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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象无形曾国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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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返还给库里呀?您要真返还不了,这笔银子啊,司里还得取回去。”

  一听这话,曾国藩罗泽南王錱全部愣住。

  曾国藩用眼望着张亮基道:“张中丞,您老到底是怎么跟徐藩台说的?”

  张亮基苦笑一下说:“曾大人,您不要着急。徐藩台也有徐藩台的难处啊。您可能并不知道,今儿一早,因为这十五万银子,徐藩台都和鲍军门闹翻了!”

  张亮基又转头对徐有壬说道:“钧卿啊,您看这样好不好,这笔银子哪,多宽限曾大人几天。这样吧,给曾大人半年时间。绿营那笔军火款哪,您先从别的地方挪一挪。本部院做个中人。”

  徐有壬拉着脸子说道:“抚台大人哪,司里也是没办法呀。在座的谁不知道,鲍军门以前是有爵位的呀!就现在湖广这些领兵大帅当中,除了荆州将军台涌大帅,哪个敢跟鲍军门比呀?曾大人,您不要误会。司里说这些,可不是针对您。鲍军门和司里闹起来,司里抗不住啊!”

  张亮基对曾国藩笑了笑说:“曾大人,银子的事就这样定了。您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还有哪些需要巡抚衙门办的,您只管说。不过本部院得把丑话说前头,以后团练扩勇啊,您最好跟本部院提前打声招呼。设若制军和上头问起来,本部院也能递上当票不是?”

  曾国藩回头对曾国潢道:“澄侯,你现在就去粮台,开一张字据交给藩台大人。”

  曾国潢起身同众人行了个礼,快步走出去。

  曾国藩没有接张亮基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道:“中丞大人,大团建起来了,抚标得给我出几名教习啊!团练团练,得练哪!”

  “好!”张亮基当即应允:“您曾大人以后啊,最好多提这样的事。不用银子,还能卖个人情。这是好事啊!一会儿,您就着人去抚标,想要谁,本部院明儿就打发谁过来。需要几名?两名够不够?”

  曾国藩道:“最少得三名午后他们会操吗?”

  张亮基道:“抚标是晨时会操,午后何时会过操?这些,您是知道的呀!”

  曾国藩道:“还是以前的老章程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呀!”

  张亮基一笑道:“非常时期?提标现在还是三天一会操呢!怎么,您想会操的时候挑教习?”

  曾国藩反问一句:“怎么,不行吗?我请的可是教习呀?”

  曾国潢这时走进来,把一张字据递给低头喝茶的徐有壬:“藩台大人,这是发审局开给藩库的字据,您老看看中不中用?”

  徐有壬向身边的一名白顶子委员示意了一下。那名委员忙站起身,双手把字据接在手里,看了看说:“就这样吧。”

  张亮基这时起身说:“行了,本部院就回去了。”

  张亮基话音未落,徐有壬等人纷纷起身。

  曾国藩同着罗泽南王錱曾国潢等人把张亮基送到轿旁。

  临上轿,徐有壬叹口气对曾国藩说道:“曾大人,您墨绖从戎,司里自然是佩服的。可有些事啊,也不是想的那样简单。司里今儿有些话呀,说的可能不中听。但司里并非针对您个人,是以事论事。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曾国藩对徐有壬拱拱手道:“您老这话说的可有些远了。其实您老也知道,涤生要在省城办一大团,主要是因为守城兵力不足。至于能否收到实效,涤生心里也没底呀。涤生希望您老以后啊,经常来这里看看。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要藏藏掖掖。”

  徐有壬边上轿边道:“司里什么都不怕,就怕您老建的这个大团哪,画虎不成反类犬哪!”

  徐有壬话毕坐进轿子。

  张亮基见徐有壬上了轿子,这才边上轿边道:“曾大人,本部院听您老的话音,您不会明儿自己去抚标挑教习吧?”

  曾国藩道:“您忙自己的事吧。等我选好了人,再向您言语。”

  徐有壬是顺天宛平人,字钧卿,又作君青。道光进士。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出任四川成绵龙茂道。累官广东盐运使广东按察使,调湖南按察使。徐有壬现在是以湖南按察使兼署湖南布政使。

  眼望着张亮基徐有壬等人的轿子越走越远,罗泽南王錱二人忙向曾国藩道了一声别,然后回了大营。曾国潢稍停了停,也回了自己的办事房。

  曾国藩的脑海此时却一片空白,一个人愣愣地在辕门外站了许久,才闷闷地走回签押房。

  徐有壬的一番不轻不重又合情理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捧,打的曾国藩方寸大乱。

  郭嵩焘与刘蓉已于早饭后乘着轿子劝捐去了,罗泽南和王鑫正忙着为新勇排队列选哨长什长的事。

  曾国藩一个人在签押房里,一边揣摩徐藩台的话和张亮基态度的明显变化,一边很仔细地思索着原因。

  很明显,徐有壬对在省城建团一事是不赞成的,而张亮基显然对这件事也开始动摇。而这些,又正是曾国藩最担心的。

  曾国藩思来想去断定,有可能是湖南提督鲍起豹,在二人面前说了什么。因为曾国藩丁忧前就知道,徐有壬与鲍起豹有姻亲。两个人又都是顺天宛平人,据说已是几代的交情;还有一种可能,是徐广缙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曾国藩愈发不知所措了。

  团练原本就不是经制之师,一时一刻都离不开地方官府的支持。

  现在一省粮台公然站出来刁难,这团练还能办下去吗?最让曾国藩左右为难的是,他已经向朝廷拜发了折子,把自己办团练的想法奏明了上头!

  曾国藩痛苦地闭上眼睛,口里下意识地自语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如何是好啊!曾涤生可让郭筠仙给坑了!”

  周升这时带着名厨子走进签押房道:“大人,这是从伙房挑出来单为大人做饭食的。小的把他领过来,和大人见上一面。他叫狗剩子。大人看可中?”

  没等周升把话讲完,狗剩子已是趴到地上砰砰砰磕起了头,口称:“小的给大人请安了。”

  曾国藩猛然惊醒,许久才问周升:“如何还要给我单挑做饭的?是你的主意?”

  周升道:“今儿挑了三十名,都能做些粗食,有几人还能炖烩菜。”

  曾国藩道:“周升啊,你在伙房一定要精细。既要保证团勇们吃饱吃好,还要省花费。我们现在,又要过在京里时的穷日子了。你知会一下四少爷,别的地方可以将就,伙房不能马虎。你带狗剩子回大伙房吧,我每日和团勇吃一样的饭食,不开灶。团练不是国家建制,凡事能节俭则节俭。你下去吧。”

  周升急道:“大人,您这可让小的做难了。罗相公不仅让您老开单灶,营官们也都开了单灶啊。说这样一来,不仅吃饭方便,议起事来也方便。您说这”

  曾国藩把茶杯一顿道:“统统胡闹!告诉他们,就说我讲的,湖南团练,没有单灶,只有大灶!吃不惯我大灶的,请他另谋高就!”

  这是曾国藩第一次对罗泽南表现出的不满。

  周升没再言语,带着狗剩子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罗泽南带着李续宾李续宜兄弟二人走进来。

  曾国藩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座。

  罗泽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自已坐下道:“涤生,您又咋了?还在生徐藩台的气?”

  曾国藩瞪了一眼,忽然问:“罗山,是你告诉周升,不仅我要开小灶,连营官们也要开小灶?”

  罗泽南一愣,忙道:“对呀,这难道错了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官和勇总得有个分别不是!都挤在一处吃饭,乱轰轰的成什么样子?您做过兵部侍郎,应该知道这些的!”

  “胡闹!”曾国藩一拍案面,却忽然又放慢口气,对李续宾李续宜道:“你二位先下去候一会儿,我和罗山单独讲几句话。”

  李续宾李续宜兄弟二人一听这话,忙施了一礼,双双退出去。

  曾国藩猛一收脸,道:“罗山哪,你枉读了几十年的诗书!你真是混透了!”

  罗泽南正对曾国藩的前一句“胡闹!”莫名其妙,曾国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再也坐不稳板凳了。

  他嚯地站起身,脖粗脸红道:“曾大人,您把话讲明白!我是读了几十年的子曰诗云,但我不相信我是混透了的人!您如果看我碍眼,我可以走!”

  曾国藩一眯三角眼,断然喝道:“你给我坐下!还没有人敢这样同我讲话!”

  罗泽南一挺脖子道:“我就不坐下!你曾涤生一有不顺,就拿我煞气!您不该这样对我!”

  曾国藩缓了一口气,徐徐说道:“谁让你罗山是我的好友呢?”顿了顿,忽然长叹一口气,眼圈明显一红:“咳!罗山哪,我们这发审局刚刚挂匾,大团也刚刚募齐勇丁,王藩台就来捣乱。张亮基一贯和稀泥,你我再不精打细算,这团练如何办得下去呀。涤生是一个丁忧的侍郎,是墨绖从戎。你和孟容不过乡间的两个秀才。我们既然下决心要办团练,就须拼出命来办。我知道,大清的官场最讲规矩。可我们现在,饷银无一两,枪炮无来源。你说,我们拿什么讲规矩呀!发审局挂匾至今,没有拿过一个土匪;勇丁刚刚募齐,操没有会过一次长毛不曾斩得一人,倒讲起规矩来了!我这次决定来长沙办团,靠谁呀?就靠你罗山孟容筠仙你们几个呀!就你目前这个样子,如何得了啊!”

  罗泽南一屁股坐下去,仍辩道:“说起这团练,我比您都心急!我也想早一日练成样子,替您堵堵一些人的嘴呀!”

  曾国藩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接着道:“你的大功,我是记在心里的。罗山哪,我们团练哪,也不是一点规矩没有。按我大清体制,文官坐轿,武官骑马。以后,你们几个都骑马吧。”

  罗泽南道:“涤生,您是不会骑马的,给您弄头毛驴骑吧。”说着,自已先笑将起来。

  曾国藩知道罗泽南在打趣他,所以也不恼,只管说道:“我是丁忧的人,又是帮办湖南团练。既不是文官,也不算武官。所以,以后出行就乘顶花呢轿吧。罗山哪,你以后多在练勇上下下功夫,等建了大功,朝廷会给你规矩的。现在,听我的话,所有的规矩都免了吧。算我曾涤生求你了。”

  罗泽南笑道:“只要您曾大人不嫌大饭厅吵,我自无得话说。对了,涤生啊,我想让澄侯带李续宜回湘乡一趟,把朱孙诒答应的那一万两的团练费取回来轿子和马,都要买呀!”

  曾国藩道:“发审局已经设立,那一万两银子自然要拿回来至于轿子和马嘛,我晚饭后到巡抚衙门去走一趟,争取让张采臣哪,从提标和抚标征调几匹过来。顺便啊,我再管他要顶闲置的轿子。明早,等抚标会操的时候,你同我到操场去一趟。张采臣已经答应给团营调配几名教习。要想练出好勇,一定要有好教习呀!”

  当晚,曾国藩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巡抚衙门,请求张亮基给征调十匹战马,供团练营哨长以上武官使用。

  张亮基笑了一笑,当即应允,由巡抚衙门负责,为团练购买战马五十匹甲胄五十付运送给养的战车十辆土枪二百杆鸟枪三百杆。

  曾国藩一听这话,猛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追问一句:“您老不是又再诳我吧?您这次啊,可得给我立个字据。我以后啊,得多个心眼儿。不能您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张亮基哈哈笑道:“立什么字据呀,本部院办就是了。曾大人哪,我知道您对本部院有气,本部院也有难处啊!您想啊,徐钧卿是一省藩台,他首先得保证绿营的饷粮啊。他连经制之师的饷粮都保证不了,他这藩台还想做吗?现在各省都在用兵,协饷根本就不到账啊!”

  曾国藩苦笑一声道:“您说的这些呀,我都已经听够了。您老走以后啊,我连死的心都有啊!我曾涤生,不该来趟这锅混水呀。”

  张亮基一笑道:“您有什么话呀,去跟皇上讲。本部院能帮的,一定帮;帮不了的,您也休怪我。”

  曾国藩点了一下头,起身说道:“您的难处我都知道。团营什么时候能见到马和枪啊?您得给我个准信啊!”

  张亮基一边往外送曾国藩一边道:“本部院明儿一早就打发人去办。”

  两个人走出大门,张亮基驻足。

  曾国藩却忽然用手指着院子东侧的一顶无轿布的轿子道:“我来过几次,它就那么放在那,挺碍眼的,给我抬过去吧。我现在是什么缘都得化呀!”

  张亮基先是一怔,猛然才想起曾国藩来省城已近一月,尚没有坐过轿子,忙道:“涤生,是我疏忽了。我明日一早着人给您抬过一顶轿子过去。我可以不坐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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