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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大明王侯-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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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萧凡转身便走。

陈四六脸色大变:“慢着慢着莺儿给你了银货两讫,不准反悔”

PS:说句题外话。

发完这章,我启程去外地旅游了。最近诸多杂事,心绪颇为低落,出去走走换一下心情,一个人背着包四处游荡,也许回来时心情会好很多。

笔记本随身带着,更新不会断,有空的时候就码字,现在的宾馆房间都有网线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骤然生变

萧凡的一番做作让陈四六着了急,不敢再拿乔,当场便拍了板,女儿给你,恕不退货。

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嫁女儿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诚信,萧凡面带微笑,心里却乐坏了。

时过数年,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上门女婿了,这几年跟那么多的朝堂大臣,戍边藩王耍心眼儿,掰腕子,早已变得老奸巨滑,陈四六这老狐狸终究还是栽在了小狐狸手里。

尽管有些不忿,觉得便宜了萧凡这家伙,不过陈四六还是很高兴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而且所托良人正是她和家人都属意的,这世道能有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委实很稀罕了。

陈四六是个惜福的人,他肚子虽大,但里面装的野心并不多,陈家在他这一代能够中兴,一举摘掉低贱商户的帽子,迈入官宦之家的行列,足以告慰陈家列祖列宗了。

能让陈家中兴的人,自然便是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喜欢的女婿,这世上并非只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老丈人看女婿也很有趣的。这种成就感就像做买卖时占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发现了一座金山,不动声色占下来后欣喜若狂却不得不强自镇定,憋得难受,但心中欢喜。

“贤侄……哦,不对,贤婿啊,你看,咱们是不是该签个契约什么的?”陈四六悠悠开口。

萧凡楞了:“契约?什么意思?”

陈四六抚着肥胖的大肚子很认真的解释道:“你看啊,你娶了我家女儿,可并没有任何文字性的东西证明这件事,对不对?商人讲究买定离手,恕不退换,将来你若反悔了怎么办?做人要讲诚信,有了契约就说明这笔买卖铁定跑不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哦,你和莺儿生米早已煮成熟饭了是吧?那个不算,有了契约的熟饭才叫真的熟饭……啊——”

陈周氏实在听不下去,伸手在陈四六的肋下使劲一掐,陈四六痛得跳了起来。

萧凡楞了半晌,不确定的道:“伯父……哦,不对,岳父大人说的契约,应该是指婚书吧?”

陈四六呆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对,老夫就是那个意思,婚书,也有人管它叫婚书的……”

陈周氏在一旁冷冷道:“所有人都管它叫婚书,只有你叫它契约。”

萧凡汗流满面,商人就是商人,嫁女儿在他眼里都成了一桩买卖,还写契约……

“婚书没问题……”萧凡笑眯眯的道:“产品说明书呢?”

“啊?”陈四六傻眼。

“没有?没关系,产品保质期呢?”

陈四六:“…………”

“也没有?售后服务总有吧?”

陈四六:“…………”

萧凡幽幽叹气:“你这是个三无产品啊……”

陈四六一咬牙:“再多分出陈家家产的十分之一当嫁妆”

“成交”

堂内堂外众人不由轰然大笑,一直躲在侧门屏风后偷听的陈莺儿再也忍不住了,提着裙裾便跑了出来,先狠狠瞪了一眼她老爹陈四六,然后走到萧凡身边,在他胳膊上使劲一掐,气道:“你们把我当物件儿卖来买去了?嗯?”

萧凡龇牙咧嘴苦笑道:“我原本什么条件都没有的,岳父大人一定要这么客气,身为晚辈的,却之不恭呀……”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陈莺儿气得又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陈四六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呵呵直笑,心中的滋味却有些复杂,据闻萧凡家中已有三位夫人,其中两位还是当朝郡主的身份,眼看过了今年,新帝正式用了建文的年号以后,郡主立马会被晋封为公主,天家人物多有骄奢跋扈,莺儿只是个商户之女,娘家没有任何后台为她撑腰,嫁入萧府会不会受欺负?

“贤婿啊,听闻你家中有三位夫人,莺儿……”陈四六嗫嚅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说。

萧凡是聪明人,一眼便看出陈四六的担心,抬头看着陈莺儿,她俏脸布满红晕,一双美目漾出道道波光,正是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样。

萧凡淡淡笑道:“岳父大人,无论天家之女还是商户之女,进了萧府的门,她们的身份只是我萧凡的夫人,如此而已。”

陈四六闻言心中大定,肥厚的老脸终于完全绽放出了笑容。

陈莺儿更是感动得红了眼眶,一双手悄然挽上了萧凡的手臂,再不曾松开。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众人满堂欢庆之时,陈府外又是一阵喧闹,一道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年轻男子涨红着脸,推推搡搡中硬挤进了内堂,口中大喊道:“我就是陈家的人,凭什么不让我进来?大家都是一个衙门的,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太欺负人了……”

堂内萧凡愕然回头,却见这人正是陈四六的独子,陈莺儿的亲弟弟陈宁。

在萧凡的关照下,年仅十八岁的陈宁进了锦衣卫,萧凡索性卖了个大方,让他当了世袭百户,这次回江浦忘了叫他一起,这小子居然自己从京师赶回来了。

曹毅曾任江浦知县,自然是认得陈宁的,于是朝众侍卫打了个手势,将陈宁放了进来。

陈宁踉跄着走进内堂,与父母和姐姐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扭头见客位上首正端坐着他的顶头上司,京师内呼风唤雨的诚毅侯爷,锦衣卫指挥使萧凡,身处锦衣卫日久的陈宁不敢怠慢,急忙整了整衣冠,朝萧凡单膝跪下,肃然道:“标下陈宁,拜见指挥使大人。”

萧凡苦笑不已,这小子怎么跟楞头青似的,一点眼力都没有?现在我跟你父母坐在一起,你拜我算怎么回事?

“罢了,你起来吧,这是你家,我以晚辈的身份来拜访你父母,你就不用跟我多礼了。”萧凡淡淡道。

陈宁疑惑的瞧瞧陈四六,陈四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重重一哼。

陈宁这才站起身,然后好奇的打量着萧凡。

萧凡曾在陈家住过四年,二人自然是认识的,不过陈宁那时是江浦县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有钱四处吃喝玩乐,根本很少归家,对于萧凡这个人,陈宁知道他的存在,不过那时陈四六一门心思想着把萧凡扫地出门,陈宁对这个即将消失的姐夫自然没怎么上过心,二人虽然认识很久,却一直没有过交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的落魄姐夫已然尊贵无比,手握重权,是左右天下,呼风唤雨的狠角色,更是他陈宁的顶头上司,令陈家脱胎换骨的恩人。

小心翼翼观察半晌,陈宁试探道:“指挥使大人来我家是……”

陈四六一皱眉,沉声道:“小畜生,都是自家人,叫什么指挥使大人?”

陈宁一楞:“自家人?谁跟谁是自家人?”

萧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笑道:“我跟你是自家人,你是我小舅子。”

陈宁张大了嘴,有种幸福的眩晕感。

陈四六气道:“畜生,发什么楞还不赶紧叫姐夫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物……”

陈宁呆了半晌,又惊又喜道:“姐夫你……又当我姐夫了?”

萧凡面色赧赧,“又”当姐夫,这话说得……

陈四六满脸铁青,浑身气得直哆嗦。

陈莺儿脖子暴起细细的青筋,那模样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陈宁浑然不觉,握着萧凡的手喜滋滋的道:“我的姐夫是指挥使大人,如此说来,我不就可以升官儿了?对不对?姐夫?”

萧凡叹了口气,这小子毕竟才十八岁,说话太不含蓄了,讨官儿不是不行,可你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却见陈四六颇为期待的盯着他,萧凡心中便有了数,陈家历代经商,陈四六身为家主,想摆脱商户的心思实在太急切,况且陈家只此一子继承香火,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显赫尊贵的女婿,自然希望萧凡再提拔陈家一把。

沉吟了一会儿,萧凡缓缓道:“陈宁,你年岁尚轻,经验不足,贸然将你提到高位,你也无法驾驭手下,而且此举恐遭朝中御史参劾,官场之上循序渐进才是正道,这样吧,你暂时到我身边任个贴身侍卫长,在我身边历练两年后,我把你放出去,许你一个从五品的游击将军,将来再好好干几年,升到参将甚至总兵也不算太晚,那时陈家便算是脱胎换骨,门楣振兴了……岳父大人,你觉得如何?”

陈四六眼泪都快下来了,眼眶通红,哽咽着使劲点头。

佳婿若斯,人生夫复何求?

萧凡的这番话,无异于将陈家彻底的从商户行列中拉了出来,正式跨入了官宦显赫之家,这是莫大的恩德呀。

陈家人尽皆欣喜若狂,身份二字,看不到摸不着,可它却实实在在摆在那儿,它能让一家人扬眉吐气,也能让一家人垂头丧气,尊贵与低贱,完全只看身份的高低,这是很现实的事。

陈宁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忘形的拍着萧凡的肩,大大咧咧道:“姐夫太够意思了今晚迎春楼,小弟请客,给你弄俩青倌人破一破身子,以为庆贺,就这么说定了,姐夫你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萧凡面色古怪,尴尬的笑,堂外曹毅等众锦衣卫笑得前仰后合,陈家人的脸色却全都阴沉下来了。

良久……

陈四六转过头,非常严肃的对陈周氏道:“我终于发现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陈周氏茫然中……

陈四六一指陈宁:“……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白痴?”

一顶软昵小轿,跟着十几辆大车的陪嫁之物,陈莺儿低调的正式进了萧府的门。

谨记自己的身份,陈莺儿进门之后以妾礼郑重拜了画眉和江都,四位夫人当中,陈莺儿已双十年华,算是年纪最大,可她却非常谨守本分的称画眉,江都和张红桥三人为姐姐。

守了这么多年,幸福得来不易,更须妥善经营,好好珍惜,饱尝相思之苦,今日终遂之,陈莺儿知道幸福的分量多么沉重,绝不可因自己的言行而骤然失去。

这幸福,是她亲手争取来的

在萧府与心上人度过了几天甜蜜而平淡的日子,陈莺儿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工作。

她没忘记画眉和江都的嘱托,更没忘记如今自己的相公万务缠身,作为他的妻子,自然要不遗余力为他解忧。

不知不觉,已到寒冬腊月,洪武三十一年快要过去。

这一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不啻惊涛骇浪,如今总算过去了。

腊月初三,京师天降大雪,一份奏本摆在了朱允炆的案头上。

奏本是燕王朱棣写的,里面的词句情真意切,不但表示了对新皇陛下登基的拥护,而且发誓燕王一脉世代为大明天子效忠,其忠心天日可鉴云云。

表完忠心后,燕王朱棣提了一个要求,本皇叔年轻时为国征战,数击鞑子,更且不惜性命,亲自上阵斩杀鞑子无数,如今年岁渐老,久伤复发,沉疴甚重,终日病床卧榻,怕是命不久矣,最为悲哀的是,先帝驾崩,本皇叔为了表示悼念,派三个儿子入京奔丧,以表孝心,可是这一去如石沉大海,三人皆被滞留京师,膝下无一子侍奉汤药茶水,临终连个尽孝的人都没有,想来不觉涕泪交加,尤觉晚景凄凉,臣冒死敢问陛下,能不能放我儿子回北平,让我死了也有个送终之人,若是陛下怀疑臣有不轨之意,臣愿放弃北平封地,放手一切兵权,自削燕藩,从此不理政事军务,只求临死前见儿子一面,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云云……

这份看起来血泪交加的奏本令洪武三十一年年末的朝堂又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朱棣在奏本中把自己写成了一个孤独可怜的病人,一心盼着儿子回家给他送终,甚至为了亲情而自愿放弃藩地的伟大父亲。奏本中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我光明磊落的派儿子入京奔丧,这本是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可你这个刚登基的天子却小肚鸡肠,怕我谋反而把我三个儿子全部扣押,相比人品,孰优孰劣,天下人一眼便能看得分明。

明着是可怜求恳的奏本,实际上却是一份赤luo裸的挑衅书

更过分的是,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朱棣将这份奏本复印了数十份,派快马分别传于戍守天下各地的藩王手中。

朝堂震动,藩王震动,天下震动

都察院御史,六部科道言官数十人齐聚于金殿,纷纷要求朱允炆释放三位燕王子,令燕王骨肉相聚,清流们更是发动起来,以黄观为首,纷纷将矛头指向萧凡,说他离间拆散天家,罪大恶极,请求天子降罪。

各地藩王也纷纷递上了奏本,言及天子扣押燕王之子此举太过绝情寡义,皇叔们殚心竭虑为你守江山,抗击外辱,治理军民,你却如此无情扣押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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