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50-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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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飞有心给他修改一下，又放下了铅笔：“再大胆一点。嗯，我是指在领口位置的设计上。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最后定型了的话，可以交给雨宫，制作一件样品，然后找模特试穿一下。”

“还要再大胆一点吗？”卡尔尴尬的挠挠头：“艾克先生，您认为，这样的设计还不够大胆吗？”

艾飞没有给他进一步的解释，只是翻开剩下的图样，男装和女装的图样都有，不过还是刚才看到的老问题，一件男装夹克装的设计几乎是完全吸收了自己设计的夹克装的造型，不过是在口袋的位置上加装了一条拉链而已。

对于这样的做法，艾飞不能多说什么，在一开始的设计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领域，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当年自己在日本的时候，第一个应聘上门的酒井七马不也是这样的吗？无非就是范畴有点不同罢了。未当老师，先当学生，貌似是所有行业必须要进行的程序呢！

他正想说点什么，艾幸子温柔的女生响起：“欢迎光临！”原来她闲着无事，在大厅中来回溜达，正好大门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她便按照在日本时的礼节向对方行起礼来。

进来的几个人听不懂她满口的外文，却也大约猜到了一点，为首的一个女士也学着她的样子鞠躬行礼，却怎么也学不来日本人那种中规中矩的仪态，惹得身后的几个人匿笑连连。

艾飞赶紧走了过去：“对不起，欢迎……呃！凯莉小姐？”

格蕾丝？凯莉展颜一笑，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艾幸子身上：“好漂亮的服装啊？只是听人说起过日本的服装很好看，从来没有真的见识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和服了吧？哦，艾克先生，这位是？”

“这是我的母亲。”给两个女人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彼此语言不通，也只得互相笑了一下，就算打过了招呼。

格蕾丝的头发盘起，在脑后梳成一个鬏鬏，光洁而饱满的额头，如同雕塑一般坚硬的容颜展现在众人面前，笑起来还好，当她不笑的时候，给人凭空带来一种冷傲和不可接近感，让人甚至有点望而生畏。还好，自从她进门之后，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在大厅中走了几圈，女士拖下外面的大衣，交给大卫拿着，只穿着里面的长裙，来回溜达着，那副样子，简直像个女王在巡视她的领地。

艾飞直觉的感到自己的男性欲望在看见她的时候苏醒了！直觉告诉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好时间，也不是什么好场合，趁人不注意，不声不响的退开了一点，一直到女士出声呼唤，才赶紧走了过来，声音却有点嘶哑：“是的，女士？”

格蕾丝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上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艾克先生。这位美丽的女士在大厅中……又是您的创意吗？”

“是的。这是我的创意。实际上甚至算不上是创意。帕斯顿小姐的存在和一些卖场的橱窗中可以看见的模特架子差不多，不过是换成了活生生的人而已。”

“呵呵……东方人的想法我永远也琢磨不透。”格蕾丝轻笑着调侃了一句：“顺便提一句，我在洛杉矶看到了您新设计的女装，尤其是7分裤的设计和豹纹皮草。我很喜欢。”《｜ＷrsＨu。ＣoＭ》

“谢谢。”

格蕾丝终于注意到了他语气中的异常，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惊异的瞟了他一眼：“那么，艾克先生，您认为有什么好的推荐可以介绍给我的吗？”

第76节　情人节一日游（2）

艾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离女士远了一点：“是的，凯莉小姐，我想，我正在设计的几款服饰，也许您会喜欢的。”

“…………”格蕾丝轻笑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

“哦不，凯莉小姐，我所说的设计还只是存在于图样上，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成衣。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在我推出这些服装之后，再来预订。”

格蕾丝像个得不到心爱礼物的孩子一般微微撅起了红唇：“即使是对老朋友，也不愿意让我得到一件作为礼物吗？”

看着她撅起的红唇，艾飞的心脏不争气的狠跳了几下，最后却还是摇摇头：“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把您作为我的第一个重要的客户，留下您的数据，待我的服装推出之后，第一个为您制作。但是现在，对不起。”

“那好吧。”格蕾丝倒也不再坚持：“那么，能不能让我看看您的设计？”

“当然可以。”对于这个要求，艾飞不能再拒绝了。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了几张自己设计的服装样本递了过去：“您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下。如果有您认为满意的，我们会为您量身定做。”

对于艾飞的才华，格蕾丝是深有领会的，不提她前面提到的在洛杉矶见过的新式服装带来的冲击，只是当年第一次在这里预定制作的12件晚礼服，就让她成为了社交界的宠儿。这还不算，因为经常出席的场合不同，格蕾丝比艾飞自己甚至还要了解他的设计在上流社会引起的反响有多大！不但是自己，包括丽塔？海沃斯，贝蒂？戴维斯在内的众多女星，都是把他的设计作为出席隆重场合的必备服饰。

不过，和她不同的是，这些人的服饰似乎都是从一个叫特纳精品屋的地方定制的，而不是艾飞的品牌屋，女士侧面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叫特纳的人买下了他的设计图纸，用来自己制作销售。

她虽然不是很懂这种商业运作，但是起码的知识还是有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点奇怪：这种设计既然卖给了别人，他为什么还要自己制作呢？这似乎是不大符合法律的吧？

不过后来还是给她发现了异常：自己的服饰和其他人在特纳的商店中购买的衣服乍看起来似乎一样，但是在细节的处理上还是有区别的。不提其他的，只是一套低调而华丽的土黄色纱质长裙，艾飞给她制作的就和其他人不一样：艾飞在新设计的服装上增加了鱼尾纹的设计，使女士在穿上这件长裙的时候，更像一尾巨大的金鱼在水塘中活泼的来回游动。

这样的细节处的改变，绝对，绝对的比其他人更能吸引其他在场人士的注意——而格蕾丝，也非常喜欢这种可以引发全场注意的效果。

前文表过，格蕾丝拿起了他的新设计，就着中午的阳光认真的端详着：经过了三次的时装秀运营，艾飞的设计更加大胆，更加前卫，一件只有普通女士上装一半大小的西装，看起来简直像是给56岁的女孩儿穿着的，但是其式样却绝对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使用和购买的。

草青色的主打设计，配以淡淡的紫色的点缀，看上去新潮而又动感，唯一的遗憾就是，似乎这样的设计只有一件上装，却没有可以和它搭配的裙子或者长裤？格蕾丝是不大懂设计的，但是有什么，没什么她还是知道的：“艾克先生，是不是……这是不是一件还没有完成的作品？”

艾飞探头看了一下：“不，不是未完成作品。这是一件正式的上装。嗯，其实这样的设计是可以搭配很多种下装来穿着的，不过我个人……”他从女士的手中拿过图样，翻找了几下：“我个人最喜欢这样的搭配。”

格蕾丝好奇的拿过来：“这……”

“这是一种lu脐装。在设计上就考虑到了特别之处，嗯，准确的说，是为那种身材非常傲人，而且非常有自信心的女士定做的。相信我，这样的服装在市场上可能引起的反响是超越所有人的设计的。您能想象吗？在炎热的夏季，穿上这样的服饰，lu出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走在大街上，吸引起的回头率将会是多么高？”

“回头率？”格蕾丝好笑的回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你们听见了吗？他是在说回头率？是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意思？”

“凯莉小姐？”

“好吧。如果等您可以安排这些服装上市的时候，我想全部定做一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飞微笑着点点头：“哦，时间到了。凯莉小姐，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您共进午餐呢？”

格蕾丝同样的报以微笑：“是的，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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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厦顶楼处的阳光餐厅，窗户外面悬挂着的准备在晚上点亮的灯架遮挡了一部分阳光，从缝隙间投射进来的光线让这正午时分的餐厅显得有点光怪陆离。

艾飞和格蕾丝面对面坐下，接过了菜单：“我要一份马赛鱼羹，鹅肝排和巴黎龙虾；我要一份牛排，普罗旺斯鱼汤，要一客忌廉烩鸡，甜品要ugelf。酒嘛，来一瓶凯歌香槟。”

“是的，凯莉女士，先生。”

看着侍者走远，艾飞古怪的一笑：“是不是美国的侍者都认识您？”

格蕾丝无奈的摇摇头，从袋中拿出香烟和烟嘴：“如果遇到一个狂热的影迷，相信您就不会羡慕有人认识自己了。”

艾飞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给她点上香烟：“很久不见，您还好吗？”

“谢谢您，我很好。正在准备一部新影片的拍摄，叫做《乡下姑娘》。唔，有没有人和您说过，演员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容易做？”

“实际上任何的工作都是一样的。在我看来，世界上没有容易做的工作，只有你是不是想去做的工作。”

格蕾丝用夹烟的手托着腮帮，缕缕青烟从耳畔冒起：“这是不是来自东方的哲学？还是一些我不明白的隐喻？”

艾飞有点发呆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一直到侍者端来的菜品，才把眼神转移开。

香槟酒带着浓郁的香气和泛起的泡泡，让人心旷神怡之余，又挑逗起食欲。艾飞端起酒杯：“凯莉小姐，祝您情人节快乐。”

“谢谢您，艾克先生。”格蕾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艾飞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凯莉小姐？”［ＷＷＷ。ＷＲＳＨＵ。］

“嗯？”格蕾丝一手刀，一手叉，正要切开牛排，却见他很严肃的看着自己，只得放下了餐具：“是的？”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您能够抽出时间和我一起吃饭，嗯，我很感激。”

听他说得这么正式，格蕾丝却觉得有点好笑：“作为您的感谢，是不是可以和我说说您？我很愿意听我的朋友说起他的故事呢！唔，一个亚洲朋友，您似乎是我第一个亚洲朋友呢？”

艾飞微笑起来：“凯莉小姐，我还从来不知道您有这方面的爱好呢？”

“那么您愿不愿意说呢？”

“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有妈妈，有爸爸，有我。”艾飞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女郎，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从日本来到美国，开始了我在美国的……嗯，勉强算是创业吧。”

格蕾丝无比妩媚，无比撩人心魄的白了他一眼：“这就是您20多年的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吗？还是您在敷衍我？”

“好吧好吧。”艾飞只得屈服：“我不愿意和任何人谈起我在日本的生活，只是不愿意被人看成是一个来自东方的自大狂。”

“自大狂？”

“是的。”艾飞很正式的点点头，表情也很严肃：“您可能不会知道，我在日本是个多么成功的人士，可以说比起在美国来，我在日本的成功要来得更大。”

“嘻嘻！”格蕾丝不可抑制的微笑起来：“我现在相信您的话了。您确实是个自大狂。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您。”

“我知道，我完全知道。”艾飞也不愿意再做出什么具体的解释，她不相信就算了：“那么，凯莉小姐，和我说说您吧？我的故事您已经知道了，该……”

“喂，你几乎还没有开始呢！怎么说我已经知道您的故事了？”

“我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您不愿意相信罢了。”

“只要您不再说自己在日本有多么成功的事业，我就相信您。”

艾飞感觉郁闷极了，自己明明是在说真话，奈何对方根本就不相信？看起来只能和她撒谎了：“是这样的，凯莉小姐，我生活在一个很普通的日本家庭，嗯，我的家在东京，就是日本的首都。在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我每一天都要在防空洞中，听着天空不断响起了飞机轰鸣声和炸弹落下时震起的尘土中入睡和醒来。当时我心中所想的，只是能够活着看到和平的曙光！”

他刚才说实话格蕾丝不信，这段说话对方到是相信了：“对不起，我……对于您的遭遇很遗憾。”

“别！”艾飞第二次拿起刀叉，开始切开肉块：“千万不要为我遭遇感觉遗憾。正好相反，我很庆幸有这样的一段时间，因为这样的一段经历让我明白，所有的困难都是可以被克服的。当然，前提是在这种可以威胁到人的生命的困难降临的过程中活下来。”

格蕾丝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脸色有点黯淡的下来：“也许是您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困难吧？”

“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