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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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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心下踌躇着。这两日,跟着叶嬷嬷雇**,也多了些学问,晓得最好的**,是生过两个或者三个的。若是给男娃雇**,则要挑生女儿地;给女娃雇,则挑生儿子地。

这许氏的年岁小,**的经验未必妥当。不过现下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这边还是仔细瞧瞧才妥当。只要让小爷平平安安地,就也顾不上那些繁琐的规矩。

许氏的家。在东街一个小胡同里。不过是个小小的院子,半人高的土坯墙。两间略显低矮地土房里,传出豆大地灯光。

核桃跳下马车,扶着木大门唤道:“许嫂子!许嫂子可在?”

就听推门声,有人打屋子里出来。

朦朦胧胧中,见门口有人影,那人看不真切,迟疑着问道:“敢问……”

核桃在门外垫起脚尖。笑着说:“许嫂子,是我呀,道台府地小核桃!我们府里的紫晶姐姐来瞧嫂子了,快开门!”

许氏在道台府的粥棚领了几日粥,后来又得了那边给送地米粮,心下甚是感激,对热心的小核桃也是记得的。因此,虽不晓得她们寻自己因何事。但仍上前两步,将大门门闩抽出,请她们进院子来,让到屋子里。

子是小小的两间,中间有隔断。看来是卧房了,外边是个大炕。

虽然紫晶与那两个媳妇子都是素服,但是落在许氏眼中,已经是不寻常的装扮。许氏寻了杯子,想要给几人倒水。又怕她们嫌弃屋子腌。握着围裙,说不出话来。

紫晶不经意地打量了下四周。屋子虽然小,但是看着却洁净;再看许氏身上亦是,虽是粗布衣裳,但是收拾得还算妥当。若不是委实太瘦些,算是个齐整妇人。

紫晶没说话,那两个媳妇子自然都垂手立着,也是不说地。

核桃见两下都不应声,不由有些着急。小姑娘心肠软,见这许氏可怜,想着若是能在道台府当差,也是有了活力。别人不晓得,她在田氏身边侍候,却是知道地,曹府的几个**,每月地鸡鱼供应,就算比不上几个主子,但是比外头的人自然强过太多。

这时,就听里屋传来男子的声音,道:“青娘,什么客?”

这口音却是有些奇怪,虽然带着几分南腔,但是却是地道的官话,隐隐地带着些京味儿。紫晶有些诧异,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是京城人士?

青娘听了里头地问话,先对紫晶等人道:“是俺家相公问呢!”说完,方隔着墙回道:“相公,是道台府的姑娘过来,就是前几日给咱家送米粮的道台府!”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方道:“道台府?可是曹曹大人家的?”

紫晶闻言,越发惊疑,若是寻常百姓,哪里会晓得自己大人地名讳?这里面的,到底是哪位?难道是大爷的故交不成?

她面上却是从容,微微抬高音量回道:“尊驾说得正是,敢问尊驾可否与我家大人有旧?”

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青娘听了,忙见了屋子,半搀半扶地架着一个男人出来。

方才听声音明明是年轻人,但是现下大家瞧见地却似个拘着身子地“小老头”。花白的头发,左脸覆满疤痕,右脸却是好好地。

一半极俊,一半极丑,整张脸十分怪异。

“啊!”小核桃到底年岁小,唬得讶然出声,退了一步,躲到那两个媳妇子身后。

那人托着青娘的胳膊,到椅子上坐了,见了紫晶的打扮,亦看着些不俗来,问道:“先谢过贵府对内子的照拂,敢问这位姑娘与曹爷怎么称呼……”

紫晶见他谈吐间斯文有礼,这“曹爷”的称呼又是京城中众人称呼自己大爷的,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回道:“不过是曹府婢子罢了,请问这位爷高姓大名、怎么称呼?看这位爷的意思,是识得我家大爷?”

“高姓大名!”那男人苦笑道:“在下姓柳名恒,早年在京城混生活,曾与曹爷有过数面之缘,

起来,亦算是曹爷的旧相识吧!”

第八卷 青云路 第二百二十七章 “匪祸”

十一月十六开始下雪,直下到十九日方歇,蒙阴路上的积雪将近尺深。 虽然天冷费柴禾,不过农户百姓却是欢喜不已。

这两年的年景都偏旱,地里收成减了不少。 偏生租子半分也少不得,使得百姓生计甚是艰难。 如今这场大雪下来,对明春的庄稼地却是大有裨益,又赶上万岁爷甲子圣寿,山东百姓是减免钱粮的,看来能够攒些余粮。

曹颙这边案子的情形算不上好,谁会想到由杜家兄弟身上,审来审去,纠葛越来越广。 杜雄确实识得沂蒙山匪里的一个姓秦的当家的,而且早年还有些往来。

据他交代,这姓秦的当家人十来年前来的蒙阴,当初刚到沂蒙山落脚时,因米粮的缘故,曾与杜雄之父有过往来。 那个扳指,虽然是往来的信物,但却不是秦八甲的,而是杜雄之父的遗物。

杜雄之父早年曾在南边经营丝绸布匹生意,攒下银钱后,便让儿子们回老家置办产业。 据杜雄交代,对于秦八甲,其父只提过是故人之子。 秦八甲除了占据沂蒙山为匪首之外,像是与海匪郑尽心还有所勾结,三月间曾在蒙阴收过粮食。

不过,杜奎之事,并不是秦八甲等人作为。 当初事发后,杜雄曾打发人往山里送信儿,晓得是有人冒名。 因这些年打着“沂蒙山匪”为恶的人不少,所以最后也没查出个究竟来。

不止是庄先生,就是曹颙晓得这般说辞。 也是将这山匪与早年隐遁的洪门骨干联系到一块儿去。 只是相对于庄先生地兴奋,他心里多少还有些迟疑。

传说中的“侠义”人物,若是真有恶行,那也不无辜,若是没有恶行的呢?

庄先生已经叫人送上纸笔,请曹颙往布政司衙门上条陈,另外还要给康熙上请安折子提及此事。

往布政司衙门还好说。 毕竟是直属上司,往康熙处。 却是有越级邀功的嫌疑。 曹颙有些不解庄先生的用意,不晓得为何要这般郑重其事。

庄先生瞧着曹颙所惑,面上带了几分凝重,说道:“万岁爷最是忌惮的,就是与前朝相关之事,否则春日里的‘《南山集》案’也不会牵连那么广。 山东挨着直隶,若是真让叛逆在这里生根。 闹出点事来,朝廷颜面何在?再说还与海匪有所相连,谁晓得有没有其他势力在北边盘踞。 这事情捅出来,动静指定不小。 到时候,除了想要捞功劳地,怕是也有想要推卸责任的,保不齐就有人打主意到你地身上来。 这般未雨绸缪,减了责任。 还能或多或少的捞些功劳,也不枉你外放一遭!”

曹颙思量了一回,微微皱起眉来,问道:“早听说军中有恶习,在这等剿匪事务上,为了升官钱财。 有冒杀良民祈功的,这事情闹腾大了,于蒙阴百姓会不会有碍?”

庄先生听了曹颙的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道:“孚若想要学张伯行?要晓得,‘爱民如子’四个字,心里想得;只是要这口碑,却不好要。 其中需要掌握分寸,否则过犹不及。 像张伯行那般,是受百姓爱戴。 但是却有些过了!”说到这里。 迟疑了一下,道:“汉官这般美誉。 只能衬得满臣越发不堪。 此消彼长,连带着朝廷都要失民心,这是为官的忌讳!”

虽然庄先生说得是实话,但是曹颙心里还是不舒坦,这个世道,好人好官却是做不得,否则怕就要成为帝王眼中的“不忠不孝”、“心怀叵测”之辈。

只是人命毕竟不是草芥,虽不会有舍己为人那般伟大,但还是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少些杀戮。 曹颙心里犹豫着,迟迟无法落笔。

庄先生在曹颙身边几年,也晓得他这心慈手软的毛病,不禁皱起眉来,正色道:“孚若不要忘记自身之责,就是替朝廷驻守地方。 或许这‘沂蒙山匪’中会裹挟一些无辜百姓,但是孚若想过没有,而今太平盛世,蝼蚁如何能撼动大树?现下想想,就是春日时地民乱,能闹到那个地步,指不定也有他们推波助澜的缘故,否则百姓如何会那般躁动,平白添了不少伤亡。 若是让他们准备妥当,趁着年景不好,蒙骗怂恿无辜百姓,只会是百姓与朝廷两败俱伤的下场。 百姓丢了性命,朝廷失了脸面,只会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得意!”

说到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既已察觉,就算孚若不上条陈,我这边也会往京里报的!不管打着什么幌子,‘匪’就是‘匪’,掠夺民资、不劳而获之徒,纵然算是条性命,又何须怜惜!?孚若真要是体恤百姓,怕剿匪中官兵有乱来的,那就想法子,到时候兼管这个差事。 你是等同于武一品的爵,这山东境内,再没有比你地位高的武官。 只要你下令约束,自然无人敢违命!”

曹颙心中暗暗惭愧。 是啊,不管有什么理由,这些“占山为王”的英雄好汉,都称不上良善之辈。 “杀富济贫”也好,“仗义疏财”也罢,有几个是肯自己养活自己地?不过是打着“正义”的口号,使些不劳而获的手段,做个吃白食的。

不过,对于自己打马背上摔下这条,实在是太丢人,曹颙只好使春秋笔法,一句带过,随后按照庄先生的意思,将这些无意发现匪踪的事讲明。

将条陈与折子写好后,曹颙想着这其中可有打着“反清复明”旗号地洪门,怕就是巡抚衙门那边,也是无法私下做主,须请示皇命。 这往来一耽搁,年前怕是来不及。

心中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曹颙随口问道:“杜家兄弟如何了?为何那日偏生赶巧就遇到我们?这其中。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

庄先生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杜家老2已经认了,那日是在酒楼里无意听到这边的人提过,晓得是往沂州方向去地,方使了些手段,让他大哥那边的管事。 认定他们也是七骑,目的是想要让他大哥吃个憋。 最好惹些个官司,也好顾不上与他争产之事。 ”

或许是在京城时,见过了各种手段,曹颙当初觉得不对后,第一直觉,就是不晓得哪个在算计自己。 现下,听到这个“真相”。 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到底是背,竟然被这杜家的兄弟两个闹得险些丢了一条命。

想着杜家兄弟的骄横,曹颙早先因杜家大小姐的遭遇而生出的那丁点儿同情心立时烟消云散。 不顾他人安危生死,这也算是乡间“恶霸”,哪里值得人可怜?

委实无趣,曹颙对庄先生问道:“先生看,咱们还需在这边呆几日?既然都弄清楚了原由。 须等上面地命令,那咱们还是先回沂州?”

庄先生思索下,道:“嗯,回去也好!杜家兄弟与家眷已收监,要等巡抚衙门下令后,方押解到济南府去。 孚若在这边守着。 说不定还要落下‘贪功’地嫌疑,里外不讨好,还不若现下就回沂州去。 有安东卫所地那几百人在这边守着,也算是妥当!”

前儿,收到紫晶来信,除了问了些安康之类的话,还说了小天佑之前呕奶之事,虽说现下已经寻到稳当地**,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盼着曹颙与初瑜早日回去。

“儿是娘的心头肉”。 这话果然不假。

初瑜这两日强忍着。 但是提到儿子时,仍是散不去的忧心之色。 夫妻两个私下说起时。 她亦是酸酸的,生怕儿子这两日有了奶娘,忘了她这个娘亲。

若不是腿脚不便利,又不能在守孝期间弄出“人命”来,曹颙真是想要“教训”妻子一番,让她长长记性,不能有了儿子,忘了丈夫。 瞧,他心中的酸意,丝毫不比初瑜少。

曹颙不是能吃亏之人,原本还琢磨着,怎么收拾杜雄、杜辉兄弟一顿,出口恶气,现下两人却是上纲上线,成了大案地关键证人,

正思量着要不要跟庄先生说一声,要不要先打上二十板子,让这两人吃些苦头,就听庄先生道:“孚若受伤之事,除了上头,对外能瞒还要瞒下,否则等年后剿匪的事出来,保不齐有人会拿此说事,将孚若污蔑为睚眦必报、手辣心狠的小人,将剿匪之事说成是你的私心所致!”

曹颙听了,不禁往后一靠。 奶奶的,这官做得好没意思!其中的弯弯道道,竟是不比六部那边少几分。 说起来,还是他年轻闹的,这大半年来按察司那边,没少有人惦记他,寻思找出点什么来,给他上点眼药。

所谓清流,就是如此,但凡你背景强些,便恨不得将你当成是害民的蛀虫给拍死。 就算会得罪人,但是他们不怕啊,只求有个好名声。 到时候,你若是与之计较,反而如了他们所愿;若是不计较,却只当你心虚。

就是荷园“金屋藏娇”之事,八月便有人告到按察司,说是曹颙孝期纳妾,结果还派了个巡守道台往沂州查询此事,方晓得是无稽之谈。 过后,再有其他人惦记,时任按察使地李发甲也不许下边人妄动,不知是爱惜羽毛,怕下属得罪人,还是对曹颙有回护之意。

准备了半日,十一月二十,除了庄先生、赵同与任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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