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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入戏太深-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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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样子看起来都有几分滑稽,而周围的众人则好奇地盯着他们三个,也免不了窃窃私语。孟瑶想了一下,登上座位,想要拿下皮箱,她知道他的皮箱里有一打这样的口罩,还有两副黑超墨镜。

没想到那箱子极沉,孟瑶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拽着下坠,而同时也揪扯到腹部,腹部铮地一下疼痛起来,一抽一抽地痛,而下一秒,身子一空,被某人拦腰抱了下去。

他近乎怒气冲冲,眼里都闪着凶恶的光,“你干什么呢?逞什么能?”

孟瑶颇感委屈,肚子痛得也无力反驳,只捂着不做声。男人着急起来,低吼着吩咐自己的姐姐,“你给我去找乘务员,让他们问问这车上有没有医生。”

戴子瑜目光呆滞一动都不动,凌子铭凶神恶煞地冲她喊,“快啊!”

戴子瑜梗着脖子把头撇到了一边,手上死死地攥着纸巾,一秒,两秒,她依然无动于衷。

“戴子瑜。”凌子铭目光咄咄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语气也森冷下来,近乎威胁,“你去不去?”

戴子瑜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敛了敛身上的衣服,朝前面走去。

孟瑶被凌子铭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刚才那一阵疼痛过去,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她没有阻止,她倒要看看戴子瑜和凌子铭,这个时候,他俩到底谁比谁更强硬。

果然没等片刻,喇叭上开始广播寻找医生。呼啦一下,好几名男医生女医生到了他们身边,有人甚至还提了药箱过来。

正好有一位妇产科医生,听了情况后,给孟瑶做了简单的检查,叮嘱她以后千万不要搬重物,并建议她把口罩摘下来,呼吸些新鲜空气。可一看这三位个个戴着口罩,还有两位眼睛红肿,很诡异的样子,看上去都不太正常,匆匆地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还好是虚惊一场。

不过,通过这件事,多少可以证实有时候戴子瑜还是很听凌子铭的话。

经这么一闹腾,凌子铭似乎从悲痛中缓过一些神智,和孟瑶旁边的那个人换了位置,坐在了她身边,声音低而沉闷:“你拿箱子干什么?”

“我……”孟瑶低下头,有些委屈:“ 我看你和你姐姐的口罩都湿了,就想从箱子里拿口罩,或者,你可以戴墨镜嘛,那个很大的墨镜,能遮住半张脸的那个,这样至少哭起来也没那么呼吸困难。”

凌子铭牵了牵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单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了怀里,孟瑶忍不住低低地安慰他:“子铭,你妈死了也就解脱了,省得痛苦。”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得凌子铭的眼眶又红了,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把那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像被钝刀子磨过一样粗哑而干涩,他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也许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她父亲要回国看她了,我也要有孩子了,她要当奶奶了,也许这些话刺激了她,我想让她快点好起来,她冲我一个劲儿地点头……”

凌子铭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那之后,护工告诉我,她就好了很多,仿佛一下变成正常人了,谁知道她半夜会跑出去?掉到湖里,她不会游泳……”凌子铭说着,眼泪顺着他的面颊,落在了口罩上,他吸了吸鼻子,一滴两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又汹涌地落下来。

他攥着孟瑶的手,那大手掌极冷,手心一股股地冒着冷汗,他的身子也在轻颤不止,似乎在极力忍耐着,那样子,是压抑着的痛苦,比他被烧伤时更令人心疼。

孟瑶从没看见过他哭,而且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流泪了吧,然而,情到深处,还是会情不自禁。

他哭了有那么几分钟,泪水才被他生生地忍了回去。孟瑶一直慢慢地顺着他的后背,不知道有没有安抚作用,这个时候,她觉得做什么都是无力的,任何言语似乎也是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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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通过眼角的余光;孟瑶不忘看看戴子瑜;此刻的戴子瑜;倒是止住了眼泪,早已把口罩除去了,一脸憔悴;梗着脖子,目光无焦无聚地盯着窗外;间或用针尖一样的目光,冰冷地向他们这边扫过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没了什么力气再闹腾;终究也没有和孟瑶再把自己弟弟抢过去。

凌子铭镇静下来后就开始找手机,孟瑶递给他,告诉他“刚才掉到地上了。”

他只点了点头,开始拨号,是给琳达打的,只简单的一句话,“琳达,我母亲死了,让凌怀青尽快回国。”

戴子瑜不知怎么,突然又咆哮起来,“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人都死了,他回来有什么意思?”她说着就起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挤着孟瑶,同他们一块儿坐在了椅子上。

孟瑶也只好从他们两人中间,抽出身,就这么着又换了位置。

凌子铭眸色还是红的,紧紧地盯着戴子瑜,声音却沉静,“姐姐,于情于理,都应该让凌怀青回来看看母亲,说起来,他们并没有离婚,现在仍然是夫妻。这件事,你反反复复地,一会儿同意回来,一会儿又不同意回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戴子瑜显然是被问住了,但语气依然强硬,“我就是不想见倒他。”

“你不想见他就别见,这不是你的自由吗?到时候我见就可以了。”凌子铭拍拍戴子瑜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和解的举动。

戴子瑜顿住了嘴,扭头指了指孟瑶,“那她呢,她可是外人,我不同意她和我们一块儿去母亲那里,她也不能见凌怀青。”

凌子铭望了孟瑶一眼,孟瑶不说话,想听听他要如何回答。

“到时候再说吧!”他回答地很随意,模棱两可,等于什么也没答。孟瑶心里想:戴子瑜你可管得真宽呀,我就是要去,有你弟弟在,你也阻止不了。

随后,凌子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没听了几分钟,挂断后,他眼神湛沉,看向戴子瑜,“凌怀青要和我通话。”

三人,包括孟瑶在内,如临大敌般,就那么挺直了后背。

凌怀青的电话很快就到了,凌子铭凝神看着屏幕几秒,方才接起。

他声音发紧,却极其有礼貌,“你好。”

面对自己的父亲,已经像陌生人一样了。孟瑶整个听下来,就感觉他一直如冰一样清冷。

“请你节哀顺变,我想我母亲很难原谅你。”

“我代替不了我母亲,有什么话,你对她的尸体说吧。”

“对,我会保存她的尸体,直到你回来。”

都是这些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

也并没说几句,凌子铭慢慢地挂了电话,开始联系鸣人天娱,派自己的手下安排有关丧葬事宜。

云溪,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两辆黑色的车,像黑色的羽箭,在云溪空阔的大道上急驰,划破这里的宁静,而在这寂静的天与地中,一个生命已经悄无声息地消逝。

逝者常已矣,生者呢?孟瑶看看旁边的凌子铭,他清俊瘦削的脸上写满憔悴,神色却平静,双眸亦明亮,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始终盯着窗外,一动不动,看着出他很悲伤也很痛苦。

算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有余,他睡了还不足三个小时,而接下来的丧葬,可能又要好几天不眠不休。

看着这样的凌子铭,孟瑶不可能做到幸灾乐祸,她甚至有些心疼他。

心疼?她不由地都笑了。如果他要是进了监狱,她想她可能会心疼死吧!

孟瑶也将目光投向窗外,淡蓝色的天际,流云如溪水里泛起的浪花,层层叠叠,飘飘袅袅,漫伸至天与地交错的远方。云聚,云散,时光如云,飘过只在一刹那,不知不觉,父亲死了已经快十个年头了,而母亲也从鬼门关里溜达了一遭,勉勉强强维持着风烛一样脆弱的生命。

如果,如果父亲没有揭露凌怀青的生活丑闻,也许父亲不会死,也许母亲会健健康康,也许凌子铭的母亲依然骄傲地做着副市长的太太,也许戴子瑜会有一个男朋友,也许她孟瑶不会和凌子铭有任何交集……

如果父亲不是鬼迷心窍,如果父亲不是急功近利,梦想着让她和母亲过上物质丰富的生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今天这样。

但是生活里没有如果,而这所有的如果推论下去,似乎还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导致所有悲剧发生。然而,如果凌怀青作风良好,没有包过二奶,甚至还生了孩子,那父亲又何来要揭露他,再如果,凌子铭的母亲是一个宽容而大度,温婉而善良的女人,那么,凌怀青可能不会出轨?

孟瑶想得有些痴了,忽然手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握住,孟瑶回过了头。

凌子铭用澄明的眼神看着她,那目光里,似乎还映着车窗外浅蓝色的天空,浅蓝色,是温柔的色彩,他的声音亦温柔,一如天空里柔软飘渺的云,飘忽的语调:“如果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孟瑶心头俱震,两人对视着,他温柔清澈的眼神罩着她,似乎很认真很紧张地在等着她的答案。

孟瑶长吸了一口气,鼻腔盈满风的味道,淡幽而清冽,一直进入她的肺部,冰凉,血液交换,使她烦躁的心也冷却下来,她摇摇头,仓惶地说着:“我不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他眸光一暗,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事实是你招惹了我,我们有了孩子,事实是我母亲也死了,你还想怎样呢?”

“我想知道事实。”孟瑶的背脊挺了起来,唇抿得紧紧,瞳眸剔透,迎视着他。

他微微地扯了下嘴角,问话却一句紧似一句:“你知道事实又能怎样?”

能怎样?孟瑶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也许是给父亲一个交代,也许是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画一个句点,无论如何,她就是要知道事实。

“我不强迫你。”他没有等她的答案,也不再等她的答案,拍了拍她的手,似自嘲地笑了一声:“好像你把我想得很坏,以后一切全凭你的心,你想怎样都可以。”

孟瑶眼睛轻眨,还未来的及说话,他又说了下去,“按理说,你应该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参加我母亲的葬礼,不过,我不会强迫你,你自己小心一些,要照顾好自己,我估计一会儿我会忙不过来照顾你。”

到达目的地,此时秋天的风景已经苍然萧索,但依然优美如画,被安葬在这样的地方,似乎也算安息了吧。

下了车,戴子瑜楞了一眼站在凌子铭旁边的孟瑶,低低地和自己弟弟说:“怡珊已经坐上了飞机,也要赶过来。”

凌子铭神色平淡,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一行人进了云溪三号院,不复往日的绿树成荫,佳木葱茏,此时黄叶铺满地,树皮也变成了青灰色,庭院正中,摆放着一个黑色绘有金色云纹的棺材,更添了肃穆萧杀的气氛,甚至空气中都飘荡着异样的气味。

孟瑶就这样,突然恶心起来,她强忍着,脸色青白一片,胃里却如翻江倒海,院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没人顾得上招待她,她只好捂着嘴,抓住一个人,问了洗手间,冲进去,狂吐不止。

等到出来时,整个人都快要虚脱,而凌子铭和戴子瑜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很慌乱,头开始发晕,脚步也虚浮,所有关于鬼缠身等乱七八糟的故事冲进了脑海,这更加剧了她的紧张,眼前所有的人影似乎也恍惚起来。

千万不要晕倒,这是她在有意识前最后一个反应。

☆、第75章

等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屋里沉暗,没有一个人;鼻子里缭绕着腻人的香气,那一阵恶心又涌进了嗓子眼,孟瑶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呕吐,吐出的都是酸水,吐得眼眶发涩,流下了满脸的泪,头沉欲裂;真是要命了,她的身体虚;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没有人管她,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她躺回床上,看向窗外,看着外面人来攘往,她想喝个人过来,嗓子发干沙哑,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从不迷信,可是,此刻,她有些害怕了,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希望这个幼小的生命,能够给她力量。

也许,自己来错了,也许,那已经逝去的鬼魂都在警告她,她不应该这么执着,什么体验生活都是借口,她明明就是在等着凌怀青。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热得快要变成干柴,一动就天旋地转,不知过了有多久,终于有人进来了。

“您醒了,凌先生让我过来看看您。”

那人走到她的身边,孟瑶只能说出一个字,“水。”

那人赶快给她倒了一杯水,扶起她。

就像进入沙漠的人遇到甘泉,孟瑶喝了一个尽兴,那阵狂躁才缓释了一些,也能说出话来了,“子铭呢?”她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

“凌先生在他母亲的屋里。”

孟瑶点了点头,告诉那人,“我可能发烧了,你去给我找个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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