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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天可汗 [精校版+6章隐藏结局]-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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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国(和今天的藏|族是两码事)内部也是种族杂居矛盾重重,扩张是维持他们内部势力平衡的动力之一,不发动战争只有内耗崩溃。也难怪打不怕,见着缝就想叮,东线打完西线又开始了。

西域那边争夺的主要是霸权,并非关系存亡的地方,要说其他朝代,安西那地儿根本就不是中国的地盘。况且朝里还有兵部专管防务,兵部官僚们知道拿出有价值的建议出来,薛崇训想到这里便叫来薛六,把信给他送到亲王国去,与幕僚保持信息互通。

兵部倒是没多少问题,不过政事堂就有点麻烦了,现在那地儿就是个扯皮的地方,完全说不到一块,导致中枢军政两误,理政效率极低。也难怪吐蕃人认为有机可乘,他们的看法倒并没有什么错。

薛崇训坐了一会,见门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准备回房休息。今日当值的是裴娘,往常她都会在薛崇训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不少废话,今晚却是例外显得特别沉默,大概是撞见了薛崇训的丑事的缘故。

他也是有点郁闷,没出事之前就会意识到乱来会有点麻烦,现在验证了,显然对他在家人面前的形象影响很大。不过孙氏也是比较成熟稳重的女人,她都没把持住,薛崇训又有多少定力……

……

第二天政事堂的宰相们果然没说到一块儿,皇帝也不管事,想管都不敢管。左相陆象先更别提了,老头子本来就镇不住,现在又要辞职,只想着什么时候批准他告老还乡。辞呈弄上去几天不见回音,陆象先为人和气还履行着职责到政事堂坐着上值,李守一没等到消息一怒之下把官服印信扔衙门里,自己跑了。

本来事情明摆着,为了唐朝在西北的霸权必须对吐蕃宣战;可下午时又收到吐蕃使者的上书,想和唐朝议和。于是就产生分歧了,有的人认为要在边关实行强硬政策,有的人觉得时机不对不宜冒险,既然可以议和不如坐下来谈。

其中窦怀贞是什么也不主张,是战是和并不重要,他趁机提出再次请皇太后听政,以解决朝廷争议。

薛崇训到户部走了一趟,也耳闻了中书省那边扯皮的事,暂时没管先回亲王国了。

王昌龄来见了他,把薛崇训让他写的建议送了过来,关于太后听政的事儿。薛崇训本来没什么期待的内容,但是翻开一看顿时有些意外,不由得看了一眼王昌龄。

王昌龄从容道:“今早获悉吐蕃犯小勃律的事,我们都觉得这是高太后听政的时机。”

“转移视线?”薛崇训脱口问道,他还没把手里这篇建议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完。

“大概就是薛郎说的意思,换种说法而已。高太后此时问政,便可以太后旨意及政事堂的名义下令安西镇出兵;对吐蕃用兵又不仅关系安西镇,西线补给而东线防务都要协调,对外战事事关大唐国威,几道旨意下去,谁敢不从?如此一来,不知不觉中高太后的旨意就名正言顺地出长安了。”

薛崇训想了想,不觉露出了笑容:“有意思,这叫……润物细无声。”

第十一章 石灰

不管是西疆烽火又起,还是唐廷权力交替,都不怎么影响升斗小民的日常作息。通化门附近的漕运码头水面上一大早就见无数帆船,千帆迎着东升的朝阳,天地间一下子就充满了活力。码头上的官吏、商贾、搬运苦工往来不绝,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

通化门正对城内的永嘉大街上,只见一车一马正缓缓向东前行。马车陈旧没有多余的装饰之物,车子一旁还有个骑马的人,马上之人也衣着简朴,一身灰色的麻布长袍。他扬起头看朝阳时,朝阳也仿佛在看他,将车马的影子长长地拉在街面上,显得有些落寞。

骑马的人正是李守一,不能叫前宰相,他的宰相官位都还没辞掉,丢下官服印信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回乡去了。

当他抬头时,清晨柔和的阳光撒在脸上,胡须翘起,神情有些伤感失落,方正的脸严肃的表情又带着些许不着痕迹的正气。

就在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打破清晨平静的气氛,一阵男中音的高歌:“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李守一的神情骤然一凛,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是晋王薛崇训正站在一栋茶肆的二楼栏杆边上。

薛崇训也是一身简洁的打扮,外面一件青色道袍,里面是雪白的绸缎里衬,头上一块白巾扎在发髻上,没有额外的装饰之物,显得低调而整洁。他唱诗罢便自顾自地看码头上的忙碌景象,仿佛并不是唱给李守一听的,连一眼都没看。不过李守一自然知道薛崇训在这里是等他,不然他大清早跑来作甚。

果然薛崇训把视线下移,看向了李守一……堂堂宰相离职竟然只有一俩马车随行,既要装家眷又要装行李,真的太简朴了。

薛崇训叹了一口气,大声道:“你要走我不留你,如果你要回来我一定亲自去迎接你……”

李守一在马上抬起头,抱拳道:“晋王的心意,老朽心领了。”

薛崇训顿了顿,他的脸上也有些落寞,完全与他此时如日中天的权势不相称,他又说道:“刚才那首石灰吟是送你的。如果你为了成就一世清名,便这样不顾天下愤而离去,我便成全你。这首诗出自薛某之口,定能让李相公天下闻名,更能在青史上给你留个地儿。”

李守一听罢脸色有些难看,“晋王是想用激将法?您留老朽作甚,朝里朝外想坐相位者不计其数,老朽把位置让出来岂不正好?”

薛崇训道:“李相公是否忘了当初出仕时的抱负?而今意欲归隐是对朝政不满?”

李守一皱眉道:“山野匹夫,不敢妄论朝政。”

薛崇训淡然道:“这几年万民可曾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从漕运法到官健法,哪样不是与民实利,今番钱法提出,用不了多久你便能看到市井的变化……李相公,为国为民不是洁身自好坐而高论,你为官多年难道没看明白么?当然若是你只想留得美名,视天下十六道百姓生计与己无关,那当我没说,请便吧。”

李守一坐在马上没动,马的前蹄在青石路面上轻轻抛着,马上的人皱眉沉思。

薛崇训露出一丝笑意,继续说道:“若是舍得烈火焚烧,真心治理国家,区区一个名声好坏又有多大的关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就在这时李守一一夹马腹便策马前行,薛崇训见状一丝笑意僵在脸上:“李相公还是要走么?”

不料李守一头也不回地答道:“同僚尚在码头等我,过去说一声,再缓几日,若是高太不批复我的辞呈,也只得再驱使老骨头一些年月了。”

薛崇训见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重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文人最在意的还是知己者。”

后面的三娘走到栏杆前,冷冷地说道:“也没见他有多大的本事,郎君何苦苦口婆心地留他?”

薛崇训知道三娘对李守一没啥好感,以前那老小子把三娘搜查得穷途末路,她估计还有点记恨。

本来有些事儿没必要和三娘说,不过难得她上来言谈,薛崇训便说道:“李守一不畏权贵正直不阿这几年是出了名的,留他在朝里便是道德楷模,对收士人之心大有裨益;同时他也是个很自律的人,做宰相对吏治清明也有好处,无论要做什么事儿,都怕猪一样的队友,吏治一乱乱七八糟的人通关系纳贿霸占官位,捞的钱是他们的,坏的是咱们的江山。”

他说罢又沉吟道:“再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要离我而去,实在是一件很伤感的事……你会离我而去么?”

三娘的神色有些异样,默然不语。

“走罢,还得去朝里。”薛崇训转身下楼。

这时三娘低声道:“不会……”

“什么?”

三娘抬起头颤声道:“不会走,在薛郎身边……很好。”

薛崇训心下一暖,目光注视了她一会儿,只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果然还是日久见人心的好,刚认识她的时候,薛崇训还想用她去顶罪,榨取利用价值,时间一长才发现她已变成一个不可多得的心腹,再要牺牲她早已舍不得。

三娘急忙跟了上来,俩人一起下了茶肆,上了马车,一行侍卫便护卫着往北去大明宫了。

薛崇训先去了尚书省户部钱行过问制币及法令的进度,然后遇到了礼部尚书窦怀贞。窦怀贞道:“昨日咱们见了吐蕃使者,他们欲上书和亲,设法化干戈为玉帛。”

“怎么个和亲法?”薛崇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到椅子上皱眉道。

窦怀贞也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和薛崇训也算好几年的交情了,习惯了薛崇训平常在礼节上的简化,坐下来便随口说道:“还能怎么个和亲法,今上有几十个妹妹,也有没出嫁的,让咱们嫁公主去逻些城呗。吐蕃人图的倒不是女人,执意要真公主,无非就是图嫁妆……前年咱们夺取的黄河九曲那片肥地,吐蕃人一直很想要。只要和亲,西域的紧张状况也就暂时可以平息了。”

薛崇训忽然把茶杯重重地丢在桌案上,茶水溅得一桌子都是,一旁的书吏急忙拿了抹布来擦桌子。'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窦怀贞倒是没被薛崇训的怒气吓着,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薛崇训道:“那地儿就是天然的马场,送给他们好多弄些骑兵出来,到咱们西北边境烧杀抢掠?”

窦怀贞看了旁边的书吏一眼,那人急忙回避了。然后他才放低声音对薛崇训说道:“数千里之外的弹丸之地,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并不甚要紧,咱们先维持安定无事,弄好中枢的事儿才最重要……萧相公(萧至忠)也是这么个看法,咱们大唐疆土万里,不修长城,并非所有的地方都是刀枪打下来的,以和亲拉拢蛮夷各族是百年国策,如果凡事就用兵戈,四面出击有心也是无力啊。”

薛崇训没好气地说道:“不用四面出击,只打最大的出头鸟,前有突厥、高句丽,哪处是和亲解决的?”

……两人正说话的当口,先前擦桌子的书吏回避之后便不动声色地走出了户部钱行,在户部大堂一侧遇到了另一个书吏,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分开了。

得了话的书吏是兵部那边的人,不紧不慢地回到了自己办公的衙门,张说正坐在里头的书房里奋笔疾书着什么。

书吏便随手拿了一张纸走了进去,轻轻放到张说的一侧。张说头也不抬地看了一眼新递过来的东西,愣了一愣抬起头来说道:“何事?”

“窦相公去见了晋王,说起吐蕃和亲的事儿,晋王把茶杯直接摔桌子上了,弄得满桌子都是茶水。”

“知道了。”张说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又赞许道,“你办得不错。”

“小的份内之事。”

张说把手里的毛笔放到砚台上,沉思了一会,眼睛被阳光晃了一下,便转头看向书案一侧的窗户,上午明媚的阳光正歇歇地照射进来,让古色古香的官衙里亮堂堂一片。

这时一个声音道:“叔父。”

张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他的侄子张济世,因为自己的关系也在兵部出任京官。

“晋王好像欲重新对吐蕃用兵。”张说淡淡地提了一句。

侄子说道:“他这么想的?高太后不是要听政了么,这会儿应该多管内部才对,去注意西域那边干什么?”

“嗯……”张说拉长着一张马脸,面无表情,“你说现在是谁说了算?”

侄子左右看了看,笑道:“当然是薛郎,高太后多半也是听他的,政事堂也没人想和他对着干,讨不着好。”

张说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张某一身才学,难道要带入坟墓?”

“叔父文采武功,文章兵法无一不通,鸿鹄终有展翅之时!”侄子由衷地表达着崇拜之情。

第十二章 夕阳

张说多方打探,又获悉杜暹的信使私底下见过薛崇训,综合各种迹象,再加上张说对薛崇训以往的了解,便得出判断:薛崇训定然不会向吐蕃人妥协。他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在紫宸殿的御前(高太后)廷议时,张说极力反对和亲,主张对吐蕃进行武力威慑,深得薛崇训之心。

届于张说所掌兵部的多年经验,薛崇训已有意在陆象先辞职后扶持张说上位,让其有权限及时对吐蕃进行战争部署。二人再次联手,在朝里占具了压倒性的决策优势。

至于窦怀贞那厮,虽然努力向高太后和薛崇训靠拢并不顾颜面阿谀奉承,无奈在大事上判断错误,分量完全没法和张说比;程千里则一副不作为的样子,很少提出比较明确的主张,有故意忍让张说的态度。在此状况下,唐廷在西域的政策总算达成了共识。

到得下午,高太后在承香殿召薛崇训相见,下了对吐蕃用兵的旨意,同时受权薛崇训负责回绝吐蕃的和亲要求。这是她第一次决定朝政大事,也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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