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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仙境之夜·火之镇魂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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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时代的宏景,而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时代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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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小小的村庄中,人们按各自的生活习惯,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舒然刚刚新婚,生活幸福而美满。他看着妻子美丽的脸庞,心中感叹:“得妻如此,一生足矣!”

此时天下虽然动荡,但至少对这个位于艾尔帕兰区域的小村庄,对这对新人来说,这一刻的安宁,就是最珍贵的。

两人对望了一会,舒然才笑道:“该吃早饭了吧,呵呵,我们大概算是全村起得最晚的一家了。”

妻子脸红了,快手快脚地穿好衣服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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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可以算是这个村里最著名的年轻人了。他一直读到高等学校毕业,成绩优异,学识堪称全村之最,连教堂里的牧师也比不了他。遗憾的是,正在他意气风发之时,从他那赤贫的家里传出噩耗——他的父母染上恶疾,双双亡故了。舒然只得打消了继续深造的念头,回乡务农。

三年之后,舒然经人说媒,与村中最美丽的姑娘结了婚。全村人都来为他们祝福。而舒然经过自己三年的努力,总算也有了一些家产,他终于可以迎接新的生活了。

吃过早饭,舒然打理了一下土地,便出门游荡了。如今是农闲时节,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村民们经常坐在村里那棵老树下侃大山。

远远地,舒然已可以看到树下坐了一群人,一些话语随风飘入耳中:

“舒然小两口,真是神仙眷侣啊,真羡慕他们。”

“是啊,人家舒然是读过书的,干什么都不一样。看人家种出来的地,年年高产。唉,不一样,真是不一样。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说话的人连翘大拇哥。

舒然一阵飘然。这时,一个人看见了他,起来招呼他。舒然一看,那人是初军。

初军是村里唯一一个和舒然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自小成绩优异,但因为家境贫寒,所以读了两年高等学校就辍学了。所以,他也是村里学问仅次于舒然的人。

舒然高高兴兴地走过去和他们聊了起来。

天边飘过一朵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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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忽然出现的兵士打断了村民们的闲聊。

“几位,有什么事吗?”初军堆着笑招呼这些兵士。

兵士们满脸阴云,摇了摇手中的铁链:“谁是舒然?”

舒然一惊,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我就是,几位……”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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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阴冷的监牢里,舒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抓起来?妻子在家里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出了事?”

想到妻子,他不禁心中一热。这时,隔壁的犯人敲了敲铁栅栏:“喂,兄弟,新来的?犯了什么罪?”

舒然摇了摇头:“我没犯罪。”

犯人“哈哈”一笑:“那你来对地方了,这里的人都没罪。”

舒然不知道他是调侃还是说真话。

那犯人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犯了什么罪?去你妈的,有罪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你都当了阶下囚,还能说什么?!”

舒然茫然地说:“可是,至少应该给我公平的审判……”

“去你妈的审判!什么公平的审判!狂彪元帅犯了什么罪?枯木将军又犯了什么罪?处死伽利元帅和狮囚将军时有审判吗?”

舒然手足无措:“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那人叹了口气,再不说一句话。

“喀嚓”一声响,牢门开了,一个狱卒走进来,带着讥讽的神情说道:“你,出来,大人要提审你。”

舒然已顾不得什么读书人的体面,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心中暗自欣慰:“总算还是有提审的嘛,一切并不像那位老兄说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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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所中,治安长官盯着舒然:“舒然,知罪吗?”

“大人,我不知罪。”

治安长官目光一闪,变得十分阴狠:“还敢抵赖!‘然本狂生一介客,敢笑天下无同舍’。这是不是你写的?”

舒然身体一颤,他清楚地记得,这是自己一星期前,与初军饮酒时,醉后所写。当时在场的除了初军,决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尽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和愤怒,回道:“我不知道这诗触犯了什么法律。我国公民是有言论自由的!”

“的确,但不包括叛国言论。”治安长官冷笑,“你这诗分明是敬仰叛贼狂彪,讥讽康伯大人!”

“什么?没有!大人,我冤枉!”舒然大叫。

“拉下去!三天以后送往劳改所!”治安长官不容分说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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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所是康伯别出心裁在全国设立的机构,用于让犯人劳动改造。康伯知道方也对这种在全国掀起的狂热浪潮心存疑虑,所以特意设置了劳改所,以表示自己对犯人的仁慈,让他们接受思想改造,并为国出力以赎清罪过。近年来,劳改所里的政治犯越来越多了。

叛国是重罪,所以舒然被判劳改十年。

“十年……”舒然徒劳地在床边的墙上刻下一道印痕。他来到这里才三天,就已是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妻子,同时对十年的刑期充满了绝望。

他看着冰冷的、渗着水的石壁上的血痕。

“那是你的前任留下的?”旁边一个劳改犯冷冷地说道。

“什么?”舒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在你之前,睡这张床的人。”那人素道,“他受不了了,自己撞墙自杀了。”

舒然打了个寒颤:“这里……是地狱吗?会让人绝望到自杀?”

“别酸溜溜地掉书袋。”那人撇了撇嘴,“那家伙才判三年就受不了了,我还判了五年呢。真是的,放出去能干什么?还不如在这里呆着呢。”

舒然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不能苟同这种想法。

“如果是地狱,我一定不会安心呆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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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到底是干过农活的人,他种出的田地收成很好,颇受上官的赏识,因而获得了减刑。一些劳改所的恶霸几次向他挑衅,他都隐忍不发。

转眼间,五年过去,舒然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走出了劳改所。

“自由的空气,味道真好。”舒然回头看着有如黑色巨兽的劳改所,“地狱,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舒然异常兴奋。

“妻子怎么样了?乡亲们还好吗?看我回去,一定都很高兴吧?”

他开始幻想乡民为他接风的样子。然后他想到了初军。

很奇怪的,五年的无妄之灾,却没有令舒然怨恨初军。

“见面还是朋友吧。”他想,“他也有他的苦衷。”

他现在只想了解这个苦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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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舒然站在村口,却有些不知所措了。阔别五年的家乡,终于回来了。

这时,几个村民看到了他。

“咦?那不是舒然吗?”

“舒然回来了!”

舒然微笑着走过去,刚要开口打招呼,那几人却如同受惊的鸟群一般,立刻四散。舒然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吗?”他茫然不解,蓦然记起自己劳改犯的身份。

“难道就为这个吗?可是我是被冤枉的啊,而且我已经刑满释放了啊!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呢?”

舒然强压着内心的伤感,独自走向原先的住处。

“去看看她,看看她,也许能好一点……”

路上,人们纷纷旁观、议论:

“这不是五年前被抓走的舒然吗?”

“是啊,听说他犯的是谋逆重罪,咱们可离远点,别被牵连了……”

“奇怪,他明明被判了十年,怎么才五年就出来了?”

“难道是越狱……”

虽只是低声耳语,舒然却也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得一颗心像被火烧灼着一样。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远望过去,这个小屋还不算破落,舒然松了口气:还好,总算她还在……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舒然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和一个男人拥在一起。

舒然满腔的热血一下都冲到了脑袋里。

那个男人,是初军!

妻子发现了他,忙从初军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初军回过头,三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都像雕塑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半晌,舒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初军勉强一笑,“来,坐。”

舒然并不坐,只是用疑问和憎恨的眼神看着初军。初军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抱歉,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为什么?”

“你觉得有必要让她年纪轻轻地守了活寡,等你十年吗?”初军反问道。

舒然咬着牙:“我已经回来了,把她还给我!”

“很抱歉,我不会的。”初军毫不相让。

舒然愤怒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他喃喃地问:“所以,你当初要告发我,就是为了她?”

初军还没反应过来,舒然已经夺门而出。

当夜,舒然收拾东西,离开了家乡。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是地狱!”他走在出村的路上,恨恨地回头啐了一口,“都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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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到了邻村,改头换面,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做了一个朴实的乡民。

“吴桐,这又是上哪去啊?”一个农民亲切地问舒然。

舒然——吴桐一笑:“还能去哪,采买种子粮呗!”

“哈,老弟,不是我说,你是真行啊!”农民竖起大拇指,“瞧瞧你种出来的地,那跟别人就是不一样!虽然你才来没几年,但大家都对你交口称赞呢。”

“呵呵,谬赞了。”吴桐还是没改掉掉书袋的习惯。

“呵呵,哪天老哥请你喝酒,你也教我两招。”农民说完又问道,“吴桐老弟,你是不是读过书啊?听你说话,跟一般人不大一样啊。”

吴桐一悚,忙答道:“没有,没有,其实就是听些读书人说话多了,自己也就这么说话了。”他怅然一笑,感慨道,“读书越多,倒越不能保身啊。”

农民也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点头称是。

就这样,吴桐以他的新身份,安静地生活了三年。虽然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但都被他掩饰过去了。

三年之后,吴桐也小有积蓄,便娶了一个平凡的农家姑娘为妻,同时弃农从商,做起了粮食生意,有时也兼职倒卖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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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吴老板,开门开门!”一个声音急促地在门外响起,同时伴随着敲门声。

吴桐已与妻子睡下了,此时又披了大衣起身。妻子埋怨道:“谁啊,这么晚了还来聒噪!”

吴桐打开门,原来是个老熟人。他打了个呵欠:“什么事啊?”

“吴老板,明天早上有个附近村的商人,要来找你谈生意。我怕你不知道,特地来告诉你的。”

“哦,谢谢,进来喝杯酒吗?”

“不了,大冷天的,我也赶紧回去了。”

“哦,慢走啊,路上小心些。”

吴桐往手里呵着气,回至里屋,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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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吴桐早早地起身,妻子一叠声地唠叨,帮他穿好衣服。

吴桐来到店铺的会客室,作为中间人的那个老熟人,以及对方的客商,都早已坐好了。

会议并没有如期开始,因为吴桐和那个客商一见对方的面,都是吃了一惊。那个客商叫道:“舒然!”吴桐却叫道:“初军!”

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尴尬地相遇,中间人惊讶地说:“吴老板,初先生,你们认识?”

吴桐仔细打量这个多年的敌人——初军老了,脸上见了皱纹,但并不太多。同时他也胖了,红光满面,看来生活很好。吴桐叹了口气,心想:“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啊……天意弄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也会经商,更想不到他会来这里。”

中间人尴尬地发现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他乡遇故知的兴奋,而是冷眼看着对方,心中已开始转着念头,猜这两个人的关系:“仇人?债主?情敌?……”

最终初军打破了沉默,他拱了拱手:“舒然兄,哦,现在是吴老板了,一向可好?倒是没有想到你来了这里。”

中间人听他称吴桐为“舒然”,又觉得这个人似乎对吴桐讳莫如深的过去很是熟知,心中已藏了很多疑问。此时,舒然拱手,冷冷回道:“不劳初贤弟挂念,我好着呢。”

初军讪然笑笑,已知今天这生意是肯定谈不下去了,遂起身告辞。吴桐冷冷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中间人立刻连珠炮似的问起了吴桐:“吴老板,怎么他称你‘舒然’啊?你们以前认识?你过去是哪的人?听你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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