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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大明官-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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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殃。”

方应物拍了拍孙小娘子的手,抚慰道:“但且安心。”随后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宁师古抱拳为礼道:“在下淳安生员方应物,见过宁前辈。”

看到是读书人,宁师古也淡淡地还了礼。方应物继续道:“在下替业师商素庵公向方伯老大人问安。”

听到“商素庵公”四个字,宁师古眼神一紧,神态严肃起来,重新向方应物施礼:“原来是方贤弟。”

与方应物同画舫的人全都莫名其妙,虽然明白这是读书人耍花腔,可还是完全听不懂这两位说什么。只感觉这两人打了几句哑谜,然后就开始称兄道弟了,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王小娘子更是捂着嘴不敢相信,在她心中方应物穷学生形象更多一些,但这时突然变得很陌生起来。

听到商辂的名号,宁师古不敢不敬。因为商辂是正统十年的状元,宁良是正统十年的进士,两人是很密切的同年关系。而且宁良官至方面大员布政使而且是浙江布政使,也是商辂在朝时一手安排的,所以方应物才有恃无恐。

随后宁师古指着郑少爷等人问道:“这些人与你……”

“他们与我没关系,你随便处置,打断腿脚也无所谓,别碰在下就行了。”方应物忽然又指着王瑜道:“对了,还有那个小娘子也放过,不要动她。”

宁师古哑然失笑,这方应物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这话分明就是暗示“你要想看我的面子,就狠狠收拾他们”。

量小非君子,方才在蚱蜢上、在画舫上,方应物不知道挨了几次破口大骂,他要能风轻云淡地唾面自干,那也太懦弱了。

当然,方应物也算是间接让王德王大户去堵心。他出于情面不太好对王德如何,但是把王德相中的“青年才俊”一个一个都收拾掉,那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啊。

方应物自言自语道:“本来想记下他们的名字,日后再作打算。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布政衙内,真是巧了。”

已经被拉到身边的王小娘子忽然明白了,难怪起先方应物不屑一顾,后来却改了想法,一个一个的记起这些人的姓名来历,原来是这个心思……

她又想起方应物的那句话——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此时也隐隐有所醒悟。

如今的秋哥不再是那个为几两银子折腰的乡下贫民了,很有几分大人物模样,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地位了,连布政使老爷家的公子都要与他称兄道弟。那她现在还配得上秋哥么?

如果两年前,父亲不那么势利,或者昨晚父亲不那么浅薄,或者自己态度更坚决一些,那么有旧日情分在,自己还是有望成为糟糠之妻。

那可是现在呢?王小娘子捂着心口,感到很痛。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年前两年后

浙江左布政使宁良乃是湖南祁东县人,近日有几个从家乡来的年轻士子来杭州游学,登门拜了宁老大人的山头。

到杭州的外地人,哪有不想去西湖观光的?于是宁老大人便让自己小儿子宁师古陪伴着几位客人游览西湖,却不料画舫靠岸时,与另外一艘起了摩擦。

更可笑的是,对方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跑上来寻隙滋事。宁师古也是读书人,放在平常,若亮出名头吓走对方只怕也足够了。

但此时情况不同,有家乡人在这里看着,脸面是万万不能丢的,怎么也要略施惩戒才是。

不过对方那边忽的又冒出位朴素书生,自称是淳安商相公的弟子,方解元的儿子。这又让宁师古震动了一下,若这位方朋友真的出面打圆场,那也就只能就此揭过。

可令宁师古啼笑皆非的是,方朋友不但不息事宁人,居然还主动暗示他去对那边下狠手。似乎这位方朋友与那边肇事者同坐一艘船,却不是一路人。

本来他不太明白方朋友为何如此表态,但当他看到了王瑜小娘子后,立刻就懂了,只能感慨一声“年轻就是好”。

“方贤弟几时到的杭州?住在哪里?明日我登门造访。”宁师古又寒暄道。

既然碰了面又搭上线,明天不去拜访都不行了……方应物连忙答话道:“在下暂住武林门外,但不敢劳驾宁前辈移步,还是在下前往藩台衙门拜访前辈好了。”

宁师古合上扇子拍了拍手掌,“也好!布政衙门里有官舍,方贤弟大可入住,何须另觅他处。”

“在下只是偶然路过杭州,住在北关外运河那里登船便利……”

说话之间,布政使司衙门仆役已经上去动手教训了。他们人数虽少,但巡检司郑少爷那边的人手却丝毫不敢反抗。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差得又岂止是一级?巡检是从九品,地方官员里品级最低的一级,布政使是从二品,地方官员里品级最高的一级,差距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看着方应物与布政使公子宁师古平礼相待、侃侃而谈,三言两语便定下了后约,王小娘子继续目瞪口呆……

方应物扯了扯她的袖子。“该走了!没甚好看的。”王小娘子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地随着方应物向北城走去。

“要不要租轿子?”方应物问道。王瑜沉默以对,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方应物自是无所谓,慢慢在街上走着。

没走多远路,方应物忽然听到一声“对不起”。他左顾右看,最终确定这是身旁王小娘子说出来的。

方应物叹口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王小娘子低头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道:“奴家与父亲自从搬到杭州后,父亲为了站住脚十分拼命,每日里累死累活,奴家看在眼里十分心疼。

奴家不能为父亲分太多忧劳,但父亲要奴家做什么,即便违心也只能咬咬牙去做,实在不忍心让父亲还为奴家操心……”

方应物阻止了王小娘子继续自责下去,“所以说,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若你与父亲闹了生分,岂不成了不孝之女?这我很明白,两年前就很明白,我不能强求你去做不孝之女。”

在这个父母之命天经地义的时代,任是谁在这方面也无法苛责别人,所以方应物一直很理解王小娘子的难处。封闭山村里那个纯真、倔强的少女,终究还是要长大的。

两年前么?王小娘子不禁想起了方应物在院中大树下的那番话:情窦初开是最甜美的,但初恋也是最不成熟的,也是不可靠的,须知娇花最不经风雨……

这气氛不对头!方应物猛然醒悟过来,不由得暗自嘀咕,这是简直就是朝着分手的节奏而去啊!

他赶紧停止了做心灵导师,故意另起话头道:“其实你做得很不错了,你知道今天你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方应物这个问题成功引起了王小娘子的好奇心,她回想今日,感觉自己简直是一塌糊涂,难道在方应物眼里还有可取之处?

方应物笑道:“你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刚才没有为郑某人等四个癞蛤蟆求情。”

王小娘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细细想来,与方应物相比,那四个人说是癞蛤蟆确实也不过分,无论是哪个方面。

连她自己都奇怪,她居然还真是没有为了帮那四个人求情说半个字,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冷酷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今天方应物变得陌生,但不变的是依旧讨人喜欢。两年前的她,喜欢两年前的方应物,两年后的她,则更喜欢两年后的方应物。

可惜造化弄人,机会阴错阳差地被自己错失了,以后还会再有机会吗?王小娘子患得患失起来。

“今日之事,我看你便不要对你父亲说了罢?以后的事情,还是我看着办罢,你就不要多想了。”方应物又吩咐道。

王小娘子很言听计从,不问原因便点点头答应了。

方应物将王小娘子送回了家,便回了自己下榻的旅舍。却在门厅那里看到了王魁,原来王魁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天了。

方应物苦笑道:“王朝奉你这是何苦来哉?若是有事要说,留个纸笺便是。”

“我是为族兄向你陪个罪,他昨夜委实无礼,还望阁下多多海涵。”王魁无奈道。

方应物摇摇头,“在下对王朝奉你是没有什么芥蒂的。但在下向来以为,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应该负起责任并为之付出代价,那王德也不例外。不过王朝奉放心,在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心里也是有数的。

你也不要再劝什么了,在下也有在下的尊严,方家也有方家的脸面,不可能任由别人羞辱而无动于衷。何况吃一堑长一智,对王德不见得是坏事。”

“那你想怎样?”王魁担忧地问道。方应物对王魁悄悄耳语几句,王魁脸色忽的很是怪异,十分哭笑不得,“你……这……随便你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不是巧合

次日,方应物按照约定,前往城里浙江布政使司衙门拜访宁师古。

至于礼物,方应物随便买了把精致的折扇,然后亲笔抄一首诗上去,他向来就是这么做的。不但价格便宜量又足,又显得雅致不俗气,同时还可以为自己诗词扬名,可谓是一举多得——反正肚子里存货还够用的。

杭州城作为浙江首府和东南前三的大都会,城中衙署数目当然是非常多的。比较知名的有三司、杭严道、杭州府、钱塘县、仁和县,以及察院、织造局、卫所等等。

这些衙署在分布上有个特点,大部分衙署都集中在西半城的中部,涌金门内、清波门内之间。这片地方衙门密度极高,可谓三步一衙,五步一署,几乎就是一座挨着一座连绵修建的。

方应物从武林门入城,一边打听一边沿街向南行,约摸走了一多半路时,忽然望见前方街口处人头攒动。

又走得近些,却发现这里是杭州织造局衙署附近。在大街中间,有一团火堆,地面上还零零散散扔着一些物事,数十人围着指指点点。

方应物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别人议论,原来是刚才在这儿闹了一场冲突,而混战中织造局一辆运丝车遭殃被烧了。

方应物看完热闹便继续向南,布政使司衙门就在织造局南面一里多路程的地方。

穿过当街牌坊,方应物走到布政使司衙署大门这里,却见今日要拜访的前辈宁师古宁衙内站在石狮子旁边,不停地东张西望。

看到方应物,宁师古迎上前打招呼道:“方贤弟,愚兄等候多时了!”

能出门迎接就是超规格待遇了,更别说提前在大门外等候,方应物虽然自视不低,但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宁师古这大礼可真让方应物受宠若惊,“在下何德何能,敢劳驾宁前辈在此久候?折杀我也!”

宁师古摆摆手道:“你真误会了,刚才有数十乡民在此上书闹衙,我担心挡着你进不来,所以出来看了看。”

居然有人在布政使司这里闹衙?却说天下承平日久,江浙地方风气渐渐解放,闹衙的事情时有耳闻,但当前一般也就是闹闹最底层的县衙而已。

在方应物的记忆里,以后到了万历年间,民众闹布政使司、闹巡抚都是有的,但在成化朝的民风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

故而他十分惊讶,很有统治阶级腔调地问道:“是何方刁民?竟如此大胆!”

宁师古唉声叹气道:“说来话长,今天就不谈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几句,正要进门时,忽有仆役从外面回来,对宁师古禀报道:“方才衙前刁民被劝去后,小的暗暗跟随他们,见他们往北出城。

但路过织造局时,那批刁民又与织造局运生丝的人起了冲突。听说是织造局的人太跋扈,马车撞了人。把那批刁民惹怒了,双方当街互殴,还烧了织造局的车辆。”

方应物忍不住出声问道:“眼下这些人去了哪里?”

那仆役看了看方应物,又看了看宁师古,这才答道:“烧了运丝车,他们也知道惹了祸事,便四散而逃,追之莫及。”

宁师古对前来布政使司衙门闹事的刁民没好感,但对以盘剥摊派为能的杭州织造局也没好感,听到这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狗咬狗。”

方应物暗笑,这宁衙内倒是个直爽人。但他随即心头一动,通过这句嘀咕,可以看得出宁衙内对织造局很没有好感?便开口道:“在下斗胆一问,藩台与织造局素来关系如何?”

宁师古如实道:“织造局那些阉人专好敲骨吸髓、惊扰民众,地方府县也不堪其扰。家父屡加劝止,所幸能阻挡一二。”

这真的会是巧合么?近年来饱受阴谋历练的方应物习惯性皱眉思索片刻,有所醒悟后对宁师古道:“宁前辈还是速速告知老大人,对今天的事情要当心,我看其中有古怪!”

宁师古疑惑不解,他没看出有什么古怪的,要说奇也有,刁民和织造局的人打群架也算一桩。可是织造局的人跋扈惯了,马车撞人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一群刁民,被群起而攻也是正常。

“当今提督杭州织造太监是谁?”方应物又问道。

宁师古答道:“听说是由宫中内官监总提督苏杭织造,在杭州本地则由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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