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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边荒传说-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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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正因完全掌握了他们的情况,所以成功避过他们的耳目,越过高墙的一关。

奇异的走动声传入耳内。

燕飞吓了一跳,箭矢般冲前近两丈,然后朝上跃起,来到一株老树的横枝处,没入枝叶之间,只抖下几点积雪,同时收敛毛孔,令体气不外泄。

果然三头恶犬不知从何处奔来,在树下的草丛堆绕圈子。哨楼上的燕兵拿风灯照射过来,恶犬因嗅不到不速之客,自行散去,哨兵再没有理会。

燕飞暗叫好险。

就在这一刻,他感应到纪千千的所在。

刘裕和宋悲风离开五光十色的夜窝子,沿东大街返回大江帮总坛。

宋悲风皱眉道:“如不是弥勒教的人杀了奉善,会是谁呢?”

刘裕道:“现在我们唯一之计,是把账全算到竺法庆头上,令他成为边荒集的公敌,利用他把边荒集团结起来,那么边荒集因千千唤起的精神,方可以维持下去。”

宋悲风道:“你比我了解边荒集,千千小姐唤起的是甚么精神?”

刘裕沉吟道:“每一个荒人都感觉到那种精神的存在,却很难具体描述出来,或许可以说是一种无私的爱,令荒人们生出为边荒集而抛开私利、奋斗不休的高尚情怀。以前大多数荒人是抱着赚够便走的心态,忽然间这想法被千千改变过来,体认到边荒集是这大乱时代里独一无二的乐土。也是同样的精神,令荒人矢志要把千千和小诗迎回来,因为那不但是边荒集的奇耻大辱,更是每一个荒人的耻辱和遗憾。”

宋悲风想起另一个问题,道:“假设在公布弥勒教为公敌后,却没有半个弥勒教妖人现身,会是怎样的情况?”

刘裕道:“竺法庆到南方来该是短期内的事,不会让我们久候。最重要是他成为边荒集针对的目标,我们便可在边荒布下天罗地网,把弥勒教摧毁。整个边荒集会因而处于作战的状态下,杀奉善的人迟早会被找出来。”

宋悲风道:“边荒集竟可以变成这样一个地方,真教人难以相信。坦白说,直至这刻我仍不明白屠奉三因何肯如此帮你的忙。”

刘裕沉声道:“他不是帮我的忙,而是帮自己的忙。他与桓玄的关系相当微妙,非是外人可以清楚,不过观乎他要在边荒集落地生根,便晓得他顾忌桓玄,不肯任由桓玄摆布。”

经过第一楼的空地,刘裕禁不住想起纪千千主婢。

何时她们方可重返边荒集,在重建后的第一楼弹琴唱曲呢?

燕飞伏在花园里一棵大树后,盯着入口处。一团团的雪花,从夜空降下。

两名燕兵在紧闭的大门两旁站岗,任由雨雪飘到身上去。整座行宫的守卫以外围最严密,且放置嗅觉灵敏的恶犬。过了那一关后,燕飞便轻松得多,只须避过主建筑物、哨楼和巡夜的燕兵,几可在行宫内来去自如。

眼前是通往行宫西北方有隔墙分开的独立院落的唯一入口,守卫明显增多,显然他感觉无误,纪千千确是被软禁在院里。

院内只有一组建筑物,分前中后三进,四周栽满花草树木,现在都被盖上白色的雪装。墙内乌灯黑火,只在前庭正门处挂有一盏风灯。

燕飞的心灼热起来,只要跨越院墙,他便可以见到梦萦魂牵的玉人,向她表达自己永志不渝的深情。

他推断院落裹没有燕兵,有的只是来侍候千千主婢的婢仆之流。

院墙旁亦没有可居高临下的哨楼,可是燕飞却察觉到暗哨密布于院落外四周的建筑物内。

慕容垂既晓得他会到荥阳来,当然不会于此软禁纪千千的最后关防松懈下来。只要他燕飞引起任何警觉,不单前功尽废,且脱身也成问题。

假设所有暗哨均聚精会神监察院落,燕飞可肯定无机可乘。不过只要是人,便会有人为的错误和疏忽。

他在等待机会。

一阵长风吹来,卷起树梢墙头的雪花和冻得坚硬的雪粒,狠狠抽打往院墙和四周的建筑物,远近一片模糊,守卫院门的两名卫士亦低头避免被冰雪直接打在脸上。

早满身白雪的燕飞那还敢迟疑,先扑往地面,两脚猛力一蹬,贴着地面疾往院墙射去。

到抵达墙脚的时刻,长风已去,刮起的雪花缓缓降下,景物回复清晰。

燕飞清楚感应到最接近他的两个暗哨生出警觉,正朝墙头察视,下一刻目光便会下移。他已来不及掉头回去,人急智生下功聚背部,贴上积雪盈尺的地面,发出丹劫般的火热,眨眼间像沉进水裹般埋入积雪里,只露出脸孔。

他感到敌人目光朝他埋身处扫射几遍后,移往别处去。

燕飞心叫好险,足音传来。一队由十人组成的巡兵,在两枝火把照耀下操行至院门处,与守卫施礼后,其中两人代替了原来的守卫,接着沿院墙旁的小径步伐整齐的巡走过来。

燕飞更是大气也不敢透出半口。

巡兵去后,燕飞心忖只要再有一阵像刚才的长风,该可以用他的独门身法,翻入院墙内。

就在此时,心现警兆。

破风声起,一道黑影,进入他眼角的余光里,来到离院墙十步许处,离他燕飞更是不到十步的距离。

燕飞暗抹一把冷汗,听风辨声,已知此人是第一流的高手,不过这本是常理,慕容垂不可能没有差遣高手守护纪千千,他吃惊的是此人窜出来的地方,正是早前他藏身之处,如自己此刻仍在那里,肯定已被发现。

燕飞断绝口鼻呼吸,把心脏的跳动减至最缓最轻,若非像他这般级数的高手,又是懂得道家胎息之术的人,再加上对方不以为意,否则绝没有可能躲过此人。

透过薄薄的一层雪粉,另一黑衣人无声无息地现身墙头,正朝立在墙旁的黑衣人打招呼,假若他贴墙跃下来,正可足踏燕飞埋身雪下的身体。

燕飞闭上眼睛,怕的是此人因他眼睛的反光生出警觉,那就是要完蛋大吉。

墙下的那人以鲜卑语道:“依我看燕飞早远离荥阳,他根本没法进城,只好知难而退。”

墙上的鲜卑高手道:“如此确是可惜,如能把他生擒,不但大王重重有赏,还可以出了我们一口乌气,看荒人还有甚么可以得意的地方。大王说过,若燕飞今晚不来,便真的可能已返边荒集去。”

墙下的高手问道:“千千小姐情况如何?”

墙上的人答道:“我刚和风娘通过消息,一切妥当。”

再聊两句后,墙上的高手没入墙后,墙后的高手则沿墙掠去。

燕飞则心神剧震,对能否见到纪千千,再没有先前的信心和把握。

两人说话间提起的风娘,在鲜卑族里是无人不知的人物,燕飞在孩童时代,已听过她的名字,属于他娘亲一辈的高手,现在该是四十至五十之间的年纪。

鲜卑族的女性高手不多,他的娘亲是其中一个,风娘则是另一个,声名尤在他娘亲之上。风娘以轻身功夫名著胡族,又是用剑的高手,据传她的武功与慕容垂所差无几。

听先前两人的说话,慕容垂该是把她安插在侍候纪千千的婢仆里,贴身监视纪千千。以这般的一个高手,今晚又特别留神,纵然他能进入眼前可望不可即的院墙,亦恐怕难过得她那一关。

慕容垂这着棋子等若守卫纪千千的最后关防,足可令燕飞把赢回来的全输出去。

要不是天降大雪,他恐怕早被发现。

慕容垂在战略上是无懈可击的,先以恶犬把守行宫的外围地带,更以暗哨把整座院落置于严密的监视下,又配以精锐高手组成的巡逻队,加上贴身侍候纪千千的风娘,任他燕飞如何神通广大,仍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纪千千。

唯一难以理解的,是慕容垂如此布置,不是下令一见到他燕飞立即格杀勿论,而是要生擒他。在难度上实有天壤之别。

不过他此时再没有闲情去想这方面的问题,不论如何困难,要他半途而废是绝没有可能的。问题在他应否于今夜去见纪千千。

假如他可预知今晚的大雪会再下一天一夜,那他定会凭胎息之术,埋在雪层下苦候明夜的来临。

可是若天明雪停,便非常不妙。

当燕人清理积雪时,他将无所遁形。

千千啊!你究竟是不是正沉醉在梦乡之内,只要我们能于此时建立心灵的联系,我们便可以重聚在一起。

纪千千没有丝毫回应。

狂风卷至,刮得雪花漫天飞舞,远近的景物模糊不清,冰粒夹杂在雪片里迎头照脸的打下来。

燕飞别无选择,像一团雪般从藏身处贴墙升起,滚过墙头,落往院墙内墙脚的积雪里去。

他以侧身落地,一丛竹树刚好阻隔了他的视线,使他没法直接望往软禁纪千千的三重房舍,也使他避过被屋内的人看到。

燕飞贴着雪地滚往竹林,又运功把自己埋进积雪里去。

刚藏好身体,破风声至。

有人在地面上道:“今晚真邪门,雪下得这么大,令人疑心生暗鬼,我刚才见到大团雪花从墙头坠下来,你见到甚么?”

另一人道:“我甚么也见不到,只不过见到你往这里赶来,也来凑兴吧!”

先前的人叹道:“或许是我们太高估那家伙,不过小心为上,若有错失,大王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还是四处搜查一下比较妥当。”

两人以鲜卑语交谈,却不是早前的两人,可见这组高手,至少有四人之众,真实的数目当不止此。

燕飞心中叫苦。

院落内高手处处,更是寸步难行,他们在院落内来去自如,令燕飞根本无从躲避他们的耳目。只要在地面现身,一定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既然无法从地面去会纪千千,从雪层里去又如何呢?在风雪交加下,即使高手如风娘或慕容垂,亦绝没有可能察觉积雪下的活动。雪比水更有掩饰行藏的效用,兼之密度低而松软,等于从地道潜往目标。

燕飞终于见到希望的曙光,立即付诸行动。

第 十六 卷 第 七 章 重见娇娃



“当!当!当!”

三更的钟鼓声,从街上传来。

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

燕飞施尽浑身解数,终于从积雪底下钻至建筑物旁,被其基石阻挡,再难前进。

他所钻经之处会现出凹陷下去的痕迹,幸好风雪瞬即把凹位填平,不露丝毫破绽。

燕飞功聚双耳,窃听八方,正要破雪而出,院门处忽然响起足音,且人数在十人以上。他暗吃一惊,心忖难道是敌人发现了他。不过旋即推翻这个想法,前进房舍的大门张开,慕容垂的声音遥传过来道:“你们在门外等我。”

接着是两人的足音,直入屋内。

慕容垂和另一不知是何方神圣者,穿过外进,走过天井,步入中进的厅堂,一把柔和的女子声音道:“风娘拜见大王!”

慕容垂道:“佛娘请上坐!”

燕飞再吓了一跳,竟是尼惠晖和慕容垂联袂而来,肯定不会是好事。偏又无可奈何,此时他即使打消见纪千千的念头,情况仍不会有分别。逃走和去见纪千千同样是难比登天。

他能潜到这里来,实带着很大幸运的成分。没有人知道这种好运道是不是会继续下去。

尼惠晖道:“风娘可有发觉异常的情况?”

风娘答道:“我刚去看过千千小姐,她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说着令人难明的呓语,但小诗则睡得很好。”

燕飞的心像烧着了似的,因为只有他明白纪千千心力的损耗,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已达到影响她健康的地步,否则以她内功上的修养,不该会发出呓语。如她竟由此泄漏出她和燕飞有心灵相通的能力,更是糟糕透顶。

以风娘的轻功,要偷窥或偷听纪千千,均是易如反掌。

这令他多了另一个不得不见纪千千的理由。

尼惠晖问道:“纪千千的梦话有何难明之处?”

风娘答道:“我遵照大王吩咐,于千千小姐休息的时间,不敢踏足内院,所以听得不真切。”

尼惠晖讶道:“大王为何不让风娘到内院陪伴千千小姐,如此不是更万无一失吗?”

慕容垂淡淡道:“这是千千亲口要求的,我答应过便不能反悔。不过如情况紧急,风娘当然不受此命令的约束。”

接着是一阵沉默。

燕飞感到附近有多人先后掠过,不由心中大凛,晓得随慕容垂而来的高手,正翻过来的在院内展开彻底的搜索,看自己是否藏在其内。

如此情况,显示慕容垂和尼惠晖得到情报,晓得自己已潜入行宫来。

风娘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关于燕飞的新消息?”

慕容垂叹道:“我们已肯定他成功入了城。”

雪下的燕飞听得心中剧震,隐隐想到自己的漏洞和破绽,关键处正是尼惠晖。

果然尼惠晖道:“我静坐施法,清楚感应到燕飞已在城内,不由大惑难解,因他理应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里来的。”

慕容垂代尼惠晖向风娘解释道:“佛娘已臻通神的境界,今天当燕飞到达城外,佛娘便生出感应,向我指出燕飞的方位,事后对证,确是灵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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