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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春日满藤-第88章

小说: 春日满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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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的某些同学,毕业过后,又成为了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她从未想过,在她需要的时候,会是这些曾经遗忘的同学,率先伸出援助之手。

陈鸳鸯虽然感动,但并不打算接受这笔钱。

且不说是真的不熟悉,就算真的很熟悉,她也不想自己平时毫无联系,一到需要的时候,就厚着脸皮接受帮助,恢复联系。

所以,她极为感激地,婉拒了田恬代表的全班同学的好意。她淡淡表示同学们的好意她心领了,也对林老师的无私奉献感动,但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真的需要帮助,她会毫不客气地找大家帮忙。

田恬将信封塞到陈鸳鸯手里,直说‘你不收,就是伤大家的心,我回去也不好交代’云云。但陈鸳鸯的倔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肯接受。

两人推搡间,桌上的咖啡不小心推倒,田恬眼疾手快,将陈鸳鸯放在一侧的文件及时救起。算是免了一场灾难。

陈鸳鸯的手不小心被烫伤,田恬一直说着对不起。她抽出纸巾,一直骂自己好心帮倒忙。陈鸳鸯握着手表示没关系。也不怎么疼。

一切就在瞬息之间,两人推搡。到咖啡撞到,再到田恬抢救文件,不过是区区几秒钟的事情。

田恬不是故意的,且满脸的懊恼之意。陈鸳鸯只淡淡笑笑,将有些发红的手放到身后。

侍者上前收拾着有些狼藉的桌面,田恬才反应过来。她让陈鸳鸯去卫生间冲冲冷水,又让她等着自己,她去附近的药店买烫伤药。

陈鸳鸯说不用。田恬坚持,且速度很快,瞬间就走出了咖啡厅,陈鸳鸯只在门口看到她的一角身影。

折回座位时陈鸳鸯,赫然发现田恬没有带走信封,她冲出外面,哪里有田恬的身影?

她拿着信封,不知道该怎么办。侍者已经清理完桌面,她看着信封和完好无损的文件,心里有点怪怪的。

哪里奇怪。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今天忽然碰到田恬,这之后一连串的小事故,都透露出一丝古怪。

陈鸳鸯摇摇头。笑怪自己太多疑。工作久了,对人心总是藏着一丝不确定。她将信封放进包里,决定等田恬回来再还给她。

她没有田恬的号码。思前想后,陈鸳鸯最后决定问王富云。

王富云很快回了短信。电话拨过去,田恬却没接电话。

陈鸳鸯不知道,她这丝奇怪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在她三米以外,一个身着蓝色外套的男子,一直静静看着她这边。他左手边的黑色背包里,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被记录下来。

田恬没回来。温清和却回来了。又是一言不发让陈鸳鸯跟着,且语气很是急迫。温清和淡淡解释接下来的洽谈很是重要,客户提出来咖啡馆只是为了提前放松,只是忽然改了主意。

一向严谨的温清和,居然也有这么逗比的时候,陈鸳鸯不禁哑然失笑,刚才那一点点莫名的担忧也因为这个插曲,一扫而空。

想到田恬,陈鸳鸯只好拜托侍者,等会儿要是她回来,叫她别等了,并留了自己的号码下来,给自己打电话就行。

陈鸳鸯跟着温清和上车,车里坐了了好几个人,都是平常工作组的同事。他们见着陈鸳鸯,不禁愣了愣。温清和淡淡解释小珍生病了,陈鸳鸯暂时顶替。老大发话,同事们也就笑笑,不再多说、多问。

陈鸳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他们坐在一起,接着接下来的工作事宜。他们的目光虽然已经移开,但那*裸的探究还是让她不舒服。

她坐在温清和旁边,他注意到她的手红肿,不禁问怎么了。温清和却盯着那一块红肿,沉默了几秒钟。

陈鸳鸯解释不小心碰翻了咖啡,红绿灯的时候,温清和指了指对面的医院:“小陈,你手上的烫伤看起来挺严重的,去医院看看。招标会后天举行,晚上我把资料传给你。还是身体要紧,要是处理不及时,很容易留疤的。而且,这次会谈很重要,礼仪和衣着也很重要。有这么多人在,你把资料留下就行。”

陈鸳鸯刚想说不用,刚好绿灯,温清靠边停下,其他同事纷纷表示别逞强,又说那一片红肿确实吓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陈鸳鸯只好下车,将资料什么全部递给温清和。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几缕清烟。陈鸳鸯站在路口,捂着红肿的手,心里的疑窦慢慢扩大。

今天这一连串事情,似乎都透露着巧合。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陈鸳鸯正想事情,没注意听。响了三四遍,她才听到。

沈俞晔的来电?她不禁愣了。

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即使负气删了,但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即使再删多少遍,她也记得他的号码。

就像他加诸在身上的爱与痛,即使分开,也不会因为距离的暂时拉远,一一忘却。

想了再想,陈鸳鸯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找我有什么事。”陈鸳鸯的声音很平静。

“鸳鸯,你在哪里,程伯伯找你有要紧的事。他打了你很久的电话,你一直没接。”

沈俞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急,他一向沉稳持重,陈鸳鸯很少听到这样的沈俞晔。

陈鸳鸯查看了下通话记录,果然好十几个来自程伯伯的未接来电。电话那头沈俞晔还在说话,陈鸳鸯:“程伯伯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他说这件事要亲口跟你说。比较急,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你告诉我程伯伯,我去找他。”陈鸳鸯的声音很镇定。

沈俞晔沉默了一会儿,将地址以短信方式发了过去。陈鸳鸯收到后,立刻挂了电话。

沈俞晔握着地址,自动忽略掉陈鸳鸯的冷漠,拿上外套,也走出了办公室。

正文、五十七章

顾家,宋乐拿着一份病历,沉默不语。

顾维:“知道了答案,你也一样不高兴,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宋乐:“真没想到,以安居然怀过孕。我的第一感觉没有错,那她的死,会跟这个孩子有关吗?为何当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以安的自杀,另有隐情?”

顾维:“别瞎琢磨了。这件事既然有人故意隐瞒,那就说明这件事有人不想让人知道。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没有人提及,或许这本身就是痛。你别再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再挖什么秘密。”

宋乐却往他那边坐了些过去,一副商量的口气:“我的猜想被证实了,那气质各方面跟以安很像的鸳鸯,会不会就是她的女儿呢?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确实很多,但连气韵都像的人,鸳鸯算是唯一了。”

顾维刚想回答,一个声音从他们后方响起:“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鸳鸯真的是何阿姨的亲生女儿?”

顾森一步并做三步,往前走来,看着宋乐手里的病历。

宋乐被吓了一跳,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骂道:“臭小子,不声不响地回来,想吓死你亲妈啊!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断……”

顾森已经伸手拿过病历,往外走去:“鸳鸯曾经提过,她是收养的。爸,这份病历先借我用用,妈妈,等我回来给你赔礼,压惊。”

说完,他就真走了。真是轻轻地来,再轻轻地走。

宋乐被顾森唬地一愣一愣,顾维捏着一枚白棋子,声音平静:“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如果小陈真是,那么,这件事由她自己发现。会远比我们戳破的好。”

宋乐知道顾维是顾念何叔叔,叹了一口气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顾森拿着病历,手放在方向盘上,仔细阅读着,好看的眉毛簇在一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对于何以安,顾森没有印象。他知道她是程皓然的姨妈,也知道她在很多年就已经死了。

他没想到,这个跟自己父母才有交集的阿姨。居然跟陈鸳鸯会有联系。

纯净又干净的陈鸳鸯,会跟何家,程家扯上关系?想到程安安,顾森的眉蹙地又更紧了。

他捏着病历,刚才想要冲去找陈鸳鸯的冲动,立刻变成了冷静。他不觉得这个发现,由他的口说出,陈鸳鸯会喜欢。

他枯坐在车里,看着上方斜下的一个平安结,心绪难宁。手按在手机上。许久没有动静。

良久,他才给陈鸳鸯发了一条短信。

沈俞晔比陈鸳鸯更早一步来到程伯伯说的地点。

见到沈俞晔,程钧剑有些意外。之后又是一脸的了然。

沈俞晔静静叫了一声‘程伯伯’,站在他身侧,没再说话,一起陪他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楼房,放眼望去,楼下是一条朴素又漆黑的巷子。横出的窗檐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衣服,远远俯瞰,就能闻到浓厚的怪味。

整个巷子就像是被静安遗忘的角落,到处都是衰败和腐朽。沈俞晔不知道。程伯伯约陈鸳鸯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他还注意到。程伯伯手里攥着一个东西,他握地紧。沈俞晔只能看见一角,并不能辨认出那是什么。

程钧剑好像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沈俞晔探究的目光来来回回好几次,他也没发觉。

沈俞晔之所以会赶来,一是为了见见陈鸳鸯,二来是他不确定程伯伯所为何事。如果事关程安安,他一定要来。他不会让程家人,再伤害鸳鸯一丝一毫。

无声的风吹来,程钧剑忽然出声:“俞晔,你知道鸳鸯的身世吗?”

沈俞晔眉毛跳了跳,他不知话题居然会从这里开始。但程伯伯是他尊敬的人,他不能不答。

“鸳鸯跟我说过,她是领养的。我去过她家,上到90岁的外婆,下到7岁的弟弟,都很宠她。”

“那她提过她的亲生父母吗?”程钧剑的声音低沉,听在沈俞晔耳侧却是有些悲伤。

“程伯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鸳鸯提过,但不知道他们是谁。她说对养父母很满足,对亲生父母的抛弃,不恨,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她感激他们赐予她生命,却没有心思去思考他们是谁,为什么从来不来找她这些事实。她只知道,她的养父母,就是她的父母。”

“鸳鸯……哎。”程皓然叹了口气:“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知道鸳鸯的亲父母是谁,我约她来,是让见见她亲生父亲的。”

沈俞晔面色一冷:“程伯伯,恕我冒昧,为什么忽然提鸳鸯的身世?这忽然冒出的亲生父亲,又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真要从头说起,要说很久。等鸳鸯来了,我一五一十告诉你们。”程皓然长叹一声:“鸳鸯是个好孩子,她的母亲在天有灵,看到她这样乖巧懂事,一定会很欣慰。”

“在天有灵?”沈俞晔声音里有震惊。

程钧剑定定看了他一眼:“鸳鸯的亲生母亲,就是以安——阿宁的亲姐姐,你妈妈的闺蜜,我岳父的大女儿。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以安和纪娉是一世一生的好姐妹,她们的后代,又是相亲相爱的情侣。我想你妈妈知道,也会替你们高兴。”

“怎么会……何阿姨,怎么会是鸳鸯的妈妈?她不是没结婚……”

“说来话长,有些事,有些人,本就是意料之外。我们是人,不是神,有些人,有些感情来了,挡都挡不住。总之,以安送走鸳鸯,是为了她好。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她的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诚然,鸳鸯现在,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健康。还要伶俐。”

“你别怪我特意隐瞒。有些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本身不是欺骗。即使是欺骗,也是善意的谎言。我也是前几天在医院碰到鸳鸯养父,才确定她的身份。”

“至于为何要戳破这个秘密,一是我岳父年事已高,他虽然只字不提当年的事,可以安是他最骄傲的女儿,近年来我常看见他对着以安的照片出神;第二,下个月就是以安的忌辰。鸳鸯从未祭奠过她,这并不代表以安不想她;最后,鸳鸯的亲生父亲重病未愈,我怕再瞒着,会造成更大的遗憾……鸳鸯已经成年,这些事,她应该知道了。”

沈俞晔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他的心纠地生疼。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他的鸳鸯,能承受这一波接着一波的秘密兼打击吗?

就在他忧心忡忡间。陈鸳鸯已经到了。

两人猝然对视,都不禁有些错愕。沈俞晔眼里有痴恋,陈鸳鸯却立刻转开了目光。

她走近。“程伯伯,你找我有事吗?”

沈俞晔立刻注意到她手里的烫伤,几乎是本能,他就抓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怎么回事,这伤哪里来的?”

陈鸳鸯很想抽回手,无奈沈俞晔握地紧,程钧剑又在旁边,她不想做的太过。让他失了面子。

她只轻轻挣扎了下,任由沈俞晔握着。再轻轻开口:“不小心被咖啡烫了。没什么大碍,已经冲过冷水了。”

话音刚落。沈俞晔的手松了松,想是怕碰到伤口。陈鸳鸯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很留恋沈俞晔手里的温暖……

沈俞晔看着她的伤口,眉毛蹙地老高,陈鸳鸯忍不住开口安慰:“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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