张说做专任宰相是薛崇训扶上去的,最近打得火热;墙头草窦怀贞最先就摸准了势头,向高氏薛崇训靠拢了;萧至忠旧太平堂成员,是跟着其他人一块儿的;程千里与之有联姻关系。六个宰相,五出其门,连剩下一个不常到亲王国走动的李守一也领过情留任中书省,偶尔也会来一次。

唐朝政府尽握薛崇训之手,最近通过变法的事儿慢慢开始整合太平旧党,情势的发展越来越明显了。

今日张说来了,然后刘安和窦怀贞也随后到来,萧至忠最后来,四个宰相便在亲王国说起了变法的事儿。薛崇训大部分时候是听着,偶尔只会问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事儿便是那么奇怪,薛崇训越是这样,大伙越是觉得他变得深沉成熟起来,连窦怀贞这种以前在太平面前混的老臣都不敢有轻视之心。

他们说话的地方在亲王国正门对面的正殿里,两丈高的台基,二层建筑,名字是薛崇训自己取的“风满楼”,取于“风雨欲来风满楼”之意,不过大伙并不知道出处,因为这句诗是晚唐的诗……众人只当是这楼上是个敞殿通风原因。

正殿二楼是敞殿,四面通风就像一座大号的宽阔亭子,居于楼上视野宽广,周围的桃花林、一排排垂柳、人工河、石桥近收眼底,还有一些的廊庑房屋是亲王国官吏的办公之处。这园子确实是修得漂亮,不过比起以前太平公主府的奢华还是不够,里面的廊庑明显比较小,屋顶也多用普通的青瓦绿瓦。因为薛崇训自己不怎么在意府邸的繁华,炫出来的富贵都是虚的,于是只用户部调拨的预算修,当然修不了多大。唯有这座正殿修得古朴大气引人神往。

薛崇训坐在敞殿的软塌上,做出一副很认真倾听的表情听着张说等人说话,他身上的衣服照样是紫色大科,虽做了亲王也没服黄……连姓李的亲王都不能穿黄|色,因为唐朝天子认为赤黄(赭黄)和太阳相似,太阳又是天子的象征,“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遂下令赤黄不能乱穿。到了唐高宗时,皇帝恐黄|色与赭黄相混,干脆下令官民一律禁止穿黄。

而坐在这里的官儿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官服也是紫颜色的,乍一看去大伙穿的衣服都差不多。

说话最多是张说。正值变法的准备阶段,变法又是他主持的,自然谈的最多的就是那事儿了。

“高宗时朝廷也曾在天下十六道设都督府,但那时国内兵源主要出自折冲府,平常没常备兵,都督府自然无兵可控,同时也没起到监察地方官员的作用。所以到头来都督府几乎成了摆设,地方军政大权仍然在刺史、长史之手。都督府倒成了累赘,变成安置失势官员的好去处,正因这些没有作用又未裁撤的衙门,才使得咱们大唐的官制越来越臃肿……”张说侃侃而谈。

窦怀贞也很配合地插了一句:“裁不掉不是?谁愿意干那得罪人的事!”

张说道:“咱们说变法,又没说吏治。既然裁不掉,变法也无需增设新的衙门,把都督府改一下,让他们掌兵就行了。有鉴于折冲府兵源不足,这次变法的意图便是防止外重内轻的武备状况,有必要扩大官健规模,由都督府地方驻军。”

薛崇训听到这里,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诸如“节度使”、“军阀割据”等词儿。以前他想增大节度使权力,为的是在陇右发展势力;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太平忽然退出权力场,他被推到了中央的风口浪头……

立场不同角度不同,要干的事儿自然就不同。现在他坐到了中央,当然就不愿意看到地方坐大了,制衡方是他的立场。

本来对于稳固中枢的权力来看,府兵制是最好的兵制,因为在府兵制作为主战兵力情况下,无事时大军不能集结,自然就没条件形成军阀,无法威胁京师权力。可是每当一个王朝发展成熟之际,伴随而来就是土地兼并,自耕农会越来越少,导致府兵兵源战斗力每况愈下……唐朝还算好的。

薛崇训的设想就是借口改变这种士人都知道的现状,来达成控制长安兵权的目的。他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强国强兵,争权夺利才是重点。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从张说的言论看来,张相公也是充分领悟到上方的意图的,薛崇训一听他一副为国为民的论调,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欢快。

不过在要紧的地方薛崇训还是提醒道:“给都督府兵权,同时也要防止尾大不掉,让他们专心掌兵,决不能染指地方衙门的财政和税赋……”

张说抱拳道:“晋王所言极是,我等理应想到此中关节,变法时须得反复斟酌。”

这时刘安又说起了赋税变法,虽然变法还在准备阶段,尚未正式颁诏,但是兵部要扩大“官健”,财政开支显然要大幅增加,开源节流也必须同时进行。

刘安先提出了一系列开源节流的办法,然后重点说两项重大的户部革新设想:盐政、粮政。

“榷盐法,凡新旧盐民,皆登记造册,编入亭户户籍,隶盐铁使,免其杂徭,专事煮盐纳官,盗煮私贩者论以法;于山海井灶出盐之地设置盐政机构,小者为亭,中者为场,大者为监,收榷其盐。官收之后,将盐税加入卖价,寓税于价,后转售商人;商人于缴价领盐之后,得以自由运销,所过州县不再征税,远乡僻壤商人罕到之地,官设常平盐以济其缺……”刘安胸有成竹地说道,“新盐法即十字: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

说罢一向谨小慎微低调保守的萧至忠也是赞不绝口,其他人也频频点头称赞。

刘安一时有些忘形,洋洋得意地说道:“国家榷盐粜于商人,商人纳榷粜于百姓,则是天下百姓无贫富贵贱皆已输钱于官矣!由是财政充足,张相公欲增十万兵也不在话下。”

张说有了弄钱的法子,也是颇为兴奋,“天下理财之辈,无出刘相公之右。”

窦怀贞也急忙抓住机会拍马:“当今朝廷人才辈出,国富兵强指日可待,晋王慧眼识才最是功不可没。”

薛崇训哈哈一笑,并不对正事置评,只用关心的口气对刘安说道:“刘相公的眼圈都是黑色,这段日子辛苦了。你对国家的功劳,青史上定然会有地方写的。”

刘安故作谦虚,也急忙吹捧薛崇训:“晋王前年改漕运法,与我感触颇深……漕运阻隔,法之不修,犹大于吏治不善。我辈无力阻止人之贪|欲、私心,唯有从法上着手,也能改善现状啊。”

薛崇训道:“治人让李相公(李守一)去办好了,反正他嫉恶如仇不怕得罪人,咱们给他施展的地方。”

窦怀贞满脸敬意道:“晋王知人善用,真乃国家之福。”

“哪里哪里……”好话谁不想听?薛崇训的脸都笑烂了,心情大好说道,“咱们只要精诚携手,定能干出一番大事,造就一个盛世大国流芳百世,愿诸公共勉。”

四个宰相一起执礼,纷纷说道:“精诚携手铸就盛世。”

薛崇训哈哈大笑,高兴地指着刘安道:“我真没看错你,不是还有个粮政么,说说,赶紧的。”

“半年收粮存入平仓,以免谷贱伤农,当荒年、青黄不接粮价上涨时,开平仓以平粮价,百姓受益、国家获利。由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天下拱手而治矣。”

……

薛崇训今日的心情好极了,大呼膳官弄酒菜,又唤来薛六:“去弄些歌妓来,今晚我要与诸相公畅饮,不醉不归……去把程相公、李相公也请来,下请帖。我说要买水云间那蒙小雨,来府上没有?”

“老奴不曾听说郎君此事啊?”

薛崇训道:“对了,我是叫她自己决定的……那你去找杜姐儿,让她派些人过来应急助兴。”

第二十二章 红瘦

绿肥红瘦的季节,诗人们顾不得伤春悲秋。因为变法的具体举措已经准备妥当,宰相张说拟成条呈向宫廷递上了奏章,只要批复便可下达到尚书省六部进入实办阶段。如此重大的变法自然吸引了大夫士族的注意力,哪里还有过多的心思为赋新词强说愁?

薛党的目的隐藏得很深,外围的人实在不容易看不透。加之兵制改革配套的盐政、粮政变法,都是利国利民的政策,事情一直进展得很顺利。

不料薛崇训及幕僚都觉得志在必得的时候,忽然消息传到亲王国:高太后拒绝批复,将张说的奏章退了回去!

这事儿就有点奇怪了,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高太后显然是薛郎的盟友,何况她能听政是因得到了咱们的支持,这是演得哪一出?”幕僚们一脸茫然。

有人甚至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问:“消息可靠否?”

谁有胆子把假消息弄到亲王国来?莫非是找刺激的。明显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一个幕僚皱眉道:“是不是宫里这两日出了什么事儿,高太后迫不得已?”

王昌龄白了一眼道:“内侍省到处都是鱼立本的人,这个宦官铁了心跟薛郎的,能有什么事儿?今上身边管事的是张肖,承香殿除了高太后就是金城,这些人与薛郎联系千丝万缕,反着干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另一个人点头道:“如果真要和咱们对着干,总要有个大人物牵头,宫里的皇帝……既无实权,又无羽翼,哪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做出什么事来,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薛崇训也是觉得纳闷,不过在众党羽面前他要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便不紧不慢地说道:“少安毋躁再等等,很快还有消息过来的。”

众人听罢以为然,言语便稀疏了一些。过了许久,又有宫里的宦官来了,告诉薛崇训这事儿没人为难高太后,鱼公公还劝了几句,可高太后不听非要打回奏章。

这下所有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有人建议薛崇训进宫当面问问怎么回事。过得一会王昌龄叫退了一些人,留下宇文孝等三两个最可靠的人与薛崇训密议。王昌龄道:“是不是宫里有人在高太后面前说了一旦府兵‘番上’取消,长安城防将由薛郎部下接手?”

宇文孝摇头道:“就算她知道了由咱们的人驻防长安,可对她来说有什么不好?老夫觉得不会因为这事。”

“她是大唐的太后!”

“又如何?”宇文孝愕然,“少伯以为女人和那些迂腐老夫子一样?谁做皇帝关她们屁事。何况今上又不是高太后的儿子,她连子嗣都没有,在宗庙里都不算李家的人,叶落归根百年之后还不是魂归高家。”

王昌龄争执道:“我非此意,宇文公不妨想远些,高太后因为是先帝的皇后才有此尊荣,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以后何去何从?”

宇文孝沉吟道:“少伯的意思是高太后要在中间保持一个平衡?”

这时薛崇训终于开口了:“你们又没见过高太后,怎么知道她是城府那么深的人?瞎猜罢了,这事儿好办,我进宫去问问不就得了。”

他刚说到这里,便有个家奴走到殿门口说道:“宫里来人传旨了。”

殿中几个薛崇训的心腹便停止了争论,薛崇训叫人把宦官带进来传旨,他是坐着听的,唐朝的大员就算是听皇帝传谕也不用跪,顶多站着。高太后叫他即刻进宫议事。

待宦官走后,宇文孝急忙劝道:“此事还得提个小心为好。”

而王昌龄不置可否,他大概觉得不可能有什么事,但是又不敢太断言,遂一言不发。

宇文孝继续说道:“实在有些蹊跷不得不多个心,薛郎就是抗旨不去也没啥大不了的,宫里能拿你怎么样?老夫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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