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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燕子回时-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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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数自诩异类;认识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其中暗送秋波者有之;心怀绮意者有之;欲上门求亲者有之;俱都没有一人如面前女子一般精刚铁铸;心有决断却又柔情万斛;令他这般牵心挂念;自欺欺人也相瞒不下;千辛万苦也要心不由已的追随于她;但她家中夫婿成排;内中还有自己兄长;自嘲委曲之意不是没有;因之此次见她言语一味轻佻;只盼着轻掩自己别后相见的激潮;然则今日得她珠泪相赠;言语之间竟有欢欣之味;。他心里也不知是打碎了哪几味调味罐子;咸的酸的甜的苦的全涌了上来;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只是那口气不觉间已有变:”莫哭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伸出手去将她面上泪痕抹干。

英洛也不是一味轻啼薄泣造作之辈;且这泪水来得莫名其妙;连自己也要诧异;又哪会珠泪汹涌?一时回过味来又颇有些难堪之意;曾经咬牙切齿准备打断骨头教训的人此刻居然与自己在床塌之上缠绵;她不由气恼自己心软;趁势要将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别动!别动;洛洛;静静坐会就好!”

她顿时恼道:”怎么不叫嫂嫂了?”

易数见得她收了泪;心下宽慰;笑嘻嘻道:”洛洛莫非以为大哥不知道你我的关系?”禄山之爪再次伸向她胸前双峰;加意揉搓。

英洛在他双手攻势之下几欲呻吟出声,又被他话中之意惊呆,道:“他果真知道?”

易数见她暂时忘记了推拒,只盯着自己,不由得意一笑,手向着下面探去,边道:“府内之事,没有大哥不知的,只有他装聋作哑的。你我燕好第一次,他便知道,只是后来……后来偏发生了他嫁你之事,订亲之时我从西北回来,与他争执过,他便道,易家的儿子凡事全凭本事,想要什么便自己争取,没个要死要活哭闹之事。”说着手在她花蕾之上撩拨了一下,见她轻颤了一回,顿如蜜蜂采蜜一般厮磨个不停,口中继续道:“自然,你作得我嫂子,也作得我的人!”想起面前之人哪里是作得他一个人的人,家中夫婿成行,自己此时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手下愈加没个轻重,只摆弄的英洛销魂蚀骨,他偏要在她耳边轻唤:“嫂嫂……嫂嫂……”

英洛被他这般调弄,险些将正事忘记,此时忙伸出手来,将他拉住,轻颤道:“当日你跟小嘉南宫他们……跟他们一起下了地道,后来怎么样了?”她当时只眼瞧着易数下了地道,便被冬萝设计带走,是以并未瞧见易数从地道口脱困,从后紧追却被黑衣人所阻之事。

易数见得她执着,虽在行事之际,亦将当日之事悠悠讲述。英洛闻得当日之事,心有所系,黯然不已,又生恐易数瞧出别情来,知他性格悖戾,亦不顾人言,怕生出别的变故来,只得将伤心之意强捺。

只是易数心肠曲折,略想一想已是明白,心中虽不辨滋味,但他乃是床帷之间的高手,专心专意撩拨于她,更将自己一路苦随其中艰辛讲一回,又将沿途趣事再讲一回,自让她没空再想别的心事,一时喜来一时恼。

他本就是言语风趣之人,若稍稍用起心来,自然使听者如沐春风,偏又讲的斗趣百倍,便是艰辛也是笑中带泪,竟让英洛心中对此人也生出了些不应有的软懦来。

一夜缠绵,良宵苦短,不过鸡鸣时分,易数爬起身来着衣,见得她全身寸缕不着,只墨发如缎,披洒一肩,遮掩了胸前春光,双目盈盈睇了过来,道:“你是不是对我的侍卫动了手脚?”她先时还想着自已夫婿众多,保不齐有哪个夫婿生出这般想法,连夜摸黑而来。冬萝等人惯会使眼色,定然知晓了此事,是以不好敲门。她这厢惴惴难安与易数缠绵了一夜,哪知道都到此时了居然还不见冬萝等人的踪影,心内多半有不好的预料,才有些一问。

易数顿时神魂不附,五魄齐飞,眼内心内全是她欲语还嗔的娇容,扑上去又紧抱着她厮磨了一回,轻喘道:“不过是从蜀中唐门高价买了些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之中武艺高强之人用的迷药,我哪知道你身边是高手环伺?”

英洛恼道:“莫非还是我的侍卫的错?”一晌贪欢,竟将之前的怒气都差点抛诸九霄,此时再翻捡剩余的怒气,未免失了气势,竟似撒娇一般:“难道都像你一般偷偷摸摸不成?”

易数软语轻哄:“我也不过是偷偷摸摸了一两回,难不成会偷摸一辈子不成?你且莫恼,错的倒也不是我,也不是你的侍卫,竟是送你侍卫的那人,他就不该送你这么多江湖杀手!”

英洛听他言下之意,再思及他一路紧随,怕是将华彻老底掀翻,知他也不是善茬,等闲不可得罪,要不然也不会得了“鬼见愁”这么个浑号,当下更不敢将他慢待,只得伸出手来圈着其颈项,吃吃笑道:“你若是醋他送了我这许多侍卫,不如你也送我个东西带在身上,岂不便宜?”

易数浓妍丽目微眯,将她全身打量一番,冷哼道:“我不是送你一块玉么?难不成你拿去送了人?”

英洛从枕下摸出块通体透白的玉来,正是易数那夜送的那块,原是在洞庭泡药浴之时冬萝替她收拾着,等到了地煞门又被她送了回来,她自己揣在自己怀中。今夜恰掖在枕下,防备晨起戴着凉。

易数伸手接过来,将那块玉又替她戴了起来,在她颊边各亲了一回,面色方才稍缓,叮嘱道:“这玉是易家信物,你切不可到处乱张扬。易家通共也就我们兄妹这三块,危急时刻自可当万钱。我虽知你男人众多,也不差我一个人送礼物,但也是我的一点子心意,好歹总比没送的强!”

英洛见他如是说,有心要推却,又生恐将他得罪,也只得随他去了。

一时里他认真穿衣,又讲了许多蜜语甜言,见得天色即将破晓,只得推门去了。这里英洛静坐半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不过盏茶功夫,方听得门外轻疾脚步之声,随后是冬萝忙忙推门而入,见得她呆坐着,惊道:“少夫人昨夜可是听到了什么?”

英洛作朦胧状,略微打了个呵欠,方疑惑道:“难道昨夜竟有什么事不成?我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微弯了弯身,似要睡去一般。

冬萝目光在她雪肤之上微一巡梭,见得颈上红痕宛然,心中惊窘,到底不好出言质询,捺下心中疑窦,侍候她梳洗上路。

不过又是十来日,长安城门抬眼即是,恰逢今日当值的军士认识英洛,从车帘之外窥得她半边脸容,一边驱赶周围百姓让路,殷殷相待,一边使一人打马飞奔,向着英府去报讯。

英洛历三朝而不倒,从一名七品校尉到今日二品大员,外人看着她圣眷隆宠,自李晏至李岚两代帝王,到如今虽已有四位夫郎,却更得楚王李瑜青目,皇子下嫁却是皇室从不曾有过的殊荣,前途正是无可限量之时,哪个不想舍下脸来巴结?

等英洛到得英府之时,门口立着的白须飘冉之人正是英田,他的身旁伴着燕婉,两侧立着英洛的三位夫郎与其兄英乔,一家子一个不缺,正切切等待。

冬萝将她自马车上扶将下来,燕婉立时迎了上来,紧搂了她在怀中摩挲,一边笑着滴下泪来,道:“身子可还好?”

英洛双目朝着各位夫郎扫了一眼,见各人眼中俱是千言万语,碍着长辈在侧,不好作出轻昵之态来,不过是略一停留,目光便留驻在了英田面上,见他也是欲言又止,似正等着燕婉所问,英洛只得将燕婉紧搂,点头道:“劳姨母记挂,我已大好,身上的毒也是全解,没什么大碍了!”

燕婉一边滴泪一边连连道好,又呼奴唤婢,使唤众人前来侍候大小姐。见得那一干儿郎皆眼巴巴的瞧着英洛,又生恐将她送出去惹人,只得招呼丫环送英洛回自己院中歇息。

周夏易这三人数月来翘首期盼,其中周夏二人在洞庭与她擦肩而过,本以为她以葬身湖底,一气之下差点将水寨翻了个个儿,其中医庐那个大坑便是二人指使兵士的杰作。后来多亏得华彻传讯,要不然二人也不知道在背后尝到了多少椎心之痛。

眼下见得她平安归来,且又解了巨毒,少了大患,顿时将以往三人之间的剑拨弩张消解了大半,一行人簇拥着她回了房。

倦燕来时,陌上相逢依(上)

英洛进得房来,与三夫婿相对而坐,初次感觉到家中夫婿众多的不宜来。譬如周峥,正房大官人的威严气派自不容置辩,统帅万军的平狄将军在家中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对着历劫归来的妻主,笑意从嘴角一点点流泻,言语却是极寡;再譬如夏友,分别这些日子,明明望眼欲穿,便是在洞庭之时闻得她在水寨之内,那份雀跃欣喜,亦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如今相对而坐,唯有痴痴注目而已;更别提易柏,心肠从来九曲十八弯,难得遇到个英洛,能够直言以对,碍于其余两夫,也不好做出亲昵之意来。

冬萝安顿了英洛洗漱一路风尘,三夫便默然坐于一旁,只等她换了家常织锦衣裙,坐于一旁榻上,见得三夫婿正襟危坐的样子,未语先笑,抿了口香茶,这才道:“莫不是要开圆桌会议?”

三人见得她轻松调笑,笑意也被浸染,这才放松了身体,或倚或坐。先是易柏顿了顿,方问道:“毒可是全解了?”

这话几乎算得上众位夫婿历来最大的心病了,即使是在大门口燕婉问过了,他仍要确认一遍。

英洛如何不知众人心事?当下点点头,认真作答:“真的全解了,这次保证能活着陪你们到七老八十!”

夏友离她最近,伸出手来在她头顶敲了一回,见她微嗔着睇了他一眼,缩回了脖子,这才笑道:“你只要凡事不背着我们,自行作主,就阿弥陀佛了!”此语正是暗指她背着众人自行揽事,方才有身中巨毒之说。但话说回来,当日她身在宫中,便是自己不肯主动喝了那毒,李晏又岂会轻饶了她?大内禁中向有高手,找个把人来给她灌毒也非难事。

周峥与易柏得闻此言,连连附和。英洛见得三人众口一词,想及自己此次另有一件事背着三人,面上虽有赧色,也只得腆起脸来,厚着脸皮拱手作揖:“三位夫君莫恼,此次我出门,倒真有件事情自行作主了,还望众位海涵!”

三人见她这番低声下气,心内皆隐约有些明白,这府内怕是又要添人了,那面色均不太好看。及见得冬萝捧着块牌位进来,那几分明白又变作了糊涂,不明白这跟亡人有什么关系。这事却也是华彻一番私心,他费心操持了这场冥婚,心内未尝没有怨言,再想想府中那三位,这怨意便成了小小算计,虽传了讯回府中,却不曾告诉他们英洛又结了一门亲事。

英洛将那牌位接了在怀中,低低婉语,将此事讲了一遍。及止洞庭水寨内那一场恶战,南宫舍却一身修为替她解毒,她无能为力几陷危境,薛嘉舍命相护,临终求亲,终结成了这门冥亲,方有了她的第五房夫郎。

数月间三人对她亦是牵肠挂肚。易柏虽在府内打理家中事务,腾不开身来,亦想尽了办法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周峥与夏友自不必说,当日水寨冲天炸药而起,二人几乎疯了一般,若非军中高手全力阻拦,早冲进了火海寻人,再后来冲进水寨,几乎将医庐挖个底朝天,终究绝望而归。

那时候伤心绝望又岂是作得了假的?粉身碎骨遍寻不着与毒发身亡在眼前,却是两样境况。若非华彻着人前来传讯,英府怕是早已悲声震天了。此时再见得她完好无损立在眼前,巨毒得解,身体康健,两相权衡,早将那又添新人的愤慨抛诸一旁,只一心一计盼她安好活在这世上,哪怕是已心碎成几块也使得。

这却是几位夫君待她的一片痴意,英洛再是迟钝,也非全然无知。虽感念众人爱意,却难报其一,多时也只有装糊涂。

周峥身为正房大官人,府内添人进口本是他辖内之事。见得她几乎要抬不起头来,想着若教她知道这牌位有一日要大变活人,新添的却不是一个人,要变成三个人,也不知她会惊成怎生模样?唇边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来,也不知是苦是涩是喜是恋,淡淡道:“既如此,便应告之家下人等,府内新添了薛五爷,按着几位兄弟的院子另收拾一处院落来,将牌位供进去。”

英洛大喜,见得三人并无多大怪责之意,神情亦是一松,推辞道:“峥哥哥,不用麻烦了,不如这牌位就供在我房内?”

英洛虽有时在众夫郎房中过夜,但偶尔也会留人在自己房内安寝,三人皆深知内情,只怕这少年牌位在她房中一日,将来她必会有千百斛柔情相偿,自然出言拦阻。她方回府,与众人乍逢,却也不好拂了众人的意,也只得同意了。

不过多时,冬萝带着几个小丫头子摆了酒菜上来,大事既是已定,四人皆放开了畅饮,菜未吃多少,酒倒喝去了好几坛子,横七竖八全躺在了英洛那张大床上。

冬萝收拾桌面残席进来一看,只见英洛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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