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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天宝志异-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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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来发从容的道:

“我与‘返璞堂’之间,梁子不断,这其中不止是个人恩怨而已,更涉及地方武林势力的冲突,江湖利益的消长,所以,我已警觉到和他们不能并存的事实,换句话说,一场最后决断,在所难免,这场决断,关系存亡,我要因应形势,就必须做最适当的布置,不可掉以轻心,任何有可能影响成败的因素,都得事先加以剔除——”

怔了一会,楚雪凤神情僵硬的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

点点头,钱来发十分恳切的道:

“不错,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对沈落月仍然不能忘情,则我与‘返璞堂’之间的决断便不宜牵连到你,楚姑娘,这纯为就事论事,无关交谊,只有祛除一切可虑的变异,方能获得胜算的掌握,这么办,于你于我,俱皆有益无害……”

楚雪风沉默良久,始声调幽怆的道:

“钱来发,你是个相当有理智的人,但理智得过了份,就未免显得冷酷寡情了,在你的心目中,除了对现实形势的关注,基业兴长的维护,以及个人立场的执着之外,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属于你自己本身的情感?表面上看,你随和、亲切、风趣又不拘小节,实际上你,却洞彻世故,且冷硬如石,‘报应弥勒’四个字加诸于你,真是再也恰当不过,弥勒原是笑口常开的,而弥勒专司报应,则在笑颜之后的那种肃煞,就令人不寒而栗了……”

钱来发搓着两只肥手,微笑不安的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楚姑娘,我可是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一扬脸,楚雪凤道:

“坦白讲吧,刚才你问我对沈落月是否尚有情份存在,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或者想进一步表达什么方始有些疑问,弄到后来,竟然全不是这么回事,钱来发,你考虑的只是你个人的利益、成败,何尝注意到我的苦闷、彷徨以及无所适从的窘迫?”

钱来发陪着笑道:

“你先莫生气,楚姑娘,我说过,有关我与‘返璞堂’之争,只是就事论事,不涉私谊,你要真能斩断和沈落月间的余情,我自然希望你帮我一把,否则,岂非你我都在为难?其实我也是替你设想;至于你如今的境遇,也没有什么苦闷彷徨或无所适从之处,但凡你高兴,衣食住行俱无问题,多你一口人,对我而言,根本不造成负担,你要愿意,住一辈子也行!”

楚雪凤恨得直咬牙:

“住一辈子,大佬,你有财有势是不错,多养我一口人也养得起,问题是我凭什么?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无家无根又被抛弃的女人,我成年论月的跟你身边,伴进伴出,随东随西,看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怎么说?你要留我,我也愿意跟你,但你好歹总得有一句话,哪怕我是你的侍妾、你的情妇、你的灶下婢,至少你也给我一个身分能够对外露脸……”

钱来发的表情不像在笑,因为他自觉这不是该笑的时候,当然不似在哭,事实上亦没有哭的道理,他的心绪十分复杂,宛若打翻了五味瓶,有些不辨酸甜苦辣,但无可讳言的却有一股燥热在血脉中奔流上升,这股燥热掺杂着兴奋与喜悦,更有一种无名的鲜活感一—不论你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也不论你是否已过了青春的年龄,能有个女人,尤其是—个如此姣美的女人主动来接纳你,总是—桩可喜的事。

钱来发江湖数十年,有血有泪,有苦有乐,大风大浪里增长了钱来发无限的见识,也体验尽人间的险恶,世态的炎凉,红尘十丈中的千奇百怪,他早已圆通妙彻,洞察在心,然而,这—切无涉于眼前小女子的怨嗔幽叹,—颦—笑间,竟又是另一端悱恻的缠绵的感受了。

目瞪瞪的盯视着楚雪凤,钱来发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里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头好,楚雪凤被他看得怪难为情的垂下头去,又在垂首的—刹“噗哧”笑出声来。

对钱来发而言,真个此时无声胜有声么?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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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第二十三章先发制人

鲁元标和卢毓秀两个人跟着焦二顺赶到山庄的辰光,已是午夜,钱来发没有说错,三位仁兄,果然是串成一提溜来了。

钱来发披衣迎客,就在二楼寝居对角的静室里同他请来的两个伙计朝上面;粗伟黑胖,满脸横肉累累的鲁元标,仍然是老毛病未改,即使沿途赶路,也照旧喝得黑脸透紫,开口闭口,酒气薰人,干瘦的宛若一把枯柴似的卢毓秀,却显得相当斯文倜傥,举手投足轻飘飘的,带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一张面孔有些不正常的青白,像被什么玩意淘虚了。

—看到钱来发,鲁元标立时弯下腰来,先打个酒呃,才堆起那一脸油光紫红的笑:

“老久不见大爷了,把我想得好生着慌,大爷近来一定越来财源茂盛,福星高照,我鲁元标在这里向大爷请安啦!”

钱来发吸吸鼻子,没好气的道:

“我看你马尿灌得差不多了,鲁元标,你就不能少喝两口?我他娘着人前去找你,必定有事,你这样晕天黑地的溺在酒瓮子里,如何还办得了正事?”

鲁元标哈哈大笑,露出那一口参差不齐、黄黑交杂的牙齿来:

“我说大爷,别人不了解我,倒也罢了,难不成大爷你也不了解我?你是知道的,我鲁元标喝酒是喝酒,却从来不误事,酒醉心明哪,大爷,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给大爷你出过岔子来?”

哼了一声,钱来发吩咐一边的焦二顺:

“给我砌壶浓茶来,先叫这混帐东西醒醒头脑。”

焦二顺回应着转身自去,钱来发又冲着卢毓秀一笑,语气也变得和悦多了:

“焦二顺是在‘巧黛楼’含芳姑娘那里寻着你的?”

卢毓秀躬了躬身,笑得居然有些腼腆:

“大爷明鉴,我除了含芳那婆娘的居停,已经很少再到别处花俏了,近几年来,身子骨比不得从前,自己也感到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因而时时念着大爷的劝戒,能收敛就尽量收敛……”

鲁元标不怀好意的一笑,插嘴进来:

“少他奶奶在大爷跟前假撇清,我这两三年里只见过你四面,四次都在不同的窑子里和你碰头,还说你收敛哩,要是不收敛,你还想弄个三宫六院啊?”

看了鲁元标一眼,卢毓秀冷冷清清的道:

“我两个是长见不如怀念,老鲁,两三年里碰上四次已经嫌多了,我那点毛病,总比你的嗜好要强,你看看你,成天到黑,活脱个醉驴似的,像话么?”

鲁元标又打了个酒嗝:“有什么不像话?酒肉穿肠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当你比我高尚?我呸,三吊筋吊个脖子,两枚卵蛋捏个鸟,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皮包骨的一副身架,你他娘早叫那些无底洞给淘空啦!”

皱起双眉,卢毓秀却毫不愠恼,只淡淡的道:

“不和你鬼扯,你是越喝越浑,越喝越蛮!”

鲁元标大声嚷嚷:

“我鬼扯,我浑,我蛮?娘的,我一—”

打断鲁元标的语尾,钱来发轻叱道:

“三更半夜,穷吆喝什么?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商量,不是听你们斗嘴来的!”

卢毓秀淡然笑道:

“原是来替大爷当差跑腿的,老鲁就偏偏爱在节骨眼上瞎搅合,我受他几句不关紧,怕是惹恼了大爷,还以为我也和他一样不懂事。”

鲁元标一听卢毓秀在给自己小鞋穿,不禁又火了起来,脸上的横肉一扯,正待拿话顶驳,钱来发已瞪了他一眼,重重的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不准再吵了,我有极要紧的事情嘱托你们!”

等鲁元标与卢毓秀分在左右落坐,钱来发才在对面的大圈椅上坐稳,神情严肃的道:

“这桩事相当麻烦,危险性也很大,说穿了,就是卖命的勾当,你两个在答应之前,要多加考虑,若有难处,亦不必勉强一—”

猛一挺胸,鲁元标抢着道:

“大爷,你这样说,简直就是小看了鲁元标,水里火里,但凭大爷交代一句,谁要打个吭吃,便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钱来发笑了笑,道:

“你确认有这个担当?”

双目骤睁,鲁元标面孔挣红了:

“大爷,我鲁元标是块什么料,大爷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叫我舞文弄墨,斡旋说合,我乃一窍不通,若是冲锋陷阵,豁命卖肉,姓鲁的包管称得上一等一的好手,那一年,大爷从‘七连环’手里救了我,我虽说拚到一身是血,遍体鳞伤,却没耍过半点孬种吧?”

“嗯”了一声,钱来发道:

“这倒是实情……”

视线转向卢毓秀,他接着道:

“你呢?你有问题没有?”

卢毓秀耸耸瘦肩,道:

“士为知己者死,大爷。”

钱来发满意的道:

“好,我就知道找你们两个来准没错,不过,我却有言在先,这档子事,虽然十分危险,能保命还是以保命为上,我决不希望你们有任何闪失——”

正说到这里,焦二顺已擎了托盘快步而入,他手脚利落的替房中三人斟过了茶,亦不忘替自己也留了一杯,然后站到墙角,双手捧茶,摆出—副倾耳聆听的架势。

干咳—声,钱来发道:

“‘红河套’柴家府,你们听说过么?”

两人一齐点头,鲁元标又急着开腔:

“大爷难道和这—窝子祖传老横(强盗)有了纠葛?”

钱来发颔首道:

“不错,这梁子还结得不小——”

将与‘柴家府’结怨的前因后果及风闻对方将要反扑寻仇的顾虑表过,钱来发单刀直入的说明白己的打算:

“与其坐等挨剐,远不如先发制人,我身边人手不足,所以请来二位相助一臂,咱们拦到‘红河套’去,打那‘柴家府’—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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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鲁元标立时杀气腾腾,磨拳擦掌:

“大爷的主意高明,操他个娘,柴家府—窝土匪,满门强梁,决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平素里去动别人的脑筋倒也罢了,今番竟敢把霉头触到大爷身上来,这还得了?要不给几分眼色他们瞧瞧,恁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鸟气!”

卢毓秀七情不动的道:

“‘柴家府’能够动用的角色不少,大爷,我们这边一共有几个人?”

伸手叉开五指,钱来发一员一员的点将:

“五个,我,你们二位,以及楚雪凤姑娘。”

听到“姑娘”二字,卢毓秀马上两眼发亮,兴致大大的提高了:

“怎么?还有一位姑娘?大爷,娘儿们大都是娇滴滴,软绵绵的,上阵交手,流血搏命,全是玩硬的呐,那位楚姑娘挺得住么?”

钱来发嘿嘿笑道:

“当然挺得住,人家那几下子可不简单,你要不要先行考验考验?”

卢毓秀喜孜孜的道:

“只不知这位楚姑娘芳龄几何?”

钱来发笑得更有意思了:

“二十郎当,正好一朵花的年岁,而且,长得也挺俏挺俊。”

连连搓着一双手,卢毓秀兴奋的道:

“如果大爷认为有这个必要,我就和那位楚姑娘试试招亦未尝不可,大爷放心,我自会留意轻重,拿捏分寸,不致伤了楚姑娘——”

屋角的焦二顺,差一点把满口茶水从鼻腔里呛了出来,他赶忙掩住口鼻,顺手抹去嘴边的茶渍,憋着嗓门插话道:

“我说毓秀老兄,呃,咳咳,那位楚姑娘,不是旁人,乃,呃,来发爷的……呃,是来发爷的朋友,你知道,朋友……”

卢毓秀愣了一会,脑筋才转弯过来,面孔上刚刚浮现的一抹淡红猛然便转为青白,他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冲着钱来发长揖到地:

“我该死,我糊涂,我莫名其妙,大爷,唐突之处,务乞恕宥……”

钱来发挥挥手,哈哈大笑: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所谓不知者不罪,其实,我和楚姑娘之间也没什么,朋友,嗯,朋友而已,四海之内皆朋友啊……”

卢毓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惶恐加上尴尬,神情就更不自在了:

“从来不曾听闻过大爷有这一方面的关系,因而便未向这一头上联想,偶见鲁莽,决非有意,大爷宽宏,我诚敬领受之外,日后自将益加戒惕审慎……”

钱来发和颜悦色的道:

“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过就了,你也别挂在心上。”

另—边,鲁元标幸灾乐祸的咧嘴嘲笑:

“早他娘告诉过你,色字头上—把刀,你偏不信。看看你刚才的那副德性吧,一提到姑娘两字,立时眉飞色舞,招子透亮,还待打谱给人家喂招套式哩,你是个什么心思,大伙肚里雪亮,嘿嘿,差的是你没往深—层去探究,也没考虑到大姑娘的渊源来处,想入非非之下,姓卢的,你不自讨苦吃,又叫准来讨?”

卢毓秀目光下垂,正襟危坐,如何还提得起精神来同鲁元标抬杠?鲁元标得势不让人,挺直了上身,大马金刀的接着道:

“所以说,你这坏毛病必须要改一改,否则,不知哪一天闯祸下来,连脑袋是怎么掉的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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