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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龙在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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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忙点头道:“姑娘跟我来!”

就在数天前她住过的那间大客房里,劳爱好生的把自己泡在个大木桶里,口中哈着大气的撩水洗着,她这时在想,如果不是伍大海及时冒出来,只怕自己现在已血溅伍家祠堂了,因为端木良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劳爱又望望床上堆的衣衫,不由一笑自语,道:“这伍偷儿可真会办事,这套衣衫也不知他是打从哪儿弄来的,倒也十分相衬呢!”

洗过澡,劳爱又吃了早饭,立刻付帐走出“驼铃居客店”来,只见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了。驼铃居走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美娇娘,早引起一阵骚动,人们谁不投以惊奇眼光直望着劳爱骑马而去!蹄声得得中,前面正有棵大榕树,附近有家大户,门口又是轿又是马,七八个家丁正忙进忙出呢。不料这时有个年轻人走出来,正看到马上的劳爱,一怔之下,他横身拦住劳爱:“总算我们第二次又碰面了。”

劳爱见是尚武山庄少庄主,自己解除婚约的未婚夫婿宇文长江,先也是一愣,旋即冷冷道:“有事?”

宇文长江道:“当然有事。”

劳爱俏嘴一掀,道:“与我有关?”

宇文长江已是肝火直冒地道:“我问你,长青门少门主‘青衫羽士’南宫兆呢?他是被你杀了?还是被你抓去六盘山了?你快说!”沉声一哼,劳爱道:“你以为他是被我所杀?”

宇文长江道:“总是八九不离十。”

劳爱道:“可是谁见着了?”

宇文长江大怒,道:“劳爱,你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呀!那日你不请自来,表现得目空一切,你几曾把尚武山庄看在你眼中?”他一横身踏前几步,又道:“那‘青衫羽士’南宫兆便是看不顺眼你这种长辈面前卖老大的一马追你去,怎么的,你不敢承认了?”

劳爱冷笑一声,道:“宇文长江,你真的以为那日我是专程去向你道贺?嘿嘿,我只不过是借机会归还一件东西罢了,如今劳家与你宇文家情断义绝,两不相干,再要在本姑娘面前吹胡子瞪眼睛,小心本姑娘翻脸不认人。”

宇文长江仰天一声哈哈,道:“你能对本少爷怎样,尚武山庄可并不把你青龙会看在眼里呢!你少在驻马镇上耍威风?”

一听马上女子是六盘山青龙会的人,刚走出门来的一对老夫妇忙拉住宇文长江,道:“孩子,你就少说一句吧,别惹事,青龙会我们惹不起呀!”宇文长江戟指着马上劳爱,道:“岳父呀!你知道这女子何人?她便是我订过婚的未过门老婆,她下海当强盗,你想想我宇文长江会娶个强盗婆?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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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劳爱气得脸发青,一按剑就要翻身下马来呢,早被那老夫妻二人施礼不迭地道:“姑娘你快走吧,我女婿定是酒吃多了。”

就在这时候,大门口红影一闪,宁文长江的新婚妻子走出来了。

劳爱马上望去,心中也是一惊,这女子生得好美!宇文长江见妻子走来,早上前一把搂住,故作亲昵状的高声对劳爱道:“多谢你让位才使我得到如此美貌的娇妻,她才是个真正的女人,哈……”

劳爱气得全身颤抖不已中,突见宇文长江怀中的娇妻一指自己,尖叫道:“我的衣裙,你怎么穿我的衣裙?啊!原来是你把我的衣裙偷去的呀!”

劳爱惊怒交迸中,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衣衫,不由面色由青转红,望望四周围观的人群,咬牙粗声,道:“笑话,你我穿的这种衣裙那是极为平常的衣衫,你再要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小心我劈了你!”

那女的父母早上前拦住自己女儿,道:“小玖,你千万别胡说,你知道她是谁?”小玖正是宇文长江的新婚妻子,闻言早又反指着马上的劳爱,道:“我是不认识她的人,但她穿在身上的衣裙我认识,你们看上衣领口绣的两只蝴蝶,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还有她穿的裙子上面配的两条彩带……”

灰发老者早拦住女儿小玖,急急道:“别再说了,你能绣别人也能,快回屋里再说。”宇文长江仰天打个哈哈,道:“这年头强盗与小偷本就没什么区别嘛,连别人身上穿的衣衫也会动心的下手偷,哼!”

劳爱一听大怒,戟指宇文长江道:“你敢侮辱本姑娘?”

宁文长江道:“证物尚在你身上穿着,难道你能否认?”

劳爱心中在想,自己明明给了伍大海十两银子要他买的,自己又如何知道这偷儿是在这里偷来的?可恶的伍大海,他怎的不明说,否则自己也不会来这驻马镇了。双目发呆,劳爱咬牙“格格”响中,突听得宇文长江又道:“堂堂青龙会当家的,原来也是个手脚不干净人物,青龙会的……”

宇文长江话未说完,突然一团彩影当头罩下来,他尚未及出手,已听得“吧吧”两声脆响,那彩影半空中一个平旋,又飞回马背上。只听得马上的劳爱怒喝道:“这只是个小小教训,下次遇上,必取你性命!”紧接着,她力夹马腹,直往驻马镇外冲去。

宇文长江挨了两记耳刮子,直不愣的呆若木鸡,他实在难以相信劳爱的本领如此了得,竟然面对面的自己没有还手机会,这个人可真丢大了,那么“青衫羽士”南宫兆只怕真的要倒大霉了。

围观的人群,听说马上的美娇娃竟是六盘山青龙会的当家,一大半还不相信呢,不料劳爱露了一手“云里摘月”,还真令人咋舌不已,这时除了惊异之外,谁还敢上前去拦她的。

劳爱一怒出了驻马镇,拍马疾驰直冲高原而来。她心中可在怒骂着伍大海,谁的衣裙不能偷,却偏偏偷宇文长江新娶的老婆,阴错阳差的弄得自己当街出丑。只不过一个多时辰光景,劳爱已到了伍家祠堂,翻身下马,她提剑直入院门,边高声道:“伍大海,伍大海,快出来!”

祠堂廊上转出个人来,只是这人并非是伍大海。劳爱一怔,问道:“你是谁?伍大海呢?”

那人摇摇头,道:“姑娘,只怕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劳爱一惊,只见这人衣衫破烂,手臂与腿上尽是鲜血,一把青钢剑拄着地。再看这人,还真令劳爱怦然心动,只见这人年不过二十余岁,剑眉星目,胆鼻阔口,稀疏的几根胡子外,木讷中带着忠厚,只是一根蓝布带子已不能把头上的乱发扎住而使得他看来有些狼狈。

劳爱走近这人,边问道:“你说伍大海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在哪儿?”那年轻人摇头一叹,道:“他死的可惨啊!只怕已辨认不出他的模样了。”劳爱惊异地道:“可是死在祠堂中?”

那年轻人道:“祠堂内有血,但人是死在祠堂外的。”说着伸手一指,道:“呶,就在那处墙外面。”

劳爱指着年轻人,道:“你的这身伤……”

一声浩叹,年轻人道:“我这是五更天尚未到路过这里的,听得群狼争食,掩过去一瞧,只见少说也有三十头恶狼在啃食一个人,我以为那人尚有救呢,就挥剑杀入狼群,不想这群恶狼见我一入,早蜂拥着围上我,所幸我距离围墙近,就在一阵砍杀中,虽被我杀死几头狼,自己也被咬得几处伤口,不得已只好跃上墙头。”

他一顿又道:“天亮了,我才看清那被咬死的人竟早已四肢不全,血肉模糊一片了。”劳爱忽然想起端木良来,这人可能把端木良的尸体当成了伍大海的了。

心念及此,劳爱早走至墙边腾身而上了墙头,往外看去,立刻便知道那尸体并不是伍大海的。

冷冷一笑,劳爱正要返身呢,不料那年轻人竟然也跃上围墙来,道:“就是他。”

劳爱惊奇的望着身边年轻人,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年轻人,“啊”了一声,见劳爱跃下墙头,也立刻跟着下来,边又叹惜地道:“这人死的可真惨!”

劳爱一声冷笑,心中暗想,这年轻人自是不会知道端木良是如何死的。

就在祠堂外,劳爱望望四周,知道自己走后,伍大海必然也跟着走了。

当然,八成那伍大海又去赌坊了。

劳爱已坐上枣骝马,她低头望望一身破烂的年轻人,只见他身上几处尚在流血,不由自怀中摸出些伤药抛向年轻人手上,道:“快把药涂上去,也可以减轻痛苦的。”

年轻人接过药来,抱拳道:“谢谢姑娘!”

边调转马头,劳爱又道:“你得去买两件衣衫换上了,手头可方便?”年轻人一笑,道:“银子我还有,我这是一路赶回西凉去的,省着花用,尚能拿几个去买衣衫的。”

劳爱听说这年轻人是回转西凉,不由得下马来,仔细的望了这年轻人几眼,道:“你是西凉人?”

那年轻人点点头,道:“在下西凉槐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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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劳爱一听又道:“你是槐山人?”她看了年轻人一阵,又道:“请教公子贵姓大名。”

年轻人道:“在下方敬玉。”

劳爱点着头,道:“那地方的人多都把自己名字带个‘玉’字,正说明槐山出宝玉。”

年轻人一喜,道:“原来姑娘也知道槐山出宝玉呀!”

双手抱拳,又道:“请问姑娘芳名高姓。”

劳爱道:“我姓劳,劳力的劳。”

年轻人笑笑道:“劳姑娘……”他突然一怔,又自语地道:“劳力的劳,劳……”

劳爱立刻问道:“怎么啦?”

年轻人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但劳爱已从方敬玉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她缓缓的又拉马走入祠堂围墙内,道:“有件事情,我想顺便向方仁兄打听。”

方敬玉道:“劳姑娘尽管问。”

劳爱突然满面冷峻地道:“两年多前,槐山发生一桩武林凶杀奇案,不知方仁兄可曾听过?”

方敬玉一愣又惊地道:“姑娘可是说那有关于天下之最的‘玉王玉后’之事?”劳爱精神一紧,点头道:“不错,正是有关‘玉王玉后’之事。”

方敬玉道:“本来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不在槐山,我是事后才听长辈说的。”他一顿又道:“不过事情发生的经过应该没有多大出入。”

伸手在鞍袋中又取了些吃的,劳爱把东西送到方敬玉的手上,笑笑道:“该吃些东西了,你先吃些,完了我再听听两年多前的那档子事情。”

方敬玉也不客气,因为他也真的需要些吃的。劳爱又把马匹拴在祠堂廊下,自己也取了些水来喝着。年轻人吃过东西,又把伤处敷药包扎起来,这才拉过一张蒲团面对劳爱,道:“劳姑娘,你也坐下来吧!”

心情有着激动,劳爱道:“我站着也是一样,你快说吧!”

年轻人看了劳爱一眼,缓缓地道:“有位被人杀得血肉模糊年约五十左右汉子,听说这人也是姓劳,姑娘既如此关心此事,则必然与那位被杀的人有关系吧?”

劳爱点点头,却未开口。

方敬玉道:“槐山出宝玉,但宝玉以龙舌沟为最,两年多前,盛传有玉王玉后已被人取得,那是两块浑圆如鹅蛋大小的两块精玉,通体不见一丝杂色,托在掌上迎向日头,但见通体透着乳白,毫光四射,美丽极了,似这种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多见的宝玉,论时价只怕无价。”

劳爱道:“这些我已知道,我所要想知道的,是你们槐山地方的人们,有谁知道那七个蒙面凶手的!”

摇摇头,方敬玉道:“没人知道,即算是看到他们的人,只怕一个也不认识,因为当时是在黑夜,但有一件事情,不知在下当不当在姑娘面前讲?”

劳爱一笑,道:“你应该说。”

方敬玉道:“但我必须先知道那位被杀死的姓劳的又是你的什么人?”

劳爱道:“我爹。”她语气平静中含着悲痛。

方敬玉当然看得出来,这时听说那姓劳的竟是这位姑娘的爹,不由一叹,摇头道:“那在下还是不说的好。”

劳爱道:“不论是褒眨,兄台尽管说来。”

方敬玉思忖一下,才道:“在下事前说过,这些只是在下听得来的,当然不一定真实了,还望姑娘听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劳爱知道方敬玉在安慰自己,当即淡然地道:“事隔两年多,我也只是想知道得更明确一些罢了,方仁兄不必有所顾及。”

方敬玉道:“好吧,那在下便直说了。”他抹抹嘴巴,缓缓道:“槐山出了玉王与玉后,这在地方上是件大事,地方上设礼祭天,击鼓鸣锣的用大红绒布包起一顶大花盘子,抬着那两颗宝玉在地方上游行,准备七天以后呈送西凉王做为大王爷的寿礼呢,当然地方上也加派人员防守着,却不料第三日晌晚,游行刚完,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红面大汉,这大汉手施一柄劈山大头刀,腾空而起中早跃近抬宝玉人的近前——”年轻人望望劳爱,见劳爱神情似在激动呢!

劳爱见方敬玉忽然不言,低头道:“怎不说了?”

方敬玉道:“那个虬髯红面大汉,后来有人说他是青龙会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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