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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是贼婆你是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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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起,像是季宁烟,我用力瞪了瞪眼睛,发现原来是沈掬泉,我不禁傻笑,是啊,季宁烟现在也不知道死活,而我们之间会不会跟他说的一样,这一次,我们出不去了,这一次,终于可以一对一。

“小十,我带你出去…”那声音越发的遥远,好似被风吹到了天际那么远,只剩一丝丝的回音,我觉得自己在不断下沉,好累,好疲倦,视线愈发模糊,渐慢的失去了知觉。

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想满身插满了箭头似的疼得我直哼哼。我一动,有只手按住我的身体,意识缓慢的流淌回头脑之中,我缓缓睁开眼。

粉纱帐,锦缎被,屋子里晕黄的灯光像萤火虫,我眼睛干涩的很,用力眨了眨,眼球有些磨的疼。

视线渐渐清晰,我看见沈掬泉坐在我床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张俊秀的脸有些冷,一身白色的袍子把他衬托的有些飘飘然。

我不敢动,一动扯到哪都疼,只能僵硬的咧开嘴“今儿扮相不错,出去了说不准有大姑娘愿意倒贴。”

沈掬泉嘴角一抿,勉强笑了笑“只要你还能说,就说明你没事儿。”一双眼盯着我的脸,像是上面写了‘易玄经’的下半本,盯得我很不自在。我看他,他看我,我侧过眼,余光看见他还在看我。

我有些尴尬“沈掬泉,你直直盯着我干嘛,没看见我脸红了吗?你干吗死皮赖脸的没完没了?”

沈掬泉笑的有些苦“小十,你…”

我愣住,他那表情好似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愁大苦深,自己的心随之一梗,胸口起伏难平,或许他是想说我伤口里的那半只大蚯蚓?

“有啥话你就直说吧,要是我时日不多了,你更得提前告诉我,好让我用剩下有限的时间想吃点啥就吃啥,想哪溜达赶紧去,生命诚可贵啊,糊弄我的是王八蛋。”

沈掬泉叹气,伸手轻轻摩挲我的脸,一脸怜惜“你身体里有血虫,这,很麻烦。不过我跟师傅会尽快的帮你想办法,你别着急。”

我已经没有害羞的闲工夫,只是半嘲讽的道“我就那么招人爱?咋鬼见鬼压,虫见虫钻,怎么都欺负我啊。”

沈掬泉嘴角弯起,轻揉我的额头“你别多想了,好好养身子吧,等好了又可以活泼乱跳的到处溜达了,还等着吃你的十三香小龙虾呢。”

我心里一酸,笑的有些龇牙咧嘴“以前总想着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好好活下去,现在看来争啥啊,要是你就这穷命调争也争不来,下场就是这样,好的不来,来的不好。我要是将来有机会升天了,我肯定要问问玉皇大帝这到底是为了啥这么不待见我。”

我躺在那里念叨,沈掬泉坐在旁边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早已经魂飞了,等我念叨到累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在梦里我又看见金陵后山里那如海般的紫色野花,我不停的奔跑,可总是跑出到尽头,风吹起我的头发,我的裙摆,那一刻就像是腾空飞起一般,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天边闲云飘荡,蔚蓝高远,我站在那仰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突然流下眼泪来。

我醒的时候眼角还有泪痕,太似乎已经亮了,沈掬泉早没了踪迹,翠荷趴在我床边睡的正香。

我动了动手,一阵刺疼从肩膀传来,我一呻吟,翠荷猛地起了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小夫人,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醒,翠荷就给您做陪葬去。”

“呸,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不是还好好的嘛,甭咒我,我虽然老天不爱,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翠荷猛点头,像磕头虫“夫人,侯爷昨天来过了,可惜您一直再睡,那个姓沈的男人过来坐了一会儿又走了。”

我一顿“季宁烟?他不是伤的很重吗?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翠荷点头“侯爷伤得很重,我听长冥说伤口深可见骨,可是才第二天他就起来了,说是已经上报朝廷了,现在在府里静养。”

我蹙眉“这个疯子,真是疯透了。”

翠荷噘嘴“小夫人你别那么说,侯爷一睁眼就问您怎么样了,还特意前来看您,回去的时候长冥说那裹伤口的布全被血浸透了。”

“翠荷,你扶我起来。”翠荷把厚垫子塞在我的腰下扶着我坐起身来“小夫人,您怎么这么不幸,出门就遇到抢匪了,不过还是谢谢您关键时刻救了长冥。”说完朝我一笑,脸蛋红润光泽。

我故装不屑“不是你临走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嘛,把他带出去弄死了,你回来会掐死我的。”

“小夫人,谢谢您,您现在都这样了。”翠荷眼圈一红,鼻音甚浓,看得我跟着发酸,不由得有些抓狂“本人最受不了你这些婆婆妈妈的性子,赶紧来点爽快的,去给姐姐把尿盆端来,我要憋死了。”

翠荷顿时破涕而笑,我打趣她“笑吧,笑吧,小心吹个鼻涕泡。”

见翠荷转身出去那东西,笑容慢慢凝在我的嘴角,苦涩的摇了摇脑袋,我明明才是这部戏里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为什么到现在我成了众矢之的了?

腿上的伤口比较浅,严重的是肩膀的伤口,大夫说是伤到了筋骨,因此需要修养多时。

我更奇怪的是那小半只沈掬泉所谓的‘血虫’到底跑去哪里了,为啥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再想到薲当时嘴里吐出的那东西我顿时胃部翻滚,岂止是恶心,简直是让人痛不欲生。

傍晚的时候我喝过燕窝粥之后早早就躺下了,也许是因为之前溜了太多的血身子虚,现在特别的爱累,一累就犯困。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游移,很轻,所以有点痒,我一扭头,牵动伤口,疼得我睁了眼。

一张跟我的脸苍白的不相上下,不过那笑容还算温润,一双眼眼光清澈如水,嘴角向上挽起,扯出好看的弧度。

“小十…”这一句喊出来声音哑哑的,像是喊破了嗓子。

我看着季宁烟就觉得自己眼眶发紧,咬了咬嘴唇,黯哑开了口“你果然是不同寻常,才两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真是比狗恢复力还强。”

季宁烟不生气,动作缓慢的收了手轻轻牵起我的手,眼神很复杂,似乎包含了很多意义在里面“还好,还好你我都活着出来了。”

“恩”我别过眼不去看他,墓里的那一些话也许只是那种绝境下才适合说的,那是在出不去的前提下说的,如今出来了,什么前提都没了,自然不作数的。

我心微微疼着,像是有东西生生的转了进去一样。

“小十,等你病好了,我娶你做侧夫人,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我本来心情酸涩难读,现下被他这么一说,什么酸涩也没了,只剩下燎原的大火“你愿意娶我,还没问我愿不愿嫁给你吧。去见你的鬼去吧,你的什么破侧夫人自己去做吧,老娘不稀罕。”

我这一激动,顿时胸口疼的厉害,刀搅一般的疼,只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断的钻来钻去,我着实委婉了一把,一手扶胸,疼得我连气儿都不敢喘。

季宁烟挪身过来,扶住我肩膀,着急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阵疼潮涌般向我袭来,我觉得肺似乎要穿了,一股力量猛的往外冲,带了惯性从口中喷出。

床帐的对面星星点点慢慢晕开了一朵朵血梅,娇艳无比,看得我浑身冰凉。

“翠荷,翠荷,叫大夫进来,快叫大夫。”季宁烟猛的站起身朝外面大吼,遂又揽过我肩膀“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身侧一热,我缓慢的低头望过去,季宁烟的腰间的袍子已经洇成殷红的一片,这一刻我是如此讨厌红色,从来我喜欢这种娇艳的颜色是因为它有活力,可如今,它意味着我们生命的即将逝去。

难道说我这一世又要就这么半途而废?三生三世,我已经走到第二世的尽头了吗?

季宁烟用手轻轻的擦拭我的嘴角,嘴里腥甜一片,我头脑一片茫然。

大夫来了又走,匆匆留下方子让下人去煎药,最后季宁烟只得把沈掬泉和张之远招了来,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我躺在那望着帐定发呆。

等到他们也走了,季宁烟踱步到我窗前,有些沉默,有些冷清。

我不看他,淡淡的问“我要死了吗?干嘛都是那张死鱼脸。”

“谁说的,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我被季宁烟的话逗笑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盗墓本就风险多,连刘二洞那么风生水起一人儿都没发保证我能安然的过一辈子何况你呢?

反正我小十这人有些怪脾气,说让我自己去死吧,我万万不会,为啥不活?世间有啥能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死,那么我也要死的快乐一点。”

我咧嘴侧眼看他“因为我上辈子愁眉苦脸的事情太多了,死的时候也遭罪,所以这一辈子我能好好的死一次也是种补偿了。

那秃瓢和尚说我有三生三世,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二世,我碰上你也是件妙事儿,毕竟皇亲国戚也不是说碰上就碰上的。

对了,我忘告诉你了,我不喜欢林妹妹,可是我现在连林妹妹都不如,你呢,最好也别做贾宝玉,不许跟薛宝钗屁股后面乱跑,要做就做祝英台吧,我要是死了,你可千万得去撞我墓碑,就算装样子也好,好歹让我死后也风光一下。”

“果然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季宁烟竖眉“除了胡思乱想就是胡说八道。”

“季宁烟,你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是什么心情?我肚子里有条大虫子,大虫子啊,不是蛔虫,是蚯蚓那样的,你之前只管昏睡都没看见那东西多恶心,它现在在我肚子里面,你说我现在能不胡思乱想吗?我没有打人毁物就算沉着的了。”

我有些惆怅“不知道打虫药能不能把它除了,赶明儿去问问回春堂的老大夫。总不能让我带这条大虫子到处跑吧。”

季宁烟顿了顿,脸色有些沉。我似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调转话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啥?”

“我知道轩辕修的尸体在哪还有我知道薲到底是谁…”

血虫

季宁烟显然并不好奇薲的尸身到底在哪,他抬眼看我“莲花座上那个女人就是她本人吧。”

我点头,不等我接话,又听他道“墓石屏上面的画我看到了,上面的‘鼐’字也看到了。”

我撇嘴,这人精还真是注意力集中,该看的东西一样不少看。

我扬扬眉毛“那轩辕修的尸身在哪你知道吗?我知道哦。”

季宁烟撩眼看我“你哪知道的?”

我得意“知道就是知道,被我无意发现了。话说这地方不好,就在我当时坐的莲花座的屁股底下,那下面还有个墓室,我从上面很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的轩辕修。”

“你怎么知道那是轩辕修?”

“那人身穿明黄龙袍,头带旒冕你说他是不是皇帝?如果是的话金陵里面的皇帝那不是轩辕修是谁?

再说了,他跟我之前梦见的一次以及张之远还魂儿的那次所见的人明明就是同一个。话说回来,你送我那个镯子好像是薲的,他们似乎都很怕科重的那个镯子,薲看样子是很想把镯子要回来,可是碰见科重的镯子就没辄了,偏偏两个镯子又没差,问题到底出在哪?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转眼去看季宁烟,他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思考,半晌,缓缓道“薲跟那个科重定是有什么关联,既然薲的镯子能开科重的墓室机关,这关系就脱不了的。可为什么薲会抵触科重的镯子?”

“难不成是由爱生恨?”我惊呼,季宁烟抬眼看我“怎么个由爱生恨?”

“你看那薲估计也是个行家里手,说不准跟科重同门,然后两人暗送了秋波,勾肩搭背之后不知道因为啥这个薲又跑到轩辕修面前妖娆美丽去了。

结果,假戏真做,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科重一怒,扒开白马寺的地基钻进去给自己下死咒,诅咒轩辕修和薲。

薲呢,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防啊,所以自己也在地宫里安排家伙,反诅咒。这就叫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礼尚往来也。”

季宁烟听得直笑“你以为讲故事啊。”

“这是可能滴,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不是奇耻大辱吗?换了你你能善罢甘休?那你还真是大方啊。”

我说完撇了撇他,喃喃道“也对,反正你也不是没让过。”

季宁烟知道我自说什么,横眉冷对的转过来看我“你说什么?”

我理直气壮道“好歹我们两个都是病号,我就说了你能怎么着,有种你跳起来掐我啊,掐啊,做了事干嘛不让人说。”

季宁烟说不过我,一侧身,大概是扯到伤口,顿时表情隐忍。

我赶紧唤来翠荷去找大夫。

季宁烟是犟种,打死也不回自己房间,非赖着我的房间换药,我倒也没啥,我那时代光膀子到处溜达的老爷们多了去了,他偶尔裸一下,我权当养护视网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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