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来战！-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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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明明知道，那种毒，没有解药。”
　　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南烟看着祁永安，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仿佛周遭的声音和景象都一下子远离了，只剩下了眼前的祁永安，以及他眼中那让人厌恶的狂热。
　　脑子无比清醒，南烟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甜腻的笑容，手中的簪子却不紧不慢地，以最慢的速度，一点点地推进着。
　　祁永安的前襟上已经满是鲜血流下的印子，但他却好似毫无所觉一样，看着南烟只是笑。
　　南烟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也不想去控制。
　　汪雨石为了她而死，那么，只要她杀了祁永安，就算是为他报仇了吧？就算是还清了欠下的债了吧？
　　感受着手中的簪子刺入皮肉的触感，南烟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快了，就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更新了，我的错QAQ今天补回来

　　☆、恍然

　　
　　“叮！攻略目标【祁永安】对他人好感度到达100，攻略失败！【祁永安】被列入不可攻略目标，请宿主转换攻略目标！”
　　突然响起的机械音仿佛一盆冷水一样，对着南烟当头浇下。
　　仿佛猛地从噩梦中脱身一般，南烟看着祁永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恍惚。
　　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簪子，温热粘稠的血液沾了满手。
　　祁永安的唇边带着笑意，狂热而迷醉的神情，仿佛他现在不是处于即将丧命的时刻，而是在迎接这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作品的现世。
　　猛地松开握着簪子的手，南烟后退了两步，剧烈地喘息着。
　　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南烟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带露出了惊惶的神色。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亲手杀人了！
　　手上的血液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样，烧得南烟的整只手手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起来。
　　狠狠地用另一只手抓住痉挛着的手，南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带着让人战栗的冰凉。
　　有些脱力地扶着桌子，南烟抬起头来看着祁永安。
　　祁永安还是在笑着，只是他的眼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看着南烟，仿佛在看一个让人失望的失败品：“为什么要停止呢？”
　　为什么要停止呢？
　　南烟也忍不住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只要将簪子再往里面推上那么一两公分——明明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要停止呢？
　　南烟看着祁永安毫不在意地将插在他脖子上的簪子拔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她的脚下。
　　簪子在地上划过，留下一道不明显的血线。
　　“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祁永安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南烟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祁永安漫不经心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山伤口，恍然间，她就突然明白了祁永安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想着，南烟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到最后，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南烟不停地笑着，笑得越来越大声。
　　祁永安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挑着眉看着南烟。
　　南烟仿佛一个疯子一样，大声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半晌之后，才和一开始一样，猛地停了下来。
　　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书房都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
　　南烟伸手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已经凉透的血液擦到了脸上，配合着她浅浅勾起的笑容和晕红的眼角，带着些许异样的靡丽。
　　南烟看着祁永安，微启双唇：“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在哪里？”祁永安微微偏着头看着南烟，仿佛脖子上那个还在不停地冒着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这是个疯子。他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
　　他憎恶着这个世间的一切，并且渴望有人能和他一样。
　　为了这个目的，他能够毫不留恋地丢弃自己的性命，仿佛丢弃一个不值一文的垃圾。
　　而南烟，在他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南烟勾着唇角看着祁永安，语气无比平静：“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在我面前死去的人，绝对不会希望我为了帮他们报仇而失去自我。”说着，南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而你的母妃，则希望你能为她报仇，哪怕失去一切。”
　　看着祁永安猛地睁大的双眼，南烟恶劣地笑了。
　　如果说，在祁永安这个身份地位以及权势都超过她的人面前，她还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她对对方的身世的了解了。
　　“我很好奇，她在死之前，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南烟双眼直直地和祁永安对视，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出这些话，“能够让你这么多年都无法放下，甚至变成这个样子的话，肯定很有意思吧？怎么，不能说出来给我听一听吗？”
　　毫不留情地将祁永安的伤疤解开，往上面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南烟的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心中带着些许淋漓的快意。
　　看着祁永安失神的样子，南烟唇角的弧度微微扩大。
　　“你……”祁永安猛地抬起头来，想要说点什么，南烟却趁着这个机会，抓起桌上的砚台，对着他的脑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南烟的脸上，祁永安看了南烟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南烟面无表情地拿着砚台，走到祁永安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确认他确实失去了意识之后，连忙把手里的砚台给扔到一边，蹲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感受到那温热的吐息吹在手上的时候，南烟忍不住双腿一软，猛地跌坐在地。
　　还好，没死……
　　长长地舒了口气，南烟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腿上。
　　刚刚她就是在赌，拿自己的命在赌。
　　祁永安想要把她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而他也差一点成功了——如果不是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的话，她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就那样杀了祁永安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祁永安的眼中，她成了失败品。
　　而一个失败品，是不需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关于祁永安的母妃死前有没有和祁永安说过什么，南烟并不知道——晋江给出的资料，也就只有那么几句而已。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哥哥对着她露出的笑容，以及那一句轻到不能再轻的：“太好了……”
　　那是，一直被她遗忘了的声音。
　　眼泪蓦地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到后来，南烟也就索性不擦了，直接坐在地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会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眼泪汹涌地流着，被南烟沾着血的手一摸，顿时就在脸上给化开了。
　　头发凌乱，跌坐在地，涕泪横流，脸上还带着横一道竖一道的血印子的南烟，看起来就和一个疯子一般无二。
　　但她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声嘶力竭地哭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一起哭出来一样。
　　哭得累了，南烟就坐在地上，抽噎一会儿，再继续哭。
　　直到感觉哭够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南烟才拿袖子抹一抹脸，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孙碧竹。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南烟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带着些许沙哑和哽咽。但她的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清楚。
　　从她刚进书房开始，孙碧竹就站在祁永安的身边。但是，之后不管她怎么动作，孙碧竹也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地站在一边。甚至于，就连后来系统提示她攻略失败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孙碧竹低着头看着南烟，面色苍白，却依然对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因为他让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动手。”
　　听到孙碧竹的话，南烟不由地愣了一下：“就算他死在这里？”
　　“就算他死在这里。”孙碧竹重复。
　　顿时，南烟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上了怜悯。
　　言听计从到了这种地步，孙碧竹她，还能算一个独立的人吗？
　　“他还活着。”盯着孙碧竹看了一会儿，南烟突然说道，而且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强调些什么，“他还活着。”
　　孙碧竹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说这个的意思是什么——说实在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南烟之前所做的那些，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南烟自然也看出了孙碧竹的疑惑，她勾了勾唇角，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却已经放弃了之前想要将她拉出泥淖的想法。
　　有的人，陷得太深了，自身就已经变成了泥淖的一部分。
　　“你喜欢他吗？”南烟问。
　　孙碧竹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喜欢？”
　　看到孙碧竹的神色，南烟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伸手揉了揉脸，南烟仰着头看着孙碧竹，脸上又挂上了一贯的笑容：“如果我把他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的人，你会照顾他吗？”
　　孙碧竹愣愣地看着南烟，有些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只要你每天都照顾他，那么他就会对你产生依恋，需要你，甚至爱上你。”南烟换了个孙碧竹能够理解的说法——虽然她觉得，这个说法，有够悲哀的。
　　“需要……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孙碧竹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对着南烟露出了一个笑容，“嗯！”
　　盯着孙碧竹看了一会儿，南烟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转过身去。”
　　孙碧竹听话地转过了身子，南烟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了喷剂，对着躺在地上的祁永安，连续喷了三下。
　　“就当是，我对你的报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我们一起感谢祁永安同志为南烟解开心结而做出的贡献【鼓掌

　　☆、安然无恙

　　离开了祁永安的住处之后，南烟有些恍惚，一下子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又该做些什么。
　　心里闷闷的堵得慌，丝毫没有报仇之后的畅快感觉。
　　……也是，祁永安活得好好的呢，谈得上是什么报仇呢？
　　明明知道因为祁永安，汪雨石可能就会这样丢了性命，但她却连杀了他都做不到。
　　虽然知道汪雨石肯定也是不希望她那么做的，但是终究，还是心中有愧。
　　如果她不出现在这里的话，汪雨石是不是就不会碰上这些事，然后好好地和念云在一起？
　　即使被偷走了气运又如何呢？至少，他是和真心爱着的，也真心爱着他的人在一起了，不是吗？
　　祁永安也会如愿地进行着他的计划，将这个国家搅得天翻地覆，惬意地欣赏着他那个血缘上的父亲痛苦的样子。
　　……不，现在也是一样吧？甚至比起祁永安的计划里，还要混乱。
　　祁永安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得彷如刚出世的孩童一般天真无垢——而伴在他身边的，是有着那样信念的孙碧竹，结果如何，其实她已经明了了。
　　说起来，这也许比起直接杀了祁永安，还要残忍。
　　她其实，也是个残忍的人呢。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南烟的唇边扯起一抹笑容，却带着刻骨的悲哀。
　　不想回姜和豫那里，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
　　心里头乱糟糟的，就连南烟自己，都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等到她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念云的花楼。
　　仰着头看着这栋装点精致的建筑，南烟有些恍惚，继而，又仿佛感叹似的一笑。
　　当初她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么，自然也要再回来一遭。兜兜转转的，因果轮回，又哪里说得清楚呢？
　　只是，南烟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这种情况下来到这里。
　　她甚至，有些不敢见汪雨石。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的，南烟就知道，汪雨石在这里。
　　除了这里，汪雨石又会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呢？
　　感受到别人落在自己身上探究好奇亦或是鄙夷的目光，南烟扯了扯嘴角，抬脚朝着花楼里面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南烟姑娘吗？”看到南烟，正在和旁人说些什么的老鸨连忙迎了上来。
　　面对老鸨热情的态度，南烟有些疑惑。
　　虽说她在这儿住过一阵子，但是她和这里的人，交集也实在不多。但老鸨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南烟的疑惑：“念云姑娘说了，要是南烟姑娘来了，自去楼上寻她便是！”
　　想来念云是一早就想到她会来了吧？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汪雨石身上的毒？
　　心下微微恍然，南烟对着老鸨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径直上了楼梯。
　　念云的房间还是和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