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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曹贼-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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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子召唤?”

曹朋冷笑一声,“二世子召唤的,可真及时啊。”

曹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轻易召唤史阿。因为曹朋知道,曹操正在筹谋应战袁绍。入六月之后,随着豫州旱情缓解,曹操便开始着手部署与袁绍的交锋。据陈群介绍,曹操已下令臧霸攻入青州,占领齐郡、北海等地,已巩固曹军右翼,放着袁绍外甥高干,自东面出兵夹击。

于禁继续屯军黄河南岸,张辽则屯兵野王,一方面可以监视袁绍军自并州南下的动向,另一方面也可以对冀州形成有力的牵制。而后曹操命夏侯惇驻守方山,又命满宠出兵,佯攻穰县,增加对荆州所部的威慑。同时下令曹仁曹洪做好出击准备,意欲出兵攻打汝南刘备。

徐晃接掌白马,与夏侯渊遥相呼应。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曹朋隐隐约约能猜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化。

官渡之战,一定是官渡之战!

记忆里,曹操平定了吕布之后,官渡之战随即发生。

具体的时间,曹朋记不清楚,但是根据现在这个情况可以推断,官渡之战,已经是迫在眉睫。

身为曹操次子,曹昂死后,曹丕已成为曹操培养的重点。

这时候招呼史阿过去,难道说是要史阿做保镖吗?曹朋见过曹丕,甚至曹丕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是却很有心计。所以,曹丕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召见史阿。那么史阿离开,也就变得颇为有趣。

“算了,既然他走了,那随他去。”

曹朋漫步于庭院中,对夏侯兰道:“史阿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

“苗旭。”

“恩,苗旭可说了其他事情?”

夏侯兰想了想,“苗旭说,自公子走后,雒阳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对了,那个祝道和赤忠倒是斗了好几次剑,引发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除此之外,也没听说出现什么异常……”

祝道?赤忠?

“他们因何斗剑?”

“呵呵,据说是祝道跑去菊花庵找那岳庵主的麻烦,赤忠为岳庵主出头,所以就发生争执。”

菊花庵?

曹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位风姿绰约,却又风骚入骨的比丘尼来。

不过,他旋即便把这位比丘关抛诸于脑后,在一块方石上坐下,沉思不语。

史阿在这个时候离开雒阳,说明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依着史阿之前的表现,他应该是主动和曹朋联系才对。而突然离开,说明史阿心存顾忌。能令史阿心存顾忌,想来不简单。

会是什么人?

雒阳豪族?

呸,雒阳豪族都快死绝了!

那就是盘踞在雒阳城中的门阀力量?

好像也不太可能……陈群出任雒阳令,其实也是曹操与高门大阀之间的一次交换。换句话说,雒阳的高门大阀,不太可能找曹朋的麻烦。因为这样做,就等同于是不给陈群面子……

不管怎么说,陈群出身颍川陈氏,其身份地位,也注定了他是高门大阀的代表。

和陈群为难,岂不是和自己为难吗?

曹朋轻轻摇头,把这个念头掩去。

不是雒阳豪族,也不是高门大阀那么还有什么力量,能让史阿畏惧?

曹朋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雒阳城内,似隐藏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一切。如此神秘而巨大的力量,着实让曹朋为之心悸试想,这些人敢毒杀朱赞,可以纵火北部尉府衙,胆子是何等之大?还有一个疑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毒杀朱赞!

曹朋有一种直觉,纵火之人和毒杀朱赞的人,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伙人。

“对了,库府损失清点出来没有?”

郭寰连忙上前,轻声道:“已经清点出来了。”

“有何损失?”

“倒也没什么损失,据差役说,着火的那间房子,堆放的都是杂物,也没什么重要的物品。”

“是吗?”

曹朋呆坐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的一排房舍。

忽然,他站起身,往房舍走去。

夏侯兰与郭寰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前。

这排房舍,也是北部尉后堂的主建筑。正中间是一座花厅,两边各有两间厢房……

这里,曾经是朱赞的居所。

由于曹朋来得匆忙,这一排房舍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清扫,所以昨日曹朋便住在了上次做客雒阳时,居住的跨院当中。当他推开花厅大门,只觉这厅堂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也难怪,刚死过人,这厅堂里难免会让人产生恐惧感。

郭寰的小脸煞白,显得很惶恐。

夏侯兰虽说胆子大,可是站在花厅里,仍觉得阴风阵阵,不免头皮发麻。

“这里是我四哥办公之地!”

曹朋恍若未觉,站在花厅正中间,环视四周。

条案倒在地面上,书卷案牍散乱一地。地上还隐隐有暗黑色的血迹,更增添几分恐怖之气。

“四哥,我是阿福,我来看你了!”

曹朋突然大声叫喊。

夏侯兰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而郭寰更紧张的站在曹朋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曹朋的衣袖。

“公子,你莫吓我。”

“怕什么!”曹朋深吸一口气,对郭寰道:“难不成,我四哥还会害我性命……四哥,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早日抓到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声音,在空荡荡的花厅中回荡: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曹朋轻揉面颊,蹲下来,拾起地上的案牍。

“对了,我四哥饮酒的酒壶酒杯,如今在何处?”

“朱四哥出事之后,他一应物品被前任雒阳令收走了,存放在县衙库房之中。”

“子幽,你立刻去县衙,把原属北部尉官衙的各种物品,全都要过来,记得一定要保存好。”

说罢,曹朋伸手揉了揉郭寰的脑袋。

“打扫一下,我晚上要在这里读书。”

“在这里读书?”

郭寰一哆嗦,骇然看着曹朋。

曹朋微微一笑,轻声道:“若四哥有灵,说不定会给我一些提示呢。”

郭寰,闭口不言。

……

当晚,曹朋就在花厅里过夜。

两支儿臂粗细的牛油大蜡点燃,把花厅照映的通通透透。

条案上,案牍书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个青铜镂花酒壶,一只镂花铜爵,也放在上面。

曹朋端坐榻上,看着那酒壶和铜爵,沉吟不语。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当晚的景象:朱赞一如往常,让人冰了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批阅公文。忽然间,他站起来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着,撞翻了条案,案牍书册洒了一地……而后,朱赞倒在地上,朱夫人听到叫喊声,便冲进来,把朱赞抱在怀中呼唤……

睁开眼,曹朋拿起一卷案牍,扫了一眼。

上面是朱夫人当时的口供。

朱赞在临死前,曾对朱夫人说:“夫人,糊涂,糊涂……”

谁糊涂?

朱夫人糊涂?

还是朱赞自己糊涂?

朱赞留下这么一句古怪的言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是被人毒杀,那么凶手又是如何投毒?根据朱夫人的口供,朱赞的生活并不宽裕,所以家中也没有太多仆人。一个老管家,两个厨娘,还是朱夫人从娘家带来。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朱夫人自己打理。比如朱赞每天晚上喝的酒,也是朱夫人亲自用井水冰过后,摆放在条案上……所以,凶手要投毒,大致上会有几个可能。其一,这酒买来的时候,便被投毒;其二,酒水在冰镇的时候,被人投毒;其三,是朱夫人亲自动手,投注进毒药。

朱夫人吗?

应该不太可能!

曹朋见过朱夫人,能感觉得出,朱赞夫妇的恩爱,情真意切。

难道是酒铺里投毒?

朱赞每天饮用的酒水,都是从铜驼街一家酒肆里买来,而且是极为普通的酒。

根据供词,每天晡时,由朱夫人带来的老管家在那家酒铺里买酒……莫非,是酒肆老板下毒?

也不太可能。

因为老管家说:到酒肆后,酒肆伙计从一个酒缸中汲酒。酒缸里的就,是对所有顾客开放。

如果是酒肆投毒,那不晓得要死多少人。

至于冰酒的工作,也是朱夫人所为,所以曹朋也不再考虑。

所有的可能全都否定,那么凶手,究竟是如何投毒?

曹朋放下了卷宗,陷入久久沉思……

第268章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转眼间,三天过去。

时已入立秋,可秋老虎仍在肆虐。

陈群坐在花园中看书,但却显得心神不定。老家人陈偍不禁有些担忧,静静的看着陈群,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偍是陈家三代家臣,从陈群的祖父那一辈儿起,便为陈家效力,先后侍奉过陈寔,陈纪。陈群更是他看着长大,所以见陈群这般模样,也不免感到有些担心。

在陈偍的印象里,陈群性清雅,很少有不当的表现。

世家子弟从出生后,就必须要学习礼仪。喜怒不形于色?那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在举手投足间要有风范……陈群此时的表现,明显不合世家子弟的风范,也说明他心中的焦虑。

可问题是,陈偍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陈群。

“请夫人来。”

陈偍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吩咐下人。

陈群早在三年前便成亲,女方是颍川荀氏之女,也就是荀氏八龙之一荀旉的女儿。荀旉,是八龙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荀彧的叔父。所以从某种程度上,陈群和荀彧也算亲戚。

这也符合世家大族的婚姻状况。

相互间联姻,盘根错节。哪怕陈氏家族在这几年有些衰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根基犹在。

陈群和荀氏女的感情非常好,可算得上举案齐眉。

平日里,若有心事,陈群一定会和荀氏女商议,而荀氏女不见得能给出什么主意,但也能是陈群心境平和。这种时候,正需要荀氏女出面劝解,说不定能让陈群,平复焦虑的心情。

陈群闭上眼睛,手指急促的敲击栏杆。

身后,忽传来脚步声,他眉头一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端庄温婉的女子,来到他的身边。

“夫人,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正是荀氏女。

“夫君似有心事?”

“呃……”

陈群下意识回头,就见远处陈偍肃手而立。

他轻轻叹了口气,拉着荀氏女的柔荑坐下来,“我在疑惑,曹友学就任已第四天,却至今未有动作。此前,他库府被烧,曾信誓旦旦,会给人好看。可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免有些着急。曹友学究竟如何考虑?他又准备如何做?亦或者,他一直不闻不问吗?”

荀氏女不禁默然。

她不止一次听陈群提起过那位‘曹八百’,但说实话,对曹朋并无半点了解。

只知道堂兄对那少年颇有些重视,曾称赞曹朋将来必能成大器。而陈群和曹朋的关系也不错,在下邳时,两人便有往来。据说下邳城破时,还是曹朋救下了陈群,可算得上过命交情。此次陈群来雒阳赴任,专门点了曹朋的名字。而曹朋毫无作为,陈群心急也在常理之中。

“夫君当初,为何举荐曹北部?”

“这个……我也说不来,只是当年在海西时,他曾破过一桩大案。

外人大都以为那桩案子是他内兄侦破,可我是亲眼见到,他如何剥茧抽丝,找到其中真相。

加之他身手好,于我又有救命之恩,所以此次前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既然如此,夫君可信他?”

陈群愣了一下,“夫人所言之‘信’,是何意义?”

荀氏女微微一笑,轻声道:“妾身之意,夫君既然相信他,又何必焦虑?你举荐他,就要信他的才能。他蛰伏不动,必然有其缘由,待时机到来,自然有所行动。如果夫君还是不放心,那索性就去问问他。你坐在这里焦躁不安,也没什么意思。你不问他,他岂能告之?”

陈群心里一动,突然抚掌笑道:“夫人所言极是,我想不明白,索性找他就是。”

说罢,他站起来,“陈偍,备上车马,去铜驼街。”

……

雒阳北部尉府衙,就坐落在铜驼街上。

曹朋正在花厅中翻看案牍,试图从其中寻找线索。在他面前,有一张麻纸,上面用炭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还钩钩画画的,看上去颇有些凌乱。听闻陈群来访,曹朋连忙把他迎进来。

“大兄,你怎么来了?”

陈群笑道:“今日风和日丽,也正是菊花绽放之时。

我听说,北邙山下有一个好去处,也是赏菊的最佳场所。闲来无事,索性来请贤弟一同前往。”

北邙山,赏菊?

曹朋一怔,脱口道:“大兄说的,可是那菊花庵?”

“咦,贤弟也知道?”

曹朋点点头,“上次经过雒阳时,曾与那菊花庵庵主有过一面之缘。”

“哦?”

陈群精神一振,呼的坐直了身子,“菊花庵住菊花仙……嘿嘿,我来雒阳时,便听人传唱,说那菊花仙人颇有姿色,而且非常动人。更有不知名者为她赋诗,诗中对她可是极为夸赞。

其诗平和,用词也不甚华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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