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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边荒传说-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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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狂生笑道:“看吧!我们方总巡天生便是侦查办案的人材,这是他家族的传统,钟楼议会绝对没有选错人。”

方鸿生感激的道:“全赖卓馆主大力推荐,我才有今天。”

幕容战道:“我倒希望桓玄真的派人来和我们好好玩一场。到楼船来办事的其它兄弟有五十人,人人是百中挑一的好手,任何一人走到江湖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以这般的实力,即使刺客有孙恩的身手也难讨好。”

方鸿生道:“所以敌人只能智取,我们便和对方来个斗智斗力。”

卓狂生笑道:“小心就是本,或许船上根本没有敌人,但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放松警觉。”

庞义道:“一切留待到寿阳再说吧!大家喝一杯。”

众人举杯对饮,气氛炽热至极点。







刘裕与朔千黛来到一座山丘上,指着下方的官道说:“沿此道西行,可抵高邮湖,然后折往北方,到淮水后你该知如何走哩!”

朔千黛看着前方渐没西山的斜阳,双目现出凄迷神色,却没有答他。

离开裕州后,他们驾舟连日并行地赶路,在进入大江前,才登陆让朔千黛上岸,刘裕更再送她一程。

刘裕知她因分手在即,将来天各一方,不知是否有重会之日,所以心中充满离愁别绪,难舍难离。

叹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正如你说过的,你是属于大草原的,我则属于南方,去吧!趁天黑赶路,离开这片险境。”

朔千黛轻轻道:“情郎啊!我可以陪你到建康去,在那里才分手嘛!”

刘裕看着从头顶上空飞过逐渐远去,彷如飞往天之涯、海之角一群队形整齐的小鸟,心忖,朔千黛健美清爽的模样,将永远烙印在自己的回忆里,不管年月的消逝,自己绝不会忘记她。而每当忆起她的时候,她唤自己作情郎的声音,会如从万水千山外的大草原传来的仙籁般,萦绕耳边。

朔千黛的目光往他投来,以带点哀求意味的声音道:“答应我啊!到建康前再分手也没有分别嘛!”

刘裕感受着那令人断肠的离愁别恨,正因他们注定要分开,不可以在一起,使他不用克制心中的情绪,感觉格外深刻。

在荒岛的共患难,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这位充满异国风情的美女,在舟上虽与他未及于逾矩,却对他毫无保留的热情如火,不时投怀送抱,令他享尽温柔滋味。如果不是忙于驾舟,更因危机四伏,干柴烈火,定会出事。

所以,虽是短短一天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已大是不同。最诱人是大家都晓得,这只是一段逢场作戏的感情,日后只能在思忆中去回味。

刘裕双手抓上她两边香肩,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内中射出的深情,超越了他们之间说过的所有话,心中一阵感触。

假设自己仍是淝水之战前那个刘裕,又未曾遇上王淡真,说不定自己真会抛开一切,随她返塞外去。

苦笑道:“我只是你的情郎,并不是你的未来夫婿。乖乖地听我的话好吗?从这里到建康的水程并不好走,我必须集中精神应付想杀我的人,当帮我一个忙吧!”

朔千黛美眸泪珠滚动,呜咽着道:“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啊!不要这么狠心硬要逼人走行吗?”

忽然间,刘裕感到控制不了自己,两手转而搂上她的蛮腰,使劲把她搂紧。

朔千黛娇呼一声,凑上他的嘴唇,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一口咬着他的嘴唇,且是用力咬着。

那种痛楚令刘裕生出毕生难忘的感觉,接着她的香唇变得柔软起来,放开他,改而献上甜蜜的香吻。

一时间,两人沉醉在男女间的迷人天地里,忘记了一切,把四伏的危险、甚么家国大业,全抛于九宵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朔千黛的嘴唇离开了他,但仍保持亲密的拥抱。柔声道:“你是我的情郎!永远的好情郎。”

刘裕抽出右手,为她抹掉流满俏脸的泪珠,点头道:“我也是你的伙伴。”

朔千黛没法移开目光的瞧着他,好一会后,凑在他耳边道:“将来你在南方登上帝位时,我会送你一个族中最美的女人,让她来代替我。”

说毕放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的飞身下坡,转瞬远去。

直到她消失在官道尽处,刘裕仍呆立山丘上,百般滋味在心头。

这是一段难忘的感情,来得突然,快如电闪,于火热之时倏地结束,那种感觉确令人惆怅。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爱上了她,还是因为心中的寂寞伤痛而寻找慰藉,或是因功利的考虑,而不拒绝与她建立有情的关系?但一切都再不重要,和这柔然美女的爱恋,已随她的离开成为过去,化作心中一段美丽而怅惘的回忆,伴着他度过余生。

眼前是一个新的开始,到建康后,他要玩一个不同以往的权力斗争游戏,其凶险犹胜从前,不过,他仍是没有别的选择,不如此,他将永远没法名正言顺的攀上北府兵的权力核心,他要运用的是建康高门大族的力量。

王、谢两家虽因司马曜的死亡和司马道子的大权独揽而走下坡,可是建康的政权,始终要赖建康世族的支持而存在。像谢琰便仍有庞大的影响力,以司马道子的专横,仍不得不借他来压制刘牢之。

孙恩之乱更令建康高门和佛门敲响警号,只要自己能成为平乱的英雄,纵然司马道子对他刘裕恨之入骨,亦将拿他没辙。

何况,尚有桓玄和聂天还在大江中上游对建康虎视眈眈,司马道子如不顾王、谢两家的反对,公然杀他,不但动摇建康的根本,且会令北府兵内部不稳。

种种微妙的情况,令他感到是到建康的时候了。

刘裕深吸一口气,朝泊在东面一里处的小风帆奔去。

此时天已全黑,海风阵阵迎面吹来,令他衣袂飘飞,彷如御风而行,精神大振,也吹散了离别的愁绪。

朔千黛可否于返回大草原前觅得如意郎君呢?他不但不会因此生出妒忌之心,反会为她高兴。

人世间的遇合往往出人意表,想起初遇朔千黛时,差点因她误会自己是花妖,致被她杀死,当时印象中的她,是个无情的女战士,怎想到她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

王淡真也如是,初见她时还以为她高高在上,不把任何寒门布衣放在眼内。

岂知……唉!想起她,凄苦立即掩盖了心中的天地。只能叹句红颜命薄。

小风帆的影子出现眼前。

刘裕加速掠去,到离小风帆不到十丈的距离,倏地停下。

一道人影从船尾处站起来,长笑道:“多谢刘兄你大驾到临,令老夫没有白等一趟。”

刘裕从声音认出对方是谁,心中大懔,晓得自己是因思念王淡真分了心神,要到近处方察觉船上有人,且是力足以杀死自己的可怕高手。

刘裕沉声道:“陈公公仍不死心吗?”

陈公公从船上跃下来,没有以布罩蒙面,双目紫芒遽盛,语气轻松平静,淡淡道:“看你的气度,功夫又进步了,不过,不论你如何突飞猛进,今晚仍是死定了。”

刘裕感到他的气机完全把自己锁紧,想逃也逃不了,想保命吗?唯一的方法就是凭真功夫与他分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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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七 卷 第 六 章 生死一线



今次无可逃避地陷入与陈公公的决战,刘裕有更深刻的体会。

对比之下,焦烈武和陈公公的身手高下立判。与焦烈武之战,虽然胜得辛苦,可是打开始他便感到对方有隙可寻,能凭优越的战术,利用焦烈武心灵的破绽,把他击倒。

可是这回对上陈公公,刘裕却清楚感到陈公公的精神修养是无隙可觑,就像自亘古以来存在的高峭山岳,任由狂风吹打,也难以动摇其分毫。

为何自己竟会生出这种感觉?是否自己的气机感应更为精进,还是因为对方是养精蓄锐,再不会像上回般对自己掉以轻心不过无论如何,在气势对峙上,他刘裕己屈居下风,故而生出无法击倒对方的颓丧感觉。

刘裕心中响起警号,明白如果苦战无功,这种失败的感觉会成为致命的因素。

只恨明知如此,仍没法改变事实。

陈公公的气劲完全把他笼罩,在他锐利闪耀的眼神下,刘裕感到被眼前可怕的敌人看个通透,便像赤身裸体般难堪。

陈公公双目紫芒趋盛,显示他正不住提众功力。

刘裕暗叹一口气,勉力振起斗志。

“铮”!

厚背刀离鞘而出。

陈公公发出尖厉的笑声,忽然整个人离地上升数寸,一拳隔空击至。

刘裕面对生死关头,瞬刻间精神晋升到无人无我的状态,厚背刀先高举过头,然后分中劈下。

“蓬”!

刀锋拳劲交击,发出低沉闷雷般的劲气撞击声。

刘裕低哼一声,往后挫退三步。

陈公公落回地面,双手反剪背后,悠然道:“果然稍有进步,难怪能收拾焦烈武,不过比起本人仍有一段距离。刘裕你信不信我可以在十招之内取尔的小命?”

刘裕听得精神大振,虽然挡得非常辛苦,且差点受伤吐血,不过却知自己能挡他全力一击,已使对方暗吃一惊,故不敢乘势追击,以免自己拚命反扑。故在言语上削弱他的斗志,希望能令自己生出逃走之意,不再力图死拚。

陈公公当然不是怕自己会杀死他,只是本能反应,怕会在自己临死的反扑下受伤,那便太不划算。

想到这里,刘裕往后急退。

陈公公冷笑道:“蠢人想逃吗?”

眨眼间竟足不沾地的横过十多丈的空间,两手前移,从宽袖内探出,化为千百掌影,铺天盖地往刘裕攻未。

刘裕哈哈笑道:“谁才是蠢人呢?”

倏地改后撤为前街,厚背刀化作长芒,直破入对方凌厉的掌影里去,以简对繁,充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情怀,完全是有去无回,同归于尽的姿态。

以陈公公之能,仍不能对他此刀视若无睹,右手先缩入袖里,挥袖抽击刀锋,另一手化掌为爪,伸张不定,令人没法把握其意图。

刘裕冷喝一声,刀往下沉,令陈公公充盈劲气的一袖拂空,然后往他左爪挑去,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妙不可言,正是“九星连珠”的变招,更是他出道以来,最精微入神的杰作。

如果不是在此挣扎求存的极端情况下,加上过去几天日夜苦练刀法,绝使不出如此巧妙的刀法来。

陈公公喝道:“找死!”

左手爪化为手刀,狠劈在刘裕刀锋上。

“砰”!

气劲爆响。

刘裕这招占上主动的便宜,逼对方应招,虽被震得血气翻腾,却知此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就借对方反震的力道,移到陈公公左前侧,不单避过陈公公反拂过来的一袖,还一刀朝陈公公右肩横扫过去,心中生出在沙场干军万马中冲杀突围的惨烈感更是没有留手与敌偕亡的凌厉招数。

陈公公“咦”了一声笑道:“这招不赖啊!”

左手缩回袖裹,以两袖先后抽击往刘裕的刀锋,接着往后退开。

刘裕给他第一袖抽得真气涣散,再无以为继,哪还敢挡他第二袖,甚么乘胜追击更是提也不用提,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借劲旋开,向相反方向退左。

旋势骤止,厚背刀遥指对手。

陈公仍是神气十足,卓立三丈之外。

刘裕生出失败的感觉,纵然他不愿意承认,亦知明年今夜将是自己的忌辰。

甚么“一箭沉隐龙”,此情此景下只是讽刺和笑话,他从来都不是真命天子。

陈公公实胜他不止一筹。

换了是燕飞亲临,要击败这个老太监仍是绝不容易。

陈公公微笑道:“刘兄似乎技止此矣!对吗?”

刘裕整只持刀的手臂酸麻起来,自知己是强弩之未。当然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必不肯甘心受死,改以双手握刀,高举过头从容道:“等你真杀了我再得意也不迟。”

陈公公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让我先将你闱割,然后废去你的武功,再弄瞎你的双眼,看你还硬”

话音忽然中断,露出警戒的神色。

刘裕心忖这家伙又使诈了,会否是变成太监者都有点异于常人,明明占尽上风,仍要折磨对手,又要以阴险手段愚弄人呢两人此时置身于石滩上,离岸四、五十步,除了乱布的大小石头外,一棵树木也没有。最接近的疏树林,在刘裕后方千步之外,令刘裕纵然有心,也没法施展他独门的逃生本领。

陈公公锁紧他的气劲,刹那间大幅增强颇有扑噬而来之态。

刘裕心中一动,晓得他开始要全力出手进击,再不像刚才视他如逃不掉的囊中物般,打打说说地试招,力图逐渐瓦解他的战力和斗志。难以想见的雷霆万钧之势,即将如狂风骤雨般强攻而来,直至分出胜负生死才会罢休。

这种以硬碰硬的方式,对居于上风的陈公公并不划算,究竟是甚么原因令对方舍上策而用下计呢?果然陈公公尖啸一声,双手张开,全身宽袍“霍霍”拂动,两手收入阔大的袖内,配合他颀长的体型,便像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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