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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边荒传说-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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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道:“还有一个“龙王”吕光,自称凉州酒泉公,手下也有些儿郎,但怎是姚苌的对手呢?且他的据地偏处西堙,很难有大作为。”

王镇恶梦呓般的道:“姚苌……姚苌……”

高彦还以为他想问姚苌的情况,道:“姚苌也不算是聪明的家伙,为何要杀苻坚呢?徒令其它人有借口为苻坚报仇去讨伐他,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又在自颅不暇时,来侵犯我们边荒集,弄得损兵折将而回?姚苌这蠢家伙……”

王镇恶截断他道:“我明白姚苌这个人。”

高彦一呆道:“你明白他吗?你怎能明白他?除非你认识他。”

王镇恶颓然道:“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

高彦瞪大眼睛看他,感到他定有难言之隐。道:“王兄勿要怪我多事,王兄如果想到北方闯一番事业,苻丕肯定不是理想的明主。照我看,王兄可考虑新近崛起的代主拓跋珪,这个人……”

王镇恶双目杀气大盛,打断他道:“不要提这个人。”

高彦愕然以对。

王镇恶心情激动的喘了几口气,然后道:“我该付多少钱?”

高彦到此刻仍未弄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问这些事来干甚么,抓头道:“算了吧!其实连苻丕怯战也算不上甚机密情报。”

王镇恶随手从怀里掏出一绽黄金,硬塞人高彦手里,然后就那么回舱去了。

卓狂生来到仍在发呆的高彦身旁,笑道:“原来金子是这么易赚的,真后悔入错行,大家都是凭三寸不烂之舌吧!”

高彦仍呆看手上黄澄澄的金子,咋舌道:“这家伙真豪爽!”

接着向卓狂生道:“你听到哩!”

卓狂生指着自己耳朵,笑道:“怎瞒得过我这对真正的灵耳。”

高彦道:“你道他是想干甚么呢?”

卓狂生道:“他只是要借道经边荒集往北方去,目的地是关中。”

高彦道:“照我看他该是个有钱的疯子,现时关内比战国时还要乱糟糟,他未受过苦吗?”

卓狂生沉吟道:“他多少和前秦政权有点关系,否则不会如此在意前秦的情况。”

高彦哂道:“他又不是氏人,前秦的兴亡于他何干?”

卓狂生道:“这要待更深入的调查,说不定是说书的好材料哩!”

话犹未已,舱内忽传来兵刃交击的激烈响声。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往舱门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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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八 卷 第 八 章 日益孤立



“开门”!

独坐牢房内,双手仍反绑在背后的刘裕盘膝坐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彷如已化身为石头。这场牢狱之灾对他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悔辱,他是不会忘记的。刘裕自问不是记仇的人,王淡真的事当然是例外,可是他却清楚记牢刘牢之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何无忌大步走进来,凝望他好半晌,然后道:“关门!”

“砰”!

牢门在他身后关上。

何无忌默默走到他身后,蹲下去,拔出匕首,

刘裕心忖假如他一刀割破自己咽喉,肯定必死无疑。经过刘毅的事后,他感到很难完全地信任何无忌。如果他是来释放自己,何用着人关上牢门。

锋利的匕首挑上绑手的粗牛筋。

刘裕双手一松,恢复自由。

何无忌的声音在身后低声道:“司马道子亲口证实了你说的话,统领再没有降罪于你的借口,你随时可以离开,可是我却想趁这机会和你说几句话。”

刘裕左右手互相搓揉,以舒筋络,暗叹一口气,道:“你想说甚么呢?”

何无忌仍蹲在他身后,把玩着匕首,沉声道:“司马道广的话令统领阵脚大乱,惊疑不定,告诉我,司马道子为何要救你一命?”

刘裕耸肩道:“或许是因起出宝藏一事在盐城是人尽皆知的事,司马道子也认为难以只手遮天,所以说出事实。”

何无忌倏地移到他前方,迎上他的目光,咬牙切齿的道:“你在说谎,以司马道子的专横,纵然明知是事实,但为了害死你,有甚么谎是他不敢撒的?”

刘裕淡淡道:“你收起匕首再说。”

何无忌气得脸色发青,怒道:“你是否心中有愧,怕我杀了你呢?”

刘裕叹道:“你给我冷静点,今次轮到你来告诉我,假如司马道子没有为我说好话,我现在还有命在这裹听你对我咆哮吗?”

何无忌像泄了气般,垂下匕首,茫然摇头道:“我真不明白,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统领疯了,司马道子疯了,你也疯了。”

刘裕接口道:“谢琰才真的发疯。”

何无忌一震往他望来,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

刘裕平静地问道:“我们仍是兄弟吗?”

何无忌垂首无语,好一会颓然道:“我不知道。你和司马道子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司马道子和玄帅是势不两立的吗?”

刘裕道:“我当然清楚,事实上我和司马道子仍是敌人,当我失去利用价值,司马道子是第一个要杀我的人。”

何无忌的情绪稳定下来,藏起匕首,打量他道:“你凭甚么和司马道子作交易呢?”

刘裕答道:“凭的是事实。我向他痛陈利害,指出统领并没有平乱之心,只是把谢琰推上战场去送死。当天师军兵锋直指建康,统领会退守广陵,那时朝廷将任由统领鱼肉,假如情况发展至那种田地,只有我可以在北府兵来制衡统领。”

何无忌不悦道:“你勿要危言耸听,统领不知多么尊重刺史大人,过去数天一直和刺史大人研究乎乱的策略,看大家如何配合。”

又苦笑道:“不过我却很难怪你,统领确有贬谪你之心,不但因为你的表现出色,更因你的“一箭沉隐龙”太过招摇,所以想和你划清界线。”

刘裕明白何无忌的心态,这些日子来他一直追随在刘牢之左右,兼之刘牢之是他的舅父,对他又信任有加,所以自然而然的向刘牢之靠近,而谢玄和自己对他的影响力则随时间日渐减弱。

刘裕道:“统领不只是要和我划清界线,而是一心要杀我。”

何无忌没有反驳他这句话,沉声道:“你为何不投向刺史大人,际此用人之时,你对他会很有用。”

刘裕道:“如他像你所说的,我何用与虎谋皮,找司马道子谈判?”

何无忌忽然又激动起来,狠狠道:“不要再骗我了?我不相信就凭你那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可以打动司马道子这大奸贼,他难道不清楚你是玄帅的继承者吗?只是这点,他已绝不肯放过你。”

刘裕轻轻道:“除了你外,谁真的晓得我是玄帅的继承人呢?”

何无忌为之哑口无言。

刘裕苦笑道:“你怎样看我并不重要,你支持统领我亦不会怪你,只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在对曾经帮助我的兄弟一事上守口如瓶,我已感激不尽。”

何无忌垂首无语。

刘裕暗叹一口气,晓得他的心已转向刘牢之,再不站在自己的一方,只是眷念旧情和谢玄的遗命,所以仍对自己有几分情意。

好一会后,何无忌点头道:“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出卖你的。”

刘裕心忖大家还有甚么好说的,刘毅如此,何无忌也是如此,随着刘牢之在北府兵内势力日渐稳固,自己愈发孤立无援。假如刘牢之聪明点,以大局为重,和谢琰连手平乱,纵然司马道子全力支持他刘裕,仍难以取刘牢之而代之。不过他敢以项上人头来保证,刘牢之绝不会这样做。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否则谢玄不会舍他而取自己。

平和的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何无忌仍不敢正视他,点头道:“统领要立即见你。”







卓狂生和高彦尚未进入舱门,晁景已从廊道飞退而出,追着他的是一蓬剑光,骤雨般往他洒去,吓得甲板上其它团客四处躲避,与姚猛聊天的姑娘们更尖叫起来,情况混乱。

卓、高两人被逼退往一旁,香素君从舱内追出来,脚踏奇步,手上长剑挽起朵朵剑花,毫不留情地续攻晁景。

晁景却只守不攻,见招拆招,似乎可以守稳阵脚,旋又被逼退两步。

“叮叮叮叮”!

两剑交击之声急如雨打芭蕉,没停过片刻。

高彦和卓狂生交换个眼色,都有无从阻拦之叹。高彦自问身手比不上交战双方任何一人,去拦阻只是喂剑;卓狂生虽有把握稳胜其中一人,但插进去会变成双方攻击的同一目标,岂敢拿小命去博。

香素君是打出真火,一剑比一剑凌厉,晁景则愈挡愈辛苦,再退三步。

舱厅和看台上的人都挤到这边来看热闹,可是除动手的这对男女外,没有人明白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他们会忽然动起手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分别扑向两人,强大的劲气狂,往底下交手的男女压下去。

香素君和晁景毫无选择的长剑改往上攻。

从天而降的两人就那以空手对剑,或拍或劈,指弹手拨,把攻来的剑招从容接着。

香素君和晁景同时后退。

卓狂生乘机左右开弓,分向晁景和香素君各推一掌,大喝道:“停手!都是自己人。”

“蓬!蓬!”

香素君和晁景应掌退开,前者比后者更多退一步。

从看台跃下来的正是慕容战和拓跋仪,此时踏足甲板,慕容战面向晁景,拓跋仪则对着香素君,把两人分隔开来。

香素君仍是俏脸含恨,嗔怒道:“不要挡着我。”

拓跋仪张开双手,洒然笑道:“香姑娘便当卖我们荒人一个人情,罢手好吗?”

香素君似欲要绕过他,可是碰上拓跋仪亮闪闪的目光,忽又垂头轻咬香唇,“铮”的一声还剑入鞘。

以拓跋仪的修养,也不由被她动人的神情惹起心中涟漪,竟看呆了。

晁景的神情更古怪,刚才他显然是不想动手的一方,有人来解围该高兴才对,哪知他不但变得呆若木鸡,且脸上血色褪尽,变得色如铁青,两唇震颤,只懂凝视着指向慕容战的剑尖。

慕容战不解道:“晁公子不是受了伤吧?”

晁景欲语无言,这才默默收剑,但脸色仍是非常难看,颇像被判了极刑的犯人。

卓狂生向围观的各人呵呵笑道:“没有事哩!大家可以继续喝酒谈天,欣赏边荒天下无双的美景。”

香素君娇喝道:“晁景!你听着,如果你敢碰我的门,我就把你敲门的手斩下来。”

说罢掉头回舱去了。

众人还是首次听到她的声音,都有如闻天籁,绕耳不去的动人滋味。

姚猛这时来到高彦身旁,轻推他一把。

高彦不解的朝姚猛瞧去,后者仰颔示意他朝上看。高彦忙往上张望,见到那苗族美人正凭窗下望,只可惜表情被重纱掩盖,但足可令人生出异样的感觉。

晁景仍呆立在那里。

慕容战道:“晁公子没事吧?”

晁景沉声道:“阁下高姓大名?”

慕容战一向好勇斗狠惯了,听得心中不悦,这种说话的方式和态度,通常用于江湖敌对的立场,不过由于他是边荒游的客人,只好忍了这口气,但已脸色一沉,冷然道:“本人慕容战,晁公子勿要忘了。”

晁景忽然垂头叹了一口气,斗败公鸡似的垂头丧气的返舱去了。

卓狂生来到拓跋仪身边,低声笑道:“仪爷又怎样哩?”

拓跋仪老睑一红,晓得自己的神态落入卓狂生眼内,苦笑摇头,向慕容战打个招呼,一起回望台去。







刘牢之在石头城太守府的公堂见刘裕,没有其它人在旁,刘裕进堂后,亲卫还掩上大门,在外面把守。

刘裕虽恨不得把刘牢之来个车裂分尸,仍不得不依足军中礼数,下跪高声感谢刘牢之开恩。

刘牢之从坐席抢前来,把他扶起,歉然道:“是我不好,未弄清楚事情底细,便怪罪于你。这或许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小裕你勿要放在心上。”

接着又把放在小几上的厚背刀拿起来,亲自为他佩挂。

刘裕心中暗骂,这家伙确是愈来愈奸,学晓玩建康权贵笑裹藏刀的政治游戏,今回不知又要玩甚么新的把戏。

表面当然是一副非常受落,感激涕零的模样,来个尔虞我诈的同台表演。

刘牢之觉察到司马道子对自己改变态度,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刘牢之绝不会就此罢休,可是少了司马道子的配合,杀自己的难度会以倍数遽增。

以前他已奈何不了自己,现在更是无从人手,除非他刘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军中最大的规条,是违抗军令又或以下犯上,刘牢之能在这两项罪名上向他刘裕使计吗?

分主从坐好后,刘牢之微笑道:“小裕消了气没有呢?”

刘裕恭敬答道:“只是一场误会,小裕不但没有心存怨气,还非常崇慕统领大人秉公办事的作风。”

刘牢之欣然道:“真高兴小裕回来为我效力,于此朝廷用人之际,正是男儿为国效劳,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小裕心中有甚想法,尽管直说,看我可否让你尽展所长?”

刘裕心忖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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