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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漂流密室-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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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刘剑锋要卖给我的东西?”许久许久,邢晓菲才顺过气来,她起身将电视机关上,转过头来看着沉默的邱一禾问。
  房间内亮着淡淡的红色光晕,站在光晕中心位置的邱一禾看上去是那么的朦胧、不可捉摸,他双手背负在身后,邢晓菲看那段录像的时候,他就一直安静地站着,而今邢晓菲在问他,他却浅浅地笑笑,没有立刻回答。
  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喝干,出奇愤怒的邢晓菲碰一声将杯子摔碎在玻璃案台上,哽咽着哭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晓菲——”邱一禾走过去弯下腰,从案台下面重新取了个杯子倒上酒,慢慢递过去说,“得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该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更不想被你误会成别有企图……晓菲,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和胡玲也被抓了起来,我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回复到以前开心快乐的样子,我不愿看到你难过。”
  邢晓菲抽泣着,身子慢慢瘫倒在地上,“胡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将她当作姐姐一样看待,他们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他不喜欢我了,他可以告诉我呀,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叹了口气,从口袋内取出一条鲜艳的手帕,邱一禾将她揽到怀里,轻轻为她擦试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你要哭就痛快地哭一场吧,明天,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会用最古老的咒语让你微笑着醒来的。”
  靠在邱一禾的胸口,哭泣不止的邢晓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尽情地哭着,仿佛要讲心中的委屈一古脑全随着泪水发泄出来,可是没过多久,她腰间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氛围下,突兀的声音总会吓人一跳。邢晓菲的哭声勉强止住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抓着邱一禾的袖子擦了擦鼻子,接通手机道:“爸——嗯,我还好——不用了,一禾在陪着我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杀人,他过去不是这样的——嗯,你放心,我没事的——”
  挂断电话后邢晓菲的心情好了许多,看着邱一禾脸上无奈的表情,她又破涕为笑,用力将邱一禾推开道:“天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
  邱一禾愣了愣,苦笑着说:“你还愿意回到那个房间?现在可就你一个人在那儿了,你不害怕吗?”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在你这过夜吧?”邢晓菲慢腾腾爬起来,揉了揉鼻子说,“要不你还是送我去倩儿那吧,昨天晚上我就是在她那睡的,虽然两个人挤一张床,但总比一个人好。”
  “林倩儿?”邱一禾眨巴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走过去拉着邢晓菲的手,“你们俩个才认识不久,晓菲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小心什么呀,倩儿是个很好的姐姐,起码比胡玲要好上一百倍。”邢晓菲生气地说。
  “就因为她太好了!”邱一禾还是不放心,“你没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吗?那不是普通的眼神,那种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像——就像你是属于她的那样。”
  邢晓菲身子微微颤了颤,摇头说道:“一禾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昨天晚上在她那儿睡,也没看见发生什么意外呀!”
  “晓菲,我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的,这个林倩儿绝对不简单,她很危险、极度危险,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这是为了你好。”邱一禾不安地劝说。
  “你说起话来怎么和我爸爸一样,他也这样说倩儿,还说他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倩儿,我就不明白,倩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难道会比杀人犯还要可怕吗?你们对着陈庆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害怕过。”邢晓菲满不在乎地回答。
  “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呢,那种被她目光盯着时如芒在背的感觉,你难道没有过吗?”邱一禾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没有,或许只有你们男人才会感觉到,因为你们心虚!”邢晓菲口吻明显变得不高兴,“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去,不要的话,我自己走好了。”
  邱一禾犹豫了一下,忽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晓菲,刚才邢伯伯打电话来跟你说什么?”
  “嗯?”邢晓菲对邱一禾突兀的问题感到很奇怪,张了张嘴问道,“一禾,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我爸爸就是问我好不好,需不需要他来陪我。”
  “没有别的?”邱一禾仍然不放心。
  “一禾,我真的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孙朝晖一样疑神疑鬼了?”邢晓菲叫了起来,挣开邱一禾的手,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邱一禾此时的神情除了彷徨之外,更多的是无奈,他叹了口气,嘀咕着“只要你想,什么我都愿意去做”,追在邢晓菲身后抱歉道:“晓菲,对不起,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邢晓菲拉开门,停住脚步,“你到底要不要送我?”
  “当然,这是我最大的荣幸。”从后面轻轻揽着邢晓菲的腰,邱一禾如往常那般沉静而文雅,他带上门微笑着说,“晓菲,答应我,再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
  邢晓菲侧过头来,神情古怪地回答:“一禾,你今天真的好怪啊,尽说一些让人稀里糊涂的话,你不能跟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直说吗?为什么要拐弯抹角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
  “没什么,没什么——”邱一禾摇摇头,“就当那是我内心的一种请求吧,你如果不明白,那我恳求你就当没听见。”
  “可人家明明听到了嘛!”邢晓菲不高兴地垂下头,慢慢踱着步子往前走,“一禾,我爸爸说刘剑锋是因为刚才那录像才被孙朝晖和胡玲害死的,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算他们这种做法不道德,也没必要去杀人吧?”
  “探案那是你父亲的强项,他既然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是不是在为孙朝晖担心啊?”邱一禾轻声细语地回答。
  “才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过去我一直以为朝晖是那种忍气吞声、没有骨气的男人,没想到他也会有胆量去杀人,想想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怎么就始终没能了解他呢?”邢晓菲自言自语地说着。
  “其实,想要了解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就算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夫妻,恐怕也不能说相互之间已经完全了解了吧。人,是有两面性的,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有时候连自己都未必会察觉,所以晓菲你若是想完全了解某个人,这是非常不现实的呢。”
  “那你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禾是个什么样的人?”邢晓菲仰起头,真诚地看着邱一禾。
  “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邱一禾说这话脸上露出落寞神情,很快又笑着岔开话题道,“晓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邢晓菲噗嗤笑了起来,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邱一禾,骂道:“你还好意思提起呢,那次若不是因为现场有好多人,我真恨不得用力抽你两个耳刮子!”
  “如果我告诉你,当时那间更衣室被人装了隐秘摄像头的话,你还会想抽我吗?”邱一禾神色不动地说。
  “摄像头?真的有吗?那可是城里最大的一家品牌服装店啊!”邢晓菲诧异地说。
  “确实装有摄像头,因为那家店是高翔的据点之一,就跟陈庆的电器城一样。”邱一禾说完语气一转,“所以高翔该死,他的死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不会有人同情他。”
  邢晓菲点点头,良久才感动地说:“一禾,那个时候,你,你是不是就已经喜欢我了?”
  “高翔毕竟对我家有恩,我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生去触犯他——”邱一禾没有正面回答,但口吻却充满了柔情。
  邢晓菲紧张地捏着衣角,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差点撞倒她,幸亏邱一禾反应快,伸手用力一推,将那人顺势推倒在了地上。
  邱一禾正要喝斥,在看清那人面貌之后脸色忽然变了,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抱歉地笑着说:“张伟,你这急冲冲地是要去做什么呀?”
  那人果然是张伟,狼狈不堪地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拍着裤子上的灰尘,一边偷偷瞟了邢晓菲一眼,不安地回答道:“我,我刚刚听说刘剑锋死了,所以,所以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邱一禾轻轻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解地问:“你怎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船上早就已经传开了。”
  “我,我那个,那个中午吃过饭之后,就,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所以刚刚才听说。”张伟紧张得不行,闪烁的眼神根本不敢与邱一禾对视。
  邱一禾的眼睛很尖,只是扫了扫便看到了他手里紧握着一张蓝色的银行卡,便笑着说:“张伟,我看你不像是去看情况的,倒像是去取钱的。”
  “取钱?什么,什么取钱?”察觉到邱一禾的目光,张伟结结巴巴地回答,拿着卡的手却藏到了身后。
  邱一禾也不多话,耸耸肩过去拉着邢晓菲的手,“张伟啊,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可是闹出了一条人命,为了点小财而蒙上冤屈,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脸色蜡白的张伟两腿不停地打着摆子,见他们两个要离开,猛地冲过去抓住邱一禾的胳膊,哭嚎道:“邱哥,邱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呀,我只是一时贪财心切,但我绝没有杀人啊!”
  邢晓菲原本就被两人的对话给搞懵了,听到这里立刻吓了一跳,大声说:“张伟,你,难道刘剑锋的死跟你有关系?”
  “没,没有,我没有杀他,我真没有杀他!”张伟用力地摆手,急声为自己辩驳。
  邱一禾拍着他的肩膀说:“别紧张,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但你还是解释一下那张带血的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摊开手掌,那张带有血迹的银行卡果然就是孙朝晖给刘剑锋的,张伟拿着它就像拿着一个定时炸弹,整张脸都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扭曲着,“我,我今天下午原本是要去找,找刘剑锋,可没想到,我,我一走进去就发现他,他死在了床上!真的,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真不是我杀的呀!”
  “所以你就顺手牵羊,拿了这张银行卡?”邱一禾问。
  “嗯,我该死,我该死——”张伟用力善了自己两个耳光,右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我财迷心窍,我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了呢,我——”
  “好了,你想要让别人相信你这段话,你就必须要解释清楚,为什么拿着张卡,你知道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吗?”邱一禾就像在教小朋友做游戏,一步一步引领着张伟。
  “我知道,我知道的,刘剑锋今天还特意找我去SHOPPING了一番,后来我们还在赌场玩了半个多钟头,这张卡里面有五十多万啊!”张伟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好像邱一禾是法官,而他是正在受审的犯人一样。
  邱一禾与邢晓菲对视一眼,慢慢地叹了口气,“幸亏我眼尖,看到了卡片上的血迹,不然你恐怕会把它扔到海里去吧?”
  “是,是的,我,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
  “可又心有不甘,想再去刘剑锋的房间找找看,看能否找到密码,是不是?”邱一禾问。
  张伟愧疚地点点头,沮丧地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哪?两位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隐瞒着这件事,警察肯定不知道的,他们肯定不知道这张卡——”
  “愚蠢!你难道是隐形人?你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到凶案现场拿走一样东西?”邱一禾沉声说,“你现在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把银行卡交给乘警,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他,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吗?”张伟害怕地问。
  “会的,如果你没有说谎,他们会相信的!”邢晓菲插嘴道,她不忍看到张伟这样惶恐不安下去,鼓励道,“这样,我和一禾随你一起去吧,你如果一个人害怕的话。”
  犹豫着点点头,张伟看着掌心的银行卡,叹道:“那这张卡怎么办,你们能不能帮我拿着?我,我现在看到它心理就害怕,腿软得连走路都困难。”
  “想都别想,你还是自己拿着吧,这也算是对你贪财的一种惩罚。”邱一禾说完,牵着邢晓菲的手转身就走,看都不再看张伟一眼,而张伟也只能颤颤巍巍地跟在二人身后,就像被抓到的逃兵一样。
  ……
  窄小的审讯室是临时由储物间改装的,所以里面充满了陈腐的烂木气息,以及让人呼吸困难的烟味,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的郭启达正盯着对面昏昏欲睡的孙朝晖,大声喝问道:“孙朝晖!今天下午一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手上的烟都已经烧到了烟蒂,耷拉着脑袋的孙朝晖困难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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