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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苑·经典美文2014年第03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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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世纪,人们终于不再随身佩剑到处走,而是以手杖或拐杖取而代之,但雨伞的地位在彰显男子气概方面仍然差那些东西好几级。然而到了1852年,约克郡的男子塞缪尔·福克斯发明了我们今日使用的金属骨雨伞,并设计成可以紧紧卷起来,收进细长的套子里的样子。这么一来,要说那是带鞘的刀剑或手杖也完全不成问题,终于让那里的人们觉得接受雨伞应该也没关系了。
虽然只是雨伞,也有种种复杂的历史。可以想见最早在电车里听随身听的前人的劳苦。
伦敦最有名的雨伞店是斯万·艾德里·布里格父子店,这也是王室御用的店家。直到今天,仍然有不在少数的英国人相信,尽力紧紧卷好的雨伞象征着绅士的尊严。他们每天早上10点就带着雨伞去敲布里格的门,只为了将雨伞送去清洗、熨烫并仔细卷好收起来。
布里格雨伞的设计绝对不会改变。简单来说就是浑圆有如覆碗的造型,虽然不适于情侣共撑,但一个人撑着就不太容易被雨水打湿。在布里格,约需9~10名工匠费时3个钟头,才能制作出一把雨伞。最便宜的尼龙款式大约15000日元一把,最高级的大约要14万日元。
摘自南海出版公司《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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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梢人人都这么说,二姐姐是村子里顶漂亮的美人。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可说不清楚。
我整天跟在她后头转悠,总是黏黏糊糊地缠着她。她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她干啥,我就干啥。娘就会吼我:“那点事用得着两个人?还不喂你的猪去!”
我心急火燎地喂下猪,赶紧又跑回二姐姐身边。娘又该叫了:“你慌的个啥!赶死去嘛!看把猪食撒了一地。”这时,二姐姐又会用手指头弹一下我的脑门儿。我很愿意她弹我的脑门儿,因为那并不很疼。
我爱听她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爱死了人:歪着脑袋,垂着眼睛,用手背挡着嘴角。那浅浅的笑声让人想起小溪里的流水,想起山谷里回响着的鸟鸣……每到这时,我便像受了她的传染,咧开我的大嘴巴,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吓得鸡飞狗叫。一听见我那放纵的大笑,娘和二姨就会申斥地吼我:“快闭上你那大嘴,哪个女子像你那样笑,真像个大叫驴!”
二姨是顶忙的人。村里哪一户人家发生了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几乎都离不开二姨。要是哪家聘姑娘、相女婿不是二姨经的手,她就像丢了多大的面子,三天见人没有好气儿。
不用说,二姐姐的婚事当然得由二姨经办。提了几家的小伙,二姐姐就是不应。可是,二姨干了一辈子说媒拉纤的营生,要是不让她过问这件事,可不就跟宰了她一样地难耐!尤其二姐姐还是她的外甥女,这就让她脸上更没颜色。
初一那天,二姐姐说是带我赶集去。临走前,二姨偷偷地把我扯到一边,趴在我耳朵上说:“大雁,赶集的时候留个心眼,看看你二姐姐都和谁个搭话来!”
唾沫星子从她那厚厚的嘴唇里不断地喷射出来,弄了我一耳朵,潮乎乎、热烘烘的。我什么也没有听清,大声地反问她:“你说的啥?”
她赶忙捂住我的嘴,把她的要求又说了一遍,还叮咛我不许露出马脚。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给她布置的那个任务增加了很大的神秘感。那时候,凡是神秘的事情都让我觉得好玩儿。我答应了她,记住了她说的一切要点。
出了我们这个沟底,翻上了邻村的崖畔。我看见了人家搭在打麦场边的秋千。
二姐姐说:“歇歇脚吧!”
秋千架下的气氛十分红火。小女子们闪在一旁,想偷偷看看正在蹬秋千的小伙的风采,又扭扭捏捏地不敢看。小伙们推推搡搡,摩拳擦掌,有意地想在那些标致的小女子面前显露一手,一个个比着看谁蹬得高,恨不得把脚下踩着的那块木板蹬飞了方才解恨。
我一看,红了眼,“咋咱村就没人想着给安个秋千!”
二姐姐抢白我:“还不够你疯的嘛!”
我没顾得上回她的嘴。打秋千那热烈而惊险的游戏占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张着大嘴巴,看得眼睛直发呆。
二姐姐用手捂上我的大嘴巴:“快闭上你那嘴,看人家的羊肚子手巾飞进去哩!”她不乐意人家看见自己妹子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朝我们走过来一个小伙。我见过他,知道他。他是乡里的识字模范。大家都叫他三哥哥。他问我:“大雁,你想打秋千吗?”
我双脚一跳老高地说:“打!”
二姐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没羞!你见谁家女子打秋千呢!”
我看出她并没有真正地反对我,因为她那双使劲儿瞪着我的眼睛里,全是关不住的笑意。
我把脖了一拧:“我打,我就是要打嘛!”
“人家笑话你,我可不管!”
“谁要你管呢!”我怕她揪住我不放,赶紧跟着三哥哥就要走,却又忽然想起,“咦,你咋知道我叫大雁呢?”
二姐姐撇着嘴笑了:“你是有名的馋丫头,谁个不知道!”
对,二姐姐说的有点道理。
三哥哥才把我领到秋千架跟前,小伙们立刻围上了我,都说:“你莫怕,先坐在脚蹬板上,我们先带带你!”
怕?!
我才不怕呢!
我往脚蹬板上一坐:“来吧!”
先是三哥哥蹬着秋千带我。唉呀,我可真有点怕呢!秋千荡过来,摆过去,我的心忽悠忽悠地。我闭着眼睛,缩着脖子,不敢朝下看。两只手死死地攥着秋千索,担心它会不会断掉,或是因为我抓得不牢,“叭嗒”一下掉下去,摔成个肉饼子。
没有,一切都好好的。我的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手试着松开了一些,我发现我的身体好像变成了秋千的一个部分,哪怕只是用手轻轻地挨着秋千索,也绝不会忽闪下去。我从脚蹬板上站了起来,学着三哥哥的样子,腿往前一蜷荡了过去,往后一蹴又摆了过来。唉呀,我简直变成了神仙,在天空中飘来飘去。我看见平原上平时总被山崖和大树遮挡着的那条河啦;我也看见平原上那条细得像带子一样的铁路啦;还有火车站上那像小盒子一样的房子啦……再往秋千底下一看,二姐姐啦、小女子们啦、小伙们的笑脸全都连成了一片,分不清谁是谁了。我快乐得晕乎了。在晕晕乎乎之中,好像听见二姐姐叫我下来,不过我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回就回,反正我也耍够了,谁还稀罕走去赶集嘛!我回过头去,恋恋不舍地看着秋千架,还想寻着教给我快乐的游戏的三哥哥,对他说句知情的话,却见不着他的影子啦!
  二姐姐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在前头低着头走路。她真生我的气了?我偷偷地用眼睛瞄了瞄她,她眯着眼睛不知在想啥,嘴角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哩!
哼,美得她!
我忽然想起二姨交给我的任务,立刻收住了脚,着急地说:“哎呀呀,净顾着耍了,还有大事没办呢!咱还是上集上转一转吧!”
二姐姐悠悠地问我:“你有啥事?”那神情仿佛刚从梦中醒来。
“二姨让我到集上看看你都和谁搭话来!”一着急,我忘记了二姨不让我露出马脚的叮咛。
二姐姐绯红的脸儿笑了,像三月里绽开的一朵桃花:“你就说,我和谁也没有搭话!”
对嘛!我相信她,我们连集上都没去,她能和谁搭话?
我很高兴,觉得这一天耍得好痛快,二姨交给的差事也没花我多大力气。于是,我尖着嗓子,唱起了小山调。
  回到家里,二姨自然盘根问底。我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她有点失望,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过了两天,二姨又揪住我:“你说她没和谁搭过话?”
“对呀!”
“不像,她那神气不对嘛!”
哼,她还是个相面的先生呢!“咋不对嘛?!”我替自己,也替二姐姐抱屈。
“你懂个屁!”她从头到尾,又把我审了一番,连细枝末节也没有放过。
她恍然大悟地追问了一句:“你打秋千去了?”
“啊,打了!”
“你耍了多久?”
“好大一晌呢!”
二姨把那双胖手一拍:“这就对咧!”
“咋对了?”
“你这傻女子,啥也办不成!白费了我好些唾沫星子!”
这话不假。我立刻想起她交代任务那天,喷射在我耳朵上的唾沫星子,的确不少。那种潮乎乎、热烘烘的感觉,再一次袭击了我,我不由得用手掌又去擦了擦我那干干净净的耳朵。
收罢秋,二姐姐出嫁了。新郎就是邻村的三哥哥。我真爱二姐姐,也喜欢三哥哥,如果不是他,而是别人娶走了二姐姐,我一定会张开嘴巴大哭一场。相反,我当时心里只有高兴的份儿,好像把一件心爱的礼物,送给了一个心爱的人。
摘自辽宁教育出版社《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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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第一次到你的家,那是个夏天。那时,我刚到国外,进入一个陌生环境。当多佛的白色海岸越来越远时,我离你就近了。我乘火车转地铁到你家。我记得你住在林荫道,就在林荫广场不远,附近有公墓和磨坊。
我们一起经历那场大浩劫,没想到会在异乡见面。
那是一个老房子的顶楼,我就像回自家一样,你陪我去河边,河上的雾那时像画一样朦胧。
从那之后,我经过你的城许多次,来去匆匆,都没有机会见面。有一年是荷兰和德国合拍我的一个生活纪录片。我约你出来,在作家G家见面。我到G家时,你已在那里了。正好那天你生日,制片人知道后,特地邀请大家上日本餐馆吃饭——让我们一起庆祝这个生日。
我第二次到你家是四年前的一个秋天。你家搬到城西面,紧挨着西郊的公园,隔着环城高速公路,在户外可听见烦人的汽车声。附近除了那公园,还有一座显得神神秘秘的小教堂,似乎没有什么有特色的标志。从你家出来,经过一段林荫小道,走路到大学区仅需一刻钟。
天天在一起,完全不想到外面去走。我很累,每天睡觉。起床后,和你一起做饭吃,窗外红霞满天,接着一片片凋零。我第一次注意到这城市的天空,还注意到你仍是喜欢饭后抽一支香烟,留着短发,一点也不见老。
住了一周,你把我送上去外省的火车,按车厢号上车。你走后,我才发现把车厢号弄错了,完全是两个方向。我提着行李,想去正确的车厢。可车速太快,只得随便在一个空位上坐下来。那是个抽烟的车厢,上上下下的旅客抽烟厉害,熏得人昏昏欲睡。我这才想起这次见面,竟未与你好好说话。
火车仍在外省境内行驶,秋色迷人。多年前你收留过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处处护着我。我们每天说我的小说、别人的小说到次日凌晨,那么多的话,像和镜子说话,然后就说生者,说死者,说老家的天井。我喜欢在那里,看鸟飞过天空,闪电咔嚓响,雨水如帘,灰瓦上突然生出一枝黄花。
那一切是无法解释的。如同现在我失语,我看到火车驶过的原野,那一棵棵花树飞逝而去。我看到一株玫瑰,仿佛透过车窗玻璃涌来阵阵香气,一种《辞海》里也找不到的香气。
人闻久了,晕乎乎,就难找到自己。
摘自江苏文艺出版社《53种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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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叫出口的名字朋友和一个女孩儿擦肩而过,回味曾经的爱情滋味时,怅然叹道,我记得她笑的样子,也记得她哭的样子,唯一不记得的就是她喊我名字的样子。仔细想想,在一起半年,她竟然从来不曾叫过我的名字。
看着他纠结的表情,某个瞬间,我突然被什么击中似的垂下头去,想起了一些往事。
年少时,和暗恋的男孩子去某个地方,他在楼下等着,我到二楼送东西。等从二楼下来时,楼下已经空无一人。我焦急地在小区的广场上徘徊寻找,几乎掉下泪来的时候,他蓦然从背后跑过来,看到我的焦灼,哗地笑开来:“你怎么不喊我一声,我就在那边的胡同里看人下棋呢。”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从来不曾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他的名字,对我来说是多么艰难。虽然那普通的三个字,多次在暗夜的梦里辗转,甚至有些无人的角落,我会对着镜子研究他的名字从我唇里蹦出来时,我的眸子中是怎样的欢喜,我的脸颊上会是怎样的快乐。但是无论预先排练多少遍,只要那个人站到面前,我一下子就语塞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喊出他的名字。
多年以后,我遇到了现在的爱人。有一次,两个人在街上走散了,过了好久我终于发现了他。人群中他憋红了脸四处逡巡着,时不时低声轻语:“哎,你在哪里啊?”我大笑着从背后蹦出来,诘问他:“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呢?”
他的脸更红了,嗫嚅半天,试探地轻轻说出我的名字,那两个字一出口,眼光猛然就羞涩起来,慌张地看着左右,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那一刻,我的心猛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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