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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9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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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哥哥因落第之事,前些日子不开心,他又自我开解着。觉的应当是哥哥去,自己连抽签也不该,”

日暮降临,京西,涿州,驿站前。

天佑勒着缰绳,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僵硬,已经无力自己个儿下马。

魏黑见状,很是心疼,上前扶了天伤的胳膊,搀他下马。

天佑只觉得双腿间火烧火燎。神情讪讪地看了看前面的弘普。

弘普比天佑强些,自己跳下马,可是走路的时候,姿势态势有些古怪。

曹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翻了个白眼。京城到甘肃三千里路,今儿才是第一天。他回头,看到马队后缀的两辆马车。前面的马车小些,后面的稍大,除了车夫,车沿上还坐着两个小厮。

孩子们还还是做马车稳。弘普却是闹腾,偏要骑马。就连平素懂事的天佑,也带了恳切求他。

他就让安排两个孩子骑行,辰初从京城出发,中午在房山打了站儿。下午又行了几十里到涿州。

按照官员出行的速度,这一日百二十里算是驰驿。

曹颙一行一人双骑,预备得好马,并没有从驿站换马。实在是甘肃距离京城太远,他不愿在路上耽搁太久。

曹颙与十六阿哥交好,天佑与弘普也是相熟的。两小对视一眼,都带了苦意。别说是一路骑马到甘肃。明儿能不能爬上马还是两说。

“二舅,明儿咱们还是坐车吧!”天佑小声道。

他原要叫“二阿哥”想起早上出京前十六阿哥的吩咐,又改了口。

弘普想着早上才说了大话,直觉的脸上发烧。闷声道:“明儿再说。”

早有驿承迎上来,随即张义拿着曹颙的名帖办理了相关手续。

四间上房,最好是独院。

二品大员,多要几间上房不算什么。只是这里离京城近,往来的官员多,没有独院。

既是公干,还带着小舅子与儿子,就令人奇怪。

驿承虽觉得怪异,该有的恭敬却半点不减,杀鸡宰鸭,叫人预备晚饭。

弘普梳洗完毕,就往坑上一趟,动也不想动。

这次出行,他只带了一个厮,就是坐在马车上的两个小厮之一,名叫青蛤;另外一个。小厮叫锄禾,是天伤的小厮。

往常在王府中,他身边丫鬟婆子有十几个侍候,这次出门却是一个都没让带。就是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四个小厮,也只让带了一个。

这是曹颙的意思,他不知曹颙怎么同自己的阿玛说的,反正阿玛就是同意了。

青蛤虽没有近身侍候过,却也伶俐。抱着弘普换下的衣服,道:“爷,您先歇着,奴才去找人洗衣服。”

弘普无力地摆摆发他出去。

青蛤走到门口,正好与天佑碰个正着,道:“曹大爷。”天佑看他怀中一眼,道!“锄禾也耍找人洗衣,你可与他同知,

青蛤躬身应了。去寻锄禾不提。

听到他说话,弘普已经起身。指了指他拳中提着的包袱,道:“那是什么?”

天佑叹了口气,道:“刚来个进京的布政使,父亲吩咐我让我上房。到二舅这边来

话音未落,曹颙乙经跟进来,道:“二……二弟,是我疏忽了。出门在外,诸多不便,往后驿站上房紧的话,你们两个就在一处。”

这个称呼,真是让他无比郁闷。

怨不得十六阿哥早晨专程说了一番“出门在外,还是按亲戚叫,省的泄露身份,图生事端”的话后,笑得诡异。

原本曹颙还能在十六阿哥面前充“表哥”的,这论起亲戚辈分,自己跟弘普同辈。

弘普点点头,没有说旁的。

曹颙说完,没有多待,只说让他们的小厮去厨房取饭,吃后好生歇息什么的,而后就走了。

骑马行了一日,也是辛苦,弘普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天佑坐在圆桌前,扭身往门外看,道:“这两个猴儿跑哪里去了,还不见回来?”

弘普道:“咱们颠了一日,他们两个倒是自在。”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变得幽暗,屋子里已经掌灯,才见青蛤与锄禾提着食盒回来。

肥鸡、肥鸭,看着就腻得慌。弘普一口没动,就着一条鲫鱼,两口油菜,吃了一碗米饭,就撂下筷子。

天佑这边,也是用的清淡。

剩下的饭菜,弘普叫两个小厮端下去用了。

两人都是头一回出远门,带着少年的兴奋,吃饱了肚子,奔波的狼狈也减了几分。

“要是能到西宁就好了,青海不太平,中军又要开往西宁。”弘普枕着胳膊,躺在炕上道。

天佑听了,道:“又要打仗了?咱们应该不会去西宁,我们老爷是奉命去巡视甘肃屯田的。”说到这里。有些好奇:“西征大军还在,是不是又要打仗?几年前,宗室诸王赴西北。这次也当差不多吧?叔姥爷来不来?”

“谁知道呢。”弘普说着,心中却生出几分盼头来。

他本不明白父亲为何安排他跟随曹颙出京,毕竟他才十一,不是十五、六,还不到当差的年纪。现下却想着,是不是父亲故意这么安排。就为了父子齐聚西北,带他到军前历练,

房山,孙家庄子。

在绝食一天,寻求回家未果后,孙班终于熬不住。

他无力地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对院子里坐着纳凉的两个护院道:“告诉曲管家,我吃饭……”那两个护院也不起身,一个没搭理他。一个道:“管家早吩咐了,不上工没饭!”

孙班心中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刮,却是肚子饥饿难耐,不敢再耍脾气,小声央求道:“劳烦两位跟管家通传一声,我昨晚就用了半个慢头,今天又米水未尽,实在熬不住。难道,曲总管还真要饿死我不成?”

那两个护院听了,借着灯光,打量他两眼。见他摇摇晃晃,不似作伪,一个起身溜达出去,一个还在院子中坐着,悠哉地哼着小曲。

孙班见状,气得直发昏。

他如今所在的不是昨日的柴房。而是庄子正中间的一处院子,四周院子都住了人。这院子里的两个护院,就住在东厢房。与他对门。

他昨晚就想要逃跑,可是晚上屋子的门就被锁上。就算他出了屋子。又能如何,这边是庄户院,四边院墙都有狗舍。

曲总管今早,已经带他在庄子里溜达一圈。看着那半人高的大狗。目露凶光,生撕着活鸡活鸭,怎能不使人心里颤悠悠。

不知等了多久,曲总管才姗姗到来。

他身后,除了方才出去的护院。还有一个捧着托盘的小厮。

等到小厮进了屋子,在桌子上摆了两个大碗,一碗是炖肉加两个白面馒头,一碗是酱萝卜上放两个苞谷面饼子。

闻着这扑鼻冉香,孙班咽了口吐沫,已经顾不上别的,抓起快起就去夹馊头。

曲管家拦住他的胳膊,道:“孙五,下食十文,上食五十文,过了饭时,饭钱按五倍算。”

孙班饿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不迭地点头,眼睛粘在那碗肉上。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佣工”契约上,上一日工才六十文。

曲管家不再拦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两个拳头大的慢头,一大碗炖肉。孙班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底的肉汤都用喝尽……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六十章

刚出京的时候。还是酷暑难耐,等往西行半个月,过了北后,天气就渐渐凉爽起来。

天佑与弘普两个从最初的疲惫,随后的颠簸,到慢慢习惯远行。因他们半日骑马,半日坐车,原本白哲的小脸,经过风吹日晒黑了许多,褪去稚气同孱弱,添了几分少年的生动和活力。

随着离京渐远,弘普也在发生变化。原本阴郁寡言的性子,也舒展开来

鲜少再端亲王府阿哥架子,听天佑自豪地夸起弟弟妹妹时,他也露着羡慕与想往的神色听着。

换做其他王府阿哥,曹颙即便礼貌应对。也巴不得敬而远之。弘普却是不同,他是十六阿哥实际上的长子。

因这个缘故,曹颙将他当成自己子侄待。

看着他跟从小刺猬变成与天佑形影不离,曹颙觉得十六阿哥之前的担忧实在是小题大做。

十一岁的孩子,幼小失母,有些阴郁自闭很正常,仍是读圣贤书长大,就算有些别扭,也不过是青年期罢了,还真能做出什么“恶行”不成?

弘普性格敏感,感念曹颙的亲善,也乐意同他亲近。

直到一日晚饭后闲话,提及西宁,提及年后被押送到西宁“军前行走”的九阿哥,弘普问道:“姐夫,听说九伯早年老欺负姐夫,姐夫就没想过要报仇?”

曹颙听了,很是诧异。

且不说这都是陈年旧事,就说九阿哥与曹颙之间,虽说前些年摩擦不断,可还不到不休不死的地步。

九阿哥与十阿哥因同雍正敌对数十年。被皇帝厌弃,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就算九阿哥是落水狗,也不是曹颙一个外臣能“痛击”的,要不然别说旁人,就是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会恼。

他挑战的不是落魄的九阿哥,是整个宗室的权威与颜面。

“不过是小事,谁还会去记它?曾富冠京城的九贝子,如今家产尽失,何时回京还是两说,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人报复的?”曹颙道。

“哪里是家产尽失?谁不晓去西宁前。九伯就将名下产业,大肆送人,连我阿玛这里,都强送了两个铺子?”弘普振振有词道。

确实如此,九阿哥将铺子送遍了半个京城。

这些,还是九阿哥被押送西宁后,才渐渐被人知晓的。

他许是晓得大势已去,早做打算。到底是热衷经营半辈子,他没有将产业转过五阿哥或是廉郡王府。想必他也知道,那样的话,不仅会激怒雍正,说不定还要使得雍正迁怒到五阿哥与廉郡王府。

他只送房产铺子,一家只送一两处,宗室王公有头有脸的,他送了个遍。有点亲戚的满洲勋贵,他也是不吝出手,做了一把“散财童子”

如此一来,就算雍正心中恼怒,却不可能与所有宗室王公与八旗勋贵交恶,去收回九阿哥的产业。

至于为何留下金银,众说纷纭。

大多人数人还是猜测九阿哥只做一半,没有彻底做绝,还是顾忌到五阿哥与宜太妃。

曹颙则是觉得九阿哥是损人不利己,用自己全部产业给雍正挖了个大坑。

不管九阿哥怎么送的,宗室王公毕竟接了九阿哥的产业,在皇帝看来也这是打皇帝脸面,心中已经有了刺儿。

宗室眼中,则是看着皇上使人罚没了九阿哥留下的“金银万千”物伤己类,随着提防皇上拿宗室开刀。

加上皇帝又指了十六阿哥承继庄亲王府,已经令人侧目。两个加大一块,皇上与宗室关系不紧张才怪。

雍正使劲加封几个皇弟,连皇侄也开始封爵,怕也是要夸大在宗室里的影响力,以防宗室发难。

八旗勋爵那边,雍正抄了很多家,子弟官场不干净,提心吊胆的人家数不胜数,”

“二阿哥觉得,我当如何行事?”曹颙按捺住心下惊疑,不动声色地问道。

弘普预备着一肚子话要说,没有注意到曹颙话中,已是换了称呼。

天佑在旁,听着两人闲话,看了父亲一眼。

“都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听说当年九伯因母族才欺负到姐夫头上。如今他虽在西宁,可大军总有回京的一日。他转移产业,除了送宗室王公,还送了郭络罗家一部分。送给王公宗室的铺子,他即便想要回来,也不便宜;郭络罗家的那些,却是他随时能要回做买卖本钱的……”他说到有条不紊,想来是琢磨许久,绝不是信口说出。

曹颙听了,心一下沉了下去。

十一岁的孩子,在小心翼翼观察他半月后,开始耍“心机”

只是在大人眼中,这“心机”却显得浅白可笑。

怨不得十六阿哥忧心仲仲,与什么都不能做的稚子不同,十一岁的弘普,已经开始伸出小爪子试探这个世界了。

他说的是有些道理,打击郭络罗家许是能对九阿哥有些影响。可是影响最大的却是十六福晋。那只是九阿哥的表亲,却是十六福晋的娘家。

这会儿功夫,弘普已经说完,正满是希翼地望着曹颙,就差在脸上写上“快点头”

曹颙见到他孩子气的模样。苦笑不得,心中却是生出几分怜悯。

李氏离宫时,弘普已经记事。

虽有十六阿哥宠爱,却是成了失母之子。

他摸了摸弘普的头,道:“今天中午小憩时,看的那块旱田有何所想?”

见他岔开话,弘普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道:“虽说补种了豆子,可是老天还是不下雨,几亩地全靠那佃农一家从河沿背水,真不容易。”

曹颙道:“二阿哥有什么法子,能帮农民灌溉?”

弘普想了想,道:“是“修渠。与“打井。么?”

曹颙点点头,转向天佑。道:“二阿哥看到中午的旱田,想到农人背水辛苦,你想到什么?”

天佑起身道:“儿子听父亲与那佃户作答,说是一亩地年租五斗三升谷子,因春夏无雨,谷子多没抽稳,这才补种豆子。即便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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