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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大明官-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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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地说,正因为汪芷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发怒生气,只差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当然以汪芷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自承不足,只能通过发火来表现不满了。

方应物刚想劝一句,以进入司礼监为目标的你汪太监就不能学着做?弯曲心肠还不都是在事情中磨练出来的。

不过此时何娘子在外面叩了门进来,禀报道:“汪公子,有两桩事情来回话。一件是厂子那边传来的消息,由辽东杂铺扭来的两名嫌犯,经过验明正身确定都是宫里的太监。

而且也确实奉了差事,并非是招摇撞骗。不过这两名太监挨了几下刑后,却搬出了梁芳的名头,据说是奉的梁芳之命。如此厂子那里不敢擅专,要请汪公子处分。”

汪芷刚刚秘密回京,又才与方应物见面,对此事不大明白。方应物便重新对汪芷讲了一遍两个太监三番两次登辽东杂铺大门的事情。

“我想那宫中采买大都有梁芳包庇,这二人说不定与梁芳不干不净的关系。便指使姚员外假作认定他们是骗子,并扭到东厂审讯,果然如此!”

汪芷若有所思,难道说梁芳为了一二万两银子来故意找她汪芷的麻烦?这怎么看怎么缺乏逻辑,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梁芳这种人怎会干没好处的事情?

但在没有明确想法之前,汪芷先闭口不语,何娘子便继续禀报:“另一件事,就是绑了方老爷的贼子不是还剩一个活口么?方才粗粗审问了一下,此人与另外两个已死的人都是以拐子为生,今日西山煤窑劳力吃紧,他们便专在僻静无人地方绑架,然后卖与煤窑那边。

至于他们今天误捉了方老爷,实在是偶然为之,并没有受谁指使,也认不得方老爷是什么人。”

方应物无奈道:“此事还真是无妄之灾。”

第六百二十章 我知道你行

何娘子禀报完事情,很知趣地退出了屋子。然后她继续守在房门外面,除了端茶倒水的孙小娘子,其他人一概拦驾。

方应物忽然计上心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别听到难做就打退堂鼓,总得先想想法子再说罢?

譬如你虽然实在做不了左右逢源的事情,但反其道而行之,找一条别的路子,最后达到所需求的效果不就成了?”

“有话明说。”汪芷不耐烦听方应物卖关子。

方应物便道:“你看看,梁芳与你不对付,今次又送上门来了,你何不借此做文章?打着与梁芳不和的名头,大张旗鼓地与梁芳相斗,那就能暂时化解眼前的困境了。”

汪芷不是笨人,只是经常懒得费心而已。经方应物点拨,忽而恍然大悟,叫了一声“妙!”

一个人遇到不想说的话题,可以“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打岔,遇到了不想参与的事情时,同样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打岔。

梁芳是万娘娘的这边的人,也是主张另立太子的。如果自己能合情合理地与梁芳矛盾激化,大打出手不可开交,那么万娘娘想让自己与梁芳携手合作、为废除现太子而奋斗,估计也难了。

至于周太后和怀恩那边,自然也乐得看自己和梁芳的“内讧”,不但不阻止自己,甚至还会推波助澜。对周太后和怀恩而言,自己和梁芳“内讧”就已经是惊喜了,只让自己能牵制梁芳就很好。

确实如同方应物所言,无论什么路数,只要达到自己所需求的效果就行了,那就是两边都别逼着她汪芷在太子之争中当一线炮灰。

最终汪芷叹道:“我既不想做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又不想与你对着干,大概也只有如此混事了。也罢,就拿梁芳来当个幌子来闹。”

方应物柔声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思,也不愿见你在其中为难,所以才想方设法的帮着你排忧解难,只要你能开心便好。”

汪芷感动了几个呼吸,然后便觉得不对头,而且是很不对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满面疑云道:“你肯定是要维护正道,力挺当今东宫。而你也知道我与万娘娘的关系。

以你的脾性,应该是千方百计地将我拉到你这边为你所利用,要死要活地帮着你冲锋陷阵。可是你今天怎会如此好心,不但不劝我来助你,反而替我想办法骑墙?”

方应物笑了几声,“你真是想多了!我这边不用你助力,有没有你都一样,何苦要劳烦你改头换面?还是让你顺从本心罢!”

汪芷点了点方应物的头,“你不坑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与梁芳的事情就交给你筹划了,我懒得费心思!”

此后算是久别重逢的二人略略温存一番,方应物便离开何娘子酒家,回家去也。今日实在不周密,外面眼线太多,方应物便不久留了。

在自家外面的胡同口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仍然见到还有商贩驻留不去。方应物苦笑几声,没有在意。再到了家中,却听到父亲召见,方应物连忙去了书房。

方清之皱眉对儿子道:“这些时间,家门外面连个清净都没有了,简直成何体统?都是你招惹来的,你想个法子速速打发掉去!”

原来方清之今日上朝,与同僚闲谈,被别人拿此打趣过几句。方清之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回家后便要儿子去行动。

方应物忍不住道:“儿子听说了,外面商贩其实都是因为传言父亲大人即将上任国子监祭酒,故而在此守候众监生买卖的。所以明明是父亲大人招惹来的,怎能怪到儿子头上?”

方清之喝道:“好一张伶牙俐嘴!家门外没有清净是从你成了大仙开始的,叫你去做事,你还推三阻四什么?”

“晓得晓得!儿子我明天就想法子!”方应物举手投降,放弃了徒劳的责任问题。父为子纲,儿子背黑锅天经地义,在这上头怎么也辩不过父亲。

方应物领过父亲教训,回了西院后刚扒拉几口粥饭,却见刘府那边打发了人来传唤,道是老泰山刘棉花召请。

虽然不想动,但方应物也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前往刘府,所幸不算太远,来去便利。

方应物进了刘府后院书房,见老泰山坐在书架前,双眉紧皱,仿佛深思什么。

刘棉花听到脚步声便醒过神来,对方应物道:“这两日,老夫将近来的事情重新清理了一遍,越发的确认,当今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节点,一个足以改变未来的节点。

在这时候,做事情做对了,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想来想去,老夫必须要做点什么。”

方应物懒洋洋地喝着茶水,回应道:“老泰山有话还请明示,如此云山雾罩的令小婿猜不透,若有错解可就不好了。”

刘棉花却话头一转道:“你可知道,老夫在朝廷中最羡慕谁么?”

方应物很得心应手的回复道:“你老人家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是堂堂的次辅大学士,还能羡慕谁?只有别人羡慕你老人家的份儿罢?”

虽然都是废话,但讲废话才是见真功夫的表现,不过今晚刘棉花可没想在这上头兜圈子浪费时间,径自道:“老夫最羡慕的就是令尊!在这个主上昏昧的世道里,一边能高风亮节,一边还能青云直上,岂不令人艳羡?”

“唔……”方应物对此到没话说,自家父亲的际遇确实要令人艳羡,尤其是刘棉花这种为了向上爬却导致名声不佳,但仍心有不甘的人。

刘棉花更直白地说:“老夫更羡慕的是,令尊有你这个儿子!那天在文华殿里,老夫也看得清清楚楚,令尊是如何在你帮衬之下显声扬名的!所以你才是功不可没的人!”

方应物连忙谦逊道:“老泰山过奖了,小婿哪有如此本事!”

刘棉花摆摆手,阻止方应物继续谦逊。“自家人说话,就不要假惺惺了,你帮令尊是人之常情,但老夫如今也是你半个父亲,你不可厚此薄彼啊!

令尊需要名声,老夫也需要名声,你也得替老夫筹划筹划,如何把这个名望抬起来。若老夫能更进一步,荣登元辅,难道就没你的好处了?老夫知道你行的!”

方应物无语,敢情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自己来做事的?怎的大家都要找他当高参!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刘棉花的执念

对于老泰山请自己帮忙刷声望的请求,方应物无法拒绝。堂堂的次辅连“老夫好歹也是你半个父亲”这种不顾体统的话都说出来了,方应物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而且老泰山急急忙忙地把他找过来,不惜次辅尊严地请他参谋筹划,想必是对形势有了确定性的判断,所以才要不惜代价地下注。

首辅万安因为局限性已经绑在万贵妃这边了,不得不支持废掉现太子,这对刘棉花而言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不然以万安的阴鸷怎会轻易露出破绽?

而刘棉花只要打出维护正统的大义旗号,若能保住现太子,那么等到新皇登基大换血时,刘棉花就有机会取代万安成为首辅。

话说方应物虽然有时候对于老泰山的一些手段行径嗤之以鼻,时不时吐槽几句“人干事”,但方应物从来不敢小看刘棉花对形势的嗅觉和判断。

相处的时间长了,方应物便发现,自己这位老丈人其实做事手段未见得有多么强(当然还是超于朝臣平均水准的),但是嗅觉和预判无与伦比,真是当朝数一数二。

大方向从不犯错,小手段即便有点失误也不算严重,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投机,但却又要接受他。这就是刘棉花历经数朝屹立不倒的本钱,正所谓“吕端大事不糊涂”也。

方应物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老泰山说:“老夫反复琢磨令尊的事迹,发现令尊的名气有一大半都是你捧起来的。如今你怎样捧得令尊,就照这样子给老夫再来一遍,老夫也不是没有悟性的人。”

方应物只能连连苦笑,这能是一回事么?淮南之橘的典故难道不懂?只能说名缰利锁四个字实在是至理名言,刘棉花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也不能免俗。

故而方应物开口劝道:“老泰山又何须过于焦虑?譬如有甲乙两人遇到了一只饥饿的猛虎,那么他们必然会逃跑。可是老泰山你也知道,人的跑步肯定比猛虎要慢得多。那为什么他们还要逃?”

刘棉花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立刻就得到了答案:“不需要比老虎跑得快,只需要比另一个人跑得快就行了。另一个人落在了后面,自己当然也就安全了。”

方应物击掌道:“正是这个道理!如今内阁便如这种形势,老泰山你不用追求绝对的声望,只要相对于别的阁臣,成为不那么烂的一个就行。

无论如何改天换地,总是需要有过渡,内阁中枢要地,岂能一下子全都换人?那政务必然要乱套,有识之人都不会这么做,肯定要留有元老坐镇。

老泰山你只要成了相对不那么烂的一个,到那时候你不留下谁留下?而且你也就是内阁资历最深的人,接任元辅位置顺理成章。”

方应物还劝道:“何况老泰山你已经做到了次辅,心态暂且放平和一些才是,即便不能成为首辅,人生又有什么可遗憾的?难道不当首辅就是失败么?”

刘棉花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是老夫此生最后一次机会……近二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友人与老夫分道扬镳,若做不到首辅,老夫艰难蹒跚至今还有什么意义?不能成为一人之下,又何言修齐治平?”

方应物便收口不劝了,这个心结无解,也是刘棉花本身矛盾的地方了。既认可读书人的标准三观,又迫于现实成为绝对实用主义的“棉花”,饱受士林嘲讽。

结果他始终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证明的办法就是当上首辅。这个逻辑且不说能否解释通,但刘棉花可能真就是这么想的,或者说就是这么幻想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刘棉花也不例外,劝也劝不动的。方应物便道:“既然如此,小婿便明白了。老泰山但有定计,只管吩咐,小婿肯定配合着就是。”

然后方应物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等待刘棉花发话。然而等了半晌,却没听见说话,方应物不由得抬起头来,又看到老泰山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不知发什么呆。

刘棉花被方应物看得不自在,冷哼一声道:“别看老夫,你自行出主意就是。所以不是你配合老夫,是老夫配合你,你只管吩咐老夫。”

方应物惶然道:“老泰山何出此言,简直折杀小婿了!”

刘棉花答道:“古人云,术业有专攻。在如何沽名钓誉这项里,老夫远不如你,如果老夫有这个本事,又何至于沦落到被人讥讽为棉花的地步?”

方应物擦擦汗,“一时间能有什么主意,只能是今后见机而作了,抑或等小婿下去后琢磨几日。”

刘棉花不再谈此事,说起了婚事:“枫哥儿去过你家,言称你虽独居一院但地方还是狭仄,以后家大业大人口多了未免拥挤。老夫建议,你再把西边宅院买下来,两边打通连成一起。”

西边宅院,那可是姓汪的……方应物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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