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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将门闺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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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小姐……十小姐……”想到这里,乔氏再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一个箭步冲到周思敏床边痛哭起来:“求你原谅了思淑吧!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啊!”

她看的分明,求周思文是没用的,还不如朝周思敏低头。

周二爷最见不得妇人没脸没皮的耍泼,在他面前美人若是含泪盈盈那叫美,但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哭嚎那便是泼妇。

“老子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他毫不怜惜的踹了乔氏一脚:“思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教的!你这贱妇,把我好好的周家子孙全教坏了!”

“是卑妾不好,卑妾若是知道她胆子这么大竟敢算计十小姐,一定会拦着的。”乔氏便收声低低哭诉:“十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她刚刚被人退了婚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她是气昏了头,一时冲动……”

周思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乔氏。她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听阿娘的意思这事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干的?

周思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姨娘,你是说七姐姐给我下毒这事,你一直不知情?这么大一件事,她竟也没问一问你、找你商量商量?”

乔氏原本想要唬弄过去,却没想到周思敏这么清楚的挑出来逼自己和周思淑母女离心。她不由慌张的朝着周思淑看去,脸上满是乞求之色。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姨娘怎么敢做……”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要是被人发现,我可是要被打死的……我胆小……”

“阿娘!”周思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她从未觉得精神有这么崩溃:“你怎么……”

“思淑!”乔氏却不让她说完,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哀求道:“你父亲将你记到夫人名下,就已经视你为嫡出了!你何苦又要做出这般错事来……思淑,你糊涂……你让姨娘以后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哭的肝肠寸断,却是真的慌张害怕了。

周思淑被乔氏狠狠掐着腿,身上的鞭伤加上被生母出卖的打击让其愈发颓然。低着头,她脸上的泪水落在了乔氏的额发间,周思淑惨然笑道:“对,我糊涂。我不该不听姨娘的话,不该一个人去行那歹毒之事。”

她明白了乔姨娘话里话外的暗示,心里气愤却又不忍她真的会被打死,绝望之下便真的承认下来。

周二爷看着这一幕就觉得糟心,他原本一直认为的最忤逆的女儿原来一直被人下了毒,他原本最喜欢的孝顺女儿恰恰又是这下毒之人!

他看了一眼那受害人,见她消瘦的厉害,脸色也极差,全然不似平常那般朝气。原本就觉得对方长得不好看,现在简直更丑了。周二爷心里这样想着,将袖子一甩扔下一句“夫人这事你看着处理”。然后便施施然离开了周思敏的屋子。

张氏应下。

乔氏惴惴不安,只管把头埋在了周思淑腿间哭泣。

周思淑木然的任由她抱着,却不再多说一字。

张氏看了不由心软了。在场谁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周思淑是被乔氏那一番作为给伤到心了。原本觉得乔氏可恨的张氏对其不由更加鄙夷,但是这事已经由周思淑一人认下,她再要治乔氏的罪名却也没了理由。

“思敏……”张氏看到周思敏如今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周思淑又是被退婚又是满身伤痕的看着比对方却可怜很多,心里的天平就有些倾斜:“你哥哥也罚过你七姐姐了,这事能不能就此一笔勾销了?”

第十七章 处置

乔氏慌忙抬头朝着周思敏看去。

周思敏还未说话,却听周思文不满的声音响起来:“一笔勾销?妹妹差点被这贱人害死,怎么我才打了她几鞭子你就要一笔勾销了?”

他没有丝毫欺凌弱小、凌虐妇儒的羞耻感,相反得了理便要不依不饶:“母亲这话真是好没道理!”

张氏一噎。对周思敏她尚能做主让其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如果这事会惹得周思文不快,她便会思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周思淑面无表情,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倒又有了那天展露出的武将家的小姐该有的硬气。

“哥哥,莫要为难母亲了。”周思敏从众人面上一一略视过去,终于开口:“就一笔勾销吧。”

她语气很平淡,对着乔氏惊愕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我心软要放过你们,而是看在了母亲和哥哥的面子上不想将此事闹大罢了。”

虽然对方有心要取自己的性命,但毕竟没有对她造成即成伤害。既然周家两位长辈都偏袒对方,她若执意再追究下去只会让张氏和周二爷对她更加厌恶。

果然,张氏听后不由心怀宽畅,看向周思敏的目光也越发慈爱。

然而周思文却难以理解,皱着眉头不悦的反驳道:“闹大了又能怎样!这次可是我们在理!”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表示平日里都是他不占理的……

周思敏有些无奈,只好摇了摇头解释道:“哥哥,我们是指你指我,也指她。我们三个都姓周,且是同一房所出,原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伸出莹白的手指指了指周思淑:“这事闹大了不仅七姐姐没脸,妹妹我也没脸,整个周家都会没脸。”

张氏几人不由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周思敏,若非亲耳所听,打死她们都没法相信一向特立独行的周思敏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思文更是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目光不善的瞪着周思淑,恶狠狠的说道:“不能闹大,也不等于我们不能私下罚她!”

“这就不关哥哥和我的事了。”周思敏神色认真的望着张氏:“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父亲全交给母亲了。”

张氏觉得周思敏越发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劝慰周思文:“思文啊,思敏说的是,你们三个都是亲亲的兄妹,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思淑她也是一时糊涂,让她给思敏陪个不是诚心悔过了就算了好不好?”

即便周思敏道此事全凭她做主,可张氏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征询了一下周思文的意见。

周思文又气又恨,觉得妹妹和母亲都是被人欺到头上都不敢反抗的软蛋,简直丢他们周家的脸。

恶狠狠瞪了周思淑母女二人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别再让我碰到你们欺负思敏,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这次就算你们运气好,我不管了,母亲您看着办吧!”

然后便跟周二爷似的头也不回便气呼呼的冲出了屋子。

周思敏知道周思文心里不舒服,但是却不能眼瞅着他肆意行事而不从旁提点。他是二房唯一的男丁,身上所系的责任也大,万一被那图谋不轨的小人利用这事搞臭他的名声,周思文这一辈子都别想娶亲致士了。

虽然兄妹两人现在的名声就已经很臭了……

张氏对这“儿子”的脾气也算了解,知道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便没有过多将他的不高兴放在心上。周思文出去了,她处置起来反而更加顺手。

“思淑,还不快给你妹妹陪个不是!”她转头对周思淑道:“你妹妹这次原谅了你,你以后也莫要再记恨她害你被退了婚……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不是有意的。”

言下之意若非有人下毒,周思敏也不会犯下那些大错。

张氏不想再追究到底是何人给周思敏下的毒。她此刻比较可怜周思淑,便觉得也许之前对周思敏下手的都是乔氏一人。

周思淑真是被其生母给教坏了。

乔氏在周思文出去后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了周思淑身边,此刻听张氏准备将此事揭过不提,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她推了推周思淑,示意对方服软。

周思淑往旁边挪了挪,机械的对着周思敏行了一礼,干巴巴说道:“妹妹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便闭口不再多说。

这道歉的样子,竟是一点诚心都没有。

张氏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一下,然后对周思敏道:“思敏,既然你姐姐已经跟你道歉了,这事便这样过去了?”

周思敏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笑着对周思淑说道:“七姐姐要真的觉得对我不起,这几日张家再找你们时就要统一了说词,别把那闲话漏出去让人捉到了把柄。”

她说着又有些歉意的对着张氏道:“表姐那里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幸好没有生命危险。乔姨娘和七姐姐这次既然诚心悔过了,不如便拿出些银子来交给母亲寻个由头去看一看表姐吧。”

她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我们周家这次做的太难看了,却还不能教他们知晓真相,便也只能这般多补偿一下她。母亲,您觉得行不行?”

张氏听着周思敏考虑的既周到又合情合理,心里居然涌动出一种很奇怪的安全感,就好似有人在一旁能分担她的事情了,她也该享福轻松些了。

这就是养孩子的好处?

“就这样吧。”张氏一锤定音:“正好思文前几日给思淑送了好些东西去,乔姨娘今日便回去找出来给我吧。”

能通过她的手给娘家人送些好东西,张氏也觉得与有荣焉。

乔氏才松口气感叹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却又听张氏要让自己把周思文给的好东西全拿出来。她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却又没办法出口反驳。

周思淑也只管应着。

张氏见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便又端着架子教训了周思淑几句,然后便要离开。

周思敏忙道:“母亲先不忙。”

她唤住张氏,转而对两个丫鬟说道:“玉兰去把我之前用的药拿来给七姐姐抹上。芍药去找一找有没有合适七姐姐穿的衣服。”

见两个丫鬟都毫无疑义的应下了。周思敏才又转回目光对着张氏解释道:“哥哥下手也没个轻重,七姐姐这个样子如何能从我的院子里出去?虽然这里是外祖家,可思敏还是害怕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们瞧见了肆意编排……”

原本这事应该是张氏想全了的,可是对方好似并没想到,周思敏不得已便只好又操了一次心。

张氏看到周思淑身上的衣裙的确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便笑了一下对周思敏夸道:“还是敏儿想的周到,母亲这记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抱怨着说自己已经老了不中用了的玩笑话,语调轻快,巧笑嫣然,周思敏在一旁看了竟觉得对方有说不出来的好看。

“您看起来也就是比我和七姐姐稍稍大了一点,哪里就显老了!”附和着张氏的玩笑,周思敏的心情也开朗起来:“母亲就会浑说逗我们!”

母女俩之间的关系竟比之以往更加亲密。

乔姨娘见了心情更加恶劣,扯了一抹苦笑显得尤为古怪。

周思淑则任由两个丫鬟伺候着宽衣抹了药又换了新衣裳,都弄好后才沉默的跟着心情愉悦的张氏离开了周思敏的屋子。

第十八章 表姐

不知是周思文送来的冰鉴消了周思敏屋子里的暑气,还是那姓王的大夫给的药有奇效,几日下来,周思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这几日都能扶着丫鬟下床走动了。

“少爷那里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芍药将怀里的篮子翻看整理了一番,在屋里忧心忡忡的和玉兰咬着耳朵:“梁嬷嬷病的厉害,看病吃药的银子真是一点都省不下来。再加上没她在一旁提点着,少爷这手也就松了,花的剩不多少了才想起来要省……”

玉兰听了,心里也很难过。当年郁府送来的嫁妆,据梁嬷嬷说足够两个小主子受用一生的了。可如今少爷还未成亲,名下能动用的小件却全都填了府里人的血盆大口。只剩下些动不了的铺子田产,却也要到年底才能拿到出息。

可这才八月初,到年底还有三四个月呢!等到年底,只怕这兄妹俩都要饿死了!

两人唉声叹气的将东西归置好,然后才一起踏出房门去伺候正坐在院子里槐树下的周思敏以及前来拜访的张家小姐张成澜。

“表姐好棋艺!”周思敏投子认输,对着眼前的少女甘拜下风:“小妹技不如人,真是惭愧。”

她前生于书画一门甚为擅长,用在琴棋二道上的时间便有些不够。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女子每日居于深闺之内,除了捣鼓吃食便就是研究棋道,能将周思敏这个实际灵魂等同于对方的同龄人打败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这位便宜表姐却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你不错!我已经好久没碰到过像你一样强的对手啦!”

更何况周思敏年纪还小呢。

“那些乞巧节上的评语果然不能信!”她将盘子里的葡萄连皮带籽的全都吃了下去:“人云亦云的,居然把你给传成了草包。你这水平要是草包,那被我打败过的那些小姐妹们岂不都要羞愤死了!”

“表姐也有闺中密友?思敏还以为表姐整日窝在闺房里从不出门呢!”

“就知道你不信。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和我差不多大的那些小姊妹自然早就嫁人啦,跟我也就玩不到一处去了!以前我们经常相约在安溪城里的棋社内博弈呢!哎,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去棋社玩了呢。”

夕阳下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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