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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象无形曾国藩-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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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曾国藩,徐有壬抢前一步施礼问安,落座后便道:“司里此来,是禀承抚院的意思,来讨账的。巡抚衙门现在是捉襟见肘,已欠了两个月的军饷。”

  徐有壬话毕,从袖里摸出发审局粮台开具的条子道:“曾大人再不归还这笔银子,巡抚衙门真要揭不开锅了!现在绿营已经罢操五天,鲍军门弹压不住啊!抚台昨儿还把司里找去,声言若不把这笔银子讨回,他便参司里一本。望曾大人务必体谅司里的苦处,不要让司里空手回去。”

  曾国藩愣了好半天才道:“黄路遥的上百万两银子已经充公,巡抚衙门如何不调来用?”

  徐有壬道:“那笔银子,没有皇上谕旨,谁敢动之分毫啊?”

  曾国藩无可奈何道:“徐藩台呀,发审局又刚招募了一千的新勇,您让本部堂如何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徐有壬扬起头道:“曾大人哪,您老万不要和司里述苦啊。要讲苦,司里一肚子的苦水无处述啊今日拿不回银子,您让司里和潘抚台如何交代?如果绿营闹起来,这个后果谁承担?大人就可怜可怜司里吧!”话毕,徐有壬露出一脸苦相。

  曾国藩站起身,锁起眉头想了想,猛然道:“这样吧,请徐藩台好好回复潘中丞,再给发审局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本部堂就算这团练大臣不做,也要还上那十五万两银子!这总可以了吧?”

  徐有壬也站起身道:“曾大人,此话当真?大人可不要戏弄司里啊!”

  曾国藩咬咬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十日后,本部堂亲自把银子送到巡抚衙门!”

  “好!”徐有壬拱拱手道:“大人既然有此把握,司里这就回巡抚衙门,面禀中丞大人。司里告辞!”

  送走徐有壬,曾国藩将粮台的钱谷师爷唐轩传进来。

  唐轩进来后,先给曾国藩请了声安。

  曾国藩让外面的人给唐轩放了座,又沏了壶茶捧出来,这才坐下去,说道:“唐轩哪,我们现在粮台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啊?郭翰林上日募过来的十万银子还剩多少啊?”

  唐轩想了想道:“郭翰林交上来的银子还有三万两。今日又支走五千两给裁衣铺子,实际剩二万五千两。大人,我去把账拿过来对一下?”

  曾国藩摆摆手道:“你就大概说一下吧。”

  唐轩回道:“回大人话,长沙一战,死了三百五十人。抚恤银,巡抚衙门出了五万两,我们出了五万两;发赏银,巡抚衙门出二万两,我们自己又出了一万两。还有一万两,张制军走前,我们转给了巡抚衙门,是购买火炮弹子的款项。”

  曾国藩自言自语道:“本部堂怎么算,孟容也刚回来了对了,这次又做了多少套勇服?怎么用了五千两?”

  “回大人话,”唐轩站起身躬身答道:“听四少爷讲,这次订做的五千套制服,一共需用五万两五千两只是订金。交货时,还须交四万五千两才能取衣服。”

  曾国藩一愣,忙问:“这是谁的主意?罗山和璞山知道吗?”

  唐轩道:“钱粮的事罗大人和王錱不过问,是四少爷一人说了算。”

  曾国藩对外面喊一声:“荆七呀,让澄侯进来见我。”

第十九章 元气大伤(四)
  不大一会儿,满面红光,兴高采烈的曾国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唐轩急忙站起身请了声安,又问了句:“大人好!”便站到一旁,垂着两手侍候。

  “大哥,您叫我?”曾国潢站到曾国藩的面前,满面笑容地问。

  曾国藩嚯地一下子站起身,小声问:“你是曾国潢吗?”

  曾国潢奇怪地点点头,道:“大哥,我是澄侯呀?几日不见,大哥如何不认识我了?唐轩哪,下去后告诉饭厅一声,晚饭给大哥加个菜。大哥这几日是忙坏了!”

  曾国藩这时正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站在眼前的弟弟。

  几日不见,自已的弟弟真的变样了,不仅穿着七品的簇新官服,头上还佩了白顶戴;朝靴也好像是刚穿上不久的,竟一点泥土未沾;脸色不仅红润有光,而且比刚来时胖多了。

  曾国藩悄悄地坐下去,问一句:“澄侯,几日不见,你怎么这样一身打扮?分明是在任上的七品知县哪!”

  曾国潢脸一红道:“我正要跟大哥说。听绿营的人说,办粮台的都是七品官。我见大哥这几日太忙,便没有和大哥商量。私下做主,让裁衣铺子,照着样子裁了这身官服。算今天在内,我刚刚穿了四天。大哥,好看吗?”

  曾国藩又问:“顶子从哪里来的?总不会又是从街里买的吧?”

  曾国潢道:“顶子是我管巡抚衙门的人要的。”

  “唔!”曾国藩点点头,忽然问:“澄侯,听唐轩讲,你又订做了五千套制服?用银要十两一套?”

  曾国潢答:“大哥呀,我们团营一日大似一日,不能总做衣服啊!这次我们用的是洋细布,所以就贵些。”

  曾国藩问:“还是上次的铺子吗?还是叫吴氏的?”

  曾国潢答:“是。因为是熟人,价钱上总能低些。吴掌柜的人也和气。”

  曾国藩摆摆手道:“你和唐轩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曾国潢边走边道:“大哥如果觉着衣服做多了,我让人再裁掉一千套也使得。”

  曾国藩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曾国潢和唐轩走后,曾国藩忽然把萧孚泗叫进来道:“孚泗啊,你带两个人,悄悄去裁衣铺子,字号好像叫吴氏的。把掌柜的给我请到签押房来。不许惊动别人,更不能让四少爷知道。明白吗?”

  萧孚泗道:“想不让别人知道,就只能用轿子把他抬来了。”

  曾国藩点点头,道:“也好。你就带着我的轿子去吧,我在签押房等你。”

  晚饭前,胖胖的吴氏裁衣铺的掌柜被萧孚泗请进发审局的签押房。

  掌柜的迈进签押房,跪下便给曾国藩请安。

  曾国藩待萧孚泗退出去,这才道:“吴掌柜呀,为发审局承做制服,劳累您了。本部堂怎么称呼您老啊?您站起来回话吧。”

  吴掌柜的站起身,回答:“小老儿今年六十岁,行四。街坊都管俺叫吴老四,叫顺口了,就叫俺吴老四。”

  吴老四中等身材,胖胖的,着一身洋细布大褂,戴着个瓜皮小帽;四方脸,小眼睛,一说话先笑。活生生一尊笑弥勒。

  曾国藩笑了笑,道:“吴掌柜呀,本部堂到衡州府去办案,您听说了吗?”

  吴老四答:“小老儿听说了。大人到衡州府,便将团练黄大人给杀了!全湖南的商人,都感激大人呢!”

  曾国藩顿了顿,又问:“吴掌柜呀,本部堂今日召您来,是想问您一件事情。您须实话实说,不能有半点隐瞒。我先问您,您知道本部堂和发审局粮台的曾国潢,是什么关系吗?”

  吴老四答:“粮台的曾大人是大人的胞弟,全长沙都知道。大人如何问起这事?”

  曾国藩道:“吴掌柜,本部堂现在问您,您为发审局此次承做的五千套勇服,该收多少银子啊?”

  吴老四答:“回大人话,粮台的曾大人,让敝行用新进的洋细布做。小老儿估算了一下,就按每套十两银子做的,收银是五万两。怎么,粮台曾大人没有和您老讲吗?”

  曾国藩一拍桌子嚯地站起身,道:“大胆!吴老四,本部堂念您年过花甲,不忍心加刑于您,您如何反倒不说实话?您不想要命了吗?”

  吴老四脸色顿白,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道:“大人息怒,大人容禀:大人只要传进粮台的曾大人,一问便知,如何偏要问俺?照顾俺生意的是曾大人,要杀俺头的也是曾大人!大人哪,您究竟要问俺什么呀?”

  曾国藩道:“您只实话实说,此次承做制服,实实收银是多少?您只要说出来,您便没了干系。否则,本部堂不仅要查封您的铺子,还要把您下进大牢。”

  吴老四道:“大人哪,这是粮台曾大人的事情,和俺又有什么干系?敝行此次承做勇服,每套实实就收了个工本,是一文都不赚的呀!俺敢赚百姓的几文银子,却不敢赚粮台曾大人的银子。请大人明察。”

  曾国藩问:“您究竟收了多少银子?如何赚了银子反倒说不敢赚?”

  吴老四哇地一声哭起来道:“照常理,用洋细布做制服,敝行是无论如何也要收到二两银子的可粮台的曾大人,只准敝行收一两银子,多一文都不肯出。”

  曾国藩满脸涨红,连连道:“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余下的四万五千两银子哪里去了?”

  吴老四哽咽着道:“小老儿收到手的的确是五千两银子,这是一点不差的。您老问余下的四万五千两哪里去了,您老该问粮台,不该问小老儿啊!大人哪,小老儿今日就豁出命来和您老说一说,现在长沙城的商人,都怕粮台的曾大人登门哪。长沙百姓都管粮台的曾大人,叫曾老虎啊!”

  “曾老虎?”曾国藩在心里大叫一声,他万没想到,自已的弟弟刚到长沙几个月,就落了个这么凶猛的绰号!

  他传萧孚泗把吴老四带到公堂去录口供,又让王荆七速传罗泽南王錱塔齐布曾国潢到签押房。

  王荆七走后,曾国藩想了想,又走出签押房,对守在门旁的亲兵道:“罗大人到后,让他几个到公堂找我。”

  曾国藩话毕,竟直走进公堂之上,一边听刑名师爷给吴老四录口供,一边坐着喘粗气。

  差官摆茶上来,见曾国藩面皮乌青,满脸杀气,登时吓得头皮发麻。

  差官退出大堂,悄悄走进杨载福的办事房,小声说道:“杨大人,今儿,发审局可能要出大事!”

  杨载福一愣。

  “予自三十岁以来,即以做官发财为可耻,以宦囊积金遗子孙为可羞可恨。故私心立誓,总不靠做官发财以遗后人。神明鉴临,予不食言。”

  摘自《曾文正公全集.家书》

第二十章 前途渺茫(一)
  导读:粮台提调着七品官服,无知又大胆;自己身边出了巨贪,难倒曾国藩。

  巡抚衙门无语,布政使无言,提督更是冷眼旁观。

  (正文)发审局大堂威严肃穆。

  罗泽南和王錱身着勇字营官服,塔齐布身着绿营武官服,曾国潢身着七品文官服,几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公堂。

  一进大堂,罗泽南见曾国藩脸色乌青,便急道:“大人,团营就要开饭,您不去用饭,传我们几个来到公堂做甚?”

  曾国藩却高声道:“来人!给罗营官王营官塔守备放座!”

  曾国潢一听曾国藩话中带气,感觉情形不好,加之进来四个人,却只给三个人放了座。他便拿眼偷偷地四外观瞧,竟很快发现,大堂一角的刑名师爷和裁衣铺子的吴老四。

  曾国潢的头只觉嗡地一声炸响,脸色顿白。

  曾国藩待三人坐下,这才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曾国潢,你给本部堂跪下!”

  曾国潢浑身一抖,扑嗵便跪倒在地,把头低下去。

  罗泽南急忙站起身道:“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要这般对待澄侯?”

  曾国藩理也没理,冲外面大喝一声:“来人!”

  两名亲兵应声而入。

  曾国藩用手一指曾国潢道:“替本部堂将他的顶戴摘去!官服扒掉!”

  两名亲兵不敢怠慢,急忙走到人犯的近前一看,却是曾国潢,便迟疑着不敢动手。

  曾国藩大喝一声:“按命行事!难道要本部堂亲自动手吗?”

  两名亲兵这才小声嘟嚷了一句什么,动手把曾国潢刚穿了四天的官服脱去,亦把顶戴摘掉。

  “大哥!”曾国潢跪在堂下,一边流泪一边道:“澄侯错了,澄侯再也不敢了!请大哥看在一母同胞的分上,就饶过澄侯这一回吧!”

  塔齐布这时站起身深施一礼道:“大人,澄侯究竟咋了?”

  曾国藩对刑名师爷道:“请把吴掌柜的口供让各位看一看。”

  几个人把口供看了一遍,都没有言语。

  曾国藩这时道:“本部堂在京师十几年,不曾多拿过一文的银子。万没想到,本部堂刚刚杀了黄路遥,自已的身边就出了这等事情!”

  说着话,曾国藩双手摘下官帽放在桌上,忽然流出眼泪道:“本部堂今日先杀曾国潢,然后向皇上请罪!澄侯,你还有话讲吗?”

  罗泽南一见曾国藩动起真气,忙翻身跪倒,大叫道:“请大人手下留情!务必留情!长毛余孽还屯积在武昌,长沙形同危卵。团营只开一战便杀大将,于军不利呀!”

  王錱和塔齐布也一起跪倒道:“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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