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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10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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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还行商贾之流的嫡支相比,那一房已经是人上人。

偏生王鲁生因看不惯王全奉的刻薄性子,早年多有龌龊。

王全奉早年势弱,还夹着尾巴做人;近几年招摇了,倒是说起王鲁生不是来。

不说自己怂恿老娘分家,在哥哥娶亲节骨眼难为哥哥嫂子,连聘银都不预备,反而说族长用心不良,挑唆他们兄弟手足情分。

对于他这种泼皮行为,王鲁生恼急,可也不能下狠手收拾他。毕竟,要顾虑王全泰那边。

随着他的忍让,王全奉蹬鼻子上脸,谋了族老位置,开始对于族大小事务指手画脚起来。

“那一房的几个小子,都在读书,年长的一个,已经考上了秀才。几个小的,明年也要开始童子试。俺家这两个混小子,却委实不是读书的材料。此消彼长,如今俺还在,看在俺这张老脸上,王全奉不敢闹得太狠,王全泰也不会给他撑腰子……若是俺没了,剩下这两个小的,空有嫡宗名分,守着偌大家产,还不知会怎样……这入股海贸之事,也算给他们留条后路;倘若有一日老家那边待的不安生,也可以进京……”

曹颙听着,面色变得肃穆起来。

王鲁生这个忘年交,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是北六省绿林都交口称赞的“赛孟尝”。

如今,英雄暮年,竟要受小人之气,如何能不让曹颙着恼?

更不要说,还是因他曹颙介绍的缘故,王全泰才投靠到十三阿哥门下,有了今日的位置。

当初,他之所以想要成全王全泰,大半还是因王鲁生的缘故。

若是因此,令王鲁生下半辈子不安宁,曹颙还真不能坐视。

“七哥没写信给王全泰,他就任由他弟弟胡闹?”曹颙的话,带了几分冷意。

若是王全泰真忘恩负义,容忍兄弟侵吞王家嫡宗产业,那他这个外人少不得也要管管闲事。

王鲁生闻言,带了几分苦笑,道:“疏不间亲,况且今年又是大比之年,王全奉已经进京预备会试……这科不行,还有三年;他不行,还有他家的几个小子……那一房已是崛起之势,旁支繁盛于嫡支已势不可挡……”

最后,王鲁生依旧坚持了最初的意思,标下那十五分海贸股份。

两人上次相聚,还是数年前,曹颙就不好立时就走,又在江宁逗留了三日,二十三这天,才启程返京。

随着他返京的,除了曹府诸人外与乐康喜大夫外,还有王鲁生的义子郭全有。

王全泰本人,则趁着早春时节天气好,继续南下,巡视广州那边的生意。

因户部出洋船队,需要大量人手,所以王鲁生就想给郭全有捐个顶戴,跟着船队出洋也好,在户部补差事也好,拜托给曹颙。

他如此安排,也是煞费苦心。

曹颙虽有权势,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郭全有却是他义子,若是现下能扶持起来,对两个儿子也多了份助力。

曹颙立时应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李诚自从回京侍疾后,每次见到曹颙时,都问及海贸之事,隐有出洋之意。

若是李诚坚持,曹颙就想让他同郭全有结个伴,在出洋商队里补个差事……

*

高太君出殡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六,所以曹颙回程时日子并不太赶。

饶是如此,一千八百多里路下来,也使得人旅途疲惫。

待撩开车帘子,看到京城的城墙时,曹颙狠是松了口气。

江宁已是春暖花开,京城却是倒春寒时节,空气带了几分清冷。

还好,赶在二月初四,到了京城。

进了城后,曹颙先打人将乐康喜送回同仁堂,又叫张义带着其他人回曹府安置,自己去了吏部。

而后,他又到宫门外,打了个转,递了牌子意思一下。

雍正并没有传召,而是打人传旨,让他明早递牌子请见。

从宫门出来,曹颙骑马回家。

曹家上下,皆以知晓曹颙到京的消息。

天佑带着管家下人,已经在前院等着。

看到儿子回禀家事有条不紊,曹颙颇觉欣慰,吩咐管家将江宁带回来的东西入库,自己带着儿子去内宅见李氏。

曹颙本担心李氏上了年岁,因哀伤身,待见到她一看,清减是清减了些,可精气神儿还好,许是见到儿子,眉眼之间都是欢喜。

李氏则将儿子上下看了好几遍,很是心疼,说儿子清减了,让初瑜多预备些补品,云云。

见老人家心情好,曹颙没有扫兴,回梧桐苑换衣服时,才同妻子问起高太君的后事。

“昨日李诚过来,说起都预备齐全了,后日出殡。”初瑜道:“‘六七’时,天佑也过广化寺那边去瞧过,也说预备的差不多。”

曹颙换了身上官服,叫初瑜找一身素服换上。

他是高太君的外孙,既然到京,也应过去祭拜一二……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柔软

到了广化寺,曹颙便见到了李鼐、李诚父子。

虽说李家已经败落,但是因亡故的是曹颙的外祖母,曹李两家的姻亲故旧,自然也给个脸面,所以高太君后事并不冷清。这四十多天的治丧都置妥当了,最后这的一步,李家当然愿意疏忽,更要预备的妥妥的。

曹颙先到高太君灵前敬了香,而后才同李鼐、李诚父子两个说话。

李诚还罢,曹颙南下前曾见过;李孺这边,却是几年没见。

曹颙大十几岁,今年已经将到天命之年。

虽说这几年陪着李煦在关外,可瞧着他的样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他神情褪去早年家变时的苦楚,眉心也舒展开来。

李家诸人中,曹颙对这个大表哥的印象一直不坏,现下见他如何淡定平和,也为他能想开感觉高兴。

对于曹颙这个小表弟,李鼐只有感激的。

李诺、李语兄弟在内务府,李诚在沧州,多多少少都是借了曹颙的光。

曹颙少不得问问李照在盛京的近况什么的,心里却想着因八阿哥早薨的缘故,雍正上台后,不用面对宗室攻讦,对于大臣也没有历史上传言的那么苛待。

李煦七十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赦回京。

雍正今年五十,不知今年万寿节会不会大赦天下。

却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边一盏茶没吃完,就见李诺急匆匆赶到。

他的脸红扑扑的,眉眼前是压不住的喜悦,给曹颙见了个礼,便对着李孺急忙凛道:“老爷,太爷回来了……”

李鼐闻言,瞪着眼睛道:“慌慌张张的,急什么?太爷怎么了……”说了这一句他自己个儿才醒过神来,一下子从子上起身,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太爷……太爷回来了……”

连曹颙都觉得诧异,李煦回来了?

确实是李煦回来了,说起五日前赦免回京的旨意就到了盛京。李煦等不及儿子们去接,自己动身回来,刚刚才到家。

李诺骑马,过来给父亲报信。

李鼐已是喜极而泣,李诚脸上也添了欢喜。

曹颙虽不怎么待见李煦,到底是名义上的舅舅,李氏关心之人,也不会根心地就盼着让冻死在关外。

他跟着站起身来,对李孺道:“大表哥,既然舅舅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吧。我也数年没见他老人家,正好给他请安。”

“好,好!”李鼐这才醒过神来,只觉得面上湿冷,忙低下头用袖子拭泪。

待众人出了广化寺,却也同穿着孝服的李煦碰了个正着。

李煦今年七十三,头发已经全白,拄着拐杖,由李讲、李证两个孙子扶着下了马车。

他早年富态,现下瘦下来,显得满脸的褶子,而且爬满了密密麻麻老人斑,眼睛也浑浊不堪,看着少了几分生气。

又是一番厮见,而后李孺、李诺接替李讲、李证的位置,扶着李煦到高太君灵前。

李煦推开儿孙的手,撂下拐杖,双膝跪下,俯首在地。

随着嘶哑的哭声,他面前的石板地上,多了两摊水渍。

家人重逢的喜悦,立时被这哭声冲散,多了几分凝重。

曹颙毕竟不是李家人,这悲凉的气氛下,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李鼐搀扶李煦起来后,便寻了个由子告退。

李孺、李诚晓得他今日方到京,定有许多事要料理,也没留他;李煦也点点头,叫李鼐送曹颙出来,他自己留在高太君灵堂前,为高太君烧纸……

同李家的悲喜交加相比,李氏得了堂兄遇赦回京的消息,却是只有欢喜的。

“每次想起你舅舅,我心里都担心,就怕他年岁大了一有什么不好……总算是等到这一天,总算是是等到这一天,若是你外祖母地下有灵,也会觉得欢喜……”她红着眼圈,对曹颙说道。

曹颙见母亲如此激动,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自己还是太冷情了,为了保全自己,少些麻烦,对李煦那边不闻不问,使得母亲这般惦记。

“方才我瞅着,舅舅还康健,现下苦日子过去,往后都会好的。”曹颙道。

李氏已经忍不住,若不是顾及李虚今日才回来,李家父子爷孙相聚,定有不少话说,她立时就想要去李宅探望。

“使人去看看吧,就说我明日过去。”李氏道。

曹颙应了,去安排人不提,他自己却没有回梧桐苑,而是出府,前往庄亲王府。

是的,他得寻十六阿哥问一声,李煦遇赦之事。

赶在高太君出殡前,赦免李煦,这日子道得巧了些。要是为了抬举李氏,那他们母子或许还要专门谢恩。

十六阿哥的回答,却是出乎曹颙意料:“倒不是为了抬举太夫人,而是顺带着。年家老太爷病重,皇上心软,想要赦年羹尧几个幼子,可又怕卜头人说嘴,这才可着年老的犯官、年幼体弱的官眷的赦免不少。李煦正好位列其中。看来皇上对李家的气已经消了,哪里还有拦着不让他回来的道理?”

“原来如此!”曹颙暗暗松了口气。

君恩浩荡,他还真怕皇上“浩荡”到自己身上。

有的时候,君恩太重,做臣子的只有“鞠躬尽瘁”方能报效。

十六阿哥说罢李煦,就带了几分得意,对曹颙说起前些日户部海贸抬标之事。

有资格竞标的多是商贾大户,不少是挂着皇商帽子的,十六阿哥这个内务府大臣自然了如指掌。

待问过曹颙,晓得江南三百万海贸款已抬标筹集完毕,十阿哥倒是并不意外。在他看来,三十分股对曹颙来说,不过一菜一碟。

旅途劳乏,曹颙有些累了,同十六阿哥说了几句话,便回了用了晚饭,曹颙早早睡了,毕竟第二日还需早起。

虽说他同初瑜老夫老妻,但是小别胜新婚,少不得敦伦一番。

次日,曹颙早早起了,摸着黑去了宫门外递牌子。

按照规矩,皇上前是在早膳后召集臣子陛见。

将到卯初(早上五点)的时候,有内侍过来,引曹颙到养心殿外侯见。

又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有内侍出来,传曹颙进去。

曹颂“重伤”之事,雍正是晓得,当然也晓得年前让他挂个“钦差”的名号,不过是便宜而已,可他依旧一丝不苟地问起曹颙在江南的差事。

曹颙恭敬地答了,又将自己在江宁的见闻说了两句,才得到雍正的点头,摆摆手叫他“跪安”。

离衙门开衙尚早,曹颙便骑马回曹府,又眯缝了一觉,腾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起来去了户部衙门。

他年前走时,衙门已经将封印;年后的差事请闲,所以积攒的公文并不算多。

曹颙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收拾得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他见了几个本堂郎中,忙忙活活一天的功夫就过去了。

等出了衙门,就见管事赵安在外头候着。

见曹颙出来,赵妥迎上前来,道:“老爷,老太太在李家,打发小的过来迎老爷去李家。”

曹颙闻言,不由蹙眉。

他看了着谩天夕阳,道:“太太不是头午就去了李家了么,怎么待到这时候?”

赵安躬身回道:“令的也不知,只是下午的时候,老太太人回府,只说用了晚饭回去,叫太太不必担心。”

现下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

曹颙压下满心狐疑,带着赵安同几个长随去了李宅。

李氏使人请儿子过来,确实是商议大事的,荐议高太君这一房香火的承继之事。

李煦跟堂妹商量,想要在诸孙中过继一人,继承高太君那房的香火。

高太君那一房,只有李氏一个女儿,早应过继一个男孩,承香火。可高太君自己都寄人篱下,如何还会找那个麻烦,事情就搁置起来。

她年轻寡居,除了依附李煦外,同其他李家族人都很生疏。

可李煦这一房,子嗣只有两个,高太君压根就无法提承继之事。

如今高太君亡故,李煦想着明日的出殡,便提及过继之事。

李氏闻言,开始是欢喜的。

对于高太君与没有谋面的“父亲”,李氏心存愧疚,为的是自己不是李家人,却占了李家嫡女的名分。

可是,李氏也晓得,不管是李鼐哪个儿子过继到高太君这房,就成了她的侄孙,曹颙的表侄,那关系顶要比现在亲近许想到此处,李氏便觉得不好自己做主,使得人去衙门接了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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