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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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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英听了大家的话,心里疑云越加升起,就劝阻准备亲自上街寻找余婉君的王亚樵说:“九光,如果你还有一点警惕性,你就千万不能出去。依我看,那个姓余的女人,你还是不见的好。现在我们正准备去陕北,万一走露了风声,传到老蒋他们耳朵里,可就坏了大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王某人不能这样不讲情面吧?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困难和苦楚,是决然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来寻我的。我想,一定是余立奎被押解南京以后,她一个人在香港受到了军统的威胁。所以才跑到这里来了。”王亚樵见大家都拼命阻拦,心里不悦,将桌子一拍说:“再说,我王亚樵有恩于她,余婉君再没有良心,也不至于带着特务跑到梧州来逮我吧?”

只因王亚樵这一拍案动怒,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了。但是王亚英仍不同意王亚樵亲自上街寻找,说:“如果你一定要见她,也不拦你,只是你自己千万不能亲自上街。因为李济深将军来时就对我们说过,必须在李圩子里深居简出。我们不能为了她就坏了规矩。是吧?”

王亚樵听了,只好做了妥协,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蔡殿忠三人,按照报上提供的“夏家巷”,去几家客栈里寻找,是否有余婉君的踪迹。三人临出门时,王亚英又再三关照说:“你们去客栈时也要千万小心,在查清她身边没有可疑男人的时候,才可以把她带回来。不然,如有可疑的陌生人,你们就千万不许惊动这个女人。”

三人来到夏家巷,发现这里只有一家客栈。而且铺面不大,只是二层小木楼。十几个房间。赵士发让郑抱真和蔡殿忠等在外边,他自己进到店里去侦察,果然发现楼上一间客房里,闪动着两个青年女人的身影。他透过窗子向里悄悄一望,发现其中一位愁锁双眉的女子,果真就是在香港深水湾见过多次的余婉君。而余身有位30多岁的女佣,却是赵士发从前不曾见过的。由于他发现附近客房并没有陌生的男子出现,于是就吩咐蔡殿忠马上回李圩子向王亚樵夫妇报告。

王亚英听了仍然担心:“那女佣从前为什么没有见过呢?”王亚樵笑了:“你真是少见多怪了。人家余婉君既然已经嫁给了余立奎,为什么身边就不能有女佣呢?莫非一个女佣也会是军统派来的特务吗?”

王亚英说:“先不要太急,先命赵士发和郑抱真他们,在那家客栈附近暗中守候着,看看有没有可疑人来和婉君联糸,如果没有其它反常情况时,再让她到圩子里来不迟。不然的话,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大家可都要遭殃。”王亚樵见夫人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坚持,暗中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悄悄观察临视着余婉君。

余婉君身边的年轻女佣,姓张,名秀珍,确实像王亚英估计的那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军统女特务。当余婉君答应协助军统诱捕王亚樵以后,戴笠马上吩咐张秀珍以女佣的身份,陪同她一起乘船前往广西梧州。为防止王亚樵识破真相,戴笠只让特务陈亦川等人密秘匿藏在南宁,准备在必要时接应。与此同时,戴笠还在南京通过保密电话,和在南宁的白崇禧进行了几次密秘勾通和交涉。他对白崇禧说:“健生兄,既然你们决定和蒋主席真诚合作,为什么还要把一个行刺过许多国府大员的杀手,暗藏在梧州的李圩子里呢?这末免有些不合适吧?”

白崇禧故作惊讶,马上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雨农,这件事情我和德邻将军从不知道。如果王亚樵确在梧州,也必是李济深和他个人的关糸太深所致。既然是他们的私人关糸,就和我们桂糸没有任何妨碍了!”

戴笠说:“现在王亚樵是蒋委员长的死敌,全国都在通缉他。你们无论如何要协助我们将他就地逮捕,然后再把这个人解送到南京来。”白崇禧听了颇感作难,他一是不想得罪李济深,二是不想因此让他和李宗仁落得个不仁不义的恶名。于是他委婉地对戴笠说:“雨农兄,你也该谅解我和德邻将军的苦衷。你们军统的人,当然可以到梧州来行刺他,但是,决不能在我们的地盘上逮捕王亚樵。不然,将来我们桂糸在全国岂不是恶名满天了吗?”

戴笠心里虽然暗骂白崇禧滑头,但他也不敢因为一个王亚樵就得罪正在暗中和蒋介石修好的李宗仁、白崇禧,于是只好依计行事,只对白崇禧说:“健生兄说得也在理上,不过,我们的人秘密进入广西地面,你们千万要大开方便之门才行。”白崇禧道:“你们只管来吧,如果想干掉王亚樵,千万要做得干净一点,最好别给我们留下麻烦才好。”至此,南京和南宁的桂糸军阀之间,便在对王亚樵实施暗杀一事上达成了一种默契。

梧州又下起雨来。

经过两天的考查,最后赵士发和郑抱真都确认了,住在夏家巷客栈里的余婉君身边。决没有军统特务的影子。这样,王亚英才同意派人把余婉君和那个张妈一齐接进李圩子。当时,余婉君走进这重兵防守的李济深公馆里时,心里暗暗地加着小心,她真怕王亚樵万一发现她的可疑行迹,就坏了大事。她也知道王亚樵一旦翻脸,可是要杀人的。所以她一路上走来时,都不时和紧跟在身边的女特务张妈悄悄以眼神交谈。张妈虽然年轻,但却受过军统严格的训练,她神色沉静,不慌不乱,只在旁侧悄悄给余婉君打气壮胆说:“没事,九爷对你是决不会有任何怀疑的。你要记好戴先生临行时对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你敢在王九光面前露出实情,那么,你在安徵老家的父母,就都要掉脑袋呀。”

女特务对她的恫吓,让余婉君里心里感到发怵。

“婉君,你不在香港好好待着,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我呀?”在李圩子后院客房里,王亚樵夫妇接待了风尘扑扑的余婉君。王亚英在那个张妈身上扫了几眼,心里暗暗对她加着小心。可是王亚樵却不在意有张妈在场,只是直来直去向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的余婉君询问说:“既然终有一天要来这里,当初为什么又坚决不肯和我们同行呢?害得你们独自跑了这么远的路?”

“九哥呀!”余婉君真想将她在香港遭到军统特务美男计的诱惑,在威胁下成了戴笠俘虏的内幕,当面全都哭诉出来。但她发现身边不动声色的张妈站在那里斜睨她,便马上打消了这一念头,又故作痛楚地哭了起来。余婉君按照戴笠在香港对她的叮嘱哭诉说:“我哪想到这鬼地方来呀?也是实在无法生活,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你也许不知道,自你们走后,余立奎就被南京派来的特务们逮捕了,然后港英当局又将他们几个涉嫌刺汪案的人都解往南京去了。”

王亚樵震怒道:“他妈的戴春风。余立奎早在刺汪案发生前就到了香港,他怎么可能是嫌犯呢?”

余婉君继续哭道:“他走后不久,我住的那个小楼外边,就不断出现一些轻薄的男子,他们不分昼夜的到我宅子前面来胡闹,后来我只好雇了张妈在旁。但是,不久又出现了更可怕的事,那些轻薄的男子,有一次竟然闯进我的家里来强行非礼。后来,我发现香港决不是我这样单身女人生存的地方。于是我就决定到这里来寻找九哥和夫人了!”

张妈见王氏夫妇不语,急忙出来作证说:“余太太说的都是实话,有一次,如果不是我进来得及时,太太她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给糟蹋了呀!……”余婉君哭得更凶了。

“是啊,一个单身女人在那种鬼地方,也是不好过呀!”王亚樵对她的哭诉深信不疑,便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吧。”王亚英盯一眼神不守舍的张妈,却说:“不过,李济深将军的公馆,可不是你们的久居之地。即便是我们,在这里也是客人呀。”

“可是,……让我到何处去住呢?”余婉君万没想到王亚英会下逐客令。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妈,一时也没有了主张。

王亚樵想了想说:“这样吧,今晚你自己就住在李济深先生的公馆里,不过……”他望了一眼张妈,说:“佣人先回客栈去吧。至于今后,没关糸,只要有我王九光一碗饭,就有你们的饭吃。一会儿我就派人出去,给你们在外边租间房子,也好暂且在梧州安顿下来。如何?”

余婉君只得含泪点点头,又瞟了身边的张妈一眼。张妈倒很机灵,马上就说:“行行,就让余太太先住在圩子里好了。至于我嘛,请匡先生和夫人不必在意,我回客栈里去就是了。”说着她回头看一眼心绪复杂的余婉君,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圩子。

张妈离去以后,余婉君继续当王氏夫妇的面悲悲切切地哭泣着:“九哥,我这次到这里来寻你,另一个原因是求您鼎力支持一下,设法在南京找找朋友。一定要设法把立奎他从监狱里搭救出来才好。我虽然和立奎只有六天的婚姻,可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九哥,你可千万为我想想办法啊!”

她这一哭,王亚英也感到摸不清她的来意和底数了。王亚樵爽然说道:“好,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是你和余立奎的媒人,就不能对他的事不管。过几天,等你离开这里时,我一定给南京友人写一封信。到那时你可以拿上我的亲笔信去寻找他们。我想,事情总有一天会搞清的,因为在刺汪案发生的时候,余立奎根本就不在南京呀!”

当夜,余婉君就在李圩子里住下。

“九光,我始终感到这两个女人来得有些突然呀!”深夜里,王亚英和丈夫悄悄在房里谈着余婉君。尽管王亚樵对她的到来不再有任何狐疑,但是他妻子却百般在旁进言说:“婉君说明的来意尽管头头是道,但是,凡是在香港住过的人都知道,那里的流氓也不至于像她说得那么猖獗。莫非一个单身女人真到了随便被人进来强奸的地步了?那么,香港的英国巡捕就是失职。婉君为什么不去报警,而偏偏要舍近求远跑到广西来找我们呢?”

王亚樵仍然不疑,说:“她不是已经说了吗?她这次到这里来,也是为求我给南京朋友们写信的,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救余立奎出狱呀!”

王亚英道:“其实这表面上看来倒是个理由,实则却很免强。现在你是军统全国缉逮的江洋大盗,别说你在南京没有司法界的朋友,即便有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逮捕余立奎的就是戴春风的人。你说,戴春风知道是你在后边托人救余立奎,他会释放余立奎吗?”

王亚樵不语。王亚英继续进言说:“再说那个姓张的女佣,我看她也有些可疑。余婉君既然是主妇,可是我却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不时悄悄地用眼睛去瞟姓张的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亚樵仍然不说话。王亚英又提醒他说:“九光,现在并不是我多疑,而是我们正在走麦城呀。处境如此恶劣,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提防一些。万一姓戴的暗中在我们身边安下一颗钉子,岂不要毁了我们去延安的计划吗?”

“好吧,既然有种种可疑,那么,明天就让她从圩子里搬出去好了。”王亚樵知道妻子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他有意让与自己有过深情的余婉君住在李圩子,但是因为王亚英的极力反对,最后他只得狠心让余婉君搬出去。

第二天上午,赵士发在梧州东街为余婉君租了一间房子。余婉君情知王亚英不肯相容,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圩子。临行时,王亚樵又从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交给她说:“好吧,你到那里暂且过日子吧,我们都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因为广西也并不像我初来时想的那么好,还是早离开此地的好。”

“九哥,你还想到哪里去?”女人惊警了。

王亚樵正想如何作答,身边的王亚英急忙抢过话来说:“他哪里也去不得的,现在普天下都是老蒋和戴春风撒下的人马,还有他的出路吗?”王亚樵也叹息说:“是的,婉君,暂时我确也没有其它去处。不过将来一旦有可去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标致漂亮的余婉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到了大门前,她似乎仍然还对李圩子有些眷恋。向站在院门前的王亚樵远远的张望着,可是她不敢有过多的感情外露出来,因为她发现王亚英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她。看到那个多疑的女人,余婉君心里不觉暗暗一惊。她只好一狠心,转身离去了。

冷月清辉映碧血

夤夜,万籁俱寂。

一艘小舢板沿着幽幽的河波缓缓驶来,在经过梧州城关的时候,被守关的哨兵发现了,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喝问。小舢板上有人马上打了一长一短两个电筒信号。哨兵立刻放行。这艘小舢板很快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梧州市区。小船里坐着十几个便衣特务,他们当中就有陈亦川和军统香港区副区长王鲁翘。特务们人人暗佩利刀和手枪,浑身杀气腾腾。在夜幕下他们很快就隐入距东街不远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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