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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凤楼梧桐-第28章

小说: 凤楼梧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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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再也顾不了许多,坐下身来,风卷残云也似的,把盘中各物吃了个精光,还吃了两碗稀饭,觉得是差不多了……

这才把碗盘收回盒内,提放至那铁栅之旁,天也就差不多黑了……

一个人在这石室之内,顿时觉得简直是太无聊,石案上有一古铜灯盘,甘子梧找到了火种,把灯点燃,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不禁又长叹了一口气,这整整一天的时间,确实令他感觉到,失去了自由的滋味……

莫奈何,他再次倒身在床上,良久之后,他竟渐渐入了梦乡,半夜里,一阵极其轻微的丝丝之声,把他由梦中惊醒,他清澈的看见室顶上,那石洞又被人错开了,正有一个头罩面纱的女人,向自己窥视着。

甘子梧不由一惊,当他惊怔的坐起之时,那黑影却失踪了。

隐隐听到一声凄长吁叹之声。

于是,又开始静寂了,室内那盏古铜灯,尚在一伸一缩的吐着光焰,午夜里,这调调儿可真有几分吓人。

甘子梧勉强定了一下心,在床上做了一会吐纳功夫,这才探掌震灭了灯倒身就寝。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铁栅内又已放着一份食篓,他到后室,洗漱一净,看了看这幢石质坚硬的石室,好似专门是关人用的,试探了几个地方,都是其硬如钢,休想移动分毫。

于是他不得不对逃走之心感到失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天魔女柳傲霜能够放自己出去,否则凭自己的能力,要想能逃出去,可真是难比登天了。

一天又是这么过去了,这一整天,简直比昨天还更不如,整整的一天,除了那哑仆送饭之外,就连那谢小莉和朱道凤二女弟子,也没有见一个出现。

在这方圆不过三丈见方的斗室之内,甘子梧真感到是渡日如年了。

晚上,正当他点燃了灯光,一个人坐在书案上翻阅着桌上的书本之时,忽听得头上石板移动之声,跟着又露出一个人头来。

甘子梧抬头看时,却听见那人清脆的笑了一声,俏皮的问道:“怎么样?反省得如何了?师父可等着你的回话呢!”

甘子梧不由冷笑了一声道:“背师之举,我甘子梧宁可粉身碎骨,誓所不为,姑娘!你就免费唇舌了!”

谢小莉闻言少停又一笑道:“甘子梧!你的火气还不小吗?好!现在我不跟你说话,你再在里面好好想想吧!”

说着那石板一片丝丝之声,竟自又合拢了,甘子梧直气得隔空劈出几掌,震得室内砂石四溅,一面暴跳如雷,奈何依然无用,却又听得室顶,谢小莉格格娇笑之声和清楚的口音道:“好大的脾气!再磨练磨练吧!甘子梧,什么时候你没有一点火了,我再来跟你说话!”

甘子梧不由大喝了声:“你敢……”

谢小莉本已离开,闻声依然格格发声笑道:“乖乖好厉害……我赶快跑!”

说着似已真的走了,甘子梧不由在内又发了一阵脾气,一个人坐在床上直生闷气,愈想愈气,自己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们把自己关多久,都别想叫我拜那天魔女柳傲霜为师。

他感到迷惑了,为什么那天魔女柳傲霜一定要自己拜她为师呢?

还有从她和自己谈话里,使自己怀疑,这柳傲霜到底和父亲甘如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听到父亲已去世的消息,会感到如此悲伤?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提到过,父亲曾和这么一个女人,有如此的交往呢?她和父亲莫非已有过相当深的感情了么?

这么多的问题,一直使甘子梧感到费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石几上的灯磐,时明时灭的吐着微弱的光焰,这恼人的长夜,确实令人感到难耐了。

忽然他又听到屋顶上发出一片极为细弱的丝丝之声,甘如石不由心中一怔,暗忖:“这又是谁来了……”

猛然他想到昨夜突然现影的人,他的心不由一动,本来欲将坐起的身子,忙即重又倒下,同时伪装出了一付熟睡未醒的姿态。

果然那洞门大开了,从暗影中又闪出了一个女人头,她依然是脸上罩着一块黑而且细的面纱,因光度太暗,这女人脸上又有纱,所以根本辨不清她的脸是什么样子,只略微辨出这人那一双光亮的眸子。

她纹丝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良久不发一语,忽然竟由她那双光亮而且大的眸子里,滴下了几滴泪来,就像是几颗珍珠也似的滴落在地。

甘子梧不由暗奇,心想: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微微见她轻叹了口气道:“天啊!怎么这么像?……如石……狠心的甘……你到底竟是撇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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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魔女娇啼怀故友

甘子梧脑中思索着那些令人不解的问题,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忽然他听到屋顶上发出一片极为细弱的声响。

正当他疑怔之际,一片丝丝之声,室顶的石洞封石,又自慢慢启了开来,他不由心中一动,暗忖:“如此深夜,莫非还有人来不成?”

猛然他心中想到昨夜那面蒙黑纱的女人,使他即将坐起的身子,忙又即速倒了下来,同时尚故意装出一付熟睡的样子。

那石窗果然大开了,昏暗的灯光之下,隐隐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头,依然是一个面罩着黑纱的女人,因为光度太暗,甘子梧又是迷着眼,所以看不清这女人是什么样子,只能略微辨别出,她有一双光亮的眸子,虽然在深夜,亦可令人体会到那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甘子梧初看时不由一惊,只疑这女人定是要向自己发话,谁知良久,却不见其发一语。

他心中不由暗忖:“奇怪!她到底是谁呀?如果自己所猜不错,这女人分明就是昨夜来暗看自己的那人,只是……她到底想如何来对付自己呢?”

他想着,在榻上几乎连身子都不敢翻,一动也不动,只是凝神的观察着她。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清楚的抽泣之声,尤其是在这么深沉的夜晚,听来更是令人毛发悚然!

虽然那女人尽量的把哭声压制得很低,但是甘子梧依然听了个满耳,这不由使他感到更疑惑了。

他可以看到,那双美丽发亮的大眼睛,忽然变得昏暗无光了,最后,竟自淌下了泪来。

那眼泪就像小珍珠也似,亮晶晶的由室顶滴了下来,正当甘子梧惊奇得欲开口发问之时,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他不由把说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颤抖的声音,传下断断续续的话声道:“太像了……如石!你死得好苦啊……”

“到底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吧……狠心的如石!你到底是撇开我而去了……”

她说着说着,那声音如婺妇之夜啼,在这午夜里,太凄凉,太动人了。

任何人,在此时此景,听到了这种断肠的语句,也会令你一洒同情之泪,更何况是甘子梧呢?

他初时听得心神为之一震,后来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明白,这女人到底是谁了!

因此也更令他陷于痛苦与迷惑之中。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尤其是当他耳闻着人家呼唤着自己去世先人的名字,他更不禁感到忐忑不安了!

初时尚能勉抑悲绪,可是那女人的哭声,就像是一只啼血的杜鹃,她那婉转的娇啼之声,实在令人想不到,这种声音是发自一个年已古稀的女人之口,因为那种声音太凄凉太悲伤了!

甘子梧再也忍不住,竟跟着她莫明奇妙地抽搐起来,不想,他这一哭,犹如江河决堤,竟伤心的痛哭失声。

就在他悲从中来之时,他看到天魔女柳傲霜,全身忽地一震,随着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叹。

一片丝丝之声,那块封窗的大石,又自合了起来,甘子梧见状,知道自己不小心,透露了真相,慌不迭由床上翻身而起,急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沉沉静夜,只听见一声叹息之声,随着这声叹息之声,就像一道长虹似的,突然划空而起,余音拖曳荡漾着,在甘子梧心中历久不息。

他确实在这一霎那之间,感到孤独与惆怅了……。

石几上时明乍灭的灯檠,吐着微弱的光焰,这恼人的长夜,却是难以渡过了。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因为这种悲伤的情绪,在他来说,是从来也没有感觉过的……

他抱紧着床上的被子,用以遮闭着自己的口鼻,于是,断断续续的哭声,由他口中传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打斗,莫名其妙的又被关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在他这短短二十年生命之中,可以说是太离奇古怪了。

灯檠之上的红烛,已燃到了尾节,淌下了一大滩红泪,终于光焰一吐,跟着往回一缩,顿时就熄灭了。

甘子梧哭了一阵子(与其说是“哭”还不如说是“发泄”来得妥当),把积聚在内心的种种愁绪,倾吐了一尽,慢慢才觉得好一些了。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笑道:“干嘛哭成这个样子呀?是谁欺侮你啦?”

甘子梧忙翻过身来一看,原来不知何时,那洞顶的石块,又错了开来,现出了一个美丽的倩影,此时正自含笑的向自己看着。

甘子梧认出了,那是谢小莉,不由忙把眼边泪痕擦干净,一时面红耳赤,只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理她,暗中忖道:“这丫头可真讨厌,偏偏这个时候来……”

想着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谢小莉见状,更是掩口噗哧的笑了一声,一时香肩连耸,甘子梧本来心中就够伤心的了,此时见她这么一笑,心中更感到不是味儿,忍不住回过头来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笑的!深更半夜不去睡觉,你乱跑些什么?”

谢小莉眨了一下大眼睛道:“咦!可真奇怪,我不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我问你,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人在这里,哭的是那门子呀?你倒是说说看!”

甘子梧不由被问得脸色一红,当时没有好气的回答道:“谁说我哭了?”

谢小莉笑道:“你没哭?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赖。”

甘子梧哼了一声道:“就算我哭,又关你什么事。反正我现在是被你们关着,没有办法,可是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

谢小莉忍不住,又是格格一笑,眨着那双大眼睛道:“好!不关我的事,算我多事好不好?对不起,少爷!打扰你了,我这就走!”

说着一鼓小腮帮子,扭头就要走。甘子梧本是一时气话,他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了,巴不得询问一个究竟,哪还能轻易放她走?

当时见状,不由急得在床上猛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惊叫道:“喂!别走!别走!”

谢小莉本把那块窗口封石已合上了,闻言慌忙又把它打了开来,笑咪咪的道:“对不起,我名字不是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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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把头缩了回去。

甘子梧不由急忙改口道:“啊!谢姑娘!谢姑娘!”

谢小莉才又把封石推了开,这次却是冰寒着脸,面颊上绷出一对小酒涡儿道:“相公有何吩咐?”

子梧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我……我……唉!其实你也不是不知道!”

谢小莉在他脸上瞟了一眼,“咦”了一声道:“奇怪?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你要说的话?”

可是说完了这句话,她又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纤手微抬,拢了一下额边的秀发,明眸转了一转,笑问道:“好吧!你问吧!到底是什么事?”

甘子梧明知这小妞放刁,可是现在只有求人家的时候,也只好忍着,当时道:“姑娘!我只是问,你们到底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谢小莉撇着嘴笑了笑,一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那也不一定,这就完全看你自己了……”

甘子梧不由陡然剑眉一挑,正想发话,谢小莉却抢口道:“别发脾气,这可不是发脾气的事情,你还嫌关得不够么?”

甘子梧说到口边的话,不由又忍住了,当时叹了一口气道:“唉!姑娘……我……”

说着不由沮丧得低下了头,一时心中万感交集,他真想不再作声,可是又怕这谢小莉一走,自己还不知又要关到什么时候?

所以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谢小莉见状,不由也慢吟了一声道:“我看你也是怪可怜的,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我师父本事那么大,难道你做她徒弟,还有什么委屈不成?”

甘子梧不由摇了摇头道:“唉!姑娘你哪里知道,尤其是身为侠义道中人,最忌的就是不忠不孝,我师父岷江老人尹一波,对我恩重如山,自幼抚养,我又岂能见异思迁?即便是我有心要拜令师为师,也应先返回禀告师父一番,他老人家如允许,我再来不迟,哪能就这么不声不哼的留在这里,我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尚卧病在榻……这……”

“如若传扬出去,我甘子梧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唉!姑娘你要是我,你倒是想想看!”

在他说话之时,那谢小莉一双大眼睛,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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