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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艳香迷醉2-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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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省心。」

花姐笑着躲了躲,瞧着他欲言又止,终忍不住说道:「有个难办的事不知东家可有办法?」

虚竹问道:「什么事?」

花姐犹豫一下,说道:「我原先的东家袁员外,现被拿在了官牢里,他想求东家给官府递个话儿,此事若能成,他愿意多多孝敬银子。」

虚竹很是意外,沉吟道:「这样的事我可从没办过。」

花姐挤出笑容:「我也就是问问,我看东家的朋友很多,昨日来那三个,一看就是不俗的,但东家既然说难办,我试着托托旁人好了。」

虚竹听她话里相激,便道:「也罢!不管成不成的,我尽力试试。」

花姐大喜,笑盈盈礼道:「那我就替老东家谢过了,他几世修来的福份,能遇到东家这样的热心人。」

虚竹瞧瞧她,笑道:「你如此费心费力,他定是你老相好了?」

花姐忙正色道:「东家想到哪里去了。我以前受他眷顾,现下不过是面子上不好推辞罢了。」

虚竹捏起她下巴,摇头笑道:「我才不信!」

花姐轻轻挣脱,嗔道:「东家怎么不信?他一把胡子的人了,哪像东家这样生龙活虎。」

虚竹叫道:「我生龙活虎,你又怎知道?」

花姐吃吃笑着出去了。

花姐刚刚离去却又急急转回来,叫道:「那三人又来了。」

虚竹愣了一下,吃惊道:「是皇上么?」

说完自觉失口,而花姐随意应道:「嗯,就是吧。」

二人相视一笑。

虚竹急急出去一瞧,果然是皇上带着乐士宣和梁从政。虚竹慌张接驾,而哲宗微笑不语,轻车熟路自行上了二楼。虚竹瞧着他背影,心里有些吃惊:「今晚怎么又来了,他要把我这里当后宫么?」

乐士宣和梁从政向虚竹点头一笑,依旧在院中打坐护驾。虚竹便也依旧陪着打坐,昨夜未睡好,运行乾坤大挪移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觉全身一震,忽地睁开眼睛,见梁从政站在几步外,一手端着另一只手臂,愕然道:「兄台好厉害的护体神功,我只想唤醒兄台,兄台莫怪!」

虚竹不明就里,茫然道:「哪里,哪里。」

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回避了,便告辞回了房间,不见了木婉清,知道她已被换到了别处。脱衣上床后,深嗅枕上残余的甜香,心里想念昨夜的销魂。

翌日,虚竹吃过早饭,叫花姐雇了一顶轿子,他换上宦官服饰,手拿拂尘,坐轿到了皇宫。见宫门外聚了许多官员,传事太监出来叫道:「皇上龙体不适,改为巳时三刻上朝,请众位大臣到吏部候驾。」

虚竹肚中发笑,心道:「夜里逛窑子,白天当然不适。」

他向护卫出示了腰牌,径直去了御医房。

虚竹进门见白胡子正在煎药,向他一拱手,急急来到榻前。阿朱上下打量他的宦官衣服,目光满是好奇。虚竹见她双颊通红,眼光灵活,喜道:「你好些了么!」

白胡子在旁咳嗽道:「喝过这次药,你们今日就走,别再耽搁了。唉!」

说完熄灭煎药的火,起身去了外间。虚竹大吃一惊,阿朱叹道:「王老御医殚精竭虑,也没想出医治我的良方,他说百里外有个蝴蝶谷,谷中有位神医,专善疑难内伤,只是脾气极其古怪,轻易不肯与人医治。」

虚竹痛心之际有如绝处逢生,挺胸叫道:「阿朱你放心,只要有人能医好你,我就一定能够求到他,咱们今日就去。」

阿朱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虚竹想起来香菱,看了看四周,惊讶道:「香菱哪里去了,她病好了么?」

阿朱道:「她好多啦。但娘娘不知怎么听说了,一大早令宫女把菱妹妹叫去,刚才有人来传话,说娘娘见了娘家人非常喜欢,要多留菱妹妹几日。」

虚竹急气道:「这怎么行?咱们这就要出宫了。」

说完突然心惊肉跳,他想到:孟家并不知自己隐于这里,若香菱把自己大闹山庄的事告诉娘娘,那可不妙之极!

虚竹登时急得在屋里乱转,却听阿朱好似随意说道:「菱妹妹临去时,我嘱咐了她几句,她见了皇后娘娘,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虚竹闻言喜出望外,但见阿朱脸上一红,他情不自禁上前握住阿朱双手,心头甜丝丝想到:我的心思,这妮子总能知道。

虚竹喂阿朱喝完药,估计到了巳时三刻,便去向皇上告假。他穿着宦官衣服,腰里挂着金牌,向宫中深处乱走一阵儿,见到一溜黄马褂护着圣辇而来,便欣喜迎过去,口称「叩见圣上!」

扑通跪倒。不料哲宗撩开帘子大怒:「粗野东西,乱跑什么。当道拦驾,成何体统?」

虚竹慌道:「小人……臣子……哦哦都不对!是奴才有事禀告。」

哲宗恼道:「朕正赶着上朝,有什么事下朝再说。」

虚竹只得跟着圣辇到了大殿前,哲宗下轿,低声嘱咐:「你悄悄跟在朕后,不要乱出声。」

大殿内气氛沉聚,威严肃静。虚竹立在龙椅旁,有些惴惴不安,见群臣肃立两侧,个个服饰庄严,神态敬穆。哲宗说了几句话后,百官齐声道:「臣尊旨!」

声音响亮,吓了虚竹一跳,忽听殿外叫道:「孟太师觐见。」

虚竹更是大吃一惊,心里惊慌叫苦:「真是冤家路窄,莫不是他知道了我躲在这里。」

这时见一个面白如玉的长须男子进殿磕头,道:「臣叩见陛下!」

虚竹缩头缩脑,只怕他一抬头便见到自己。

哲宗道:「太师请起!」

孟太师站起身,说道:「回皇上:边关守将杨伟向来蓄有异心,他之前屡次擅自动兵,如今又上奏章大逆不道,请皇上处置。」

虚竹见这个孟太师并未针对自己,暗暗松了口气,听他接着说道:「皇上还未亲政,杨伟这厮便上奏章,说什么『不抗外虏,不得守先皇陵寝,不捣黄龙,万民不得安生。』这不是明明讽刺我朝无能吗?」

孟太师说完,见哲宗未置可否,又道:「老臣和其他大臣会议,都说杨伟这厮共有二十四项大罪,实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律例,应凌迟处死。」

哲宗惊讶开口道:「他言语或有不当之处,但如此处罪,只怕太重了罢?」

孟太师道:「回皇上:皇上年纪还小,于朝政大事恐怕还不十分明白。那契丹虽屡犯边关,只是异族野性未服,并无关大宋痛痒,如今正是太平盛世,那杨伟危言耸听,显是包藏祸心,请皇上准臣下之议,力加重刑。」

虚竹这时在心里忍不住嘀咕:「这老贼自己就包藏祸心。他必是希望契丹早日打到皇宫,他好趁乱作南唐公主的开国功臣。哎哟!万一到了那时,我岂不无处躲藏!」

耳中听哲宗说道:「杨将军虽然不对,不过杨家世代忠烈,跟你孟家一样,都是先帝很看重的。你一定要判他死罪,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原因?」

孟太师仰头看着哲宗,高声道:「我有什么原因?难道皇上以为老臣有什么私心?」

虚竹听他语气忽然凌厉,不由抬头望去,只见这孟太师双眉紧皱,面色甚是阴冷,但容貌与孟宝玉很是相像。他情不自禁「啊」得叫了声来,这一声出口把他自己吓得几乎软倒,急中生智,纵身而出,手中拂尘向前一挥,尖着嗓子喝道:「孟太师,你干什么对皇上无礼?」

孟太师见突然冲出一个小太监叱责自己,不由吃了一惊,喝道:「你胡说什么?我有事奏禀皇上,谁敢对皇上无礼了?但请皇上定夺。」

说着倒退两步,垂手而立。哲宗对孟太师原本十分忌惮,见此勉强镇静道:「爱卿,朕自然赏忠罚奸,杨伟之事,便依太师所奏。」

孟太师叩道:「谢皇上,臣遵旨!」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众人再无事可奏,随即散朝。

哲宗神色萎顿,待众臣退去,无精打采问虚竹道:「你找朕要禀什么事?」

虚竹把带阿朱去瞧病的事说了。哲宗点头应允,接着又道:「早去早回,你刚才帮了朕,很好!朕就需要你这样衷心耿耿的人。」

说完长叹一声。虚竹偷瞧他神色,心里纳闷:「你是皇上,还怕一个太师吗?最好把孟家灭了满门,方能去了我心头大患。」

于是忍不住说道:「那孟太师好生无礼,臣听说杨家将满门忠臣,就他说不是,臣看他就是个大大奸臣。」

哲宗沉默片刻,恨声道:「朕岂有不知,朕也相信你的密奏,只是这奸贼势力庞大,又善于伪装,如今太皇太后主政,朝中大臣和宫里侍卫多是他的人,只有朕的亲母向太后是朕亲近之人,她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说完恼恨不已。虚竹安慰道:「向太后身体不好,也可以帮皇上出出主意。」

哲宗嗯了一声,愁眉不展,摆手让虚竹退了。





第25回 黑白人世棋

虚竹带阿朱辞谢了御医,急匆匆回到玉花轩,向花姐作了一些交代,嘱咐好好照顾木婉清,若香菱回来,叫她陪伴木婉清,若有人来找刘婕杼,千万要给予方便,也千万不要声张。花姐认真答应着,随后问起老东家的事。虚竹说等自己回来再说。见他慌慌张张,花姐也不好再多问。

虚竹去敲开刘婕杼的房门,拿出凤头珠钗道:「这只珠钗送给师姐,正好凑成一对儿,龙凤呈祥,大吉大利。」

刘婕杼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虚竹笑嘻嘻又道:「前日我没让师姐睡好觉,而师姐连着两夜没让我睡好觉,这回师姐不再怪我了吧。」

刘婕杼恼羞成怒,拿起茶碗摔来,哭道:「都是你不安好心。」

虚竹躲开茶碗,尴尬笑道:「我帮师姐得了意中人,师姐可不能忘记媒人,日后做了娘娘,可要多帮衬师弟。」

刘婕杼怒叫:「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虚竹把珠钗放在她桌上,口上应道:「好好,等你生了龙子再说。」

虚竹从刘婕杼房中出来,见花姐慌慌张张跑来,说朝中孟太师派人来了。虚竹面失血色,惊叫:「他们来了多少人?」

花姐道:「来了两人,领着一口轿子。」

虚竹一听不像来捉拿自己,稍稍缓下神,到前厅见了来人。那两人护卫打扮,神态十分傲慢,微微躬身道:「大人,请!」

竟不容虚竹半刻犹豫。

虚竹坐轿随护卫行了一程,听得护卫道:「到了,大人请下轿。」

虚竹下轿见一个狭窄僻静的小巷,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门,门上一块平实厚重的匾额,若不是这块镶着金字的匾额,他实想不到这里就是太师府。

府门旁只比普通人家多了两个石狮子。进了大门,左右两间厢房,正中二进堂落,院中尽用细纱铺垫,无一颗花草装饰,竟比一般的富贵人家还显简朴。

虚竹候在东厢房,足足过了一柱香功夫,才见孟太师进来。虚竹躬身叩见,心里又惊又恨,这老贼居然比皇上的架子还大!

孟太师在椅上坐定,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头也未抬,问道:「哪里人氏?叫什么?什么时候入宫的啊?」

虚竹边想边答:「回太师:小的……小的无名无姓,人称二呆子。本地人氏……自小就入宫了。」

说着,暗自庆幸自己还未及换下宦官服饰。

孟太师冷笑,继续问道:「在哪里当值?总管是哪位啊?」

虚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心念一动:「他既然知道到玉花轩找我,宫中必有他的耳目,我编的瞎话哪里能瞒得过?」

想明白此节,扑通跪下,慌道:「太师恕罪,小的……刚才说的不对。小的并未入宫,近日才被皇上封为护卫。」

孟太师冷哼一声:「听你说话,便知你不是净过身的。」

虚竹暗吃一惊:「糟糕!忘记控制嗓音了。」

孟太师又问:「皇上为什么封你官职?」

虚竹答道:「皇上去玉花轩,小人伺候皇上,皇上一高兴……就赏了小的。」

说完,偷瞧孟太师神色,拿不准这话能不能骗到他。

孟太师沉寂片刻,哈哈大笑:「荒唐!真是荒唐,荒唐天子荒唐臣。」

突地大怒:「你假扮宦官,当真胆大包天?」

虚竹磕头如捣蒜,惶恐道:「皇上封小的为御前护卫,又叫小的这身打扮,小的实不敢有违圣意!」

孟太师听他如此一说,微微露出笑意,早朝上见此人挺身而出,以为是个厉害角色,不料他如此胆小,心里暗道:「这猥琐人物不足为患,而皇上烟花心性,这大宋江山早晚要叫他给葬送了。」

孟太师喝口茶,缓缓道:「既然皇上喜欢,此事先给你记着,本朝正通缉一名重犯,你在玉花轩见着外地段姓男子,立即向我禀报。」

虚竹心里又是一惊,口中连连称是。孟太师放下茶碗,说了声:「送客!」

虚竹回到玉花轩,无精打采,心里七上八下,寻思:「原以为找到了皇上就找到了靠山,不料连皇上都斗不过孟家。我大闹孟氏山庄,去了他们的命根,抢了他们的老婆。狗太师若知道我的真相,我必定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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