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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农家小调-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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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院子的木料板子,是她和楚戈从镇子上的木行铺子里收来的,那些木行铺子都是大店家,用的全是好料子,有时一整片木板就只用了前小半截,后面的他们直接就给扔掉了,在秀娘眼里,这些木料可以说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但要是经过了李老头的手,今儿收着的一车板子,估摸着能用的也就剩着六七成了。

不过,这李老头把的关严实,出来的肯定不是次品,秀娘就想着这一点,也就由着他去了,反正这一车木料板子又不多钱,他们就捡着最好的使得了。

本来起先那会儿,秀娘不知道那些木行依着那些好料子要叫多少钱,所以寻思着给多备了些银子,可那些木行一听他们是来收取废料板子的,也没多说啥,直接就给出了个烧火柴禾的价儿。

还有那么两家,他们和楚戈说叨了,他们不收着那几吊钱了,只要楚戈定期到他们库里,搬着把那些废弃的木料收走就得了。

可以说,早先楚戈给她寻摸的这个法子,可真真的是省下大银子了,就摁着省下的这几两银子,她才去置办了一辆马车的,要不总不能让她回回都去给季老六家借牛车么,虽说他们俩口子不会说啥,可这会儿农事将至,他们家的老黄年也要犁地不是。

“哎,丫头,你过来。”

秀娘听着李老头的声了,她应着一声,走了过去。

“咋了,李叔儿?”

李老头把手里的木锉刀放下,端来个大木盆子,把新造好的洗衣板子搁着里头,放上一件衣服,边说边搓洗着。

“丫头,我瞅着给多砸了十来条沟沟,这茬洗着起来,你瞧瞧,这搓一下就到底了,可着省劲儿。”

秀娘瞅着了,只能连连称是,“李叔儿,好着咧好着咧。”

说实在的,秀娘觉得这搓衣板子中间的凹槽,差不离十几二十来条就够了,用不着弄着那么多的,前个儿她和楚戈过来的时候,瞅着李叔儿造的搓衣板子又不是今天这样的,可以说他造这洗衣板子,完全是摁着自个儿的心情来弄的。

秀娘在边上瞅着又不好说啥,反正前些时候,秀娘和楚戈来找李老头,说叨着等过些日子了,他们在镇子上的铺子有了着落,让李老头来当木工师傅的事儿,这李老头早先也是答应了的,但是他也说了,只造自个儿想造的玩意儿,那她就只有由着这李叔儿去捣腾。

她瞅着李老头,问叨了,“李叔儿,这些天我们送来的木料板子也不少了,你这造好多少了?”

李老头扯起衣裳看了看,拧着干了给搭到一旁的木板子上,他甩甩手,对着秀娘说叨了,“哼,我估摸着,你家那后车板子都装不下哩。”

他说叨着往堂屋那块一指,“我老头可为了造那些个洗衣板子,把自个儿存着的脏衣服都给洗着干净了哩。”

秀娘听着了,先是“扑哧”一笑,“那,那李叔儿,你这可真是受累了……”

“可不么咋地!”

楚戈把最后的俩捆木料板子拿进来了,“李叔儿,我把板子拿进来了,你一会儿瞅瞅。”

李叔儿看着楚戈,起身说叨着,“哎,楚戈儿,你俩口子来的正好,今儿晚搁我这吃饭得了,你俩留着,谁也不许走啊,要不明儿我就把那些劳什子洗衣板子当柴禾烧了。”

秀娘对楚戈笑了笑,挽起袖子要去给李老头帮忙,可又叫李老头看见了,他说着,“哎丫头,你别忙活,我自个儿一人弄,你俩就等着陪我吃饭得了!”

楚戈和秀娘听着了,俩人瞅着眼儿,只得是应了一声,然后就帮着李老头收拾开院子了。

这李老头的木工活做得好,可比不上他的烧饭手艺,他炒的菜,不论荤的素的,那可是好吃的很,比秀娘以前搁那些个饭馆子里吃的都好。

楚戈把南面那堆不要的木料捡了些,抱着给送到了李老头的灶里。

秀娘瞅着楚戈出来了,摆摆手让他过来。

“楚戈,一会咱回家的时候,把搓衣板子装上些带走。”

“秀娘,你要把搓衣板子拿回家放着么?”

“那倒不,就咱家院子那地儿能放着多少啊?”

“哦,那咱就先放在李叔儿这么,我想李叔儿也不会……”

秀娘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对着楚戈说叨了。

“楚戈,我是想着,咱是时候,把搓衣板子拿出来买卖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寻个发财的道儿

楚戈到上山割了些草带到家里,使着柴刀给切成俩段,完了再拿到篱笆圈那里,抓着一把一把的喂给枣红马吃。

在一旁的圈里,家鸡儿们见着楚戈了,以为他是来喂食儿的,都“咯咯咯”的扑打着翅膀杵到篱笆边上叫唤着。

本来楚戈家的院子就小,没多大的空地留给马儿,所以楚戈只能在篱笆边上砸个木桩子,把马儿拴在这里,凑合着和家鸡儿们处着一块。

秀娘在外面听着鸡叫唤,她抱着木盆紧走几步到了院子里,等瞅着了,倒是笑笑的。

她对着楚戈说叨着,把木盆放到院子中间,自个儿早间到小溪那块洗衣服去了,这会儿日头高着,赶好晾起来晒着。

“咋每回你取着吃食喂马儿,都弄着像是有人儿要偷鸡儿似的。”

楚戈听着瞅了瞅秀娘,然后看着自个儿手上的一把子青草,琢磨着扔到了鸡圈儿里,自个儿又抓着一把来喂马了。

那些家鸡儿瞧着了,忙奔着吃去,可刚啄了俩嘴子,又都嫌弃似的走开了。

秀娘扯着一件衣裳搭到绳子上,回头瞅着楚戈了,心里知道他很喜欢马,可是他这样喂着可是不成啊。

她对着楚戈说叨了,“楚戈,你不用总是跑到上山去给马儿弄着青草吃,要是寻着些麦麸干草啥的也成么。”

楚戈瞅着秀娘,笑笑的说了,“没事秀娘,这一半捆青草可比柴禾树枝轻松多了,不费劲儿的。”

秀娘俯身从盆里拿出一件布裙,走到最后给晾着起来,中间留着空好过人儿,“是不费劲儿。可我是想着你别把马儿给喂着惯了,叫它以后搁路边见着草就走不动道了,那茬你还记得不……”

她回过头瞅着他一笑,“早先咱在陈家村,那隔壁王婶儿不就是没把棚子里的马儿栓牢,让它跑到陈姐地里吃了一回青苗,过后这小东西就认了准了,隔三岔五就把缰绳给扥着开了,溜到陈姐家地里偷吃青苗去,那陈姐带着弟妹几个。拿着石头赶都赶不走哩。”

楚戈回想着笑了下,说着,“我咋会忘哩。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那茬陈姐把王婶儿家的马腿子给砸伤了,她牵着马找人家去了,俩家人聚到地里就打了起来,那马儿缩着退到一边。还在啃陈姐家地里的青苗哩。”

秀娘听着一顿,完了“扑哧”笑了出来,“真的,还有这茬啊。”

楚戈笑着点了点头,喂着枣红马吃完了,摸了摸它的嘴。“嗯,那天我和陈伯还有大哥二哥他们打了山物下来,赶好路过瞧见了。陈伯就带着大哥他们劝架去了。”

秀娘走到前来继续晾衣裳,她笑着,“那你呢,你干啥哩?”

楚戈想了下,说了。“嗯……陈伯,喊我拉马去了。说是叫这畜生再吃下去,陈姐家今晚就得拿着王婶儿开锅了。”

秀娘笑出声了,她摇了摇头,“我爹也真是的。”

楚戈瞅着秀娘也是笑了,可俩人笑着一会,秀娘忽的又静下来了,随后她无力的对他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衣服搭到绳子。

“秀娘,怎么了?”刚不还有说有笑的么?

秀娘瞅着楚戈一下,那双水透透的大眼儿闪了闪,摇摇头道,“没、没啥。”

楚戈寻思着明白了,他刚说到了陈家村,秀娘这茬过门都快一来年了,可还没回过陈家村,估摸着是想家了。

想到这,楚戈把脚边的剩着的青草推到枣红马跟前,让它自个儿吃着,完了走到秀娘身边,木木的说到着,“秀娘,等着眼前的事儿忙活完了,咱俩抽个空,回趟陈家村吧?”

秀娘听着一顿,那明晃晃的水珠子在眼睛里打转,她点了下头,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然后把头靠在了楚戈的怀里。

其实说真的,秀娘自打穿越过来就有了原先的记忆,虽说她实质上和陈老爹他们没啥关系,可骨子里还是人家的闺女不是。

这以前嫁到下阳村那会儿,秀娘见天的寻思着要多赚俩钱填饱肚子,没多的工夫去想这些,可刚自个儿说叨起陈家村了,就想到了家里的老爹老娘,还有几个哥嫂,想着她都有一来年没见过他们了,这让她心酸的直想掉泪呢

楚戈身子僵了一下,他低下了头,瞅着秀娘小巧的妇人髻,嘴角扬起笑了笑,伸手揽住了秀娘的肩膀。

“楚哥,秀娘嫂子……”

伴着一声爽朗的笑声,楚戈和秀娘赶紧分开了,刚好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就进了院子。

他手里提着个油纸包,笑么呵的瞅着楚戈说叨,“楚哥,秀娘嫂子。”

楚戈木木的看了秀娘一眼,然后对着那个小伙子说叨,“贵喜,过来了。”

“哎,哥,过来了。”

“贵喜,瞅着你又晒黑了,这茬你搁外头跑了多久啊?”

“哥,我这跑着差不离一半个月的,去的远了些,这不前个儿才回家么。”

秀娘趁着楚戈和贵喜说话的空儿,扯着袖子擦了擦眼儿,换了口气,扯出个笑转过身,可等着她瞅着贵喜了,倒是愣登了一小会。

“贵、贵喜兄弟,你来了,哟,这半年多没见着,人儿又长壮实了。”

她这说的是实话,以前的贵喜文文弱弱,白白瘦瘦的,和楚戈站在一块矮多半个头哩,可今儿瞅着了,这贵喜人儿也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就是晒着黑多了。

贵喜对着秀娘笑了笑,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她。

“这不都是搁外头跑着的么……喏,嫂子,这是今儿我和狗子去镇子里还账,顺过捎到了些卤肉过来。”

秀娘瞅着摆了摆手,“哎,不成不成,我这家里都备着哩,贵喜,你还是拿回家给你爹下酒吃去。”

“没啥嫂子,我爹最近酒喝得少了,就爱吃些清口,昨个儿回家,我娘说楚哥今儿喊我过来吃饭,我这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就过来么。”

贵喜说叨着直往秀娘手里塞,秀娘拗不过他只有拿下了,反正一会儿上桌了都是大家一起吃。

她这说叨着笑了笑,“那贵喜兄弟,你陪着你楚哥在院子里说说话,我先搁灶里做饭去,一会儿你们哥俩好着喝俩盅。”

“哎,成哩嫂子,”贵喜笑叨了一句,想想又冲着秀娘说叨,“哎,嫂子,你甭多忙活,随便炒俩菜就是了。”

楚戈喊上贵喜,俩人到堂屋说话,他瞅着给贵喜倒了杯水。

贵喜端起碗喝了一口,笑着,“哎,还是咱村里的山溪好喝啊……”

楚戈问着,“贵喜,这些时候搁外面跑的咋样?”

贵喜瞅着楚戈,放下碗,“哎,就那样呗。”

楚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跑着累不?”

贵喜笑了,“还成,就像哥你说的,咱男人么,就得吃着些苦,哎,反正啊,怎么着都比在赵叔儿家干活强,单单为了这个都值。”

“娘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这一天下来,这俩条腿就没停过,一直给赵婶儿跑腿,就是家里作坊俩头跑着,有时跑的慢了,那赵婶儿的老嘴子就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一半个时辰嘚啵嘚啵的,还老想着扣我的工钱,哥,你看有这样的人儿么。”

楚戈笑了笑,听着贵喜在那块发牢骚,“成了成了,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还翻着出来干啥么,反正这会儿你也不在婶子家干活了,自个儿一个人儿出来,和狗子一块挑着货到别处买卖不也挺好的么。”

贵喜苦笑着摇了摇头,“哎,哥,这有啥好的么,我这虽说赚的钱不在婶子家做长工多了,可说到底,不还是个走街串户的担货郎么。”

楚戈笑着,“兄弟,不管你干啥,只要你有本事就是好的,想我以前刚到下阳村那会儿可还不如你呢。”

贵喜听着楚戈说的,寻思着也是在理,毕竟这娃子才十八九,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么。

他忽的想起啥了,问叨楚戈,“哎,哥,你昨个儿到我家找我干啥么,咋还喊着我上家里来吃饭哩。”

“哦,没啥,我就想问问你一件事。”

“啥事么?”

“贵喜,你这外出兜货都是咋弄的,就是去镇子上的店铺里先赊着么?”

“哥,你问这个干啥?”

“没啥,就是想问问。”

“嗯,我和镇子上那些店铺说好了的,要着啥了先给着一半的钱,等着我回来了再把剩下的给了,哎,不过也就俩仨家好给我这么弄的,其他的都要我给现银哩。”

楚戈想了下,又问,“那贵喜,你每回就和狗子俩人出去兜货么?”

贵喜说叨着,“除了狗子还有他家的兄弟,后头我还喊了上阳村的几个,这要是算着下来,我们这差不离有十来个人儿,上阳村的那几个都是赵婶儿家的伙计,我们处的来,那时一块给赵家辞了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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